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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首会放bistro fade。” “嗯？真的吗？” 这才反应过来他在瞎说，这人为了之前在咖啡店的事反击她。 黎曼开心地笑，又碍于周围大家都优雅用餐，她抱着手臂趴着笑，只穿着亚麻背心的清瘦的肩膀起伏着。 “黎曼，你笑点挺低。” 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笑点那么低。 埋着头她说了声“你挺幼稚。” 再抬头，他深邃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着流光，嘴角微扬，沉沉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复古暖黄灯下在脸庞洒下光影。 视线在空中碰在一起，随后被侍应的黑色西装袖而分割。 这么张好看的脸在前面，的确很难不心动。 黎曼先收回视线，落在精致的食物上。 “你在巴黎做啥？”她舌尖轻舔鱼子酱。 是真的好奇。 “家里公司的分部在这边，这两月在这边考察，这周在巴黎，下周去波尔多。” 黎曼边听边点头，笑着说“大家都很忙，显得我特别不务正业。” “毕业旅行？” “当然不是，我都毕业两年多了，年初刚辞职,之前因为covid你懂的，就出来玩了。” “工作不快乐？” “也不算不快乐，毕竟薪资很符合我的期望。但就是突然不想再日复一日的这样过下去，我之前一毕业就工作，因为社会定的模式就是这么个步骤，但是回过头就会觉得我是不是被骗了，这好像不是我想要的。” “就这一年，不想过社会定义的生活方式，我想去找找别的可能性。” “就算没找到，也没关系，我觉得我已经充分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了，人生有多少个1年可以心无旁骛的只去享受世界。” 商璟直直看着她，眼眸里是沉浸在自由构造的憧憬中，他有瞬间恍惚，无名的涟漪在泛开。 黎曼眨了眨眼睛，切着蟹肉塞了口。 “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很不成熟。” 商璟看着她摇摇头，“不会，只有觉醒和不觉醒，生活的定义千人千面。”片刻他开口“很羡慕你，你的所求会如愿的。” 黎曼对上他的视线，用调皮的语气说“谢谢你，这位一出生就拥有全世界的先生，被你羡慕是我的荣幸。” 她有那么一瞬看到他微暗的眼眸，反应过来他又恢复往常的深情，像是错觉。 他无奈的笑，开口“一年的时间线很长，全程独自吗？” “不完全是，我的大学朋友散落在不同国家，部分时间我会去找她们。” 商璟喝了口水，手杯在手间微微转动。“好。” 套餐上完，时间过去一个半小时，两人又聊了许多，黎曼的问题很多，对哈佛的宿舍没有空调进行了求证，又问了他学神们平常的消遣，又问了酩悦的事情，商璟都耐心回答，但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不管一个人被赋予了什么身份有了什么附加值，他也是人，不要去神化。 店里50%放的都是午夜巴黎的纯音乐，黎曼问他要不要去河边走走电影里的线路。 两个人从餐厅走出来，黎曼挎着包转过身，笑容灿烂。 “和你聊天很开心。” “我也是。” 商璟手机屏幕有电话进来，黎曼在一旁站着。 “嗯。” “那预定最近的一班。” 他说的是中文，黎曼也听了个大概。 电话结束，他未开口，黎曼先说“是不是有事？” “嗯，临时有状况，波尔多的行程提前。” “没关系，工作优先。” 商璟停顿片刻，“回巴黎联系你，把今晚的补上？” “行，没问题。”黎曼眨眨眼。 商璟送黎曼回去后，她在车窗外和他挥手，然后一溜烟跑进去头也不回，像只自由的小鸟，潇洒劲儿就像和他永不相见。
第7章 下周见 来电的声音响起，他收回视线按了车载蓝牙接听。 “同样的状况一个月内发生两次。” 冷冽的男声一改温和，充斥着威严。“你认为准备好了，就来告诉我，如果你觉得你永远也不会准备好，也请告诉我。” 几句结束，紧接着有新的来电。 “什么事？” “哥，你语气怎么这么不爽。”小自己9岁的妹妹商朵来电。 “有吗？”商璟语气温和许多。 “嗯。”就像是弟弟Finn玩游戏被打扰到的语气。 “对了，我打电话来是帮夏女士问你下个月29号要不要去伦敦看巡演的末场，你之前错过她的纽约首场，还记仇着，这回电话都让我打。” “我尽量赶到，到时发我两份邀请函吧。” “嗯？你要带谁来？！”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哥！” 电话没结束，商璟就借口有别的电话先挂掉。 “哇，Lance挂我电话。” 纽约长岛某独栋豪宅。 商母夏露在房间里听着动静，从练习室走出，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商朵，一脸震惊的看向她，喊着夏女士。 “怎么，你哥哥出柜了？”商母能想到的最震惊的事是这个。 “您儿子挂我电话，第一次。” 夏露虽50多，保养的极好，就算说是和商朵是姐妹也不为过，听闻，表情放松下来。 “你哥哥伦敦来么？” “会来的，而且还说给他留两份邀请函。”