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柠看向他,语调不自觉加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说啊。” 她说完又感觉愧疚地开口,“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路之栩并不介意,只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阿姨胃癌复发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白清柠喃喃低语,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神色茫然无措,“胃癌?我妈什么时候得的胃癌?怎么会复发……” 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两年前,阿姨检查出了胃癌,是中期,阿姨瞒着你做了手术,无意间被我发现,她要求我瞒着你,我陪她做了手术,后来情况确实有好转,我们都以为她之后会好起来,但没想到……” 剩下的话白清柠仿佛已经听不见了,两年前,她妈的确出去旅游过一段时间。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白清柠一个踉跄,差点一脚踩空。 她就说她妈为什么那么着急催着她结婚,原来,原来…… “小清柠,你别担心,阿姨这次情况不严重,只要配合治疗,就会没事的。” 路之栩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她,一低眸,就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花脸。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白清柠痛苦地呜咽出声。 路之栩心疼的无以复加,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别担心,阿姨会好的。”
第64章 她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白清柠坐在床前,静静凝视着床上躺着的宁茜。 苍白,脆弱,了无生气。 她又红了眼,轻轻握住搭在棉被上那双温暖而又充满着老茧的手,猛的发觉,宁茜女士真的瘦了很多。 她的妈妈,一直都是一棵大树,在前面为她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印象里,宁茜女士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的时候。 她甚至都不敢想,这两年她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白清柠无声地掉着眼泪,又想起之前打视频的时候,她明明都发现了宁茜的神色不对。 可她没有上心,也没在意。 都怪她,是她没有保护好妈妈。 路之栩拿了条热毛巾走进来,放轻声音道:“小清柠,阿姨知道你哭的这么难过,肯定会心疼的。” 他蹲在她身前,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闭眼。” 白清柠眼泪根本止不住,他轻叹一声,“闭上眼睛,给我十分钟好吗?” “我自己来。”白清柠从他手中接过毛巾,放在手里没动。 路之栩微抿了抿唇,“明天眼睛肿了,阿姨看到会说你的。” 白清柠眼尾耷拉下来,酸涩直冲鼻尖跟眼眶,“她才没资格说我呢,她瞒我这么久,都不让我知道。” 路之栩嗓音沉沉,“阿姨不是故意的,你别生她的气。” 白清柠没接话。 就在路之栩以为她还在哭时,她闷声闷气地嗓音缓缓响起,“我知道,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忽而手机亮了亮,他看过去—— 屏幕闪烁着江朔的名字。 “你男朋友。”他苦笑,哑声提醒,“他打电话来了。” 白清柠忽地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我去接下他。” “好。”路之栩温声道:“我在这守着,不用担心。” 白清柠看他一眼,满目感激,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哪怕是一点点的依赖。 路之栩心脏隐隐作痛,强忍着胸腔那股酸涩情绪蔓延,侧身让出位置。 白清柠出了病房。 她来到电梯门前,“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江朔从里面走出来,一把将她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眼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又带着惊魂未定的后怕。 他抱着她的手都在发颤。 白清柠耳边全是他剧烈的心跳声,她仰起脸,望向他泛着冷意的下颌。 “江朔……” “宝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回你的消息,才会让你跑出来找我,都是我不好。” “是我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对不起……” 他开口的话极尽沙哑,颤音缠绕其中,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听的白清柠本能的摇了摇头。 “不是的,你没对不起我。”她喃喃低语,眼泪像是决堤的海,哽咽着开口,“是我妈妈出了事,我一时着急,没来得及跟你说。” 江朔哑声开口,带着无尽的悔意,“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他珍宝似的捧起她的脸,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像看不够一样,目光一遍遍描摹着她的脸,眼底眷恋深深,映照着她的倒影。 他缓缓又道:“阿姨怎么样?” “妈妈,妈妈她……” 白清柠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江朔,一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裳,那刚被调整好的情绪好像再次濒临崩溃。 在江朔面前,她所有的委屈跟害怕再也无法压抑,彻底的失控。 她哭成了个泪人。 她哭的江朔的心都要碎了。 心脏仿佛被狠狠攥住撕扯一般,传来猛烈的钝痛感,他急急出声,“我在我在,别怕。” 他将她抱的更紧。
