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血。 并且,她还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姜也真的毁约背叛了她,她就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她会让她永远活在愧疚里。 在6月中期,她甚至开始在会诊期间看酒店,问姜也喜欢什么样的酒店,要不要去外地,或者喜欢什么环境,还是别的什么需求,或者由姜也自己决定最好等等。 她不停地安慰姜也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是善举,是好事云云。 而从第6个月开始,姜也就一直很慌张、焦虑。 对于翟安提到的关于凌砚的一切都发自内心的烦躁。她发现精神分析对自己也失效了,分析来分析去都没什么屌用,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来越恐惧。 她慌不择路,对翟安说了千千万万的道理。 譬如恐吓; 如果她跟凌砚发生关系,不排除他们搞出了感情,可能会进一步毁灭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基础,还有这弥足珍贵的咨询关系也会结束,三个人都得不偿失等等。 譬如推脱; 她告诉翟安,这将会摧毁自己的职业生涯,毁灭自己的自尊,自己有可能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被吊销执照,沦为笑柄。从此人生毁灭,前途暗淡,而谁会乐意看到呢? 何况凌砚一定也不愿意被当做执行标的物,何必把他牵扯进来,难道就没人考虑一下他的想法吗? 譬如卖惨; 她告诉翟安,自己还有年迈的妈妈爸爸、奶奶爷爷、姥姥姥爷需要赡养,全家就靠她一个人挣钱吃饭。她也还想拥有正常的伴侣,她的宗教信仰不允许她和婚姻外的男人发生关系,如果自己出了事情,一家7口会整整齐齐停在太平间等等。 …… 翟安全部无动于衷。 “姜老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只是在拯救我,你恐惧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因为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除非你主动去告诉其他人。佛祖看了你的善举都会自惭形秽,没有人会怪你。” “凌砚早就同意了,他很愿意,你不用担心。你就当自己去一夜情了,还能顺带做好事,这有什么关系呢?你说的这些话符合好多人格障碍。不能发生婚外性关系?这也太夸大婚姻和爱情的力量了,这是自恋型人格障碍。” “去上他,姜老师,他的活儿可好啦,你一定会感觉很值的!” …… 姜也完全明白,如果自己反悔会有什么后果。 翟安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是因为她完全活在对赌约的期盼中,如果自己不履约,她就会报复式地反弹,酗酒出轨,甚至跳楼。 那样的后果谁能承受? 但姜也仍旧感到无助恐惧,想要回避,逃离。 翟安却不停地表达她的雀跃之情。 “你知道吗姜老师,我之所以能咬牙切齿地坚持这该死的6个月,什么都不干,天天百爪挠心,闻着酒味崩溃流泪,一滴也不喝,每一分钟都努力坚持活下来,不跳楼,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是想消除我对凌砚的愧疚感,令我得到关系里的公平;第二个原因,就是你。是你,姜老师。” “你让我觉得,我所有的感受都会被在意,我是个人,我不是他妈的社会渣滓精神病,我也值得好的生活。你还愿意为了治疗我冒险,而不是像那些狗屁男人,假模假样地治疗我,却无一例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好感激,我好想抓紧你,让你不要抛弃我……” 时间来到第6个月的下旬,姜也无计可施,开始做困兽之斗,她每天都在翻来覆去地考虑着要不要求助心理督导。 但她也明白,现在去求助心理督导意味着什么。 在赌约结束的前一天,出现了一个变量—— 翟安在会诊时间里,未经姜也允许,带来了凌砚。 坦白来说,那是姜也第一次见到凌砚,即便是在诊疗室里,她也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惊讶。甚至都忘了自己应该在第一时间,对翟安这种行为表达强烈不满。 因为,他比她想象中的更英俊,看起来真是韬光韫玉的一个人。她突然就明白了翟安为什么会说“我们好像双胞胎啊”,至少,两人的审美高度重合。 所以仅仅是这一面之缘,姜也就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和凌砚发生关系。因为这对翟安和她自己来说,都不公平。 她后悔不迭,想毁约,脑子里的警钟一直在敲响,太危险了。 凌砚走后,姜也开始哀求,甚至无比耻辱、诚实地表达了自己对凌砚的观感,表明自己可能禁不住诱惑,对他产生某种非分之想…… 但无论说什么,翟安始终无动于衷。 “那正好,既然你看得上那就最好啦,我还怕招待不周。姜老师你到底在怕什么,这不过是上个床,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爱上他,也不是不可以啊,我根本不会阻拦……” 那些下流话就不多赘述了。 “什么?不愿意?姜老师,你当时就不该答应这个赌约,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反正我是死是活也都是自己的命。但是你答应了,那就不能反悔啦。” “我给你机会了姜老师。时机是不会等人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姜也紧绷了整整一个月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失弹、断裂。 