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姐妹们都已经找到落脚地了,别墅区里所有东西,随便大家自己取用,想拿走什么都可以。 很多姑娘都把自己住的那间房的家具都运走了。那些家具本来就是让她们入住之前自己去选购的全新的。 过了几天,平思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别墅其他家具什物能卖得也全都卖了。王梓白来到别墅区,平思穿着牛仔裤,一个短款的外套,里面是白色T恤。还是在8栋的门口等着他。 王梓白一栋一栋地走,一间一间看过去。只有黑皇后的“工作间”里面道具家具没人要,还算完整。其他房间,几乎都认不出来原来什么样子了。 第8栋别墅4层右边最后一个房间,蓝灰的房间。还是那几件家具,没有了蓝灰生活的痕迹,没了人味。 三年前,他第一次上来,这里还是一个十六岁少女房间。 平思看着楼下的小花坛说:“那些三年前你种的格桑花,倒是旺盛。” “不过是一包野花种子。也有人说那不是格桑花,叫大波斯菊。” 平思打开一扇窗户,坐在宽阔的窗台点了一支烟,“大波斯菊也好,格桑花也好,你为什么一直喜欢这种‘野花’?” “永远的孤独者。单株单花,无依无靠,如果长得太高又不够粗壮就会倒伏。” “永远的孤独者。真好。”平思点着头,“没事,来年花还会再开的。” “是啊,来年,花还会再开的。”王梓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拍双手,好像要拍走这忽然而来的伤感,问,“有酒么?” “这才中午?”平思本想阻拦,但是想了想还是说,“还剩一瓶达尔摩,我去给你拿。” “哇!压箱底的好东西!” 平思:“什么好东西,一般货色,又不是五十年的。”。 王梓白从楼上看着窗外,麦子地里一派欣欣向荣绿油油的样子。 两人下楼,平思从自己房间把酒拿出来,王梓白欣赏着达尔摩瓶子上十二枝分叉的鹿角,好东西真是由内到外地让人享受。 “没有冰块。”平思说。 “不需要。”王梓白抿了一口,又看了看那瓶达尔摩黑色外包装上银色的鹿角问,“二十年?这样的好东西应该留到大日子里。” “大日子需要‘五十年’的才配得上我。” “那倒是。”王梓白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还有一个事,最后一件事,要麻烦平思姐。” 平思:“讲。” “帮我找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 平思想了一下:“真是巧,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前几天另一个场子的姐妹说,刚从农村弄来一个条件不错的,让我帮找一个舍得花钱的主呢。刚十四,叫肖黎黎,她爸吸毒,她妈早就跑了。” “什么价?” “这你不用管,我跟姐妹商量一下。” “这钱不能让你出。” “你也太小瞧我了,这点面子我还没有吗?她们都巴不得我有事儿找她们呢。”平思看了看还剩半瓶的酒,忍不住说,“少喝些,这才中午。你今年才几岁啊,这么喝下去,你忘了你爸……” 平思没有继续说,王梓白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岂不是跟他曾经最鄙视的爹一样,从醒来就开始喝,喝到睡觉。 王梓白心一横,不管怎么样,他都绝不要像他爹那样做人和生活。王梓白把杯子里还剩的酒一口干掉,把杯子一扣,杯底朝上:“不喝了,我王梓白从今天起,戒酒了。平思姐,你作证!” 平思把手盖在杯底上:“嗯,我作证。” 平思按灭了手里的烟,有些伤感,“没想到,我们的故事就到这里了。” 王梓白不想让她伤感,于是开玩笑的口气说:“怎么?还没被干爹剥削够吗?” 平思拿起那半瓶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这样喝真是暴殄天物。” “被我喝是有点浪费。入的你口就不同了。” “美人就像这美酒,最终都是被男人消费。不过要看被什么样的男人消费。”平思看着手里的酒杯,似乎那里面有答案。 他们陷入一种安静,不是那种尴尬的安静,而是难得的舒服的,那种无论多久都不会嫌太长的安静。最终,平思还是开口说话了。 “我从7岁开始学舞,11岁考进舞院,17岁进入专业院团做演员,21岁脚腕骨折退役。我从开始练舞那天,老师说不能喝牛奶,我就再没喝过一口牛奶。我每次吃饭都承受着怕胖的巨大心理压力,觉得班上每个人都比自己苗条。每次上专业课,都觉得每个同学都比自己漂亮,跳得比自己好。青春期,其他女同学们都还是搓衣板,我胸前鼓起来两坨肉。我就含胸驼着背,上课时老师不断的训斥让我挺胸抬头,我在队形里越来越靠后,越来越到角落。我那时自卑的想拿刀把我胸前的两坨肉割下去,时常在夜里哭。我从7岁起的每一顿饭,没有一次是敞开肚子吃饱的,戒掉了所有的肉,甚至鸡蛋。到后来,我经常半年都不来月事。 “直到我在路边,被一辆自行车刮到,我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路牙子上崴了下去。当我看自己脚时,都不觉得疼,只是看它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耷拉在一边。去医院的路上,我就知道肯定是骨折了。拍片子,开刀,打钢钉,上石膏。