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便是一片刺眼的白色天花板,秦楮墨坐起身来,一把拽掉了手上的针头。 他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光脚跑了出去。 门外守着的于桑听到了动静,他连忙推开门冲了进来。 “先生!”于桑一把拖住了秦楮墨。 “你放开我!”秦楮墨挣扎着。 此时此刻的秦楮墨就像是一个失去了至宝的孩子一般,他在于桑的手底下哭喊挣扎着。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羽菲!你让我去找她!” 于桑倏地红了眼眶,“先生,夫人她……” “她怎么啦!”一个尖锐的女声在门口骤然炸响。 秦楮墨抬起头,只见许梦依正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自己。 “你现在知道找她了?如果早在七年前,你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何苦还有今日?!” 于桑转过头哀求的看着许梦依,“许小姐,我求您别说了……” 许梦依抹了把眼泪,“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走上来一步步向秦楮墨逼近,“她死了,你满意了吗?” 她抬起手,一把钳制住了秦楮墨的下巴。 “秦先生真是毫无防备啊,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们吗?你为何不提前做防备?你的手机呢!” 是了,后来秦楮墨才发现,他的手机不知在何时被人偷换了。 难怪于桑在得知那个消息后,竟然丝毫没有怀疑过。 因为拨打了于桑电话的那部手机,正是秦楮墨的。 许梦依恶狠狠的甩开了他,“你为什么不留意一些!你为什么没有发现?为什么要害死她!” 于桑哀求着扯着许梦依的手,“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再说了,先生他已经……” “已经什么?!”许梦依愤怒的对着于桑一脚踹了过去,“还有你!你跟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点小事也会把你蒙蔽吗?还是说……” 许梦依忽然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还是说你现在只顾着自己心爱的人,已经忘了自己本职工作是什么!” 于桑怔住了,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啊,当时他为什么没有发现? 他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赵洛滨身上,所以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么愚蠢的诡计吗? “啊!”秦楮墨忽然爆发了一句不忍听闻的哀嚎。 他像是失心疯了一般,一边哭一边笑着,狠狠的撞开了许梦依,就冲了出去。 于桑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他不知道秦楮墨要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你追我赶的不知奔跑了许久,秦楮墨才停下脚步。 于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按住自己的心口,抬起头来看向秦楮墨的背影。 只见秦楮墨站在太平间前,忽然一脚踹开了大门。 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冲进去,找到了郑羽菲那具焦黑的“尸体”。 “羽菲……”他拍着那张已经面目不清的脸,爱怜的抚摸着。 “羽菲你睁开眼看看我,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他痴痴的笑着,献宝一般拉起自己的一片衣摆。 “你看看,羽菲,这是我特地定制的西装,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们可以结婚了呀。” 于桑泪流满面,他跪倒在地,愣愣的看着太平间里面的景象。 秦楮墨是疯了吗?他该如何向秦楮墨解释,他现在所抱着的,只是一句连脸都分辨不清的尸体。 “真是可笑。”一同追过来的许梦依忽然冷笑一声。 她摇了摇头,“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又何必整整七年都不去见她?” 说着,许梦依也忽然哽咽了,她捂住脸,痛哭失声。 那躺在里面的,已经不成人形的,是她最好的朋友。 郑羽菲是她年少青涩记忆中,那个最活泼开朗的玩伴,也是在后来她遇到逆境时,从来没有放开过她的那双手。 这世间为什么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阴差阳错,生离死别。 许梦依想不通,为什么郑羽菲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会葬送在自己大婚的当日。 “你倘若还有一点觉得愧对她,就应该好好调查好真相。”许梦依咬牙切齿的对于桑说道。 好好去调查,查拼出到底是谁在陷害她们。 到底是谁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拖住了秦楮墨的脚步,然后又让郑羽菲葬身于火海! 许梦依转过身,硬着头皮的走了出去。 她始终不敢回头去看,当把郑羽菲从一片灰烬中拖出来时,她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任何除了黑以外的颜色。 她身上的红色嫁衣,也完完全全的化成了满地的灰烬。 连前来处理尸体的法医都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烧成这样的尸体。 这样的一具尸体,连尸检都没有办法做。 许梦依捂住脸,掩面而泣。 她颤抖着腿,向前迈开了第一步。 此时此刻,崩溃的人还有很多,她绝对不能倒下,许梦依在心中暗暗发誓。 她漫无目的的在医院里走着,忽然,她撞上了一个人。 许梦依抬起头,突然崩溃的哭了出来。 “卫斌,怎么办啊……”许梦依哭的泣不成声,“羽菲她走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最好的朋友不见了……” 陈卫斌红着眼眶把许梦依揽在了怀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两对新人应该已经在教堂宣誓了。 可是因为这一场突发事故,李斯默和洛小周的婚礼也只能被迫中止。 他们在路上只是听说,郑羽菲出了车祸,可是赶到时却看见了秦楮墨抱着郑羽菲,失声痛哭的一幕。 李斯默不忍直视的转过头,他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砸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不敢想象,郑羽菲竟然死了。 洛小周抱紧了李斯默,“羽菲……羽菲她……” 李斯默猛的一把回抱住了洛小周,他们任何人都不愿意相信,郑羽菲这样年轻的生命竟然就葬送在了火海中。 到底是谁对他们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是谁在背后操作?让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两个人阴阳两隔! 李斯默攥紧了拳头,他冲上前,拼命的拖开了秦楮墨。 “你给我清醒一点!”
