“周霓?” 周霓的脸被他碰得痒痒的,昏昏欲睡中还不忘闷哼着呢喃道, “干嘛?” 她眼睫垂着,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好像快要睡着了。 江昀承扫了眼桌上的啤酒罐,里头还剩了个底没喝完。看来这家伙的酒量还真是不太行。 他收回目光,又垂眼看着她的唇瓣。 女孩子的唇瓣似乎天生都娇软小巧。光是看着都觉得很好亲。 江昀承觉得自己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热意在横冲直闯,烧得他浑身发烫,连理智都在摇摇欲坠。 可是到底是不齿于趁人之危,于是半推半就地拍拍她的后脑勺,看似漫不经心地调侃她, “要睡就回去睡。在这儿睡着算什么呢?难不成是要我抱你?” 睡着的人被他这么一拍,脑袋往旁边一歪,差点儿就要掉下去。 江昀承眼疾手快,立刻托住了她,顺水推舟地把她的脑袋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肩膀落下微沉的重量,呼吸也混夹着酒气,浅浅地拍在了他的颈窝里。 江昀承偏头看了她一眼,缓缓动了下喉结,干脆把桌上的啤酒罐拿了过来,仰头喝了个干净。 “粥粥?” 他很轻地垫了下肩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叫醒她,还是生怕把她惊醒。 周霓没反应,反而还砸了咂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往他怀里缩了下。 江昀承被她蹭得身体微僵,不太自在地往后仰了下,试图拉开一些距离。 “娇气包?”他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尖。 娇气包被他捏得不太舒服,闷闷地哼了声。 江昀承发现,这家伙是真的有一副欺骗人的面孔。 平时看着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可是睡着的样子却柔软乖顺,看着让人格外想要欺负她。 他一时心动不已,滚动着喉结,低低地又唤了声,“宝宝?” 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有很轻的回响,仿佛山谷中吹入了凉风,激起湖面薄薄一层涟漪。 这次周霓有了反应。 她似乎知道这声宝宝是在喊她,眼皮微动了下,不过却没有睁开,只是闷闷地呢喃了一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江昀承只当她是应了自己,唇角的弧度一时有些抑制不住,绷了半天才压下来。 得到回应的男人心情大好,假模假样地摸了摸鼻尖,看似无奈地轻叹道, “想抱就直说,用得着装醉吗?” 他说着,又没忍住低头朝她湿润柔软的唇瓣上扫了眼。 血色从他耳尖蔓延开,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了起来。 他本来还想逗她什么,可是这会儿周霓显然是听不见了。 于是他一声不吭站起身,将喝多了的小醉猫打横抱起,往卧室的方向走。 周霓睡觉不用开灯,江昀承把她放到了大床上,便伸手去把台灯的亮度调暗。 昏暗的室内,她的呼吸声很轻,若有似乎地撩拨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江昀承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床头,透过门外透进来的光线沉默地看着她熟睡中的模样。 想到她刚刚醉了的时候,莫名其妙说出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句话,便总觉得,她似乎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在刻意地隐瞒着自己。 江昀承的眸色暗了些,盯着她看了好久,忽然不屑地笑了下,声音放得轻s而慢, “起跑线不一样又怎么样?” 他压下眼底难抑的情绪,很轻地摸摸她的额头,格外认真而笃定地告诉熟睡中的小姑娘, “可你才是我的终点线。” ..... 周霓睡到半夜醒了一次。 屋里开着暖气,她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一醒来就觉得嗓子发干。 她在黑暗中发懵了好一会儿,忽然对场景的切换有些衔接不上。 她一开始不是和江昀承在客厅喝酒吗?怎么现在躺在床上了? 朦朦胧胧意识到自己可能喝断片了,周霓掀开被子坐起来,忍着头疼欲裂,走到外头去喝水。 客厅没开灯,外头一片昏昧,物体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 周霓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边拧开边在沙发上坐下来,没想到一屁股坐在了一条腿上,吓得差点儿弹起来。 等看清楚沙发上的人是谁之后,这才惊魂甫定地拍拍心口,难以理解地问道, “你没睡?” 江昀承本来是在沙发上躺着,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坐,也惊醒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困倦地坐了起来,让出沙发的位置给她,声音透着困意, “睡不着。” 他睨她一眼,“你又起来干什么?” 周霓朝他示意下手里的矿泉水,“我渴,起来喝水。” 顺着她这话,江昀承朝她手里看了眼,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替她拧开瓶盖,又递了回去。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平时骚话满口飞,可是真正做起事情来,却总是这样默默地一声不吭。
