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岑潇的那一瞬间,周南露出一个微笑:“你来了,我去给你拿陆平川的资料。” “不急,”岑潇回应着他的笑容,走进店里,“先借你的工作室用一下。” “行啊,等一下。”周南反应过来,便走到店门口张望了一下,随后挂上“今日休息”的牌子,再拉下卷帘门。 “好了。”他冲岑潇点了点头,又走回柜台后面,在一个货架边上摸索了一会儿,便听到“嗒”的一声,两个货架间的一小块白墙露出一条封,竟然是个暗门。 岑潇推开那道暗门,侧身走进去,嘴上还不忘调笑道:“南哥,你这门还真是检验身材的神器。我再胖个一两斤,恐怕就要进不来了。” 周南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工作室”。周南顺手开了灯,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几张工作台,上面摆着几台电脑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仪器,各色信号灯交错闪烁着,像个微观的霓虹世界。 岑潇从皮包里掏出蒋元君的手机,递给周南。周南会意,即刻将手机连上电脑,外打开一个软件,电脑屏幕上瞬间充满了密密麻麻的程序代码。
第1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 周南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冲手机点了点下巴:“蒋元君的手机?” “对。”岑潇回答道,“不复杂吧?” “再复杂的代码在我这都是小儿科。”周南轻笑一声,“别慌,南哥二十分钟就能给你搞定。” 岑潇“扑哧”一声笑出来:“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 周南挑眉道:“我要是不厉害,你能找上我合作?” 岑潇颇为认可地笑了笑,两人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没一会儿,屏幕上的代码终于停止跳动,显示“卸载成功”的对话框跳了出来。 “不错啊。”岑潇看了看挂钟,夸奖道,“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周南比了个“OK”的手势,道:“那还用说?你南哥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办到过?” 岑潇笑着冲他伸出一只手:“行啦,你把陆平川的资料给我吧。” 周南闻言起身,走到角落的一个文件柜前,从中抽了一个文件袋递给岑潇。 他一改方才的轻狂模样,有些严肃地说道:“大部分的资料都在这里,你拿回家慢慢看。但是有两点,我必须要提醒你。” 岑潇听着,兴奋的神情悉数隐去,她沉默地接过文件袋,等着周南的下文。 “我们都知道陆平川前两年在东南亚——可就是他在东南亚的那两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做了什么,和谁建立了联系,我都查不到。”周南坐回工作台前,话锋一转,“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叫你过来面聊了吧?” 岑潇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一个人只要活着,免不了要吃喝拉撒,只要吃喝拉撒,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可陆平川在东南亚的种种,若连周南这种级别的黑客都查不到,那就说明他身边也有同等级的专业人士,在保护他的行踪。 她摩挲着文件袋的表面,问道:“第二点呢?” “陆平川的生母叫白锦曦,来自江城白家,二十年前就死了。你应该听过江城的白家吧?他们干的本来就是黑白通吃的生意,以江城为中心,向东南和西南边境蔓延,那我查不到陆平川的信息也就说得通了。” 周南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白锦曦死了没多久,陆建业就娶了新欢,还带回来一个四岁的弟弟。他那个继母是个惯会上眼药的,特别能捅软刀子。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没过多久,陆建业就不怎么在乎这个大儿子了。但白家的亲戚长辈还在,想必是不会放任白锦曦的孩子受欺负。” 不知怎的,有些沉重的思虑倏地散开,岑潇的眼前闪过陆平川那雕塑一般的脸。待雕塑凑近了,轮廓渐去,只留下眼角眉梢里那一点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讥诮。 岑潇很不喜欢这份“讥诮”,她拉远自己的目光,雕塑的轮廓再次露出,可这一次,却变成她自己的脸。 岑潇皱了皱眉头,在心里“啧”了一声。 “潇潇,这个陆平川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见岑潇出神,周南叫她,“如果他背靠的家族不是陆家,而是白家,那他反而不是咱们可以招惹的对象。” 岑潇听着,表情变幻莫测。她忍不住心想:今天这是刮了什么风?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她小心陆平川? 其实,陆平川这个人到底有多难缠,她比谁都清楚。她也无意给自己惹麻烦,可每当她看见陆平川,视线与思绪就会不受控制地受他影响。 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吧?那些男人一看到她就挪不开视线了,陆平川对她有着一样的吸引力。 周南见她若有所思,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忍不住强调道:“别去招惹陆平川,听到了吗?” 