夏朵对被他先结束通话的行为表示不满，“要给您带儿媳妇来了。” “不是说哥哥可能会带另一个哥哥回来吗？” 商旻Finn在二层趴着，从栏杆镂空的地方露出脑袋，眉眼颇有商璟的神态，奶音却一本正经。 “商旻，不知道不能偷听别人讲话吗？”商朵对着finn说。 商父从书房结束会议出来，把Finn抱起来，问商朵“这两天学习到哪个部门了？” 商朵沉默，她现在在迈入他哥过去的日常中，学习集团的业务。 “这周在皮具。”她开口。“但我这周课程多，没时间去意大利呢。” “下个月去伦敦的时候，可以跟着商璟一起去格拉斯看下香水工坊，时间还需利用起来。” 商朵“噢”了声，看向一旁的夏女士，露出求救的信号。 “小朵还刚上大一，还在找兴趣的过程中。”商母在一旁笑，接过家佣送来的餐具，“哥哥去年PHD才毕业，你这边就让他忙的连固定家宴都来不了。” 商朵点头，酩悦家族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会在每月固定的时间进行家庭聚会，她也已经连续两个月没见到她哥。 层高很高，商父从二楼带着Finn走下来。 “现在进入发展的新阶段，品牌也要跟上时代的步伐。Alvin也十多年了，他那边去年起就和我聊过，得回归我们家族。” “历史、传统、技术和传承是基奠。其次，现代和创新的理念也是至关重要的，对小璟我是充满信心的。” 商朵没吱声，担心被继续问，拿着手机走远些，笼中笼中的鸟儿，感谢她还19岁。 黎曼接下来的一周，在手工艺坊学习立裁，是之前提前报的为时7天的短期班，女师傅都是高定品牌退役的手工匠人，虽然带着傲慢，但是却也耐心的讲解。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中发轻抓在身后，今天是成果的验收，整个课程就是做一件衬衫和一件西装的立裁。 虽然她国内读的是服装设计，但是偏向于思维的发散，并不具备制衣技能的深耕，她们的导师希望她们成为创意提供者而不是简单的制衣人。 衬衫对她更得心应手，西装的立裁对她有些许吃力。 “女孩，你需要用手指的温度去让布料贴合，然后轻轻的固定，就像这样。”女师傅在黎曼的人台上示范。 “好，我再试试。”黎曼皱着眉头，努力的在人台上专注的固定布料“我可以的，可以的。” 女师傅退后，看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这个中国女孩又乖又倔，可爱极了。 当天课程结束的时候，她虽然成绩不在前列，但却也算中上游，而衬衫的设计，被女师傅夸了廓形有设计感且做工讲究。 黎曼背着博物馆的帆布袋，从工作室走出，这一周基本都是早出晚归的上课，这回迎着下午15:00的阳光走出工坊，回头再看到玻璃窗内那一排人台，有一种很感动的感觉。 她又对着玻璃橱窗那一排立裁拍了张照片。 微信的消息，李佳怡的视频电话，还有条消息，“呜呜呜，能不能和你打视频，好难过。” 黎曼接通， 李佳怡顶着黑眼圈靠在沙发上，对着镜头啜泣。 “已经过去14天两周，我还是好难过阿，黎黎黎。” “但是我现在的心境已经和以前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当然会发生变化啦。”黎曼继续说“你会一天比一天好的，你就说你是不是比上周情绪更好一点。” “呜呜，我以前想找个家境和我差不多，长得帅的，对我好的，但是现在觉得有钱的未必会舍得给你花，长得帅的可能把你当鱼养，对你好的是中央空调。” “想到这里，我就对男的又失望了，男的都不是好东西。” 李佳怡说着说着，又吸鼻子。 “你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有男人？明明没有的时候，更快乐。” 李佳怡喊着“那还是有快乐的！！” “身体的快乐？” “黎曼！！” 黎曼见她情绪稍微好点。继续说“你现在经历的都是正常的过程，怎么说也在一起1年，但存在过就好了，你们分分合合也好多次了，走到今天这步，分就分了，下一个更好。” “巴黎帅哥一堆堆，我去英国前，你要不先来法国？散散心啥的。” 黎曼叼着头绳，重新整理散落的头发。 “好啊，要不去尼斯吧，我不想去巴黎，之前他还陪我去看展，那边都是我难过的回忆。” “奉陪到底，你定个时间。” “那我这周六过去吧，然后我们去玩个2.3天。” “好。” 电话结束，她走进这半个月经常光顾的可颂店，店老板已经记住她的亚洲面孔，用法语询问她是否老样子， “yes。” 买了个杏仁可颂，点了杯拿铁，咖啡店的位置能看到远处的塞纳河。 想起一周前，某位先生说的回巴黎补她，这回一周连条消息也没。 果然，男人都一样。 不过她哪里来的不爽。 黎曼拿起瓷杯，闷了口咖啡。 嗯，咖啡还是好喝的。 当晚，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是湿漉漉，还裹着浴巾，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收到一条新的信息，克制的只有一条，干干净净，女人的预感。 她光着脚踩地板上，滑开屏幕，她半盘腿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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