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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泽笑出声。 沈彦川斜了他一眼，转而问池柚：“那你，你为什么没选他？” 池柚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看向黎泽，视线撞在了一起，他眼中的期待浓烈到让她无处躲藏。 让人死心有一万种方法，死灰复燃的话只要用嘴轻轻吹一下就好了。黎泽认真地检视着池柚此时此刻脸部每块肌肉的走向，如果脱离了面具规划的轨道，那是不是说明，她的确对自己是有所犹豫的？ 黎泽一直很自恋地想着，我对她，也是特殊的。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选他？” 池柚在回答不出的时候，常常习惯把问题再抛回去。 黎泽的睫毛颤了颤，虽然判决早已被池柚亲自判下，但还是执拗地继续看着她，好像多看几眼，就能看到破绽。 沈彦川冲黎泽挑了挑眉，莫名有一种赢者风范。 “柚子。” 池柚背部一僵，眼睛睁大，比刚才看到这两个男人还要震惊。 “妈……” “妈！”沈彦川语气无赖地跑向秦向珊，狗腿地接过她手里的保温壶。 黎泽蹙了蹙眉，咬了咬下嘴唇。 “又加班了吧，一连几天都不怎么回消息，我不放心来看看你，熬了个花胶鲍鱼猪骨汤，熬夜后会肝血不足的，”秦向珊刚乐得看着自己女儿被两个帅哥围着，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容，“这位是？” 黎泽挺了挺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阿姨好，我叫黎泽，是……” “一起参加节目的。”池柚抢先说道。 黎泽咬着口腔里的软肉，心脏上方下了一场酸雨，一阵阵的绞酸让他觉得内心苦楚。这个逼仄的空间已经容不下他了。 “啊……长得好帅啊。”秦向珊满意地看着黎泽。 沈彦川又无赖了：“妈，我不帅吗？” “你也帅。” “那我帅还是他帅？” 池柚“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哎呦，我今天来可不是夸你们帅的，我是来给我女儿补元气的，”秦向珊拉过池柚的手，“下午还上班吗？去哪里喝这个汤呢？” “不上，我回去睡觉的路上硬生生地躺了两个绊脚石。”池柚瞪了两个男人各一眼。 “能绊倒你的脚也是人家的本事，”秦向珊看着黎泽，越看越喜欢，这不是她听书APP里形容的那个小鲜肉嘛？我女儿真是不出手不知道，一出手就钓上一个小帅哥来，“小黎对吧，拍节目很累哦，等会有时间吗，来喝阿姨熬很久的汤啊。” “妈！” 池柚看向沈彦川，怎么有人比自己喊“妈”还这么顺口。 “怎么了啊？是生气我没邀请你喝汤吗？你都是我半个儿子了，直接来呗。” “妈。” 秦向珊才来一会就听了好几个“妈”了，耳朵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池柚：“女儿还要邀请吗？” “不是，”池柚再站着就要去世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睡觉了。”
第46章 “要不，你就从了他吧。” 池柚一觉睡到晚上八点，虽然睡前囫囵吞了点吃的，醒来还是饿得不行。 她披了件外套，脚步虚浮地开了房门，才拉开了一条缝，就听到了外面的热闹。 居然……还没走。 池柚无语地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叹了口气，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 一推开门，好多人啊。 俞跃和陈遇也在。 池柚同她们对视，一个挑了挑眉，一个抿嘴憋笑。 莫名其妙有种要完蛋了的感觉。 “醒了啊，快来快来，菜还没凉呢。”秦向珊招呼着池柚过来。 “客人”池柚入座，映入眼帘的一桌子菜跟吃席似的。 “你一睡就是一下午，我多无聊啊，多亏了彦川和小黎陪我，”秦向珊很是满意地看向黎泽，“人不可貌相啊，小黎厨艺居然这么好，我都败下阵来了。” 黎泽谦虚地推脱：“没有没有，我都是按照食谱做的，没什么灵魂，阿姨做的菜有妈妈的味道。” 沈彦川斜了他一眼：厨艺好了不起啊！ 池柚吃饭间隙偷偷观察了一下黎泽，他有点像善良的社恐，有点招架不了这么热闹的气氛，但又十分想融入进去。 “你俩怎么来了？”池柚问身旁的俞跃，“我们不是约好明天吃饭吗？” 俞跃放低了声音：“你妈叫我们来看男人。” 池柚：“……” 吃到快十点，两个男人抢着去洗碗，十点半左右，池柚终于送走了两尊大佛。 可家里还有三座观音。 俞跃拍拍手：“来来来，第一届为池柚选男人辩论赛正式开始，我选黎泽。” 秦向珊点点头：“我也是。” 俞跃和秦向珊击掌：“阿姨眼光不错。” 陈遇说：“其实我也想选黎泽，可是干嘛这么着急啊，看他俩雄竞啊，多有意思。” 池柚无语又无奈地加入辩论赛：“我谁都不选好吗？” 陈遇看过那个恋综，有点没听懂她的意思：“你最终选择没选人？还是你失败了。” “我都拒绝了。” 陈遇瞪大眼睛：“你要火了，恋综史上第一位独美的女嘉宾。” 秦向珊一头雾水：“你为什么不选啊？我跟小黎聊天，听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黎泽看到你来了的眼神，跟那车头大灯突然亮起来似的，比蜘蛛还会拉丝。” 