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复式,分明就是一个建在公寓楼里的小型别墅了。 “啧啧啧,真腐败。”李斯默咂舌,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寝室,对床睡了两年,一个上山下海的跑场子,一个却能在这么寒冷的冬日里坐办公室,不想去公司就窝在敞亮的家里办公。 秦思雨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里面是欧式装潢,一个大衣柜,一个床头柜,外加一张大床,床的正对面是一台电视,除此之外就没有多余的摆设了。 “这是客房,爸爸特地为你准备让你休息。”秦思雨站在门口,伸出手邀请李斯默进去。 这秦楮墨,是算准了自己一定会送郑羽菲回来吗?秦大神果然是秦大神。 李斯默摇摇头,背着手走进客房,打量了一圈才在床边坐下。 “小家伙,你过来。”李斯默对秦思雨招了招手。 秦思雨依言走了过去,爬上床坐在李斯默身边。 “什么事?斯默叔叔。” 李斯默轻笑了一声,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不叫恩人叔叔了?” 秦思雨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爸爸给我讲了你们大学时的故事了。” 李斯默瞪着眼珠子看着秦思雨,秦楮墨的嘴怎么这么松?怕是连自己喜欢过郑羽菲的事都说了吧! “你爸爸他不会……” 秦思雨看出了李斯默内心的想法,在他怀里摇头晃脑。 “我什么都知道!” 李斯默瞠目结舌,这样“少儿不宜”事可以说给小孩子听吗?他才七岁啊! “你……你爸爸疯了……” “我爸爸妈妈情比金坚,没有人可以破坏!”秦思雨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斯默,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李斯默嗤笑一声,这孩子,带着自己爸爸的“情敌”回家,还是在他老爸的命令下,真是。 这爷俩个顶个儿的粗线条么? 李斯默把秦思雨放回地上,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好了小朋友,叔叔要睡觉了。” 秦思雨点点头,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李斯默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脱鞋钻进被窝里,沾到柔软的床铺却没有心思睡觉了。 一边感叹着这么软的床容易睡出腰间盘突出,一边转过身愣愣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光景。 “也不知道羽菲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那些事呢……”李斯默喃喃着,浅浅的合上眼皮。 因为郑羽菲吃着化淤血的药,没有人敢去刺激她想起那些往事。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他都替秦楮墨父子累得慌。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斯默终于抵挡不住一阵阵袭来的睡意,一翻身就彻底进入了梦乡。 安晓月驱车凭着记忆来找到了那个故人的家,城中的穷人区,住的都是破旧的筒子楼。 败落的小院子里跑着个衣着单薄小脸冻得通红的小孩儿,楼门口廊下坐着年迈的大爷大妈,穿的棉袄也是地摊上的老年款。 突然见到这么个衣冠楚楚的女人到来,那些人都侧过头来看,灼灼的目光看的安晓月一阵厌恶。 她掩住鼻子,绕开门口那些老人,她总觉得这些人身上都是酸臭的。要不是住在这里的这个人能帮她的忙,她死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 筒子楼的走廊又窄又长,每上一层楼都要绕一圈才能找到下一条楼梯,总共六层就把常年养尊处优惯了的安晓月累的气喘吁吁。 终于到了目的地,安晓月轻轻敲了敲那扇老式木门。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安晓月便尝试着拉了拉油腻的门把手,门没锁,一拉就开了。 屋内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呛的安晓月一阵咳嗽,她捂住皱着眉头,绕开堆积在地上的酒瓶走了进去。 十几平米的屋内除了一个狭小的厕所和一个敞开式的厨房外就剩下一张床了。生了锈的铁架子床头挨着灶台,上面积着一层油污。 看着上面令人作呕的颜色,安晓月就想起了刚才触碰到的滑腻腻的门把手,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掏出张纸巾擦了擦手。 要不是确定自己活在21世纪,安晓月当真要以为自己穿越回了40年前。 铁架床上睡着个人,他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在听到声响后动了动,还以为是错觉。 男人把自己藏的更深了,他这个破地方,连家里长辈给他送钱都是送到门口的邮箱里,谁会进来呢? 直到听到哒哒的脚步声,他才意识到不是幻听,掀开被子猛的坐起来。 男人苍白的脸暴露在安晓月的面前,她惊讶了一下。 明明应该是二十五六岁意气风发的青年,蜗居在这么个黑漆漆的地方,身板也受得像十七八岁的少年。 看样子他应该有段时间没理过发了,虽然还算干净,但是刘海已经长长的挡住了眼睛。 藏在头发下面的眼睛干枯无神,配上他因为营养不良而苍白的脸,整个都阴森森的,看的安晓月一阵发毛。 男人眼晕了半天,才看清安晓月那张精致的脸,一时间也愣住了。 她怎么会来?她来做什么?! “你……你……”男人磕磕绊绊的好久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安晓月看着他,绽开了一抹甜甜的笑。 “好久不见,苏哲。”
