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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意识到她想旁敲侧击出自己对沈彦川的态度，但又马上反应过来她现在应该不知道他们曾是一对，于是很坦然地回答：“没事，是不狗血，和平分手。” “不聊这个话题了，哎，我看黎泽对你挺热情的。” 池柚眨了眨眼睛，管梦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越是以为随口一说，眼里的迫切就越呼之欲出，原来她最后想要问的是这个。 “可能因为我们都是最后来的，有些共同话题吧，毕竟想融入你们需要一点时间。” “也是，我会跟其他人说说，别光顾着自己谈恋爱。” “谢谢啦。” 关灯睡觉，两个人都醒着。 池柚想：她问这个问题，是对黎泽感兴趣，还是她是黎泽的前任？ 管梦在想着和平分手这四个字。 - 第二天吃完中饭，管梦就开始忙活了。戚淼淼因为强大的学姐滤镜，对池柚崇拜得很，也跑过来凑热闹。 池柚看着梳妆台上堆满的化妆品，觉得化妆室的阵仗都没那么大。 “柚子姐的皮肤好好哦，”戚淼淼像一个学徒一边看着管梦的手法，一边还要夸夸学姐，“平常是怎么护肤的啊？” “啊？其实我工作太忙了都没怎么护肤。” 这话听起来挺凡尔赛的，但池柚眼下顶着常年发青的黑眼圈，带过来的化妆包和其他人的一比实在简陋，又觉得她说的是真实的。 “那就是基因好，”管梦专业人士回答，“都没看到有毛孔，皮肤超好的，就是有一点点小雀斑，你是不是不怎么防晒啊？” 不秃头的程序员哪有时间注意自己的脸，她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一圈，才发现眼角真的有几颗小小的斑点，但又觉得很正常，毕竟也三十了。 “我懒，而且一直对着电脑，都没怎么晒过太阳，就没擦防晒。” “辐射也会长斑的，我用过一个防晒特别好用，回家拿个新的给你。” “不用啦。” “你一定要好好防晒，祛斑太难了。我去年去西藏拍照，没做好防晒，之前激光祛掉的斑，又长回来了，现在去掉了还是有点痕迹。” 池柚看着管梦的脸，哪里有斑的痕迹，美女真的对自己太吹毛求疵了。 “我们行业不同，所以焦虑的地方也不一样，”池柚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小雀斑已经全部被遮住了，一张大白脸，反而有一些不适应了，“所以我对雀斑也没太大感觉，把它当做身体给我画的纹身好了，这样想想还挺可爱的。” 戚淼淼一脸迷妹：“说的好好啊，希望我到了学姐的年纪也能这么自信。” 管梦拿着刷子的手顿了顿，池柚以为她要上眼影了，乖乖地闭上眼睛，头仰了仰。 管梦呆愣着，看着这张干净的脸，很符合大部分男人白月光的形象，她没有管梦非常推崇且病态维持的少女感，也没有三十岁女人的成熟感，清冷娴静，很像气温维持在20度左右的晚风，轻轻吹过，很舒服。 模特，美妆博主，品牌主理人……这些身份加在管梦身上，让她不得不去用放大镜观察自己每一寸皮肤，身材也要直角肩、A4腰，就连练出来的肌肉都要精致一点。她要在镜头前展现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展现自己对美的定义和诠释，她赚很多，也焦虑很多。 就连参加节目，完全不敢素颜，身体难受换被大姨妈沾到的床单时都要带上口罩。 池柚睁开眼睛，看着不动的管梦，扬了扬嘴角疑惑地“嗯”了声。 她总是笑着，对谁都笑，来了才几天，大家都很喜欢她。 怪不得黎泽这么爱她。 “在想画什么妆容好呢？” “没事，随便画画好了。” 管梦最后给池柚画了个富家千金妆，又打开衣柜，挑了半小时衣服，帮她搭配。 两个小妹妹一条裙子一条裙子飞到床上，池柚连忙跟她们说自己来大姨妈了，想穿裤子。 最后由于一套白金小香风套装被池柚穿出来的效果太好了，虽然是短裤，但池柚在夸夸声中迷失了自我，非常快乐地接受了。 天知道她又不重视这次约会，搞得也实在是太隆重了。 代恒彬的房间在一楼，管梦也要出去，她们一起下楼，碰到了正在上楼的黎泽。 管梦看到黎泽的眼睛睁大，眸光邃亮，还没分辨清他的眼神是否流露出被惊艳的光芒后，他又微微眯着，似乎在很认真地看着池柚。 这种眼里只有一个人的目光，让管梦瞬间陷入无法控制的沮丧。 池柚被盯得有些尴尬，扯了扯衣角继续往下走。 “今天很漂亮。” 一句夸人的甜话，说的人才知道是一颗黑糖话梅，里面酸得人心脏揪紧，拥有硫酸的痛楚，却只是醋的威力。 为什么啊，他可以，他也可以，我不可以。 汹涌且丑陋的渴望从黎泽心底爬出来，可又知道强求不来。 “谢谢啊。”她依旧露出笑容，只是疏离了些。 擦肩而过，管梦回过头看向黎泽，他低下了头，看不到表情，光看着那个背影，只觉得落寞。 池柚在客厅没有看到代恒彬，去他的房间，敲了敲门。 “恒彬在吗？” 开门的是沈彦川，他们是室友。 沈彦川看着与平常非常不一样的池柚，微微蹙了蹙眉：“怎么画这么浓的妆？” “因为我要约会，”池柚往门内望了望，“代恒彬呢？” “不知道，”沈彦川的语气很快，眉心那块仍然皱着，“刚才出去了，没回来过。” “哦。”