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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环境下行，就算自己还得起但借钱这个习惯并不好，万一上瘾了可怎么办？ 陈馨见过很多同学最后借着借着就变成了以贷养贷。 明明起先就是为了买个口红买条裙子，最后一欠几十万。 欠别人钱不如欠自己姐姐钱。 “要多少？”陈念问。 “我现在也不清楚，得看输血用多少钱。” “输血？” “你记不记得芳芳姐姐？”陈馨问。 陈念想了几秒，不太确定问道：“陈芳？” 好像也是家里亲戚。 她爸活着的时候，陈芳的父母每年都会带着孩子来家里拜年。 说是拜年更准确的说，是过来讨压岁钱。 亲戚之间就是这么回事儿，知道了谁过得好，就会登家门。 陈念对陈芳家不太感冒的一点就是，陈芳的父母其实身体都很不好，却坚持要了个二胎，还是个男孩儿。 就。 没办法形容。 “对，芳芳姐大出血现在需要输血，可她婆婆不太想花这个钱，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 陈芳的故事讲起来，就有点戏剧性。 懂事吃苦坚强的女孩子长大，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结婚生子。 结婚前，婆家一共过了彩礼十万零一千，寓意说儿媳是十万里挑一。 但婆家提前也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彩礼虽然是彩礼，也要带回来。 就A市的婚礼习俗来讲，大部分的娘家是都不会扣孩子的彩礼钱。 不仅不扣，市内的婚俗习惯更是没有要彩礼一说，男女结婚看对了眼，给多少钱没有个固定数字。 但偏离市区的农村，甚至这个农村都不算是A市的农村就有这个彩礼要求，不仅要还要求很多。 各种各样。 陈念也好，陈馨也罢，她们这种城里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 陈芳的家在女儿出嫁当天，一分钱都没有给带回。 为什么不给带回？ 陈芳的父亲两年前瘫了，就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而陈芳的母亲呢，腿脚有残疾根本没办法出门打工，加上陈芳下面还有个正在读初中的弟弟，这笔彩礼钱娘家妈妈想来想去，就同女儿打了商量，她想完全扣下。 十万块钱不能够花一辈子，但十万块钱现在足够解燃眉之急。 陈芳是个听话懂得心疼父母的孩子，即便为难还是嫁了。 就因为这彩礼没有带回，原本对陈芳颇为喜欢的婆婆大变样子。 陈馨自然要站在堂姐的一侧替自家人说话：“她婆婆简直不是人。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就跑到这种医院生？这里就连个手术都不会做。” 不是陈馨瞧不起乡镇医院，实在是地方简陋不说，连个瞧病的人都没有。 你站在医院里，半小时都看不到几个病人。 就这种地方能生孩子？ 开玩笑嘛。 “她和你借的钱？” 陈馨摇头：“是她妈妈打电话给我爸爸求救，我偷听到的。” 陈馨没说口的是，陈芳她妈求救的人其实就是她大爷，只是对方不晓得她大爷人没了。 至于她爸她妈的话，哪里有钱给这种亲戚？
第379章 婆家错还是娘家错了？ 想也知道，陈建林就算动了恻隐之心，他手里没钱也没办法装大方。 再说，他也不认为应该帮忙。 陈芳的爷爷和陈馨的爷爷是亲兄弟，所以她们算是真的堂姐妹，叔伯堂姐妹。 “二叔让你找我来的？” 陈馨连连摆手：“不是他，他都不想帮忙。我妈也是不让我管，可我去了医院一看，真的好惨。” 陈馨也不是愿意多管闲事。 毕竟是以前总见面的姐姐，陈芳留给她的印象很好，不像陈芳那个弟弟让自己很讨厌。 “我不是让你做慈善，姐这个钱我来花。” 陈念强打起精神：“你都管了？” 如果真是大出血，这前前后后需要多少钱都是个未知之数。 陈馨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其实输血就能好的，但她婆婆不愿意花这个钱来回耽误病情……多了我肯定也管不了，但几万块能救一条人命就当我做好事了呗。” 说完这话，她重重垂下头。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很二百五。 但不晓得为什么，看见陈芳那样躺在病床上，她就想伸手救。 这，毕竟也是条命。 陈念跟着陈馨去了附近的银行取钱，陈念取出来五万给了陈馨。 “两万你装在羽绒服兜里，剩下的钱先不要给。” 陈念有陈念的打算。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陈芳值得她们同情可陈芳的家里呢？ 有丈夫有婆婆，有父母，为什么都不肯救她？ 姐妹俩往医院回，医院这里陈芳的婆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你别觉得我这个做婆婆的亏待她，就是走到哪里我都能讲出来道理。”陈芳婆婆站在病房里一句跟着一句。 哪怕陈芳病成这个样子，她婆婆依旧不依不饶。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陈馨在门外就听到了那个老女人叭叭叭个不停。 