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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一旁房间走出来一个头发油油的男人，也是一言不发的向楼下走去，帮着大脸他们抬人进来，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情形和往日不同。 他先是看到老大顾衍抱着一个女人火急火燎上来，这可以理解。 毕竟他看了一眼顾衍怀里的女人，长得也挺漂亮的，老大百年不开花的铁树开了一次花，当然重视的很了。 可是，后面跟上来的大脸是什么情况？他手里捧着一只乌龟？？？ 顾衍把楚悠悠放在了手术台上，他一脸紧张的看着光头说：“肉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给我救回来。” 肉肉本不想说话只点了点头，可看着顾衍那一脸紧张的样子，虽然实属难得，但也足以见得这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肉肉还是张口说了句：“当年你高价挖我来，不就是处理这种情况么？这么多年，我让你失望过？” 听到这话，顾衍回了回神，是他太过慌乱了。 竟然忘记肉肉是谁了。 他可是全球排名前十名的顶尖医者，是他高价从私人医院挖来的，可以处理各种应急状况。 说完话，肉肉摘掉楚悠悠耳旁的助听器，开始检查楚悠悠的情况，见着浑身上下并没有外伤的痕迹。 他转身把一旁的机器拿了过来，是最新的成像仪，可以清楚的看到伤者体内的情况。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也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在耳朵附近察觉出了一些异样。 他转而又拿了仪器过来检查。 顾衍见肉肉半天没说话，甚至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古怪，心里越发的不安，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他：“怎么样？” “她受伤了。”肉肉撤掉了所有仪器说。 顾衍差点暴走，这不废话么？没受伤能把人送到他这里来？ “我检查了她浑身上下所有地方。”肉肉顿了顿，抬头看着顾衍接着说：“她完好无损，只有耳朵受了伤。” “什么？” “她现在昏迷，可能是因为耳朵受伤的缘故。”肉肉拿起放在旁边的助听器说：“听力情况，可能会更严重一些。” 听他这么说，顾衍先是觉着心里那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但转而又开始揪心起来，像是整颗心被人放在了压面的机器里，一下一下的抽疼。 又是这样，和十几年前那次的绑架一样，她把受到攻击而产生的伤，转移到了耳朵上。 可是，她知不知道，听力对拉大提琴，对她唯一热爱的东西来说影响很大？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醒来的她，他该怎么去安慰她？ “那个，你们都检查完了？能不能看看我这边这个？”大脸想说，看看他这边这个人，但现在这个情况，着实不能用人这个词来形容。 肉肉转头向他那边看去，立时阴沉了脸色：“你耍我？我是人医，不是兽医！” 大脸委屈极了，但又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听到声音，顾衍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旋子非的情况不算好，龟壳都裂了。 “给他看一看吧，他是为了救悠悠才这样的。” 老大发话了，肉肉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办了，从大脸手里接过了乌龟，拿到机器那里去检查。 果真是伤的不轻，心脉的位置都有些偏移了。 肉肉这才开始细细的打量起来：“他这长相有些不一样啊。” 嘴巴那里像鸟，尾巴那里像蛇，但总的来说还算秀气。 大脸看了看老大，得到允许这才说：“他刚刚还是个人，这受了重伤才变成乌龟的，有办法救么？” “龟壳都裂了的确不轻。”肉肉转身从柜子里找了副厚一些的手套戴上，这才开始操作。 “你戴那么厚干嘛？它烫手？”大脸一脸问号。 一旁久久没出声的扣子，幽幽的说了句：“他怕挨咬。” 大脸瞬间无语，想着在找老大说两句，这才发现顾衍和楚悠悠已经没了踪影。 五楼灯光幽暗的房间里，顾衍抱着楚悠悠轻轻的放在床上，虽然肉肉说她没有受伤，可他是眼睁睁的看到，她是怎么承受住英招那一击的。 他还是怕她身上有伤是肉肉检查不出来的。 楚悠悠眉头紧锁着，他不知道是因为身上难受，还是梦到了什么，总之是一个不舒服的状态。 可此刻，顾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他不陌生，十几年前也发生过，然后楚悠悠的耳朵聋了。 “对不起悠悠，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予她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楚悠悠紧锁的眉头，在手被握住的一瞬间，渐渐的舒展开来，逐渐变得安稳。 顾衍想，如果这有用，他可以一直这样，直到她清醒过来。 “肉肉如果你救治失败了，我们就把他炖汤了吧。”扣子倚在墙边说：“我听说乌龟汤大补，正好给老大的女朋友也喝几碗。” 楼下，正在研究怎么给旋子非的龟壳进行修补，肉肉刚从柜子里翻出来打磨机，台子上的乌龟悄然的睁开了满是迷茫的眼睛。 下一秒，他听到了机器的声音。 转头，一台巨大无比的机器突然出现在眼前，那样子像是要把他一切两半。 旋子非发誓，自己施咒的速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他嘴里快速的念咒，瞬间从乌龟的形态变成了人。 现场除了大脸，其余的两个人愣了愣，刚才以为大脸满嘴跑火车，没想到说的竟然是真的？ 