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旁边的菜单,卢湘搓了搓手指,兴致勃勃地说:“那我开点了啊,你钱带够没?大雪天我可不跟你一起刷盘子。” 聂召眼尾上挑:“不够也不用你刷盘子。” 卢湘头一回还真没给她省着,点了整整一桌子放都放不下。 火锅里滚着浓汤,一边下着牛肉,吃了不到半个小时,浑身都冒汗。 “真的好吃,下次我请客叫你来。”卢湘腮帮子满满的,含糊着说。 聂召嗯了声,又问:“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卢湘想了想说:“一般都是一月份吧,怎么你有事啊?” “没,就随便问问。” 卢湘哦了一声,继续搅拌着酱料,喝了杯果汁,盯着聂召看了好几眼。 聂召抬头注意到她的眼神,直言说:“还想吃什么我不让你点了?” “不是。”卢湘鼓着脸,过了两三秒,才犹豫着说,“我想问你件事儿。” 聂召抬起头,筷子都支撑在小碟里不动了:“什么事?” 卢湘低垂着脑袋,声音带着些低落的情绪:“如果分手了,还会频繁想起他,还有一点点难过,是喜欢吗?” 明明接吻的时候没感觉的。 或许是因为她厌恶任何男人的触碰,这种触碰会让她想到那个喝醉酒的养父。 可是看到微信里的消息停留在了好几周前,卢湘还是有些难过,像是心里缺了一块。 她不受控制地想,酒吧每天去玩的漂亮姑娘那么多,说不准他都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了,还比她懂事比她更符合他的口味,也不用他事事去迁就对方。 或许是因为她太贪心了,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分开后又总是念着他的好。 她也配不起这样的喜欢。 “是吧。”聂召一边吃着肉片,一边说,“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卢湘低垂着眸,含糊着说:“这不是分手了之后才感觉的嘛。” “那就把他追回来。”聂召的处理方式向来直接了断。 追不回来了。 她没办法看着另一个人为了她,被拖下水。 也有些自卑不想让他知道全部的自己。 她从来不敢告诉骆禹寻她高中被排挤过,也被喝醉酒后的养父猥亵过,还被高中老师那样对待,她不敢看到骆禹寻爱慕的眼神里出现别的任何神色,即便是一秒的诧异和震惊。 或许保持着他眼里她最好的模样,也很好了。 她还从卜嘉嘴里知道了另外一个消息。 马权过年要出狱了,聂召怎么办? 卢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有道理,我试试。” “对了,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聂召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去了。” “医生怎么说?”卢湘迫不及待地问。 聂召低垂着眸说:“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再坚持几个月就好了。” 卢湘不相信地问:“真的吗?你别骗我我会当真的。” 聂召懒得搭腔似的:“这有什么好骗的?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我看上去像是生病的样子吗?” 可是这种病,也不都是显性的啊。 卢湘知道她在骗人,还是佯装相信了似的点了点头:“那就行。” 吃饭的过程中卢湘一直在给谁发着消息,聂召去下菜时扫了一眼,看到是很多条的贷款短信,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卢湘很是苦恼地说:“好像是被诈骗盯上了,最近经常给我发一些高利贷什么的,我正在拉黑,都拉黑了好几个了。” 最近经常在严防诈骗。 “有人给你打电话也不用理。”聂召提醒。 卢湘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哪有那么傻。” “聂召。”卢湘叫了她一声,脑子里想着那些欠款消息,落款人跟她养父的名字一样,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又想到聂召的病,想到卜嘉,想到马权,又想到不知道跟她有什么恩怨情仇的靳卓岐,艰难地把想说的话重新吞下去。 聂召抬眼看她:“想说什么就说。” 卢湘转了转眼睛,抓了另外一个话题出来,小声问:“你有看到热搜吗……” 她记得聂召,很喜欢孟寻来着。 聂召微颦眉:“热搜?怎么了?” 卢湘抿了下唇,说:“热搜上说,孟家出事了。” 聂召迟缓了两秒,忙的捞起放在旁边沙发上的手机,迅速打开手机看,几乎前十条都是关于孟家的。 #孟家易主# #孟知集团股价大跌# #孟家房子被查封# #台海国际高中蒋听自杀# …… 聂召盯着上面连续的好几条热搜,眼底情绪变了,呼吸都禁不住重了不少。 她刚才还在意外,为什么靳卓岐收手了,他怎么可能轻易结束这件事。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靳阿姨的手术跟孟家有关。 聂召绷紧着唇,捏着手机捞起旁边的外套,边走边穿,语调迅速说: “卢湘,我有事要先走了,一会多少钱我转给你,抱歉,下次再跟你一起吃饭。” 