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像上次一样,浑身都是烫的,人却像在水里。 梁遇唯从背后追来,从身后抱住她。 “这里还有你的牙印。”陈最指了指肩头,“你属狗的?” 梁遇唯顺着她指的地方,蜻蜓点水般留下温热的气息:“刚才咬疼了吗?” 陈最“嗯”了一声。 梁遇唯几乎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将她抱得严严实实。男人的体型跟她悬殊过大,她觉得太重,想逃开,想躺下。 梁遇唯却不肯让她如愿,毕竟这样抱着她,方便握住满满的柔软。 而她丝毫不能奈他何。 他问她:“像不像兔子?” 雪白的,柔软的兔子。能在他手中变换形状的兔子。 陈最被他弄得心痒,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 她又伸手打他,却使不上力,拳头落在他身上,倒像是抚摸。 “太轻了。”他笑着说,“用点劲啊。” 陈最被他气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最后,到底是他占了上风。 他挑衅似的,手指用了些力道,碾过白兔的耳朵尖。 陈最已然丢盔弃甲。 - 陈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让他如了愿的。 等她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多了条项链。 金属的质感冰冰凉凉,项链上的珍吊坠珠在沟壑边缘,摇摇欲坠,随着白兔耳朵一起跃动。 看得他浑身的血都往一处汇聚而去。 看到眼前人,梁遇唯心里像是有什么塌陷了。 她只戴项链的样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美,还要让他难以控制自己。 陈最迷蒙地睁开眼,正好跟梁遇唯对上视线。 他的眼睛和他的皮肤一样在发烫。 她精疲力尽地躺着,心想,还是让他如愿了。 他只是动手,就让她如此疲惫,明明一切都还没开始。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不必言说,他们都知道今天的终点在哪里。 她像是一艘在海上的小船,在惊涛巨浪和风雨交加中不受控地翻涌,时时被波涛撞击得摇摇欲坠。 她的内心却在摇晃和撞击中异常安定。 “上一次,我说过的事,你还没答应我。”梁遇唯紧紧盯着她,努力均匀着自己的呼吸。 陈最的声音被巨浪撞得支离破碎:“什么事?” 梁遇唯脸色一沉,让她的小船变得更加起伏摇晃:“这么快就忘了?” 终于,她的小船翻了。她只能牢牢地挂住梁遇唯的后颈,如同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不然她随时会掉进海里被淹没。 她的去向开始交由他掌舵。 “想起来了……”她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上一次,也是在同样的地点,他说过,如果她愿意,他们就在一起,如果不愿意,就彻底拜拜。 非要现在给答案吗?她正迷茫不知去向。 忽然,在一瞬间,像是积攒了洪水忽然泄出去一般,她被一阵巨浪顶上巅峰,之后一切才恢复风平浪静。 她筋疲力尽地躺着,回过神来,发觉她还在梁遇唯肩上踩着。 原来已经翻倒成这般模样。 浑身都发酸。 陈最无力地垂下脚,静静地侧躺着。 这一次,她好像完全沉浸在其中,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她的伤疤。 原来她是可以将它们忘记的。 梁遇唯刚才没得到她的回答,一直沉着脸,却还是主动拿了纸巾,帮她清理。 只是动作机械得像是没有感情的清理机器。 陈最看他默不作声,转过身问:“这样也没让你心情好点吗?” 刚才她看他好像挺爽的…… 梁遇唯黑漆漆的眼扫过她的脸,顶着一张臭脸说:“你又越界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结束后,陈最拒绝他时说的话。 她听出来,他是故意拿这句话激她,颇有种“看你这次怎么收场”的意味。他恨她钓着他,不给他明确的答案。 她暗笑。这人怎么酸溜溜的。 梁遇唯拾起被撕开的包装,还有刚才胡乱扔的衣服裤子,起身就往外走。 “你不冲个澡吗?”陈最坐起来,朝着门口方向问了句。 梁遇唯闷不做声地推开浴室门。 陈最从衣架上扯了块浴巾,像穿抹胸一样裹上,踩上拖鞋啪嗒啪嗒跟过去,才发现这人从里面上了锁。 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她靠在门口,提高声音问:“你没有换洗衣服,怎么办?” “车里有,你去拿。”他的口气像是在命令。 他经常出差,后备箱里常年备了个小行李箱,洗漱用品和内衣都有。 陈最眨了眨眼,思考他是不是在报复她。 她又问:“那给你的礼物,要一起拿上来吗?” 里面除了水声,没有任何回应。 “那我现在下去拿?拿上来你可要戴哦。”她贴着门,“刚才说过了,要公平,你也要戴……” 说到一半,她忍不住开始想象他只挂着领带的肩臂肌肉。 下一秒,门被打开,水蒸气从门缝涌出,线条明晰有力、还挂着水珠的手臂将她一把扯了进去。 他像是憋着气,将她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在氤氲的水汽中,完成了第三次“越界”。 这一次,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讲。 