秦向珊拍拍俞跃的手：“你怎么把小黎比作蜘蛛啊，太难听了，小鹿还差不多。” “……”池柚呼了一口气，给三个人鞠躬，“谢谢大家，但我自己的感情问题我自己解决好嘛。” 全场安静，三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心一笑：黎泽的出现对池柚来说是一个感情问题，那就说明她…… 是把黎泽当男人看的！ 虽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年过半百的秦向珊依旧精神抖擞，化作一只任劳任怨的警犬，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嗅到了匹配她女儿的钻石王老五：“柚子啊，你跟我们讲讲嘛，你这几天和他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擦出点火花来？” 火花？她现在可是一家被废弃的烟花仓库，经不起火花来做客。 “你们选他，不就是因为他又年轻又帅，又有钱又会做饭，又谦逊又……” 池柚顿了顿：他怎么有这么多优点…… 陈遇问：“所以你为什么不选他呢？综艺只是个综艺，又不是选了就要在一起。” 池柚目光闪烁了一下，紧接着眼睫半阖，没勇气同她们对视，但马上她就认真解释起来：“我是被公司紧急叫回来的，没办法选任何一个人，选了就要拍后续，公司都跟节目组沟通过了。” “哦……你还是有难言之隐的啊，”俞跃眼神了然，调侃笑笑，“那你跟我们说说呗，没这茬子事，你选的人是谁？” 池柚沉默了，其实没接到公司电话之前，她的选项一直不是沈彦川和黎泽，而是是否拒绝黎泽。 那通电话简直就是歪打正着，让她在最终选择面前松了一口气。 她对黎泽的确有感觉，但没那么喜欢，她坚信是因为这十几天的朝夕相处进一步诱导了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如果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你们不困吗？” 秦向珊扶额，陈遇翻白眼，机敏的人民好律师俞跃马上就抓住了池柚的漏洞：“她避开了，说明她有49%的可能性是想选黎泽的！” 池柚皱眉：“你哪里得来的结论？” 俞跃指了指自己的小脑瓜子：“我的智慧。” 秦向珊若有所思地看着池柚，小心翼翼地问：“小黎家里是不是很好啊？” “我家里也很好啊，”池柚拉过秦向珊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妈，你别这么想。” 一提到这个问题，一晚上兴奋过度的陈遇俞跃马上就当哑巴了。 去年沈彦川家里是怎么“大方”地接受池柚和秦向珊，她们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黎泽，你们认识的。” “什么？我们认识？” 宛如一个炸弹扔向了她们三个中间，一个人认识不稀奇，横跨三十岁断代了还都认识就有点震撼了。 “真的吗？”秦向珊指了指自己，“我也认识？” 池柚点了点头：“以前棋室前台，黎阿姨的儿子，我们最后一天去棋室的时候，你看到他了。” 不止看到。 当边民昌找到了黎季月，在棋室实施暴力的时候，黎泽冲上去阻拦，他没有武器，只能用身体最坚硬的部分，指甲掐进皮里，牙齿咬进肉里，眼里燃着绝望的火，想把这个不认识的疯男人弄死。 当然，他一个初中生，力量悬殊，头发一抓，头皮撕裂般的痛，他也没松嘴，直到一个陶瓷做的棋盒砸到了他的头上。 大脑晕乎乎中伴随着他口腔中强烈的血腥味，他觉得自己被真空了，从地球来到了月球，重力减小，身体飘了起来，眼睛有好多重影，他离人越来越远，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也找不到想要杀掉的魔鬼，随着脑间杂音一瞬消失，他倒在了一片棋子之上。 黎季月看到黎泽的脑袋涌出汩汩的鲜血，她像母狮丧子般地哀嚎了一声，然后红着眼盯着边民昌。 边民昌因为满地的棋子而双脚打滑，站也站不起来。 当他终于站起来时，黎季月站在了他面前。 “臭婊-子，还敢看我，不是很牛的吗，不是想逃吗？”边民昌吐了口血沫，打了她一巴掌。 黎季月的身子晃了晃，扶着桌子勉强站定，心如死灰地说：“我跟你走，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我，求求你了。” “现在倒乖了。”边民昌抓着黎季月的头发，像面上有光的刽子手拉着囚犯游行。 走出棋室大门没几步，一辆卡车驶来，黎季月将毫无防备的边民昌推了出去。 她推得这么用力，她以为自己也会摔倒，自己也要死的。 可老天爷就是喜欢开玩笑，边民昌松开了黎季月的头发。 在那声刺耳的刹车声中，秦向珊的膝盖黏满带血的黑白棋子，蹲在黎泽身旁，遮住了他的眼睛。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想起，仍心有余悸，秦向珊喃喃自语：“啊……是他啊，长这么高了，是个好孩子，好孩子……” 另外两个人一头雾水：“那我们呢，我们怎么会认识？” 池柚看向陈遇：“你不是拿着他的录音，讨伐了我一万遍勾引未成年吗？” 陈遇目瞪口呆，捂住嘴巴。 俞跃，一个纯爱战士缓缓倒地。 “Oh my god，我在看电视剧吗，这是啥念念不忘必有回想的纯情剧啊，”俞跃拉住爱情之神的手，“我是不是工作得像你一样拼命，一天睡四个小时天天加班才能换来这命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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