第65章 别怕,我在 白清柠哭的都失声了。 江朔在一边看的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替她难受。 他手足无措地哄着她,也跟着红了眼睛,“宝宝,别哭了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白清柠哭的直抽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妈生病我还跟她对着干,都是我的错。” 她真的很失败。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早些察觉到不对…… “阿姨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等她明天醒来,你问问她。”江朔温柔地替她擦了一次又一次的眼泪,“不哭了宝宝,等下眼睛会痛的。” 大哭过一场,白清柠总算缓过来了点,她慢吞吞地点点头,但眼泪还是一颗颗的掉着。 江朔心疼死了。 但他也没有办法不让白清柠哭。 这种为家人而难过的情绪,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他只有她。 望着江朔猩红的眼睛,白清柠吸了吸鼻子,将眨眼看了看天花板。 缓了会,她终于不哭了,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尖抚上他的脸,“你别哭呀。” 江朔别过头,死咬着牙关,“我没哭。” 白清柠抿着唇瓣,钻入他怀里,“朔哥,谢谢你。” 谢谢你大老远跑来找我。 “说什么傻话。”江朔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上瞟的眼睛就是不看她,“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怕看她一眼,真的会绷不住。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又怎么会舍得让她一个人面对。 白清柠牵住他的手往病房走去,门一开,江朔看到了里面的路之栩。 他身形几不可察的一滞。 路之栩也看到了他,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转而道:“小清柠,那我先回去了。” 白清柠感激地看向他,“谢谢,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也注意休息。” 路之栩走了。 有江朔在,他留在这不合适。 病房静悄悄的,白清柠趴在宁茜床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她突然醒来。 “宝宝,你先睡会,我看着。”江朔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我不睡。”白清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低声道:“你快睡会吧,你今天也辛苦了。” “我在飞机上睡了。”江朔语调强势而温柔,“快睡吧,等明早我叫你。” 白清柠哪里睡得着。 但见江朔坚持,她还是闭上了眼,不想让他担心。 迷迷糊糊间,白清柠感觉到眼睛上落下一抹温热,她想动,却被江朔按住手。 他低哑的嗓音传来,“睡吧宝宝,这里有我。” 白清柠没再动,一放松下来,疲累铺天盖地的袭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天微微亮。 护士进来查房,看到陌生面孔的江朔,还愣了愣,“你是家属?” 江朔捻了捻酸涩的眉眼,轻“嗯”了声,“我是她女婿。” 护士点点头,检查完后说,“等她醒来叫我们。” “好的。” 他刚想动,身边的白清柠却猛的惊醒,小脸满是泪痕。 她急忙往床上看去,看到宁茜还在,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江朔紧紧握住她的手,声线放柔,“宝宝,是不是做噩梦了?” 白清柠摇了摇头。 他心疼的擦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我在呢。”
第66章 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床头忽然传来一声低咳,白清柠猛的抬头看去。 宁茜睁开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跟江朔看,慢吞吞的撑着手想坐起来。 白清柠急忙去扶,却被宁茜拂开手,“这就是你找的那个男朋友?” 白清柠又扶上去,像是没听到她语气里的不悦一样,“妈,他是江朔。” “阿姨。” 旁边的江朔顺着喊了声。 宁茜靠在床头,自上而下的扫视着他,长得高,模样也好看,就是看着不像是能老实过日子的。 怪不得把她女儿迷了个神魂颠倒,窝在海城不肯回来了。 她冷哼一声,虽然没说话,但处处都表露着她的不满。 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白清柠见状,看向江朔,“朔哥,你帮我去买个早餐吧。” “好。”江朔点头,“那我先去。” 他一走,宁茜哼的更大声了。 白清柠坐到床边,没忍住问道:“妈,你生病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啊?你是能帮我上手术台还是能帮我疼啊?”宁茜说话都带着刺,“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你真想跟他好啊?” “妈!”白清柠忍不住扬高声调,神色复杂,“我是你的女儿,你生病了难道不该告诉我吗?” 见她生气,宁茜连忙摆摆手,语气也弱了下去,“行了行了,不就是个胃癌吗?暂时还死不了。” “你不该瞒着我。” 白清柠倔强的看向她,眼泪毫无征兆的滚落,打湿了眼睫。 宁茜看她一眼,到底软了语气,“你妈没事。” 她说着就要给白清柠擦眼泪,白清柠哭的更凶了,“到医院了还说没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嘴硬。 她这么一哭,宁茜是彻底没了脾气,“你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 “不准你说这个字。”白清柠看着她,“赶紧呸呸呸。” “呸呸呸。”宁茜拗不过她,眼珠子一转,“你跟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白清柠提醒,“江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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