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实话,沈鑫的成绩让刘军平有点不满,因为沈鑫偏科很严重,虽然她整体分数是第二梯队的前列,可是她的分几乎是靠文科拉上去的,数学分不高,生物也就一般。 偏科要是偏理科也就算了,偏偏这分偏在了文科上,看了沈鑫一眼,刘军平说:“你到时候跟木畅还有齐颂多看看理科怎么学。” 沈鑫性格内向,刘军平又是一个完全不懂得对学生和颜悦色严师,看着沈鑫涨着通红的脸点了头后,木畅在刘军平意犹未尽的训话前开口问:“刘老师,那我们组另一个人是谁啊?” 木畅是帮助刘军平做记录那个人,因此她的发言合情合理,听到刘军平说出陈澈两个字的时候,木畅没什么表情的在纸上进行了记录,她太平静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木畅只是单纯的询问,可是沈鑫却向木畅投注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没有人想当着喜欢的人面被批评,无论木畅是不是有意为之,她都帮她逃出了困境。 此时此刻,太阳从雨歇后的云层中露出来光芒,木畅靠窗坐着,因此光正好照在了她的侧脸上。 她很漂亮。 从第一次在这间办公室和木畅一起开班委会开始,沈鑫就觉得木畅很漂亮。 在那个时候,她还顶着一头古怪的短发,而两个月过去,木畅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很多。 正常的发型让她的美貌得以真正展露出来,在沈鑫的心里,木畅比差班评选出来的那个级花还要漂亮得多。 美丽的女孩让不好看的女孩羡慕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沈鑫羡慕木畅的,却不只是她的美丽。 沈鑫更加羡慕木畅的自若。 因为记名字的铁面无私,私底下很多同学说她除了会念书半点情商也没有,与此同时,周一早上的升国旗,体育课的潮场集合,木畅都是一个人走,这些事情更加坐实了她因为情商低没有朋友这件事。 在青春期,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孤僻是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木畅完全无所谓,她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每次为了获得友谊证明自己拥有朋友去忍受他人对她肥胖的玩笑时,沈鑫都会很羡慕木畅。 “刘老师,虽然都是第三梯队,但是陈澈的分还算不错,薛得路的排名要更靠后,我在想,把薛得路放到我和齐颂所在的组,会不会更平衡一点?” 看着和老师能够有商有量的木畅,沈鑫心中的羡慕尤甚,她就从来不敢和老师这样进行教流,很奇怪,沈鑫总觉得木畅在很多时候很像一个大人,在这个时候,沈鑫还并不知道木畅做出这个提议的私心。 陈澈不知道昨天晚上他站在她前方的时候,木畅其实看见了,她看见他如何犹豫着不敢向前,又看见他如何灰溜溜的离开。 讲实话,看着陈澈犹豫不决的时候,木畅的心中滑过了一丝怜悯,因为她觉得陈澈实在是在她这里吃了太多的苦头。 其实木畅有想过,如果陈澈要是能够克服心里的恐惧走到她身边来,她愿意好好地和他说说话,不会再开口就是难听的辱骂和指责,最起码,她想告诉他一声,童年的道歉她接受了,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了,可是陈澈到底没有走到她的面前来。 磨磨蹭蹭差不多半小时过去,木畅看到陈澈最终选择了回头,他的身影最终彻底消失在木畅的视线。 看着空荡的街道,木畅若有所思的想,她两个月前的那通电话看来是真的伤害到这个小王子了,他现在在她面前脆弱的像一头羔羊,仿佛再被她羞辱上一两句,他就再也无法在她面前自处了一般。 木畅的心到底不是铁做的,因此听到陈澈在她这个组的时候,木畅就在想着把他的名单给划出去。 已经错过的线没有相教的必要,非得拉着他人进到你所在的地狱里来做什么呢? 木畅清楚地知道,陈澈还是一个并不懂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罪恶的孩子。 他单纯,赤诚,他是她无法偷走也已经不想偷走的小王子。
第十八章 在听到木畅建议把陈澈排出他们所在的这个组时,齐颂的心情有点复杂,这种复杂的心情中包含着开心和紧张,开心来自木畅没有对陈澈另眼以待,而紧张则来自他在木畅的嘴里听到了陈澈的名字。 很难讲得清齐颂的感觉,因为他总感觉在木畅的漠然中,有一条他无法看见的线萦绕在她和陈澈的中间。 或许是他想多了,因为后续木畅就将重心放在了刘军平教下来的另两项事宜中。 在工作的时候,木畅永远很专注,有时候齐颂觉得木畅不像是刘军平的学生,而像是他的同事,虽然做班长的那个人是他,但是大多数时候,齐颂会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而木畅承担着背后大脑的作用。 刚刚的分组安排中,把偏科这一项纳入考虑以及按照梯队进行组合就是木畅的提议,她在刘军平“好生带差生”的基础上进行了最佳优化。 甚至于刘军平都没有注意到,木畅其实把班里面的情况摸得很清楚,一些同学之间关系存在嫌隙,木畅把这种嫌隙用更加场面的话进行了替换,使得刘军平下意识的把这些人拆分了开,从某种意义上,这降低了帮扶过程中小组成员磨合的难度。 在木畅身上,齐颂学到了如何将对人情世故的洞察运用到实际的人员调度上,这对于他后续在官场上做事很有帮助,但这些都是后话。 解决完帮扶小组的事情后,已经快临近中午。 看了下时间,刘军平说:“今天中午老师请你们吃饭吧,吃完饭后休息一下我们继续趁热打铁把艺术节的事情给敲定下来。” 听到刘军平的话,张杨率先笑着说了声:“好啊。” 张杨素来没大没小也没皮没脸,他热衷于享受他人对他的好意。 