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推门出去。 没人敢拦。 胡度平日就孤寡,多少人背后骂他事儿逼老gay,今晚尤其脸色不好,没人愿意触他霉头,只当是他和林小果有什么过节,没办法,只好先去联系林小果了。 胡度离开公司,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取车,走到车位前头,停了两秒,直接飞起一脚朝着车门狠狠踹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响在空旷的停车场里。 “妈的,什么世道。” 是啊,什么世道。 拿艺人事业当赚钱营生的,都赚得盆满钵满,混得很好;真正心怀梦想,无欲无求只想唱歌的,反倒被逼的无路可走了。 胡度一眼就看出来了,林小果肯定是背着公司搞了小动作,要么是有什么可傍身的人,要么就是找好了下家公司,愿意给她买个出道位。 不然决计不可能在前期不声不响,在决赛逆袭。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招式,大家都在各找活路,怎么唯独秦鹮,这么惨呢? 胡度想起段若轩给秦鹮打的那个低分就来气。 气了一晚上了。 他没有段若轩的微信,只有上次加的赵泉的,三言两语得知,段若轩晚上下了节目就不知所踪了。 手机关机,联系不着。 和他相同状况的还有秦鹮,胡度几乎是在看完直播后第一时间就给秦鹮打了电话,只有冷冰冰的机械女声,让人心慌。 胡度上车,黑色吉普急匆匆从停车场驶出,朝秦鹮的公寓楼直奔而去。 周五的凌市夜晚,即便已经过了晚高峰,车流依旧密集如织,距离秦鹮家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个许久未曾联系的人。 一个道德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胡度和杨予言那一段结束之后,统共就联系过两次,上次是胡度主动,这次是杨予言主动,却意外巧合地,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那个,我要找秦鹮,你是她经纪人对吧?帮我联系一下。” 胡度不喜欢这种下命令的语气,但奈何杨予言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飘忽,有些喘。他扯了扯嘴角:“有事?” 杨予言是业内出了名的老好人,鲜少爆粗口:“不然呢?!帮我联系秦鹮,或者你把她电话给我,我自己找!妈的......段若轩你起来!!” 胡度抄近道,迅速拐进秦鹮的公寓社区。 “段若轩?那孙子跟你在一块呢?” 作品上,杨予言和段若轩算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听不得胡度这种语气: “怎么说话呢?你不知道内情就少操心,秦鹮和段若轩啊,这什么孽缘。” 内情?秦鹮和段若轩的内情,他是全天下最明白前因后果的人! 胡度轻嗤一声,锁车,捏着手机快步往公寓走:“我正在去秦鹮家的路上,但不知道她在不在家,你先讲讲,段若轩怎么了?”
第144章 画?什么画? 杨予言自诩和段若轩是君子之交,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对方宣泄男女感情事的窗口。 从退出RED ONE导师阵容后,就没有多关注这档节目了,只是今天恰好看到成团夜推送,好奇点了进去,然后刚好看了段若轩给秦鹮打低分的全过程。 杨予言觉得奇怪,又猜测可能是什么剧本,不敢乱揣测,只是看到弹幕疯狂在刷: [救命这是什么修罗场!] [公报私仇吗?段若轩这有点没品了。] [说没品的那个,你女朋友给你戴绿帽你也能这么大度。] 杨予言平时不看娱乐八卦,这下子信息输入太剧烈,难得抱着吃瓜心态了解了下热搜上的腥风血雨,刚刚有了个轮廓的时候,就收到了段若轩的消息。 后者应该是刚结束录制,约他夜宵局。 杨予言欣然赴约,一路上暗暗赞许段若轩真爷们儿,自己后院起这么大火,还有闲情逸致吃夜宵。可见到面了,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段若轩没等他到,已经把自己灌得烂醉,站都站不起来。 “这什么大冤种。” 杨予言默默开骂。 他其实挺能理解段若轩为什么找他陪喝酒的。因为是朋友,但又不算太熟,这样有距离感的关系很适合互相分享一些难以启齿的私事。 但是,夜宵没了,还要当司机送人回家,杨予言总是气不过,又看段若轩醉醺醺的,嘴里含含糊糊不停念叨秦鹮的名字,于是想起了胡度。 “秦鹮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杨予言问。 “放屁,谁对不起谁?事儿都做绝了,又当又立,姓段的没个好东西。”胡度已经进了公寓楼,三步并两步爬上步梯。 “你等等,我马上到了,看看她在不在家。” 听筒里传来敲门的声音。 胡度敲了两下就没了耐性,直接掏出秦鹮给他的备用钥匙开了门,门一推开,酒精味混杂在滞涩的空气里,直直扑向面门。 真是怨种。 一对大冤种。 胡度发出这样的感慨。 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杨予言的声音不断,向他细述段若轩条条罪行,喝成一坨烂泥,解酒口服液都灌不下去,又哭又笑跟个疯子没两样。 “太凶残了啊段若轩,咱能不能正常点?” 胡度紧紧咬着后槽牙,看着卧室里的满地酒瓶子,还有在酒瓶子堆里盘腿而坐,靠着床沿昏沉的秦鹮。 他这里......