坐着轮椅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忽然觉得轻松。我终于有一个堂皇的理由,可以不跳舞了。 “医生说我骨质疏松,让我多吃红肉,喝牛奶,每天吃一个鸡蛋。可是,我的胃口再也回不来了,有一次努力让自己吃撑,可是还没吃饱,我就觉得眼前的食物恶心,可还是逼自己硬往下咽,就吐了起来。我每次让自己使劲吃的结果都是以呕吐结束。这么多年过去,到现在我也只能吃点鸡汤里面的蔬菜。别说是肉,连鸡蛋吃进去都要胃胀一整天。 “退役留在这个城市,找了好几份工作,都不合适,那时我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一起合租房子的小姐妹拉我去她晚上工作的地方参观,她每天挣的钱,就顶我一个月的工资。一周后,我决定留下来。碧池海那个只够转个身的小舞台上,没有人用挑剔的眼光训斥我,所有人都觉得我美,所有人都欣赏我,所有人都喜欢我,当然所有人也都想占我便宜。 “我当时想等过两年攒点钱,就开个服装店,也许还能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再生个孩子,就可以过上相夫教子的无聊生活了。谁知道,一干就干到了现在。” 平思看着手里的半杯酒:“我恨酒精,其实我也不喜欢抽烟,抽烟让我头晕,口渴,跳舞时上不来气。我后来连葱姜蒜韭菜这些气味大的蔬菜都不吃了。姐妹们总是羡慕地说我身上总有一股水果糖的香气。我想,可能因为除了水果青菜,其他东西我几乎都不怎么吃。” 王梓白从没听她说过自己的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像是一种很有仪式感的告别。 他终究挡不住她伤感下去,他为她挡不住任何事。 空空荡荡的7栋别墅,空空荡荡的童天。 “走吧。”王梓白看了看表说,“去车站之前还来得及去喝杯咖啡,这次不喝,你回了老家,可就不知道多久才能喝到咖啡了。” 平思点点头:“上楼拿行李。对了,月白昨天走的,你见她了吗?” 王梓白表情有些不自然:“昨天吗?没有见。” 王梓白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厢,两个人上车。 平思:“她这三个月里,不抽烟,不喝酒,只陪客人唱歌,玩牌。我也是心软,想着没几天就散伙了,没有要求她。” 王梓白:“哦?” 平思看着王梓白:“这很反常啊,你难道不觉得吗?” 王梓白:“嗯,是吧。” 平思:“我还想问你呢,月白是怎么回事。” 王梓白选择不告诉平思,于是撒了个谎:“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还是在那个百货楼下的咖啡馆,喝了杯咖啡。 王梓白:“可没有你冲的好喝。” 王梓白开车送平思到车站:“平思姐,记着,健身房,永远等着你来店长。”
第69章 疤脸,没有人再怕他 平思走后过了两天,爱恋的女儿给王梓白打了个电话:“白少?我听平思姐讲你们找我有事商量?” 王梓白说:“见面说吧?” 两个人约在这个已经废弃的别墅区。 王梓白知道疤脸得到苏芳是霸王硬上弓,手段不堪入耳,他和平思赌苏芳会帮他们。 王梓白详细跟苏芳说了他的计划,给了苏芳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苏芳想了想说:“他现在几乎不在外面开房。不过,他在市区有一套小公寓,可以用。” 王梓白摇头:“不能带到公寓里,必须在酒店或者宾馆。” 苏芳想了想,点头:“我想个办法。” 五天后的下午,王梓白接到苏芳的电话,说今天晚上她会想办法把疤脸弄到平江路的花园酒店,让他准备好。 晚上十一点半,苏芳和肖黎黎已经跟疤脸到酒店了,疤脸现在不省人事。 王梓白在大堂等,一个半小时之后,苏芳来电话说:“我从房间出来了,疤脸刚才翻了个身,差不多快醒了。肖黎黎在里面,我俩已经布置好了。” 王梓白让程虎安排了一个人酒店的人,举报1505房间有人□□。 警察冲进门的时间恰到好处,疤脸刚刚清醒,浑身□□的刚从地上爬起来。床上是双手被铐在床柱上昏迷的肖黎黎,周围散落了一床的性玩具。 肖黎黎由女警送往医院。 疤脸在派出所里,一直大喊大叫的放狠话。 警察把他带到拘留所,扔进号子时候冲着里面一个男人说:“今天送你们一个礼物。□□幼女,女孩才十四岁。” 然后把疤脸推了进去,锁了门,走出去,又是锁门的声音。没了动静。 大通铺上一个人问:“强JIAN幼女?” 疤脸努力想看清昏暗灯光里谁跟他说话:“艹他妈了个B,老子想上哪个女人,用得着强JIAN吗?” 又有人问:“对方才十四岁?” “你他MD又是谁啊?我他MD跟你说得着吗?老子明天一早就能出去。看看谁他妈的弄个臭婊子害我!” 没人再说话。 疤脸看见大通铺上大概有六七个人,纷纷站起来冲他走过来。 疤脸喊:“你们他MD知道我是谁吗?你们今天敢动老子一个手指头,明天就让你们家人来给你们收尸!老子我……” 疤脸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脚。没有人在乎他的威胁,没有人听他说了什么,没有人怕他。 第二天一早,警察来的时候,疤脸躺在号房地上。送到医院抢救,脊椎断裂,脑出血。命保住了,人傻了,腰以下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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