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楮墨忽然苦涩一笑,“羽菲,你看到的顾晏,其实并不是肇事者,他是月景渊十年的爱人。” 郑羽菲已经快被秦楮墨绕晕了,不是顾晏,那会是谁? “抱歉,羽菲。”秦楮墨叹了口气,“很多事我没办法告诉你,那个肇事者,确实和现在这位顾晏相识,但这件事真的与顾晏无关。” “羽菲。”秦楮墨忽然拉住郑羽菲的手,低声恳求道,“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一个人能有多少难言之隐,他的话又有多少是真实的?郑羽菲深深的望了秦楮墨一眼,不知为何忽然选择了相信他。 “楮墨。”郑羽菲忽然反握住秦楮墨的手,“我想知道你和月景渊他们到底是怎样相识的,只要你说,我便相信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 并不是病死的 秦楮墨不能说的是戚无衣神秘的身份,而只有说出戚无衣的身份才能解开郑羽菲的疑心。正在秦楮墨纠结着要不要道出实情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忽然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来,让人无端的听出了些许恐惧的意味。 “秦楮墨!”电话那端,月景渊的声音惊慌失措,“林安安死了……” 城西的郊区比郑羽菲想象的还要破败,一排排的砖房,红瓦已经退色,仿佛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淋。平民区的后方便是冬日里寸草不生的耕地,里面时不时的会跑出两三个满身灰土的小孩儿,他们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几位衣冠楚楚的来客。 戚无衣被郑羽菲质问后,心情郁郁寡欢,便想着来看望一下林安安,却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情景。 没有满屋子的恐怖血迹,没有挣扎过的迹象,林安安平静的躺在床上,永远的睡在了新年的第二天。最后一个和“顾晏”血脉相连的人,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手边有一个倒了的空药瓶,床单上散落着几个零零散散的白色药片,是治疗心脏病的。 秦楮墨知道林安安的身体早就扛不住了,她总有一天会死去,可真正见到她的尸身时,却不想胸口像堵了一口未出的气一般。 秦楮墨和郑羽菲赶到时,戚无衣正蹲在床边,愣愣的拉着林安安的手。 “她死了……昨夜我刚给她打过电话,那时还好好的……” “是我对不起她和顾晏……” 月景渊大力的抓住戚无衣的肩膀,第一次对戚无衣吼出了声。 “你不要再说了!” 郑羽菲扶着门框,双腿颤抖,险些直接摔在地上。 “顾晏……他……他到底是谁?” 林安安死了,对于那些陌生的邻里而言,他们只知道村子里死了个人,最吸引他们的还是这些陌生人,不一会儿门口就围满了人,对着屋内指指点点。 戚无衣情绪激动,险些晕过去。月景渊强行把他抱到外间厨房的一把椅子上坐好,做什么都不肯让他再看林安安了。 郑羽菲关上了门,阻断了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视线,她转过头靠在满是灰尘的墙边,静静地看着戚无衣。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羽菲!”秦楮墨转过身来,制止了郑羽菲的问话。月景渊却拉住了他的衣袖,他看了眼坐在狭小厨房里的戚无衣。 “让他说吧,就算我们不同意,他也会说的。” 戚无衣勾起唇角,僵硬的张开嘴,他脸上满是眼泪,此刻的表情落在郑羽菲的眼里甚是扭曲。 “我确实不是顾晏……” 那个为了给妹妹治病,对戚无衣唯命是从,永远服从的人早在三年前就死去了。那个为了报恩,私自做出决断,最后离奇出了车祸的人,已经死了。 郑羽菲听完了故事,已经完全站不稳了,她靠在墙边,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滑。 “羽菲!”秦楮墨猛的接住郑羽菲。 “安晓月……安晓月她……”郑羽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那个能以一己之力查出戚无衣财阀遗孤身份,蛊惑顾晏撞死自己,又能偷天换日把戚无衣送进监狱代替顾晏的人,竟然都是因为恨她,才会做出这么多疯狂的举动?! 郑羽菲咬住秦楮墨的肩膀,低声呜咽出来。秦楮墨忍着疼,任由郑羽菲发泄,他抬头感激的看了眼戚无衣。 对方回以他一个僵硬扭曲的笑容后,就又深深把头低了下去。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说出秦思雨就是郑羽菲儿子的真相。 郑羽菲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当年的车祸,那场车祸带走了她太多的东西,然而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而知道真相的人们,两个死在了最好的年纪,还有一个只能永远顶着他人的身份,躲躲藏藏的活一辈子。 安晓月布了那么大一局棋,算计了那么多人,而唯一一个可以指控她罪行的戚无衣,却是个永远见不得光的人。 多么可笑啊…… 月景渊沉默着收拾着林安安的遗物,显然她快到生命尽头时已经完全没了打理房间的心思,连椅子倒在地上,木质的骨架上面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林安安也没有把它扶起来。 月景渊把椅子轻轻扶了起来,他走到另一边,想整理一下林安安的桌子时,却忽然感觉到手指上有一点不合时宜的黏贴了 。 他低下头,猛的瞪大了眼睛。 “秦楮墨!” 月景渊忽然的一声怒吼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连哭的伤心的郑羽菲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月景渊摊开手,他修长的指尖上竟然沾上了点点血迹。 戚无衣连忙奔过去,急切的拉着月景渊的手看。 “这……” 月景渊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蹲下身子,把方才扶起椅子翻了个面。 椅子右前腿侧面有一个突出的尖锐铁钉,如果它倒下后,有人不小心在上面划伤了。 “这不是我的血……”月景渊骤然蹙起眉头,“有人来过!” 秦楮墨在房子的地面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他们来时谁都没有注意,这会儿才注意到床脚门框上都沾了点零星血迹。那些血迹都还没有干涸,如果不是林安安的,那便是有人在他们来之前到过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的猛的转过身,看向蒙在白色被单下那个早就没了气息的人。 她不是病重不治身亡,而是有人故意害了她?! 他们细细想来,这才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心脏病发,林安安第一时间要做的一定是吃药,如果她不想活了,任由自己病发死去,那么为什么那个药瓶会如此散乱的倒在床边。 除非有人阻止她吃药。 秦楮墨猛的推开门,外面围观的人被他吓了一跳。 “都散开!”秦楮墨怒吼一声。人群瞬间四散而去,秦楮墨看着地上被灰尘掩盖住的几滴暗红色的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要杀林安安灭口的人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为了自己的决定而负责 郑羽菲也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真相,林安安一死,除了完全不能抛头露面的顾晏,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再去指控安晓月的罪行了。 郑羽菲冲出门去,秦楮墨一把拉住了她。 “你做什么?” 郑羽菲发了疯一般去抓地上染了血的土,“报警啊!我们把这些血送去验,一定可以证明是安晓月做的,一定的……” 秦楮墨一把抱住郑羽菲,他瞟了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们,拉着郑羽菲就往那间破败的屋子里走。 “进来,进来再说。”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围观的人觉得无聊,纷纷散去。至于死了的那个人,他们毫不在意,左右也不是自己家的亲人。 不远处的墙角后,安晓月跛着脚走了出来。她摸了摸腿上被刮坏了的丝袜和伤口,满眼恨色的看向那扇禁闭的房门。 “郑羽菲……”安晓月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你凭什么可以得到他的爱!” “羽菲!你冷静点!”秦楮墨拼命抱住挣扎着的郑羽菲,拖着她不肯让她出门。 “她死了!林安安死了!为什么不能报警?!你们还有没有人性?!”郑羽菲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屋子里瞬间寂静无声,每个人都看着被白布盖着的,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孩儿。 是啊,他们还有没有人性? 郑羽菲嘶吼完,忽然愣住了。片刻后,她忽然抱住头,失声痛哭起来。 “是我……都怪我,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如果当初……” 所有人都沉默了,郑羽菲的意思他们明白,如果当初她不选择与秦楮墨在一起的话,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这真的怪她吗? 每个人或许都要为了自己的决定而负责,从前秦楮墨为了报恩而养虎为患,使得安晓月成了海外国籍,他们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法让安晓月落网。 安晓月贪心,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害了无辜人的性命。还有郑毅,倘若他能不那么固持己见,所有事都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唯独郑羽菲,她无辜受过,没了记忆,现如今还要背上枷锁。无论以后她能不能想起那些过往,她都会觉得自己背负了两条人命,她一生都不会好过了。 秦楮墨答应了郑羽菲,把那边血迹的样本留下来,他日若有机会,一定会替林安安和顾晏报仇。 返程的路上,二人一直相对无言。郑羽菲靠在车窗边发着呆,林安安那张惨白没有生气的脸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郑羽菲痛苦的抱住了头,秦楮墨微微测过身。 “头疼吗?” “嗯。”郑羽菲轻轻点了点头,“楮墨,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能了?” 秦楮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抱歉,我不知道。” 对秦楮墨而言,他最无力的一件事就是即便他如今能呼风唤雨,却还是保护不好自己最爱的人。 郑羽菲点点头,转到一边便不再说话了。秦楮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要回家吗?” 郑羽菲思忖了片刻,“去杂志社吧,我有些东西要去拿一下。” 到了杂志社楼下,秦楮墨本想和郑羽菲一起上去,结果却接到了月景渊的电话。 他们处理着林安安的后事,忙不过来,就催促着秦楮墨快点回去。 “你回去吧。”郑羽菲说道,“好好替林安安操办后事。” 她生前那么痛苦,死后总要体面些。 秦楮墨点点头,“羽菲,你别想太多,这些事真的与你无关。” 郑羽菲苦涩一笑,“让我冷静下吧。” 说罢,郑羽菲便转身进了杂志社的大门,秦楮墨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后,也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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