陈最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 梁遇唯用浴巾裹着她,抱着她回了房间。 陈最无力地躺在床上,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梁遇唯侧躺在她身边,视线紧紧钉在她脸上。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项链吊坠,时不时又报复一般急转直下,去兔子耳朵尖打圈。 他对着种柔软又饱满的触感上了瘾。 陈最闭着眼,忍受着电流时不时穿过身体的酥麻感,开口问道:“你学过画画吗?” 梁遇唯摇摇头,说小时候学过一阵,后来他不感兴趣,就没再继续了。但画些简单的东西不成问题。 “学的是素描吗?” 梁遇唯看她一眼,没有讲话。 陈最接着问:“你要不要听个故事?” “什么故事?” “故事挺简单的,就是时间跨度有点长。” 梁遇唯没说话,像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故事里有两个人。一个女生在上学时候不合群,别人都在说她坏话,可坐在她身后的男生从来没说过她的坏话。他看不惯那些坏人,就偷偷做了很多事。在别人说她坏话的时候,那个男生会帮她讲话,别人特别过分的时候,男生还为了她,跟别人打过一架,不过男生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有一天,男生看到女生很喜欢杂志上的一条项链,就偷偷记下样式,画了下来。很多年后,他跟那个女生重新遇到,他费了很多心思,重新复刻了当年那条项链,送给了女生……” 梁遇唯没有认领主人公的角色,反而漫不经心道:“可是那个女生没有良心,不光钓着男生,还一直不肯戴那条项链。” “喂!”陈最不满地叫了一声。 “嗯?”梁遇唯眼神纯良地看向她,“不是在讲故事吗?” “她没有钓着他。”陈最垂下眼睛,“她知道那个男生喜欢她,她以为是他们重新遇见后,在相处中产生感情的,可她慢慢发现,他喜欢她的时间比她知道的还要久,她就……不太相信。” 她怕自己承受不住那份沉甸甸的感情。 “为什么?”梁遇唯不解。 这不是开心的事吗? “因为,高中时候不会有人喜欢她的。” “有的。”梁遇唯收起玩笑的语气,认真道。 “谁?”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我。”
第38章 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后半夜,路灯和大楼的灯光逐一熄灭,往事却在两人的言语拼凑下变得清晰。 城市渐渐入睡, 光源换上月光接力,屋内被洒上一层静谧的白。 今晚房间里的灯一直没有开过,陈最却觉得这里有种前所未有的美。 两人互相依偎着靠在床头, 纤细和有力的四肢绞在一起。 梁遇唯臀腿交界处的线条弯成诱人的弧度, 颇有质感的肌理间, 凹出一条明暗相交的阴影, 由大腿延伸至更隐秘的部位。上一次,她没来得及欣赏他成熟的身体,现在看仔细了,那副躯体像是在引诱她沦陷, 看得她眼热。 她特别喜欢亲密过后,这样交心的时刻,身体里像是有涓涓细流淌过, 所到之处都是暖暖的。 她一遍遍地回味刚才故事讲到尾声时的场景。 当梁遇唯波澜不惊地说出“我”的瞬间,她的心跳砸出了烟花的频率。 原来她是被人喜欢过的,就在她自以为不堪的少女时代。 “在想什么?”梁遇唯吻了吻她柔软的头发。 “我在想,高中时候怎么没多看你几眼。”陈最的指腹抚过他皮肤之间的凹陷, 质感满满, “那时候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性感。” 梁遇唯被她撩得喉咙干涩, 上下滚了滚,轻描淡写道:“没, 那时候腹肌不明显。” 高中男生只是喜欢运动, 但没人刻意去练肌肉。他也是上大学后才有去练身材的意识。 最近他去健身房的频次明显增多,还好成果显著。 陈最又反手去探他的小腹:“那现在呢?” 手往腹肌那里去了, 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梁遇唯一把将她的手腕攥住:“想要就别拐弯抹角的。” 陈最看他又支起帐篷,眨了眨眼睛:“你还可以?” 他看了她一眼,无奈,给出“当然了”的眼神。毕竟搬空了便利店的安全套架子。 他身上的某个开关像是被打开了一样,像是有源源不断的精力。 “可是我没力气了。”陈最瘫倒,语气求饶。 她撑着坐起来,伸手去够椅背上挂的睡裙。 梁遇唯用手臂环抱着她,不让她去。 “干嘛?”她恼声问道。 梁遇唯大言不惭道,因为他没有睡衣,她也不许穿。 陈最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要让梁遇唯只戴一条领带出现在她面前! 梁遇唯用薄被将两人像包粽子一样裹得严严实实。 “好吧,那我买一套放在家里,好吗?”陈最问他。 “嗯。”梁遇唯点点头。 陈最想了想:“还有牙刷,毛巾。” 他两只手好像离不开她身上了似的,贴在两只白兔耳朵上不肯松手,时不时用指尖捻过粉粉的兔耳朵尖,弄得她心痒痒。 “别闹。”陈最忍着痒,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上有伤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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