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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的陈设也非常简单，几乎只有必要的桌椅，阿宝站在门口都愣住了，他跟柳烟凝一样爱干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脏的房子，桌面上甚至能看到明显的分界线，经常用的那块看起来是干净的，其余的地方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这些箱子里面是什么呀？蓓蓓。”柳烟凝问叶蓓蓓。 “是爸爸的书，房间里放不下了。” 叶蓓蓓知道阿宝也喜欢看书，拉着阿宝说道：“我带你去爸爸的书房。” 她拉着阿宝朝旁边的小房间走去，柳烟凝也赶忙跟上。 书房也和客厅一样杂乱无章，两面墙做了书柜，上面已经塞满了，这还不算，房中间还堆着几只大箱子，里面也全是书，散乱地放着。 柳烟凝随便捡起一本书，让她惊讶的是书上面竟然没有灰尘。 “这些书都是我爸爸的，沈星星，你想看的话都可以看的。” 阿宝也惊呆了，这里绝大部分的书他都没有看过，他看到了一本微观数学，“那我可以看那本书吗？” “可以呀。” 柳烟凝大概能猜到叶蓓蓓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了，“阿宝看你爸爸的书，你爸爸会不会生气呀？” 叶蓓蓓歪头想了想，还没有人来过他们家看书呢，但她觉得爸爸应该不会生气，“爸爸应该不会生气的。” 阿宝跟着叶蓓蓓看书，毛宁宁无聊地在房子里晃来晃去，突然柳烟凝听见他尖叫了起来，连忙赶过去。 毛宁宁指着地上的一只蟑螂，“虫子，虫子！” 毛宁宁胆大，但他生性害怕蟑螂。 柳烟凝也吓了一跳，那蟑螂通体黑色，根本就不怕人，在地上慢慢地爬。 ‘砰——’一只鞋子突如其来地打在了蟑螂身上。 柳烟凝惊得目瞪口呆，叶蓓蓓将鞋子穿回脚上，朝柳烟凝笑：“阿姨，别害怕，我把虫子打死了！” 柳烟凝本该告辞了，但是阿宝还没有看完书，柳烟凝只好坐在凳子上等着，她一抬头，看到了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窗帘上挂上了蜘蛛网。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毛宁宁被蟑螂吓到了，乖乖地坐在柳烟凝身边不敢再乱跑了，等了十几分钟，他悄悄地问柳烟凝，“阿姨，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等阿宝看完那本书，我们就回家好吗？” 毛宁宁点了点头。 柳烟凝为了给客厅通风，将窗户打开了，门也敞着，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扭头看过去，一个鸡窝慢慢地上升，直到露出了底下的脸。 叶蓓蓓的爸爸回来了。 看到家里有人坐着，他微吃一惊，随即认出柳烟凝来，“沈星星妈妈，你这是送蓓蓓回来吗？” 柳烟凝站起来，“是的，你好，叶老师。沈星星被你书房的一本书吸引了，擅自看了起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叶庭哦了一声，并没有介意的意思，将手臂里夹着的本子放在了桌面上，他眼里似乎看不到那些灰尘，也不并不感到窘迫，“我给你倒杯水。” 柳烟凝一愣，她没想到叶爸爸竟然还会待客，但等他端着两只装了水的玻璃杯上来后，柳烟凝看到了玻璃杯壁上的污垢，即使口渴也没有勇气喝了。 毛宁宁早就渴了，吨吨地喝了下去，柳烟凝都不好当着叶爸爸的面阻止，她真担心毛宁宁会因此拉肚子。 叶庭注意到了被打开的窗户，他走过去关了起来。 “叶老师，开窗通一会儿风吧。”柳烟凝没忍住说道。 叶庭哦了一声，像是解释，“不关窗的话，下雨会飘进来打湿我的书。” 但他还是将窗户推开了。 就在这时，阿宝拉开门走了出来，他已经看完了那本书，叶蓓蓓跟在他身后。 “爸爸，你回来了！”看到爸爸，叶蓓蓓显得很高兴，她先斩后奏地说道：“沈星星借了微观数学看，爸爸。” 叶庭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微观数学在数学学科里面算是很难的一门，叶蓓蓓都还看不懂，他问阿宝，“你能看得懂吗？” 阿宝点头又摇头，“有一些地方看不懂。” 叶庭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立马说道：“哪里不懂？我来给你讲讲！” 他也不管阿宝同不同意，拉着阿宝又进书房去了。 毛宁宁本来看到阿宝出来，都兴奋得站起来了，没想到叶蓓蓓的爸爸又将他拉进去了，他失望的一屁股坐下来。 书房门并不隔音，柳烟凝听见叶庭的声音格外的高亢兴奋，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这一讲就忘记了时间，柳烟凝他们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外面太阳都落山了，叶爸爸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柳烟凝只好敲门打断他们。 “真不好意思，叶教授，我们得回去了。” 叶庭眉心拧起，他在大学里都没有碰见过这样有天赋的学生，他只用讲一遍，对方就能理解，连叶蓓蓓都做不到，他看着阿宝的眼睛里带着光，恨不得立马将阿宝收为关门弟子。 “明天我再给他讲解剩下的知识可以吗？”他问柳烟凝，明天是星期天。 柳烟凝看向阿宝，“阿宝，你明天愿意过来上课吗？” 阿宝连连点头，叶教授也同样让阿宝惊讶，他提出的问题叶爸爸都能给他解答，这让阿宝非常的兴奋。 虽然教他们的宋教授和张教授也很厉害，但是他们不会像叶爸爸一样跟阿宝谈论问题，上课都是教授知识，自从上次宋教授没能给他解答出1+1为什么等于2之后，阿宝就不喜欢提问了，遇到不懂的问题他更愿意在心里琢磨。 阿宝连连点头，看到阿宝同意，叶庭兴奋得直搓手，“那明天早上八点钟过来可以吗？我下午有课。” 柳烟凝看着周围的环境，她都不知道在这么邋遢的环境里叶蓓蓓父女是怎么健康的过过来的，她没有办法干涉人家的生活，但是她不能让阿宝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拿那样的杯子喝水。 她委婉地说道：“叶老师，阿宝的身体比较弱，他有灰尘过敏症！” 柳烟凝本想请叶庭去她家给阿宝上课，她觉得叶庭肯定会同意，但话到嘴边她止住了，趁机说道：“不如我请我们家阿姨来打扫一下您家里的灰尘，这样阿宝以后没事的时候，我就可以送他过来跟着您学习了。” 叶庭一愣，“灰尘？” 柳烟凝实在顾不得冒不冒犯他了，这种沉迷于他钟爱的数学世界的人，估计也不会认为这是一种冒犯，他自己对这些灰尘都熟视无睹。但是环境太脏了，对孩子始终不是一件好事，柳烟凝想改变叶蓓蓓的卫生观念，就先从将她家里收拾干净做起。 柳烟凝是有点多管闲事了，但是她实在很不忍心叶蓓蓓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男孩子还好，女孩子长大之后不懂得讲究卫生，会让她遭到排斥的，柳烟凝听阿宝说过他们班里的女孩子都不跟叶蓓蓓玩，而且叶蓓蓓身上确实也有股异味。 叶庭看向阿宝，他实在很爱才，但他也没觉得家里有灰尘，直到柳烟凝在旁边桌子上摸了一把，手指上全是灰，他才发现家里确实有很多灰尘了。 “我自己打扫吧！”叶庭说道。 柳烟凝不放心他，他要是肯打扫，这家里也不会脏成这样了，“没关系，我们家阿姨打扫卫生很干净的。” 