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弘伟的笑容愈发和煦:“还得感谢乔医生的科普,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眼球穿通伤、眼球破裂伤只构成轻伤二级!” 了解樊弘伟的顾文娇全身一颤,双手开始哆嗦,恐惧感席卷全身。 【这个畜生,这个畜生,他记恨上了乔医生,不会要动手打他吧?我是个罪人,是个罪人!我这是要害了乔医生吗?】 乔漠的态度明显和缓下来:“你知道就好,以后对顾医师好一点。”说罢,冷哼一声,右手手腕一翻,便要将手术刀收起来。 乔漠刚刚低下头,忽然听到顾文娇痛苦的叫声:“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 乔漠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起,横飞出去。 手中一空,手术刀被人夺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顾文娇开始尖叫:“住手!住手!” 胡爱玉急冲过来,也大声叫嚷拦阻:“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赵向晚与季昭一直躲在啤酒箱之后观察眼前这一切,根本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走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樊弘伟嘴里安抚乔漠,可是等乔漠收回手术刀,他出手了。 樊弘伟幼时习武,学的是南拳。南拳动作紧凑,手法多变,短手连打,攻击迅猛,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 习武之人与普通人之间,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樊弘伟快如猛虎,一个错步便来到乔漠面前,双手不知道怎么一搭一掀,乔漠那上百斤的身体就飞了起来,整个人后背朝下,躺倒在地。 樊弘伟左膝压住乔漠,右手扣住他手腕,只不过一个巧劲,就把手术刀夺下。食指与中指夹住那锋利的刀刃,贴近乔漠的眼睛。 冰冷、锋利的刀片贴在眼皮之上,带着森森寒意。 想到刚才樊弘伟刚才所说的话,乔漠心如死灰。眼球穿通伤、眼球破裂伤只构成轻伤二级——这人想要刺瞎自己的眼睛! 一个眼科医生,眼睛就是他的生命。 如果被樊弘伟伤害,乔漠毕生所学、毕生梦想,全都归零。 什么还世人一片光明,什么把所学贡献给我的祖国和眼科医疗事业,全都完了! 乔漠不后悔出言帮助顾文娇,他只恨自己轻信了樊弘伟。 ——这个母亲被无辜杀害的可怜姑娘,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无耻之徒? 旁边人的惊呼、尖叫忽然间响起,乔漠却觉得一切都那么遥远。他紧闭双眼,放弃挣扎,若是樊弘伟刺瞎他眼睛,那就与他不死不休! 樊弘伟看着手底下乔漠的模样。虽然放弃了挣扎,眉眼间却满是倔强,仿佛在告诉他:你可以用武力征服我的身体,但却永远也征服不了我的心。 身体虽弱,傲骨犹在。 乔漠的倔强,成功激发出樊弘伟体内的凶兽,他冷笑一声,右手指尖微微一抖! “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傲!” 恰在此时,一米高的啤酒箱忽然被人撞倒。 “轰!”地一声,无数空啤酒瓶从箱中滚落,墨绿色的玻璃碎片迸裂飞散,现场一片混乱。 樊弘伟一个愣神,正对上站在啤酒箱之后的赵向晚、季昭。 季昭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庞,让他一眼惊艳的容貌,突然出现在面前,樊弘伟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重案组的人怎么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什么?】 【如果没有警察,老子伤了乔漠,最多只是个打架斗殴,何况刀在他手上,只要咬死是误伤,再找人疏通疏通,什么事都没有。可是现在警察是目击证人,我如果现在动手,那就是故意伤人,脱不了罪。】 【这漂亮小伙怎么出现在这里?他旁边那个女警察眼睛像淬着刀子,什么路数?】 只不过是一闪念的功夫,樊弘伟迅速有了决策,哈哈一笑,将手术刀收回,不再压住乔漠,长身而起。 乔漠逃过一劫,反应迅速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发现露在外面的小臂有碎玻璃划伤的浅浅伤口。他苦笑一声,拒绝了同事要搀扶的好意,拖过行李箱,却站在饭馆门口,没有离开。 樊弘伟冲他摆摆手:“乔医生,您走好。以后可别随便拿手术刀出来吓唬人。”说罢,他将手中的手术刀一甩,准确丢进角落的蓝色垃圾桶里。 食客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胡乱开口说话。 【这人有功夫在身,不好惹。】 【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乔医生这回也是踢到了铁板,差点眼睛被捅瞎了。】 【顾文娇怎么找了这么个武夫?动手的样子像要杀人一样,好吓人!先前还觉得她丈夫客气有礼貌,没想到……唉!】 胡爱玉原本以为店里要出人命案,吓得魂飞魄散。看到樊弘伟放过乔漠,暗自庆幸,拿着笤帚过来准备清扫地面到处散落的啤酒瓶碎片,看到乔漠不言不语不离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她走到乔漠跟前,好意提醒:“乔医生,您先回去吧。” 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和樊弘伟这样凶悍的人过不去?现在好不容易有警察出面,他的行为有所收敛,不走难道还想留在这里和他打一架? ——可是,这些话她不敢当着樊弘伟的话说,只能冲他挤了挤眼睛,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乔漠越过她的头顶,看向顾文娇。 