第六十四章 : 因爱生恨 安晓月看着眼前慢吞吞的给自己倒水的男人,内心感慨之余又多了一丝嘲讽,谁能想到这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苏氏公子,苏哲呢? 在苏家没有没落之前,苏哲还是那个只知道依靠家里的米虫。虽然挂了个海归的名分,但还是一无所成,一无是处,除了喝花酒泡女人什么都不会。 苏氏那么庞大个家族,出了一个暴虐无道的苏朗,又出了一个风流成性的苏哲,最终没落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三年前苏氏破产,苏董事长流落海外靠贩烟为生,苏哲留在国内,苏家就只剩下了苏哲大伯那一脉,也就是苏朗的父亲。 因为苏朗父亲那一波人没什么大成就,一直勤勤勉勉的工作生活。在苏朗去世后,他们虽然怨恨苏董事长带坏了苏朗,但依旧时不时地接济一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 但显而易见的是,苏哲并没有因此发愤图强,而是选择了自甘堕落,蜗居在这筒子楼里,每日靠抽烟喝酒熬生活。 苏哲之前一直有人照顾着,没有什么独立生活的经验,烧个开水都烧了半天才好。 他端了个还算体面的杯子,仔细刷干净了才敢倒上水端给安晓月。 安晓月嫌恶的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就觉得脏,不肯接过来。 “干净的。”苏哲忙解释着,猛的往前一递,滚烫的热水顺着杯沿洒了出去,低落在安晓月裸露的手背上。 “你干什么!”安晓月猛的站了起来,疼的只甩手,“你不长眼睛的吗?!” “对……对不起……”苏哲如温吞水一般,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屋里太黑了我看不清……我不是故意的……” 安晓月瞪了他一眼,摸索着按开了墙壁上的开关,久未见光的苏哲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光线。 他放下手,安晓月正恨铁不成刚的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臂把杯子放一边的桌板上狠狠一摔。 “堂堂的苏公子现在就这点出息?!” 苏哲早就被生活磨砺的没了棱角,听到安晓月的斥责就把头深深的垂了下去,嘴里支支吾吾嘟囔着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什么不会说。 安晓月看着低声下气的苏哲,除了愤怒以外竟然还生出了痛快的情绪。 从前都是她在苏哲面前唯唯诺诺的,终于也反过来了。 “坐下。”安晓月率先坐在床边,在自己旁边的位置拍了拍。 苏哲被她的气势震得抖了一下,然后才敢蹭过来战战兢兢的坐在安晓月身边。 “你……你来找我干什么?”苏哲慢吞吞的开了口,生怕再把安晓月激怒了。 “呵,当然是来见我的老朋友。”安晓月冷笑一声,心里却满是不屑,如果不是他能帮上忙,谁会来见他这个落魄的“朋友”? “朋友?我哪里来的朋友……”苏哲缓慢的嗤笑了一声,自嘲的摇了摇头。 “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早就来了,再说当年你愿意和我交好,不还是为了对付郑羽菲吗?你跟我有的,也只是利益罢了。” 许是被安晓月戳中了伤心处,苏哲的口才倒是利索了不少,说了一长串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又恢复畏畏缩缩的神情。 安晓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苏哲智商低,但情商还是不错的,磋磨了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变。 跟聪明人打交道,她很省力。 “你知道就好。”安晓月漫不经心的摸着指甲,“这次来找你,是因为你父亲当年的案子被重新提起了。” 听到安晓月提及自己的父亲,苏哲的眼里终于闪烁出了点些微的光芒。 “父亲?怎么会……” “你自己看。”安晓月从手提包里掏出郑羽菲的那份手稿,塞给苏哲。 苏哲像捧着宝贝一般,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一页页细致的看。 “这不就是个嘛。”苏哲看了几页,大失所望的把手稿塞回安晓月怀里,他还以为父亲要翻案了,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 “你再仔细看看。”安晓月态度强硬的逼着苏哲继续看。 苏哲又勉强看了几页,终于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这,讲的分明就是当年苏朗与秦楮墨的恩怨,可是…… “一部而已,能证明什么?” 安晓月高深莫测的看着他,点了点纸页。 “你仔细看,这是不是郑羽菲的字迹?” 苏哲把纸拿到自己眼前,细致的观察了一番。 “确实是她的字迹,她恢复记忆了?” 安晓月摇摇头:“并没有,只不过这些稿子确实是出自她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秦楮墨给她讲了这些故事。” “那我能做什么?”苏哲摇摇头,放下手稿。 既不是翻案,又不是证据,一个能有什么用? “我要你告郑羽菲。”安晓月直视着他,眼底那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恨意又翻涌了起来。 苏哲猛的站起身来,对着安晓月拼命的摇头。 “你疯了!你这是在跟秦楮墨作对!” 安晓月要做的哪里是伤害郑羽菲,分明就是和秦楮墨过不去。 她……她不是喜欢秦楮墨吗?! “我知道担心的是什么。”安晓月把苏哲拉回来坐好,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不就是害怕秦楮墨吗?” 安晓月一语戳穿了苏哲的顾虑,苏氏破产完全是靠秦楮墨一己之力完成的,苏哲惧怕他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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