好像也没比杨予言那边的处境好到哪去。 秦鹮的酒量他是知道的,练出来了,比一般的北方女生还要搞几个档,所以他才如此好奇,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几个小时之内,把自己灌成这副德行的? “哎,秦鹮。” 秦鹮没反应。 杨予言那边还在呱噪。 烦透了,真是烦透了。喝醉的人比平时沉得多,胡度费了大力气,把秦鹮从地上搬到床上。 “段若轩,你说什么?舌头捋直了,说清楚点好不好啊?” 秦鹮眼睛微阖,卸过妆之后的脸有一种仓皇的惨白。 “......秦鹮不在这,在电话里头呢,你有什么话对着手机说,别对着我说啊。” 满屋子的酒味,有种错觉,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秦鹮和段骁分手那时候的状态。 不,不是错觉,是真的。 一模一样。 “嗯......好好好,我帮你跟她说啊。胡度,你听见了没?” 胡度捏着太阳穴:“没听见,他说什么?” “他说,自己是个烂人,根本不配被爱。” 秦鹮好像听见了,攥着被角的手微微用了力,卧室没开灯,但胡度还是看见了,秦鹮眼角滚落而下的眼泪,迅速洇湿在被子里,消失不见了。 “......画?什么画?”杨予言说:“胡度,你问问秦鹮,是不是有一幅什么很重要的画?段若轩说他想要那幅画。” 什么画? 胡度四周环顾了一圈,找到了墙上的开关,伸手揿亮了卧室灯。 灯光大亮,也就在一瞬,他当即看到了段若轩口中的那幅很珍贵的画。 就立在秦鹮卧室靠窗那一侧的角落。 明黄色的鸟在蓝色天幕里挥翅,身后,是一匹马在飞驰。好像是追逐,但又像是永远都追不上脚步的跟随。 明快的颜色,浪漫繁复的笔调,胡度猜得到,这幅画大概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只是现在,全都毁了。 画布正中位置,打了一个大大的骇人的叉。 不是颜料,不是笔迹,而是实打实,用利器刺破了画布,被刺破的画布边缘起翘扭曲着,触目惊心。 好像光滑的布匹,或是洁净的皮肤,留下了永久的破坏。从伤疤就能窥见凶手动手的果决。 再重要的事物,终究逃不过破碎,逃不过不可逆的损毁。 造就太难,摧毁却太容易。 世事大抵如此,遑论一幅画呢。
第145章 你好了? 未知的事情太多,已知的事情太少。 沉重的事情太多,轻松的事情太少。 秦鹮很久没有因为酒精而持续昏沉了,梦里梦外都是一片阴沉的昏暗,好像走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原里,无尽荒芜,雪洒在身上,风吹着脸颊,孤身一人,怎么也找不到路。 迷迷蒙蒙里,不停有水递到嘴边,有人扶她起来,干涸的嘴唇抿一口水再躺下,秦鹮没了时间的概念,一直昏睡到第三天的中午。 有温凉的风阵阵扑在脸上,秦鹮睁开眼睛,对阳光的不适应性让眼睛酸涩,她微微转头,看见床边坐着的人,愣了好一会儿。 “妈?” 好久不见崔女士了。 几天的心力交瘁和病体缠绵,让人心脏都变得柔软,秦鹮看到崔女士手里拿着一把印着小广告的塑料扇子,坐在床边为她扇着风。 而她,身上盖着薄毯,床头柜上放着水杯,杯子里的冰糖块还没有完全融化,沉在杯底摇摇晃晃。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再钢筋铁骨的人,在妈妈面前也会自动变成需要被人照顾和关爱的小宝宝。秦鹮嗓子哑,想张口又疼。 “喝水啊?等会儿啊。” 崔女士拿过杯子,放在手心里,又递给秦鹮:“温了,加了糖,你小时候最爱喝的,甜。” 水是甜的,和咸苦的眼泪糅杂在一起,滋味却寥寥。 秦鹮一口气喝干了,空杯子放回床头柜。 崔女士伸手过来,掌心贴在秦鹮额头:“总算退烧了,你烧了两天了,吓死妈妈了。” “......我发烧了?” “是啊,女孩子家家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喝完酒还感冒了,你小时候体质多好啊,从来没有三灾六痛的,周围小朋友流感你都不会中招,你看看现在?二十几岁了要不是我来,我还不知道你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冰箱里菜都坏了,快递盒子堆成山呦......” 崔女士一一细数秦鹮的“罪行”。 从崔女士口中,秦鹮大概知道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RED ONE决赛那晚,她在卧室里把自己灌醉了,胡度来了之后,发现她不仅烂醉如泥,身上还滚烫,兴许是心情低迷,容易邪魔入侵,秦鹮这一病又急又凶。 胡度毕竟是个男人,又不会照顾病人,给她灌了几杯热水下去没好转,实在没招了,便给崔女士打了电话。 “......你说你这孩子,不就是个比赛,输就输了呗,小时候你第一次二胡比赛拿倒第一,还乐呵呵得跟评委合影呢,那时候的劲儿哪去了?” 崔女士这边得到的信息显然有限,不知道秦鹮颓废的真正原因,还以为仅仅因为RED ONE。 秦鹮挤出个笑:“妈,你看我的节目啦?” “看了啊。”崔女士起身去添水:“你放心,我偷偷看的,你爸不知道。我自己看。” 秦鹮抿唇不说话。 抬眼看周围,原本拥挤杂乱的一居室,被崔女士彻底打扫了一遍,现在宽敞又亮堂,只是她的那些曲谱和直播器材都堆在了角落,用纸箱装着。想来是崔女士看不懂,又不敢乱动,只好保持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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