池柚打算出去等代恒彬，刚要离开就被沈彦川拉进房里。 门一关。 “所以你现在最感兴趣的男人是代恒彬？” 池柚眨眨眼睛，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是管梦给我化的妆，衣服也是她搭的，我很随便的。” 这么一说，沈彦川稍稍松了一口气。 “真是便宜这小子了，你第一次跟我约会都没打扮得这么隆重。” 很隆重了。 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沈彦川看了看手表：“晚饭也在外面吃？” “嗯。” “他肯定带你去他的餐厅吃饭，顺便露一手。” “也许吧，他也没说。” “你要提醒他你不能吃奶制品。” “知道了，你有点烦。” 沈彦川也发觉自己好像一个老妈子，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啰嗦：“不冷吗？光着腿。” “反正在室内，好了，我走了，等会有人进来了。” 沈彦川走到书桌前抽了张纸巾，递给池柚，脸色仍有些不满：“口红太红了，沾在牙齿上特别明显。” 池柚接过纸巾的时注意到沈彦川手腕上有个手链，一半还塞在卫衣袖子里，但还是很容易辨别出来，和管梦的戒指差不多，花花草草的编织手链。 沈彦川一个连西装都嫌拘束的自由直男，会把一个时不时硌着手腕的手链带在身上。 想必你也动心了，是吧？ 池柚把纸巾扔还给她，转身就走：“不喜欢你的纸巾。” 沈彦川慌乱接过纸团，一脸懵逼：怎么说两句就生气了？小姑娘家家的还乱扔垃圾。 池柚胸口有点闷，刚走到客厅，代恒彬就上来了，两个人一块下去。刚好沈彦川走出来，穿了一件棕色的夹克，很合身，整个人显得很挺拔。 池柚的目光转向在书架前的管梦，她穿了一条棕色的麂皮裙，握着水杯，正在找书。 她垂眼，要离开了脚步却变重了，有一种拖泥带水的无力感。 黎泽在楼上看着，烟夹在手上，却没有点燃。趋利避害是一切生物的本性，有损健康的烟却能暂时麻痹人的理智，趋害也避害。他走到露台，把烟点燃了，仰头看着生机勃勃的大树，阳光正好，他闭上眼睛，感受眼皮暖洋洋，烟雾从口腔炸开，涌入肺中，伴随着烧灼感，兜了一圈，又从嘴里吐出。 池柚为什么这么小就抽烟了，她明明看着很三好学生。 就像他明明很孤僻乖张，但一直没习惯抽烟这种麻醉物。 他的麻醉剂是文字，棋子，偶尔在路上看到和她相似的身影，和梦里朝他走过来的池柚。 池柚穿着短裤，光着腿，来到了溜冰场。 今天是大姨妈第一天。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对啊，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是溜冰高手吧？” 池柚强颜欢笑着，看着工作人员都已经架好了机器，不好拒绝，毕竟自己也拿了通告费，这是工作。 溜冰场还真是具有丰富的身体接触以及浪漫氛围的约会圣地。 她硬着头皮地进去了，脚冷得她脑袋疼，两腿之间姨妈叫嚣着，与代恒彬手拉着手在冰面滑行，男人含情脉脉，女人双脸绯红，被冻的。 结束后去吃饭，在池柚已经告知乳糖不耐受的情况下，她喝到了一杯奶茶。 虽然是服务员上错了，但给这本就不太美好的约会更雪上加霜了。 池柚保持着体面结束了今天的约会，代恒彬完全没看到她真实的情绪，反而因为池柚给足了他想要的反应，他很开心。 回到小屋，池柚马上竞走到房间，换上保暖的长裤子。 门被敲了一下。 池柚开门，两个男人。 沈彦川拿着一个保温杯。 黎泽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生姜水。
第22章 "没有你，我甚至无法对世界说你好。" 池柚一时愣在原地，第一反应想的是这一段估计要被剪到片尾供观众老爷们津津乐道一周了。 沈彦川倒也没料到黎泽会对池柚这么上心，把保温杯往前递了递，先于他说：“预防感冒的冲剂，你怕苦我水多放了点。” 保温杯快怼到她的手了，池柚只能接过，她似乎听得糊涂，问他：“那你还放这么多水，一口气喝掉不好吗？” 沈彦川扬了扬嘴角：“提醒你以后大秋天还穿不穿短裤了。” 其实今天气温并不低，下午快有二十多度。 沈彦川说完看了一眼黎泽，向他挑明关系的冲动是一瞬间产生的，大概是看到他在门前踌躇，心意徘徊，提前准备着的红糖水冒着热气，很像以前对追池柚那会的自己。 池柚拒绝追求者像杀手一样快准狠，在一起前是这样，在一起后也是这样。 本该可以走了的沈彦川待在原地，看看一声不吭的黎泽会展露出什么精彩的追人技巧，看看和他分手后一年的池柚还会像以前那样冷漠吗？ 池柚也看着黎泽，说实话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无法用经验与理论来巧妙处理现在这种尴尬的气氛。 一边怕黎泽说出什么越线的话自己回答不了，一边又觉得沈彦川在干嘛，非得在门口凑一桌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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