什么场合，还来闹腾？ “这是有人给撑腰了是吧？”陈芳婆婆冷哼。 “既然有人觉得我做得不对，我就讲讲这个道理。”陈芳婆婆完全不顾及儿媳的病情，坚持要说出来个一二三。 前前后后，仔仔细细。 “……我们家也是普通家庭，尽全力给儿子娶媳妇，家里盖了房子前后花了二十来万，我和陈芳她公公都是个农民，农民能攒这些钱容易吗？过彩礼为了显得重视这个儿媳，我们家出了十万零一千，结果她嫁过来就连一毛都没带回来……” 老婆婆满嘴道理。 她亏欠儿媳吗？ 想去好的医院，行啊，钱谁出？ 正常农村人生孩子就来乡镇医院。 谁晓得陈芳会出问题？ 出了问题以后，她连夜给亲家打了电话，亲家一毛钱也不肯吐出来。 “她自己爸妈都不肯救她，我能有什么办法？”做婆婆的一脸理直气壮。 你爹妈不肯管你，那就别怪我狠心不管你。 你也不是我生的，我凭什么将心比心？ 陈馨瞪了一眼姐夫，觉得陈芳就是眼瞎，竟然找了这样的一个男人。 男人如果护不住自己的老婆，那还算什么男人？ “她给你们家生了孩子，也是因为生孩子才大出血的……” “小姑娘，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倾家荡产救她？现在没钱就卖房子？救好了她我们全家去街上喝西北风？还是我和她公公应该出去卖血换钱救她？”老太太越说越委屈，抹上了眼泪。 就这种亲家，如果是结婚前知道，她肯定不会让儿子娶陈芳。 只是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生米煮成熟饭。 愿意不愿意，儿媳妇都已经进了门。 “我们家还委屈呢，结婚前说得好好的钱要带回来，带回来我不要留着他们小两口当私房……” 陈馨问：“那就当这钱给我姐了不就完了？” 陈念去拽妹妹。 陈芳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出声。 “那能一样吗？你知道我们这种家庭攒这十万块钱需要多久吗？他们两个人都没工作，手里现在也一毛没有，出了事情就指望我们两个老的，我们哪里有啊？你知道我那些钱都是从哪里刨出来的？” 说着话，老太太对着陈馨伸出手。 陈馨向后一躲。 她以为对方是要攻击她。 陈念将妹妹护在怀里。 陈芳婆婆伸出自己的手，那手皱皱巴巴上面全部都是黑色的痕迹。 那是一双长年劳动的双手，那种泥土的黑色已经渗进了指缝当中，并不是清洗不干净。 病房里陈芳婆婆在哭。 …… 陈馨愣愣被陈念拉出了病房。 “可在委屈……也不能不救儿媳妇吧？” 虽然听起来婆家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但陈芳这病也不是不能治。 陈念是吐过之后没有进食，身体一直发虚。 加上自己婚姻出了变故，折腾得她打不起来精神。 勉勉强强交代陈馨：“那钱，不能全部都拿出来。” 陈馨点了点头。 听到一阵哭声，陈馨立即让陈念躲到卫生间去。 “是陈芳姐的妈妈。” 陈念想起堂姐的那个妈妈，连忙闪身进了卫生间。 陈芳的妈妈哭着要救女儿的命，但不愿意出钱。 你想她和丈夫这个身体，就指靠着这笔钱活了，再说她把女儿养到这么大，换点钱也没有说不过去吧？ 不是家里有特殊情况，她也不会占人这种便宜。 来了以后又是磕头又是下跪，反正绝口不提拿钱救陈芳。 看到陈馨，她眼前一亮。 “你是陈……” 她有点叫不准陈馨和陈念。 这两年眼睛得了白内障，看人都看不真切。 自己昨天找了好半天的电话才找到陈建林家的，打过去求救。 也晓得了陈建科已经过世，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陈建科家里当初那么有钱，随随便便包个红包都是两千三千，花不完的钱，就算他人没了，家里还是有钱的吧？ 大家都是实在亲戚，他们这里都要活不起了。 “我是陈馨。” 陈芳妈妈抓住陈馨的手，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陈馨，你救救你姐，救救你姐啊……” 你说，老天为什么非要可着她家里难为呢？ 已经这么惨了，还要让大妮出问题，大妮真的有个好歹，以后谁管他们？
第380章 一条命呢，救不救穷？ 陈芳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小儿子今年才13岁，如果没有姐姐扶持，怎么长大？ 家里大人可以不吃不喝，那孩子不吃不喝不就完了？ 陈芳妈妈想到这里，跪在地上去抱陈馨的腿，哭得一脸鼻涕和眼泪。 “陈馨啊，你求求你陈念姐姐帮帮我们家吧！我们家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陈芳她爸爸摔成了瘫痪现在起不来床，我又只是个农村妇女没有见识没有技术赚不到钱，陈芳她下头还有个13岁的弟弟……” 陈芳妈妈哭倒在地上，放声嚎哭。 她的亲家，以及她的女婿都在冷眼看着她哭。 不知道为何，陈芳的丈夫竟然就连一滴眼泪都没。 陈馨被哭的，乱了方寸。 她就是个小孩儿，从没见到过这种场面。 胡乱说道：“我大爷家也破产了……” 她就是傻，也晓得不能拖堂姐下水。 有钱那也是陈念的钱，不是她陈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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