岑潇被他逗笑了,连说:“听到了,听到了,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 她说着,见对方还不罢休,紧忙提起别的话头:“对了,之前在贺家书房里拍的那些视频,估计马上就会送到陈献手上,到时候,城南的那个项目就会彻底停摆。等陈泱泱的钱打过来,这个项目就算了结了。” 果然,周南的眼睛亮了一下,可这亮光却只维持了两秒,两秒过后,他像个操心的老哥哥一样絮叨道:“那接下来几天,估计要鸡飞狗跳了。你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叫陈献去出头。那个三合会可是 B 市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你不能不当回事……” 周南一啰嗦起来就没完,岑潇习以为常,却别无他法,只能将这些唠叨自动转化为背景音,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一面把手机和文件袋都塞进包里,然后在这绵绵不绝的“背景音”中找到一个气口,和周南道了句“再见”。 * 那边厢的陆平川,正陪着温梓涵买手表。 像往常一样,温梓涵和柜姐聊得热络,陆平川则意兴阑珊地坐在一旁滑手机,甚至还戴上了耳机。 温梓涵以为他在开什么电话会,一点儿都不敢上去打扰。可她不知道,陆平川其实是在听一段录音,一段在他抽烟期间,被他故意留在餐桌上的手机录下的对话。 “陆平川的真心,不需要我帮你检验。你应该很清楚,这个男人没有真心。” 修长的手指在录音进度条上滑动,陆平川已经将岑潇的这句话来回听了好几遍了。他摘下耳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神情看似苦恼,却又藏着微不可见的兴致盎然。 这个岑潇也真是的。他们才认识多久呀,她怎么就知道他没有真心? 况且,看她平日里的言行做派,她还在乎男人有没有真心? 陆平川正思考着,手机响了,他瞥了来电显示的虚拟号码,重新戴上耳机:“喂。” “少爷,”听筒那头传来声音,“蒋小姐离开百货以后,把司机遣回了家,自己打车去了城南公安局。” 陆平川一听,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不顾温梓涵好奇的眼神,径直走到店外,不可思议地问道:“她去那里做什么?” 蒋元君如果想和贺景胜离婚,应当去律师楼呀。 “现在还不清楚,她进去快两个小时了。”那头说着,语气有些为难,“您也知道公安局那种地方,咱们的人没办法跟进去。” 城南公安局……陆平川将这几个字放在唇齿间品了品,又问:“之前让你们查的那个陈献,有进展吗?” “有一些,还不全。目前可以确认的是,陈献来自 G 市陈家的旁支,但他好像和陈家并不亲近……” “G 市陈家?”陆平川闻言,忍不住打断道,“陈泱泱的那个‘陈’吗?” “是的,少爷。陈献是陈泱泱的堂弟。” 陆平川听着,没有说话,对方见势,连忙补充道:“还有一件事要和您汇报。今天在 NANA 美发沙龙,蒋小姐有一笔金额不小的消费,这笔钱划入的是他们之前收铂金包卖款的户头。” 贺家拿下城南的重头项目,岑潇作为“小三”出现在贺景胜身边,NANA 美发沙龙的神秘账户,蒋元君去往公安局的奇怪举动,以及岑潇与陈献的关系……一些看似无关的草蛇灰线串在一起,陆平川忽而笑了:“原来如此。” “少爷,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赶着警察之前,你们先找人去贺家一趟。”陆平川转了转手上的腕表,说了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咱们就帮一帮蒋小姐,哦不——准确的说,咱们就帮一帮陈泱泱和岑潇吧。”
第1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下) 告别了周南,岑潇径直回了家。一进家门,她便坐在书桌前,拆开了那个文件袋。 她将袋子里的文件抽出来,即刻就有几张照片落在桌面上。 那是不同年龄段的陆平川。他真是从小好看到大,只是十岁之前,照片里的他总是依偎着一个年轻女性,两人笑逐颜开;十岁到十三之间,合照里的两人依旧紧紧相依,可那位女性却风华不再,整个人形容枯槁,憔悴得厉害;而十三岁之后,女性消失了,就只剩下陆平川不苟言笑的单人证件照了。 陆平川和那位女性的眉眼有九分相似,想来这便是他早逝的母亲,白锦曦。 资料显示她是一名雕塑家,早期的作品风格甜美且柔和,后期的作品却大多线条粗粝,气场阴郁,据说和她罹患抑郁症有关。 岑潇看着照片里的陆平川,心想他的气质变化,还真是和他母亲的创作风格步调一致。 岑潇又翻了翻其他资料,发现除了陆平川在东南亚的那两年信息空白,其他资料还算详尽—— 白锦曦死后不到一年,他的继母余香就进门了,没过多久,陆平川就被送进了贵族寄宿学校,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 这种寄宿学校,明面上是“培养第二代企业家的摇篮”,其实就是半个监狱,只有不被父母看重的孩子,才会被送到那里。 周南还查到,陆平川在寄宿学校的时候,余香只给他很少的零花钱。而他身边的同学非富即贵,校长老师也都拜高踩低,陆平川常因为捉襟见肘的经济情况,被老师同学嘲笑和排挤。而十几岁的男孩子正是敏感冲动的年纪,没少因为这些打架闹事。 可这些事再传进陆建业耳朵里,无非加深了他对大儿子“问题少年”的印象。 到了寒暑假,陆平川终于能回家了,余香就会为他准备各种“出国大礼包”:今年去地中海游轮博彩,明年到阿尔卑斯山滑雪消遣,后年再去环球看 F1……明面上是送继子去体验人生、拓宽眼界,实际上是放任他在不同的纸醉金迷里逐渐变成一个纨绔子弟。 再看看陆星河,那可是从小就被她妈塞进各种名校培优班,奥数、编程、外语和小提琴,一样都没落下,十几岁的时候又被送到欧洲著名的私立公学,最后进了世界 TOP 的名牌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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