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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疏羽挣脱他的束缚，把身子埋进被窝里。 身边的凹陷消失，脚步声响起，“好，我去给你做吃的。” 陆睦宁说完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从行李箱里拿出他的衣服换上，走出套房去到餐厅后厨。 程疏羽心乱的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确实在不长的相处时间中对陆睦宁有了一定的好感，但这份好感是带着一定程度的利益成分在，是一份不纯粹的爱。 加上她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实行了，她不能半途而废，她想要得到的，就在眼前。 程疏羽无法取舍。 她在杭城医院里和陆睦宁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包括后来的分居，都是她在逃避。 越是长时间的见面越是会让她的心不坚定。 “程疏羽，你成熟一点，你要的从来都是利益而不是感情。” 耳边传来告诫声，是来自她心底。 最懂自己的人从来都是自己，她很早就明白她想要什么。 从程牧阳被陷害离开程氏集团不再担任程氏旗下任何职务，她被迫变成一个女强人开始，她想要的就从风花雪月的浪漫变成能一一看到能触摸到的利益。 她对陆睦宁的感情不纯粹，是她无法接受的那种不纯粹。 程疏羽怎么会不知道陆睦宁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陆睦宁从国内追到这里，为了不就是那个呼之欲出却又被她塞到云雾雨中谁也难以差距甚至会迷失其中的答案吗？ 活了25年，程疏羽第一次这么烦，她不知道要怎么和陆睦宁说。 是直接说她对他的感情带着杂质在吗？ 陆睦宁是谁？是京城的太子爷，他想要的什么不能得到。 在她这里，他已经很低声下气了，算是真的放低身段到如此地步了。 程疏羽并非没有看出他的喜欢来，只是…… 各种情愫很多，最关键的还是利益二字。 程疏羽希望她的感情是纯粹的，现如今她却无法做到。 可是她忘记了，世界上的感情里都是带着利益取舍的。 非要说一种无私的爱、没有任何杂质的爱，那只能是宗教之爱。那是全天下最为纯粹纯洁的爱，是人类无法做到却又人人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的爱。 —— 一个小时之后，程疏羽洗完澡呆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正在播放着一部外国电影，是她最喜欢的一部。 但是此刻的她却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如何回应陆睦宁。 一个人做一个项目和对方公司谈判都没有现在这么烦。 程疏羽烦躁地抓头发，但下一瞬她的手腕被紧紧攥着。 “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我慢慢等你，好不好？”陆睦宁嗓音温和的不像话，跟一阵春风拂过面颊般，带来阵阵暖意。 如同一根羽毛随风而起，在空中飘荡几圈后落入心尖，酥酥麻麻。 陆睦宁拉着她的手起身，暂停电影，走出房间。 套房是带厨房的，但是很小，做饭油烟味会很重，所以他去了后厨做饭。 四菜一汤摆在餐桌上，看着格外有食欲。 程疏羽被摁着餐桌上坐下，陆睦宁给她盛汤，吹凉推到她面前。 “你不在家那段时间我都没有下厨过，刚做饭的时候手艺生疏不少。”他的话听着像是在抱怨他，像是小怨妇似得，很可爱。 程疏羽没有说话，静静地喝着汤。 第50章 随心走！ 午后的阳光格外舒服，程清沅在下午的时候回来过一趟，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离开的时候拉着行李箱。 她实在是无法接着在这个套房里跟程疏羽一起住了，万一听到一些不该听的，那真的很致命的。 程疏羽说要给她重新订一个房间，但现在是酒店的旺季，根本没有多出来的房间。 程清沅跑下去跟陈熹微一起住了，她们本就是出来玩的，不是来睡觉的，不是全部时间都在酒店房间里待着就晚上休息，也不会拥挤不方便之类的。 程疏羽也不管她了。 不管怎么样，程清沅都不会被弄丢。 她现在最烦的是她自己。 感情这件事，剪不断理还乱。 程疏羽在国内烦躁的时候会喝茶看书，可在这边没有茶也没有书，睡觉反倒是成了最好的放松解压方式。 陆睦宁则是让客房服务员上来把程清沅住的房间打扫干净，他住了进去。 程疏羽对此没有说什么，像是一种默认。 其实她说了现在没有房间的前提他还是会住在这里，倒不如不说了。 程疏羽躺在床上，但就是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倒是更清醒了。 她翻出手机来看，恰好沐斯冬给她发来信息。 沐斯冬：“你还在休息吗？我让青穆找了一家粤菜餐厅，你要过来吗？” 她回复的很快，沐斯冬那边不可思议。 程疏羽：“我醒了，你们先去把位置发给我就好。” 程清沅坐在边上靠着陈熹微怀里，“冬冬哥哥，我姐姐怎么说的？” 沐斯冬得到答复，收起手机，“她说来，让我们先去，发位置给她。” 他起身拎着程清沅的包，“青穆你先去开车吧。” 许青穆点头。 沐斯冬和程清沅还有陈熹微一同走出酒店大堂。 —— 程疏羽翻身下床，换下身上的睡衣，拿着手机出去了，也没有告诉陆睦宁。 他那么大个人，自然不会饿着，她不想管他。 程疏羽去到餐厅，沐斯冬他们也刚到不久，正在喝着茶等着她来。 这家店是这一边唯一一家粤菜餐厅，老板三十多年前来的马来，后来在妻子的支持下开了这家粤菜餐厅，一开就是三十年，口味很稳定。 