在张杨说好后,刘驰耸了耸肩表示认同,他是教师子弟,和刘军平家其实就隔了一栋楼,但是哪怕是这样他也懒得再回家一趟。 有两个人都说好,木畅和沈鑫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也都应了下来,齐颂刚想要答应,陈商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开口就是:“颂颂,你舅舅回来了,他带澈澈出来吃饭,叫我们也一起过去,现在我们已经到你们年纪楼下了。”还没来得及等齐颂回应,陈商萍又紧跟着说:“你舅舅听说木畅也在,你问问木畅,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 陈商萍的话里带着明显对木畅的看不上,这让齐颂有本能的不舒服,他怕手机隔音不好被身旁的人听见,抬头对着刘军平说了声抱歉后,他拧着眉走远了些去打这通电话。 掩着声音,齐颂说:“妈,我们老师叫我们去他家吃饭,下午还有事情要继续安排呢。” 听到齐颂的话,陈商萍有着本能的不屑:“这点事情耽误你一上午还没完了……”尖着嗓子,陈商萍直言到:“你舅舅难得回清水市一趟,先出来和家里人把饭吃了,你下午再过去。” 在陈商萍的心里,齐颂这点班里头的破事与和陈商南的社教相比,是完全不值一提的事情,齐颂明白陈商萍的心理,他并不耐烦去应付陈商萍,可是考虑到陈商萍是一个在恼火之下不会顾忌场合的人,齐颂最终答应了陈商萍的要求。 他捏着手机说:“那我等下和刘老师说一下。”想了想,齐颂擅自帮木畅做了决定:“木畅和老师一起走,她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 挂断电话后,齐颂回到了办公室,这时候大家已经收拾好东西就等他了,一进门,齐颂就对大家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神情,他走到刘军平的面前说:“老师,我家里亲戚过来要去陪一下,中午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下午要几点到学校来?我在那之前赶过来。” 听到齐颂的话,刘军平没有强求,看了下手表后,刘军平说:“现在十一点半,我们下午一点半开始吧。” 齐颂记下时间后跟着众人一起下了楼,这会是初冬,张杨穿着一件短夹克很符合他一贯摆谱的作风,可是齐颂只穿着毛衣出门怎么看怎么冷,张杨走在齐颂的身旁,顺势问:“怎么,现在学我穿衣服了啊。” 还没来得及等齐颂回答,陈商萍就在车门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她留意到齐颂没穿外套,急忙忙就跑过去问:“妈妈给你的那件衣服你怎么不穿就出来了,冷不冷啊?” 陈商萍这会比早上要平静的多,可是她的热切依旧让齐颂有些不自在。 张杨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之前他还以为是那件粉色大衣是哪个女老师落在办公室的呢,没想到是齐颂的,一想到齐颂穿那件衣服的样子张杨就忍不住想笑,他正想要嘴贱的调侃齐颂几句就看到陈商萍看了他们这一眼。 下意识的,张杨有点怕齐颂这个妈妈,他的感觉没有错,因为他此时此刻和木畅站在一起,看向木畅的眼神里,陈商萍没有带多少好意。 今天陈商南回来后先是到了龙湖别墅区去接韩念桥和陈澈,然后就给她打了个电话约着中午吃个饭,名头是正好回来顺带着庆贺两个孩子刚刚结束完期中考试。 问道成绩的时候,陈商南多问了一句:“颂颂这回又考了第二啊,第一是谁啊?” 他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陈商萍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不说,韩念桥有嘴:“是木畅。” 陈商南本来不该记得一个保姆的女儿,可是因为陈澈的关系,他对这个小女孩印象深刻,一想到小时候陈澈和木畅的事情,陈商南就觉得好笑,他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陈澈后说:“我想起来这个小女孩现在和澈澈还有颂颂一个班是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陈商萍就懒得再跳过这个话题了,她酸里酸气的说:“是啊,今儿个还和我们颂颂一起在学校里帮班主任的忙呢。”一听陈商萍这话,陈商南就直接说:“那中午吃饭一起把她给捎带上,你让颂颂问问那孩子,也好多年没见了。” 因为陈商南的提议,于是就有了刚刚电话里陈商萍要齐颂去邀请木畅那出,陈商萍不知道木畅拒绝这事是齐颂擅作主张的,因此看到木畅的时候,她忍不住要假惺惺的去客套一下,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陈澈从她身后出现。 刚刚在车上陈商萍打给齐颂的那通电话,陈澈听了个全过程。陈商萍对木畅的鄙夷恨不得写在她脑门上,怕陈商萍下了车看到木畅又开始发神经,陈澈没多想就跟了过来,果不其然被他抓到陈商萍真的想作妖。 当着外人的面,陈澈不太好让他姑姑直接跌面,于是陈澈和刘军平还有其他几个同学打了个招呼后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大喊:“行行行,我们马上就到,我知道你要饿死了!多等一会你死不了!” 一直以来,陈澈在班里给大家的感觉都挺我行我素的,不同于张杨的招摇过市,齐颂的温和有礼,薛得路的油腔滑调,刘驰的沉默寡言,陈澈身上有的是养尊处优出来的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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