卢湘放下筷子,愣愣看着聂召火急火燎的动作,点了点头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啊。” 聂召摇了摇头说:“不用,先走了。” 下了楼站在雪地里,外面莹白的雪扑簌簌下个不停,她给付坤发了消息问靳卓岐在哪。 收到回复之后迅速打了车回他别墅。 半个小时后到了别墅门口。 她知道靳卓岐的大门密码,一路通行,进了一楼客厅之后,迎面而来燥热的暖气,身体的冰凉被瞬间袭去。 整个客厅空荡荡的,一丝人气也无。 聂召又想到他回来之前有些发烧感冒,已经过去了有两个多小时了,没去医院吗?还是在卧室吊水? 脱下棉袄放在沙发上上了二楼,敲了敲他卧室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靳卓岐。”聂召站在门外叫了一声。 里面传来了不清晰的“进来”,隔着门,也能听到他的嗓音沙哑到快要说不出话了。 整个别墅都一片安静。 她推开门走进去,房间里漆黑到什么也看不清,聂召有些想开灯,又想到靳卓岐睡觉时其实不习惯开灯,所以每次做完聂召都不会跟他一起睡,让他做的时候迁就她开着灯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站在门口,只能借着走廊的光模糊地看到棉被上稍微凸起的轮廓,他睡姿很板正,喜欢平躺,卧室里也开着空调,呼呼的热气让寂静的卧室显得有了些生气。 能感觉到,他还在发高烧,很严重。 聂召站在原地,看到他挣扎着坐起身,浑身没骨头似的靠着床,微侧着头看着门口的她,声音清冽问:“干什么?” 冷静了两秒,聂召跟他静静对视着,问:“孟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靳卓岐有些耳鸣,拨了下耳垂,臊眉耷眼地“嗯”了声,嗓子干到冒烟,听到聂召的质问也没什么力气。 她整个人遇到孟家的事情就像是生了刺似的,剑拔弩张地站在他面前,姿态咄咄逼人,让靳卓岐虚弱的神经压的有些疼。 聂召皱紧眉上前两步问:“你不是答应我——” 靳卓岐下了床,穿着拖鞋去旁边桌子上倒了杯热茶润嗓子,漆黑的眼睫低垂着,凛冽的嗓音仿佛喊着摩擦过的颗粒感。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聂召难以置信地看着靳卓岐:“你骗我。” 靳卓岐微微靠着旁边的茶几,身子懒懒散散的用手支撑着,眼角眉梢都是浓重的殷红。 “我需要骗你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他迈着长腿走过来,站在聂召面前,声音不轻不重,带着薄茧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语调满是锋芒:“倒是想听你解释解释,怎么没听你说过,孟家强迫医院做手术的事情。” 他大概也猜到了聂召那天去医院去看他妈的原因,她后悔了,她也后悔过想要挽回什么,可被孟家拒之门外。 “聂召。” 他扯着她的手把人整个扔在床上,力道很重,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气。 站在床边,低眸冷眼睨着她,语气里压不住的火气跟暴躁:“你就这么爱他?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 “你真以为我这么稀罕你的命吗?” “你发什么疯?” 聂召跌躺在床上,挣扎着坐起身,声音隐忍着些情绪。 或许是因为生病,他的声音还是虚弱的,像是脱了力,拉她的力道也不算重。 聂召别过头不想看他:“我没觉得我很值钱,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不要钱免费陪/睡的吗。” “孟寻他不知道这件事,他如果知道肯定也不想做手术的。” “对,所以我帮他好了,送他下地狱,不是他自己的愿望吗?”靳卓岐手掌压着她身下的床,指骨扼住她的下巴,来了劲儿似的,“你在气什么?” “我没有——唔。” 聂召的话没说完,就被人狠狠咬住了唇,他咬得很用力,瞬间出了血,聂召这才知道他平常已经手下留情了。 唇瓣上像是崩开似的疼,聂召想要掰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身子也在他身下疯狂扭动着想要挣脱开,手指触碰到他的拳头,倏然指尖轻颤,意识到什么,所有动作瞬间停滞在空气中。 他手背上有擦伤。 或许是因为黑暗,她的触感十分清晰,手指在擦伤上碰了几下,眼睫颤抖,停息了激烈的反抗,微微闭上眼放任靳卓岐疯狂撕咬似的吻,吻到舌尖都有些发麻,她能感觉到唇瓣都肿起来了。 一吻结束,聂召抬着下巴看着他,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眼神恢复了淡漠,语气平淡: “靳卓岐,你买我的照片干什么?” 她之前就给了自己一个误区,那些照片,有什么可当做把柄的?他还买了很久,花了大价钱。 当时的她,这些照片也只不过是雪上加霜,雪花足够厚,霜也就不重要了。 聂召仰着头,眼神对准黑暗处男人的身影,语调尖锐又满含讥讽地说:“你恨所有人都像只发情的狗一样吗?”
第36章 或许是被这句刺的, 又或许是想到了别的,靳卓岐扯着旁边高脚凳坐下,从桌面摸了一支烟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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