这个一直执拗寻找杀母凶手的同事,让同样执拗的他有了一份同理之心,只是平时没什么来往,一直没机会说上话。 “顾医师,你胳膊上有伤,得清淡饮食,不要吃发物。” 【肯定是被这个武夫打的!顾医师真是可怜,可惜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唉!】 顾文娇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根本不敢与他视线相对,抬手挥了挥:“多谢,你回去吧。” 【完了,今晚回家免不了一顿打,樊弘伟这个畜生越是看着平静,背地里越是狂躁,怎么办?怎么办?】 乔漠听不到顾文娇的心里话,只以为自己今天有心想帮她说几句公道话,没想到被她丈夫全方位碾压,有点受挫,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看了赵向晚、季昭一眼,扯了扯嘴角,以示谢意,这才离开。 他这一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有顾文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啤酒箱子撞倒,露出赵向晚的身形,顾文娇便有些紧张。赵向晚今天过来调查询问的时候,叮嘱过她不要告诉樊弘伟,那自己到底要不要和她打招呼? 隔壁桌有药房同事,说不定有人看到了警察来找自己,虽说何明玉、赵向晚当时穿的是便装,但张英华向来话多,说不定早就把这事传出去了。如果让樊弘伟发现自己欺骗他,恐怕又是一场祸事。 赵向晚听到了顾文娇心中所想,眸光一闪。 她推倒装啤酒空瓶子的箱子,是为了救乔漠一只眼睛。 樊弘伟见过她,知道她是重案组的人,只要她一现身,谨慎的樊弘伟绝对不敢当着警察的面捅瞎乔漠的眼睛。 可是现在,自己的现身让顾文娇感觉到了恐惧,这是赵向晚始料未及的。 赵向晚还没有采取行动,樊弘伟已经提着一瓶啤酒走到赵向晚与季昭面前:“真是有缘呐,昨晚刚见过,今晚又再见到。一回生二回熟,今天怎么也不能放你们走,来来来,一起坐下来喝洒酒如何?” 樊弘伟转头对正在打扫卫生的胡爱玉大声道:“换张大桌给我们,刚才喝得不痛快,这回我请客,请这两位年轻人……” 他忽然凑近季昭脸庞,目光闪动,满是戏谑:“不知道这位小兄弟,姓甚名谁,在哪里高就?” 赵向晚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到胳膊一阵刺痛袭来。 侧过头一看,这才发现左边臂膊上方插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墨绿色玻璃碎片,鲜血自衬衫渗出,浸润开来,腥红一片。 刚才推倒啤酒箱时,啤酒瓶碎片飞溅,应该是那个时候被刺中。 自小在农村长大,受伤对干惯农活的赵向晚而言习以为常——插秧时打赤脚被蚂蝗叮、割稻时被镰刀割、打猪草时被尖锐叶片划拉出血…… 但自从上了大学、尤其是进重案组之后,赵向晚被保护得很好,受伤这件事变得非常遥远。此刻发现玻璃碎片扎伤胳膊,赵向晚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担忧,而是疑惑:我受伤了?
第63章 杀招 ◎能让季昭动手的,都是人渣!◎ 感觉到赵向晚停顿与迷茫, 季昭目光一凛,顺着赵向晚眼睛看向她的胳膊。 血! 季昭的第一反应是恐惧。 在他的记忆里,鲜血, 代表的是伤害、是疼痛、是惊慌、是虚弱的体力和无尽的黑暗。 季昭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他原本就白, 如瓷器一般的细白, 现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带出股病态的凄然。 他的世界,开始刮风。 小云雀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躲在鸟巢里一动不动。 风雪陡然降临,草地瞬间被白雪覆盖。 赵向晚顾不得自己左手胳膊的疼痛, 先用右手扶住季昭的肩,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你, 怎么了?不要下雪了!” 随着赵向晚抬手的动作, 带着左臂伤口,更多鲜血渗出, 血腥味袭来,季昭死死盯着赵向晚的伤口, 脸色更加苍白, 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站在一旁的樊弘伟眼睛一亮,恨不得将他揽入怀里。曹得仁与樊弘伟一样,喜好男色, 尤其柔弱美少年, 更是两人心头好。用曹得仁的话来说, 搞女人还可能被人告, 可是搞男人根本就不怕。八、九十年代思想相对传统, 男男之间的勾当根本没有人敢对外声张, 免得被人看不起。 古代有断袖分桃之说, 可现在这个时代男男是禁忌。强jian罪的描述都是:违背妇女意愿……那如果违背男人意愿呢?就不算是了吧? 因为这一点,两人玩得很疯。前前后后荼毒了不少清秀男孩子,可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告他们。一来觉得丢脸,二来也害怕这两人报复,只能自认倒霉举家搬走,从此不再相见。 水库抛尸那个,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因为过程中激烈反抗,被曹得仁失手杀死,求助樊弘伟,抛尸水库,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晓得被朱飞鹏等人误打误撞地过来调查,这才让他们慌了神。 即使慌神,见到季昭,樊弘伟、曹得仁依然起了色心,忍不住要与他亲近一下。看到他怕血,更是喜得抓耳挠腮。这么柔弱可爱的男孩子,多好。 顾文娇第一眼看到赵向晚受伤,鲜血晕开,浸湿了米色的短袖衬衫,曾经的晕血症让她手脚有些发软。可是再一看到赵向晚不顾自己的伤口,反过来照顾季昭的情绪,急得再也坐不住了。 顾文娇站起身,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从里面拎出个简易的医疗救治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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