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又好像听到靳卓岐要离开她,心跳声忽然加速,像是猝死前的预兆。 她心慌得厉害。 捂着耳朵在原地佝偻着坐了整整半个小时,聂召才回到卧室,碎碎也跟在她脚边,进了卧室就爬上了床。 过了两分钟,她又忽然跳上了旁边的课桌,爪子一直扒着课桌上的小抽屉。 聂召歪头看着它,还有些不明所以。 她走过去,把抽屉拉开,碎碎就瞬间钻了进去。 课桌的抽屉很大,可以放下两只中年猫咪那么大。 里面就放了几本书《夏天、烟火和我的尸体》以及《挪威的森林》,还有几本杂志跟漫画,碎碎在里面扒拉着,扒拉了半天,差点把那本书给抓破了。 聂召皱着眉,把书本从里面拿了出来,眼神不明所以地看着它。 “你干什么呢?” 等把书从里面抽出来,一个银质的录音器也随之暴露出来。 聂召眼神一定,她记得这个东西,是买手表时靳卓岐一起买给她的。 眼睛看到这个录音笔的那一秒,又如同被棍棒猛击了一下,她骤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录音笔,是她让他买的。 那一刻,聂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眼神怔忪地死盯着录音笔,她忽然不敢去拿。 小猫会扒拉这个东西,也就说明着,她经常会用录音笔记录什么。 而此时她却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她眼神里爬上了恐惧感,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一直到小腿撞到床边,痛到整个人跌坐在床上。 她盯着录音笔看了很久很久,还是绷紧呼吸走过去把东西拿在手里。 不知道靳卓岐什么时候回来,她必须也不得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等打开,显示着里面三十几条音频,并不是每天都会记录,但是从时间上来看,是从录音笔买回来的第三天开始,便陆陆续续不断被她录入什么了。 “靳卓岐,你只能爱我一个人,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 他说:“那就陪你死吧,就不会爱上别人了。” “真的吗?不信。” “爷什么时候对你食言了?” “我们做的时候你能不能弄里面?” “不能。” “可是这样会有一种,吃了很饱,要溢出来的感觉,小腹涨涨的很舒服。” 他轻笑:“要怎么你才满意?” “不知道。” 第三段: 他的声音有些情绪低沉:“我好像怎么都养不好你。” “你一天要来看我八百遍了,干脆装个监控好了,找个链条把我锁在床上,我就不会想着去偷匕首了。” 沉了良久,他说:“活在我床上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爱你。” 靳卓岐笑了声:“我也爱你。” …… 聂召脸色煞白到可怕,也彻底没抓住这个录音笔。 “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的同时,她全身都开始颤抖不止。 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 可在听到这些声音时,她却能诡异地想到自己跟他说的一切,当时的画面,她的声音,靳卓岐的表情。 一切一切,都全部重现在她脑子里,即便当时的她看不见,此时却也能清晰地记得每一帧画面。
第57章 她立马合上了录音笔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自己怔怔地坐在床边不知道坐了多久。 她不是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看得见了,才会发现这个录音笔,她不知道自己好了没有, 但知道此时的靳卓岐或许正在处理外面因为她造成的烂事。 他的腿伤还没好,聂召依稀记得他从家里出来时腿还有些许的不顺畅。 她坐在书房前的课桌上, 旁边还放着那本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的《挪威的森林》, 聂召在某一段时间很喜欢里面的直子,喜欢她的痛苦, 她的纠结,她的苍白无力, 她的绝望,也很喜欢她的结局。 或许对她来说, 死亡是最好的选择。 聂召仍然记得这里很有名的一句话, 在译本的第三十二页。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 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盛夏最燥热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此时的天气并不算太热, 还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 聂召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粘稠,潮湿,整个世界都散发着灰扑扑的味道,走出门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雾气往皮肤中沁入,难受得要命。 重回台海之后却开始喜欢。 或许是因为经常待在公寓里不出门,她开始喜欢下雨天, 雨水落在地面上滴滴答答的声音,清脆拍打玻璃窗的声响, 以及雨滴砸在水面又弹起,昏黄的路灯光照在上面, 像是烟花在水里燃烧。 今天并没有下雨。 聂召趴在课桌旁边,用臂弯环着脑袋,整张脸都贴在冰凉书页上,闭上眼,眼角一滴滴的往那一页落,湿润把纸页弄得褶皱不平。 