第52章 你是我祖宗 周霓接过矿泉水,小口小口地抿着。脑子却还是没完全从酒精的作用里恢复过来,时不时地一下一下钝痛着。 两人安安静静地这么坐了一会儿。 昏昧的夜里,时光变得模模糊糊,仿佛又将两人的记忆拉回到了海城的那些年。 江昀承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孤独难安的夜晚,外边的门总会被人砰砰砰地敲响。 门一开,小小的人儿就钻了进来,自觉地跑进他的房间爬到他的床上,然后理所应当地宣布道, “我今晚要睡这儿。” 再后来几年,小姑娘长大了,不好意思再往他床上爬。便欲盖弥彰地抱着作业跑过来,趴在他的书桌上假装写作业。 那时候他都暗自觉得好笑。 明明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家怕黑,却偏偏总要找些拙劣的借口。 周家父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由着她这么胡来。 以至于在以后的每一次陷入夜色,他总是想起,那个女孩眼里漂亮的细碎星光。 什么时候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江昀承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一旦起了这个念头,就再也抑制不住疯狂滋生。 江昀承见她喝完水,拧好了瓶盖。便垂眸看着她, “醒都醒了,咱俩聊一会儿?” 周霓脑子还有点儿混混沌沌,闻言便没什么所谓地点点头,“行。” 见她愿意聊一会儿,江昀承于是慢腾腾地坐直了身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说说高一那年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得罪你了?为什么忽然就不理我了?” 周霓一愣,没想到他忽然会提起当年的事情来。 她眨了眨眼,一下子有些局促起来,抿唇犹豫片刻,才慢腾腾地说, “你妈妈那年不是回海城了吗?” 听她说到这,江昀承立刻就反应来过来, “她去找你了?” 周霓点点头,“嗯。” 江昀承靠着沙发,闻言心头一紧, “她跟你说什么了?”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周霓也没必要瞒着他。况且那本来就是他的妈妈,母子俩血缘至亲,总比她这个外人来得重要些,于是便挑些无关紧要的话,不带什么情绪地老老实实回答他, “说你打算出国,说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就没必要再一起玩了...” 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出来,便不太自在地打住了。 屋里气氛静默了几秒。 江昀承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时有些怔愣住。半晌才很轻地眨了下眼睛,仿佛不可置信。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年对自己从来不管不顾的徐梦,居然还在其中横插了一脚,让他的小姑娘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 屋内幽暗,周霓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起来小小一只,轮廓模糊不清。 江昀承心脏发紧,沉默半晌才哑声开口,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周霓抬眼瞧他,也有点儿意外, “啊?我以为你知道的呀。” 这话莫名把江昀承给气笑了。 “我知道什么了我?” 他没忍住伸手去掐她的脸,“我妈说什么你都听?” 周霓本就头昏脑涨,一边任由他捏着,一边含含糊糊地困惑道, “你妈的话你不听吗?” 她虽然从小叛逆,经常惹得父母生气,但是心底还是畏惧家长的。 然而江昀承却很轻地笑了下,口气吊儿郎当的, “我听你的,行吗?” 周霓心尖一紧,蓦地抬起头来,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对面的目光直勾勾地和她对视着,分明不像是开玩笑。 周霓觉得自己的鼻息变得有点儿乱,心脏也有点儿不受控地错了一拍。她很轻地眨了下眼睛,故作平静地说, “咱俩啥关系啊,你听我的。“ 窗外明月高悬,光亮落进来,将两人的影子勾缠在一块儿。 静谧中,她听见他声音放得轻而慢,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你是我祖宗。” 祖宗两个字,让周霓脑子空了一瞬。 有些意外,又好像并不那么意外。 只是心脏仿佛被他攥在掌心里揉着捏着,一松一紧,节奏全都乱了套。 可她在心脏错乱的节拍里,又看见他眸底执着的火,一下一下地跳动,若有似无般地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 周围安安静静,便衬得他的神色格外地认真。 江昀承看出了她眼中的茫然和无措,忽然抬起手来,指尖很轻地碰了碰她的眼角。 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指腹,带来微微痒意。他却没有留恋,很快就收回了手。 江昀承垂下眼眸,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锋利的喉结滚了下,嗓音低低地保证道, “这事我给你一个交代。” 城市夜空里,星星静谧地闪烁。 他把声音放的很轻,却难得不再散漫和没个正形,只用那幽深执着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到时候你要是觉得出了这口气,就给个机会,让我好好追你,” 他笑了下,“行吗?” 那笑意分明碎在了他的声音里,可是他的嗓音却莫名青涩而干哑,仿佛这句话就要抽干他这辈子的所有勇气。 周霓抬起眼,心脏莫名跳得发慌。 她怔怔地盯着他清亮的眼眸,一时半会儿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过了片刻,她才轻颤了下睫毛, “你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江昀承看着她,不动声色地梗动了下喉结,老老实实坦诚道, “还没想好。” 毕竟这事来得突然,要说他现在能有什么能够对抗徐梦的实力,倒也不一定。 然而他只是顿了一下,就又笑着抬起手来,在身旁呆愣住的小姑娘脑袋上揉了揉,带着轻哄的意味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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