但往日里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两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们有没有人性啊！我可是救人才受伤的！”旋子非跳下台子，见着大脸站在那里，赶紧躲在他身后。 肉肉放下手里的机器，略有些疲惫的说：“没人性我就不会救你了。” “别以为我没听到啊！你们刚刚还想拿我炖汤呢！” 肉肉抬了抬手指向旁边的扣子说：“他说的，我没说。” 他又打量了下旋子非：“看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 旋子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一身黑衣，头发油油的带着黑框眼镜的人。 他清楚的从这个人身上闻到了一股丧的气息，赶紧又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你龟壳怎么办？”肉肉问他。 旋子非犹豫了下，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楚悠悠的身影，他拍了拍大脸的胳膊：“悠悠呢？”
第23章 大倒苦水 旋子非上楼站定在楚悠悠的房门口，他看着顾衍一瞬不瞬盯着床上的人，默然了良久才出声。 “你这么盯着她，她会做噩梦的。”旋子非走进了屋子：“我爸爸说的。” “你帮我一件事吧。”顾衍看着楚悠悠，忽然开口说。 “什么？” “英招看守的花园丢了一样东西，诛仙钉。” “诛仙钉？”旋子非惊讶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法器，诛仙钉顾名思义，斩杀仙者所用的。 这东西被坏人拿走，天晓得能干出什么事来。 “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衍不假思索的说：“帮我打探一下，是谁偷走的。” “这个没问题，我的龟壳正好也要回族里修。”旋子非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已经可以断定了楚悠悠是旱魃，而顾衍就是应龙。 但是他不明白，当年一个奉天命斩杀的人，一个被斩杀的人，这两个人为什么会一同出现在这里。 “还不明显么？”顾衍挑了挑唇角，不答反问。 旋子非失笑瞬间明白了，是因为爱呗，所以他甘心陪她走遍天涯海角。 即便是，一本书里。 他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块老旧的龟壳，放在了楚悠悠的枕头边上，说：“这个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东西，是我们旋龟一族，代表下一任族长的信物，放在悠悠这里，也可以帮她抑制耳聋的情况。” “谢谢。” “走了。”旋子非转身挥动胳膊，面前瞬间出现一道发着绿光的门，他抬脚走了进去，门在他进去之后又消失了。 窗外的月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深邃，转而又渐渐变得浅淡，最终被清晨的日光所代替。 有的人觉着冬日的时间过的格外漫长，可顾衍却觉着时光如梭。 他还没有看够她的睡颜，天却已经亮了。 楚悠悠慢慢转醒，刚睁开迷茫的眼睛，便察觉到床边人的目光，她动了动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出声说话，立刻觉出异样来，立时睁大了眼睛。 “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顾衍柔声问她。 看着她眸子里震惊的模样，他知道事情是瞒不住的，于是开口接着说：“你的耳朵，因为英招的攻击，变得更差了。” “但是，我已经让人给你做了新的助听器，一会儿就可以给你带上了，不会有什么影响，还有旋子非的龟壳裂了，所以回去了。”他一股脑的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像是在逃避什么。 因为听不清，楚悠悠下意识的把左边耳朵靠近了顾衍。 她茫然无措的样子，深深的触痛了顾衍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猛地抱住面前的人，在她左耳边怜惜又悔恨的说：“对不起悠悠，我没能保护好你。” 楚悠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他，但她清楚的认为，这件事的责任不在顾衍身上。 “和你无关。”她只能这么说，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你在怪我么？” “没有。” 顾衍长长的叹了口气出来，她怪他也是应该的。 过了半响，他才放开她，楚悠悠也任由他抱着自己。 “饿了么？”顾衍忽然问。 “有一点。” “我去做。” 两个人的对话透着莫名的尴尬，楚悠悠没觉着，可顾衍有些承受不了。 他起身想要离开，却被楚悠悠拉住了手腕。 “你爸爸妈妈那里怎么办？”她问。 昨天晚上说好的要去见两位老人的，结果却出了事情没去成。 顾衍的心底又是一片柔软，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关心自己的父母。 “我已经和爸妈解释了，你不用担心了。”顾衍按捺下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说。 “和阿姨叔叔说一下，我们今天去吧。”楚悠悠从床上边下来边说：“我已经没事了。” 顾衍想要阻止，但最终还是拧不过她，只能在两个人出门前给顾妈妈打了电话说一声，那边顾妈妈欲言又止，还是同意两个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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