旁边放着的那个立式薄荷色的风扇也是从她家里拿回来的,开启时,会发出“滋滋”的旋律,此时开着,异常静谧。 走不出这个夏天的何止是我。 破旧风扇鼓动的声响仿佛似是而非的雨,于是我一直开,一直期待。 *** 靳卓岐回来时聂召已经趴在书房睡着了,旁边风扇对着头吹,靳卓岐摁了一下关上,手臂越过她的腰刚想把她抱起来,聂召就醒了,趴在桌子上睁开眼看着靳卓岐。 “卓哥。”她低低叫了声。 靳卓岐很久以后都形容不出来她当时的声音,平静,柔软,又带着些可怜。 于是靳卓岐跟她面对面对视,靠着她趴着的桌子,单手撑着桌面低眸看着她。 “嗯。” 聂召倏然问了声:“你会潜水吗?” 靳卓岐在英国时考过aow潜水证,平常除非工作,很喜欢去做一些深潜、自由跳伞、越野等极限运动。 听到聂召问,他又轻描淡写地说:“不会。” “索道滑水会点儿。” 聂召轻笑了一声,知道他在骗人,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了,我想学这个,你带我去玩吧。” 靳卓岐点了点头说行。 聂召又继续趴着,看着靳卓岐说:“你事情处理好了吗?腿还疼不疼了?” 靳卓岐耸了下肩膀:“处理好了,多给了点钱而已,爷最不缺这。” 聂召被逗笑了,点了点头说:“你去洗澡吧,我再趴会,腿麻了。” 靳卓岐嗯了一声,又瞧了她一眼,转过身进了浴室。 在进浴室之前,聂召忽然扬声叫住他。 “卓哥。” 等靳卓岐回过头,聂召才静静跟他对视着,问:“你累吗?” 今天,昨天,这些年。 “想犒劳我?” 聂召点了点头说:“嗯,你想要什么。” 靳卓岐直勾勾看着她:“你就成。” 聂召又点头:“好。” 靳卓岐进去洗澡。 聂召捏了捏长腿,坐起身,长腿还耷拉在床边,上半身平躺着,眼睛眯着看着天花板的灯。 医生说他不能盯着光看,靳卓岐就把其余的三个大灯给卸下来了,即便如此还是刺眼。 她的眼睛刚好,还不太能适应强光,手指遮挡在眼皮上,听到里面的动静,聂召骤然坐起了身。 目光落在靳卓岐站在浴室里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缓过来了,站起身打开了衣柜里的衣服。 她的很多衣服都是靳卓岐给买的,很符合她的风格,以前的旧衣服也都被整整齐齐放在了最下面压着。 聂召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是另外一个会撒娇又很乖的女孩在他身边,他会把人宠爱成什么样。 翻了翻,目光忽然落在了她在台海高中的校服上,绀色,长裙,上面还卡着她在台海的学生证。 国际高中很在乎学生的仪容仪貌,拍这张学生证上的照片时,聂召被迫乖巧地穿着这件绀色校供校服,领结都规规整整放在最中间,耳朵上乱七八糟的耳钉没戴,扎了个高马尾,当时还留着齐刘海,拍照那天聂召的表情很臭,她已经不太记得因为什么不开心了。 整张冷脸在有些曝光的对光镜头下显得十分冷傲,拍完她就走了,因为这张照片太丑,她基本没用过自己的学生证。 此时盯着这张照片,还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像还挺稚嫩,起码眼睛里的光亮很纯粹。 不像是现在一样,死气沉沉的,明明已经是笑着了,眼睛里却毫无神色一样。 把这张学生证重新放在了柜子旁边,聂召歪头看着靳卓岐,上下赤,身穿上了这件校服。 校服的裙摆很长,已经过膝了,还是长袖,聂召以为会有些小,但并没有,她高一的时候就有一米六多了,后来没长多少,前几天测,身高刚好一七一。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胸口,太紧了,把中间的扣子都给撑开了一个很开括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容光。 穿上之后,目光落在旁边的玻璃窗上。 家里没镜子,还没来得及买,但玻璃的反光也足够把她从头到脚的模样照清楚。 她不知道靳卓岐是什么时候见过她,或许只是在杂志上,或许去过她学校,也或许在台海某个角落。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等靳卓岐洗完澡出来,上半身敞着,腹部还泛着些许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呼吸,漂亮的腹肌线条也跟着晃动,他抬着手腕捏着抱毛巾揉擦着不怎么长的头发,刚走出来,眼神就在聂召身上顿住了。 随后不留痕迹移开,低垂着头用毛巾擦着腹部的水,声音带着被水润过的沙哑:“干什么呢?想去上学了?” 她上什么学啊。 她一个高中毕业的,有什么好上学的。 她对学习也一窍不通。 聂召歪着头看他,坐在床边说:“刚翻柜子的时候看到了,我之前在这儿上学的时候,从高一到高三都穿的这件,也就学校懒得出设计费给设计新校服。” 她坐在床边,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脚指头都绷紧了,双腿也交叠并着。 强行忍耐着继续不紧不慢说:“靳卓岐,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个富士吧。” 靳卓岐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想给自己刮个胡子,其实可以明早,但是晚上抱着聂召会扎她脸,她娇气得不行。 除了某些事情,不忍受一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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