柳烟凝带着阿宝和毛宁宁回了家。 毛宁宁已经彻底垮了，阿宝在叶蓓蓓家里是享受，他就是在受罪了，他怕遇到虫子不敢跑，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屁股都快坐开花了，一回来他就跑回了自己家。 阿宝一进门，就去找白雪公主，此时的白雪公主已经从沈牧的鞋子里跑出来了，它快速地熟悉了这个家，翘着尾巴，昂首挺胸地朝阿宝走过来。 “白雪公主！” 阿宝轻轻地将它抱了起来，抚摸着它的毛发，白雪公主舒服得直眯眼睛。 柳烟凝去找秦姨说了一下给叶蓓蓓家打扫卫生的事情，“叶蓓蓓的爸爸个人习惯不太好，家里脏得灰尘都铺满了，阿宝要过去上课，在这样的环境里容易得病.” 柳烟凝还没有说出目的，秦姨立马就说道：“那不行，那太脏了，阿宝可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坐得住，你能不能跟叶蓓蓓的爸爸说一说，我去给他们家把卫生打扫一下。” 秦姨爱阿宝就跟爱自己的亲孙子似的，柳烟凝稍微有些愧疚，这本不是秦姨工作范围的事情，“那就太好了，秦姨，我会给你包红包的。”
第34章 次日清早， 柳烟凝就带着阿宝和秦姨来到了叶蓓蓓家里。 秦姨还带着打扫卫生的工具，对柳烟凝嘀咕，“我估计他家里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不然他光是看到这些拖把扫把的，也知道该打扫房间了。” 到了叶家， 父女两个早就已经起床了， 叶庭左顾右盼地等着阿宝来。 看到阿宝，叶庭高兴的立马要将他拉进书房， 被柳烟凝拦住了， “叶老师， 我看你还是带阿宝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上课吧，我看到楼下有很多石桌石凳，家里要打扫卫生， 到时候会打扰到你们的。” 叶庭拉着阿宝走了，叶蓓蓓想跟着去，柳烟凝拉住了她， “蓓蓓， 你留在家里好吗？我们都不熟悉你的家，怕弄乱东西，你留在家里帮忙可不可以呀？” 柳烟凝几乎是将叶蓓蓓半搂在怀里跟她商量，叶蓓蓓闻到了柳烟凝身上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说不出来，但是并不排斥， 反而心里不由自主地对柳烟凝生出了更多的亲近感。 叶蓓蓓点了点头， “好呀，阿姨。” 柳烟凝是不会做家务的， 秦姨也不让她做，不过这么个满是灰尘的家，打扫起来也是个大工程，家里没有卫生间，厕所都是共用的，柳烟凝灵机一动，干脆先带着叶蓓蓓去附近的澡堂洗澡。 她先假装帮了秦姨一会儿忙，然后才对叶蓓蓓说道：“蓓蓓，你陪阿姨去洗澡好不好？阿姨身上弄了好多灰尘。” 叶蓓蓓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她不喜欢洗澡，但是并不排斥跟柳烟凝一块去，她点头，“好呀，阿姨。” 柳烟凝将前天给叶蓓蓓买的新衣服带过来了，已经下水洗过，可以直接给她换。 柳烟凝带着叶蓓蓓找到了澡堂。 这澡堂是公共的，柳烟凝一向不去澡堂洗。不过这会儿是早上，澡堂都才刚开门，里面没有其他顾客。 “蓓蓓，你跟阿姨一块洗好不好？” 叶蓓蓓看出来了，柳烟凝是故意带她来洗澡的。叶蓓蓓听到好多人说自己身上有臭味，有小朋友，也有同一栋楼的阿姨，她们在楼道里碰到叶蓓蓓，都会说，“叶教授是怎么带孩子的呀，蓓蓓这么脏。” 还有家属楼里的小女孩从来不跟叶蓓蓓一起玩，叶蓓蓓去上学之后，班里的小女孩也不跟她玩，只有阿宝和靳博愿意跟她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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