她感觉自己呼吸过度,像是被击垮了,或者说被打碎了,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 翟安在临走时,甚至笃定地说:“姜老师,你不会忍心反悔的,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不如就答应吧,因为,你迟早都会履行约定,或早或晚你都会。” “你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姜也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失去控制,变得丧心病狂,她要不顾一切摆脱这个赌约,要夺回自己的主导权,她思来想去,终于痛下决心—— 她连夜主动寻求了心理督导的帮助,并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于是,她当即被叫停所有工作,那之后的一周,她都在进行封闭式心理治疗,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 可做了这些,她却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每一分钟都在焦虑、恐惧,所有狗屁精神分析、隔空技术治疗对她都没有一点用,她不停地喝水,喝到水中毒去医院。 然后怎么样? 然后,她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可却没收到翟安哪怕一条消息,没有质询,没有发疯,没有指控…… 她明白了,沉默就是翟安的施压与反击。她在这里战战兢兢,而翟安只需沉默就可以将她反复殴打。她在等她主动投降。 然而她还是天真了。 她错了。 不过十天她就接到了翟安的死亡通知。 这才是翟安给她的致命一击,没有任何挽回余地,她说到做到。她要让她一辈子待在那个诊疗椅上忏悔痛苦。
第14章 :H小说 当天夜里,姜也又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不再是模模糊糊的人影,不再是似梦似幻的场景,画面清晰,很有实感。 像是在一间画室。 凌砚手里握着一支碳素笔,笔在指尖飞快地绕动,他视线停留在画架上,转而又抬眼看向姜也,眉骨往下压。 “别动。” 姜也充耳不闻,从工作台上摸出一包万宝路,抖了半天,终于抖出一根烟来,咬在唇齿间。 只闻“啪”一声,一簇蓝色的火光升起,孱孱摇摆着,燎燃了烟,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 扩散在空气里的白雾仿佛濛濛冬雨,她倦散地半掀眼皮,透过这朦胧看向凌砚,见他眉眼深隽,视线低垂,盯着画架,侧颜极俊,竟有种烟笼寒水般的诱惑。 真是极致的一张脸。 看着看着,姜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烟过肺,白雾缓缓从唇间溢出。 直到凌砚也撩眼看过来,一对上她的视线,手里转笔的动作就停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他眸光一暗,那双风流的眼陡然带了点热意。 片刻后,凌砚伸手摘下眼镜,往一旁的画箱里一搁,摘了眼镜,他的眼眸有一瞬失焦,看起来迷离一片,他向她张开臂,唇边凹进去一个浅窝,嗓音温润。 “过来。” 一切似乎又荒唐起来。 姜也顺势坐在他腿上,往他怀中一偎,腰上已经环来一只手掌,冷沁的气息一下织成严丝合缝的网,将她牢牢在围猎在他身前。 环在腰间的那只手掌已经动作起来,正轻而缓地摩挲着她的软肉,动作不重,却撩拨的她有种别样的痒意。 “还没画好呢。” 凌砚挑起她的下巴,低笑了一声。 低沉的声音震响耳蜗,姜也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他的脖颈,两人气息交缠,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做完再画,”姜也的唇流连在他唇上,丰润欲滴,又故作娇媚道,“我想画你身上。” 凌ᴊsɢ砚一顿,鼻息猛然急促起来,虚虚揉在她腰上的手掌也突然动作,用力一揽,她整个人就面对面地跨坐在他怀中,紧紧贴住,换来她调笑似的一声嗔。 姜也在迷蒙间看向凌砚,见他正捉住她皓白手腕,抬起,就着她的手,猛地重吸了一口烟,然后侧颈吻住她。 为诱她沉迷,他把自己变成了烟味来源。 他素日里看着冷淡,可在这种时刻也有强势急躁的一面,薄唇重重地在她唇上挞伐、纠缠,继而粗暴地撬开齿关,勾住她的舌,要在她这里占地为王。 一个浓烈的烟草气息的吻。 姜也有点吃不住,气息支离破碎,欲往后撤,又被他牢牢箍住腰,往怀里抱紧。 “想画就别躲。” 他哑声说。 似乎还嫌不够,他掐掉她手里烟,掌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住她。重重青丝沉甸甸地游来他的指缝,温热的,带着她无处不在的气息,绞缠着他快速堕入那个地狱。 不过十秒,空气里就响起脱衣服的窸窣声,和情人间低低地呢喃与难耐的喘息…… 那支烟很快燃尽,但画室内的春光久久不息。 …… 姜也猛地醒过来,窗外天光黯淡,还没亮。 她浑身瘫软,觉得自己像一罐被剧烈摇晃的汽水,亟待拉开拉环,冲出瓶内,激烈释放。 她抹掉额头上的汗,起床趿着拖鞋去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就在工作台坐下来,开始回忆自己的梦境写Process Note. 相似的情景已经发生过不少次。 最开始只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直到现在,梦里的男人不仅有脸,还他妈整上剧情了。 写了几笔之后,她动作微微一顿,身体里突然漫出一阵剧烈的恐慌,圆钝的笔尖在纸上刻下一条深重的痕。 这些混乱粘腻的欲,并非只是她久久没有纾解的原因。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春梦,为什么会在春梦里梦见凌砚,只是一直侥幸,不敢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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