程疏羽坐在椅子上，四人的目光不自觉都往她身上投去。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程疏羽端起茶喝了口，虽然不是她常喝的，也能入口。 “陆睦宁真的来了？”陈熹微跟当事人求证。 “不然？”程疏羽也不否认。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沐斯冬比较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毕竟程疏羽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老板。 说不准往后还会有更加紧密的关系在。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很寻常的夫妻吗？” 程疏羽翻看菜单，说的不以为然。 程清沅走到她身边坐下，“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早上进去你房间的时候，姐夫那个眼神恨不得刀死我，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晚上搞不好要做噩梦的。” 程疏羽笑，“那我给你买个包补偿你好不好？” “我要18奶昔白菜篮子！”程清沅也不客气。 “你趁火打劫是吧？”程疏羽抬手括了括她的鼻尖，语气是宠溺的。 “我现在让我妈给我生个姐姐还来得及吗？”陈熹微嗷叫。 她真的好想有个姐姐给她埋单Hermès给她买Birkin啊，怎么程清沅有她没有，上天不公平！ “这辈子是来不及了，但下辈子或许你还是有机会的。”程疏羽淡淡道。 “微微姐，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程清沅也来给她补刀。 陈熹微气的要命。 “不然也给你买个大象灰的18菜篮子？”程疏羽看向陈熹微。 “你最好没有和我开玩笑。” “一个包还真不至于和你开玩笑，又不是跟我要四合院。”程疏羽喝完一杯茶，靠在椅背上，没有休息好，还在打哈欠。 “谢谢宝贝，宝贝真好。”陈熹微立马狗腿起来。 沐斯冬早已习惯她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疏疏。” “嗯？”程疏羽掀开眼帘望着沐斯冬，“怎么你也想要包了？” “……” “我是想说可以上菜了。” 程疏羽才回过神来，“那就上菜，吃完我就回去睡觉了，我很困。”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 程疏羽回到酒店，陆睦宁穿着睡袍坐在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台电脑，音乐声从电脑里传出来。 熟悉感很强，好像是她之前看过的某部电影的音乐。 “《玛戈皇后》看吗？”陆睦宁知道是她回来了，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不用了，你看吧，我困了。”程疏羽说着回到她的房间里躺下。 她现在是没办法和陆睦宁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可他们的确是夫妻。 烦就烦这里。 沐斯冬的信息又来了。 沐斯冬：“我能感觉到你似乎很烦，如果真的想结束一段关系，最好的方式是快刀斩乱麻，不是和培养感情那样温水煮青蛙。” 沐斯冬：“如果你是不想结束，那就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你之前和我说，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这话我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你。” 沐斯冬：“其实疏疏，我知道你心里很清楚自己想做的想得到的是什么，优柔寡断不是你。” 沐斯冬发来的信息让程疏羽一时间愣住，她当然明白沐斯冬给她发这些话的用意。 他们是知己，许多事情不用说彼此心里都有数。 程疏羽一路走来多难，沐斯冬看在眼里。 他从来不曾肖想过得到程疏羽，她并非是他能控制住的，所以他只是想保护着她。 程疏羽过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来回跳动敲打，打出一行字看一眼又删除。 一来一回，程疏羽把手机丢了，直接不回复了。 过了半小时，程疏羽走出客厅，站在沙发边上。 “陆睦宁，我觉得我们该好好地谈一下。”她说。 “好，在哪谈怎么谈？”陆睦宁暂停电影，抬眸看她。 “去楼下海滩吧，现在没多少人了。” “你是打算谈不拢把我丢下去是吗？” 第51章 喜欢是真的 程疏羽听着他依旧不着调的话语，想说点什么却堵在嘴边咽了回去。 两人走出酒店，朝着不远处的沙滩走去。 一路上傍晚的海风徐徐吹来，带着咸咸的气息，夕阳还未完全被泯灭于海平线。 整片天空呈现一张紫蓝相间的颜色，耳边是海水冲撞礁石形成的白噪音，很舒服。 海水没过柔软的沙面与身后方被海浪推上来的海水融为一体，慢慢地退下去。 程疏羽把鞋子脱掉放在岸边，走在刚退潮的地方，那处的沙子浸泡过海水，比海滩的沙子更柔软。 不远处还有家长带着孩子在拾贝壳，身影被路边的路灯倒映到水面上，远远望去格外温馨。 “陆睦宁，其实我一直都看不透你。我大学选修的心理学，自认为在京圈混着，靠着程氏集团的面子结识到无数老油条我能轻易地读懂他们心中想的事情，可以在各种谈判中获得最大利益，能从狗嘴里劫下最后一块干净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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