第四百五十章 : 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你别碰我!”秦楮墨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像根本认不出李斯默是谁一样,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他抱着那具焦黑的尸体,把洁白的盖尸布蹂躏成一团,丢到了一边。 “这是我的羽菲!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李斯默眉头紧皱,他死死地盯着秦楮墨,眼眶通红。 “这样不行。”李斯默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来,看向于桑,“找人把羽菲送走吧……” 于桑站起身来,走上前扶住秦楮墨,“先生,把夫人放开吧。” 他试探着想掰开秦楮墨的手,可秦楮墨的手指就像是僵硬的石头一般,让于桑根本毫无缝隙可寻。 李斯默闭着眼,牙根咬得吱吱作响,“带走!” 于桑狠了狠心,愣是掰开了秦楮墨的手,把他拖了出去。 接着便有人走上来,把那具焦黑的尸体搬上了担架。 “你们放开她!不许碰她!”秦楮墨,了疯般的叫着,他在于桑的手下拼命挣扎着。 于桑泪流满面,可他手下毫不放松,一直死死地按着秦楮墨的肩膀。 他像是下了狠心一般,对着一旁的人挥了挥手,“快抬走。” “那是羽菲啊!”秦楮墨疯狂的敲打着于桑的胸膛,“你怎么可以把她送走呢?!你让我以后去哪里找她!” “先生……”于桑哽咽,“夫人已经走了……” “她怎么可能会死呢?”秦楮墨瘫坐在地,口中喃喃着,“于桑,你把她给我找回来好不好?我求你了,你让她回来好吗?” 李斯默不忍直视的别过头,他把拳头捏得噼啪作响,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世事总是无常?郑羽菲又为何会走得如此突然? 他转过头,扯着秦楮墨的衣领让他看着自己。 “你别动!你看着我!”李斯默红着眼眶,严肃的看着秦楮墨,“羽菲她现在已经走了,你既然知道她被人算计,难道像现在这样发疯发痴,她就能回来吗?!” “我要羽菲……”秦楮墨仰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滚滚滑落。 他总是觉得,郑羽菲还在他身边。 秦楮墨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他掀开盒盖,一只小巧的圆环便掉落在地上。 李斯默捡起来看了一眼,那是秦楮墨早就为郑羽菲准备好的戒指。 可是郑羽菲回不来了。 李斯默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把那枚戒指死死地捏在手里。 他们这些人,这些曾和郑羽菲朝夕相处过的人,该如何接受她已经离世这个事实? 秦楮墨跪坐在地上,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些什么。 忽然,他又一口气提不上来,倒头晕了过去。 李斯默和于桑匆匆忙忙的把秦楮墨又送回了病房里,刚把秦楮墨安顿好,就见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斯默哥,于桑哥……”郑羽落眼眶红肿,喃喃的叫了他们一声。 刚对视一眼,于桑就内疚的别过头去,“抱歉,我……” “这与你无关。”郑羽落摇了摇头。 倘若真是有人成心想要了郑羽菲的命,就一定会有千万种办法骗过他们,这不是于桑一个人能控制的。 就算这次不成功,也会有下次。 只是,郑羽落想着到底会是谁,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安晓月和沈玲珑已经被关进狱里了,莫非是陆子辰?难道他回国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忽然各自有了猜想。 “我去找苏警官!”于桑慌不择路,推开门就走。 郑羽落也皱起了眉头,他向李斯默抛去一个眼神,便也转身出去了。 他的母亲已经受了重大刺激昏迷了,现在还没有醒。 郑毅也是哭了一场又一场,虽然没有昏迷,但也是强撑着。 毕竟这个家主心骨不能倒,郑毅和郑羽落总要打起精神来,将这个家扛住,然后再替郑羽菲伸冤。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竟然好端端的活在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 陆子辰端着一杯温热的水推开了房门,郑羽菲还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那辆车到底还是撞上了郑羽菲,她的身上受了一些伤,或许头部也受伤很严重。 但这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陆子辰有分寸,他是绝对不会让郑羽菲受太大的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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