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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出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除此之外，就是孩子的事了。 老夫人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怎么问这个？” “医生说无忧以前流过产。” 江祈年语气平淡，就连老夫人都看不透他了。 三年前，他可是大发雷霆把家里都砸了的，现在这么平静，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以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和姓裴的小子在一起了吗？” 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江祈年笑出声，只是眼尾却迅速地红了起来，眼里似有水光闪过。 “奶奶，那是我的孩子！” 江老夫人也没指望能唬住他，走到最近的沙发坐下，淡淡道：“那又怎么样，你还想让我赔命不成？” “没出生的孩子，连人都不算，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如果那么想要孩子，你早点和薇薇结婚不就好了。” 楚雨薇看了眼老夫人，不说话。 在这个家，只有老夫人从始至终站在她身边。 对老夫人，她是心存感激的。 江祈年沉默几秒，失望至极。 “奶奶，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到底谁才是江家的亲生孩子？不然您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呢。” “只要楚雨薇高兴，您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就连我的孩子，也可以成为牺牲品。” “我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当年楚雨薇来江家，我也是护着她的，不然凭她孤儿的身份，能在圈里混得那么风光？” 孤儿，这是楚雨薇永远的痛。 没想到在江祈年的眼里，居然是这么看她的。 难道她是孤儿，就不配争取自己幸福？ 要是有选择，谁不想家人健在？ 本以为这话已经够伤人，没想到江祈年接下来的话更是把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楚雨薇，恩将仇报啊你。” “我……” 楚雨薇张了张嘴，对上江祈年狠厉的视线，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谋划的，只是老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想帮她一把而已。 老夫人气得咳了两声，避重就轻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让你娶薇薇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江祈年眼里带着讥讽，“我为什么要娶她？” “薇薇是个好女孩！你们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在一起才会幸福长久。” “在我心里，没人能和无忧相提并论。” 老夫人眼里带着厌恶，又是因为那个聂无忧，祈年都变得不像样了。 幸好当初没同意他们在一起。 “聂无忧要是真的那么好，她会二十岁就怀你的孩子？你说，有哪个好女孩会做这种事？” 江祈年不能容忍有人诋毁聂无忧，哪怕是他的家人也不可以。 “照您这么说，我是不是更该死啊？” “如果不是我，无忧怎么会有孩子？后来又怎么会经历那些恶心的事？您心里有气，可以撒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去欺负无忧？” 江祈年越说，老夫人就越生气，“你那个时候二十岁，孩子生下来又怎么样，你能对他负责吗？” “为什么不能？” 那个时候，他已经打算和无忧去国外结婚了，如果知道孩子的存在，这个计划会提前。 这事，江老夫人也知道。 这才是她急忙把聂无忧送出国的原因。 楚雨薇挽着江老夫人的胳膊，挨着人坐在沙发上。 低垂着视线，她知道这种时候没有她说话的份。 一遍遍回想着江祈年的话，难堪至极。 老夫人知道孙子的脾气，这种时候只能放低姿态，“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聂无忧也过得挺好的，那些事情就放下吧。” 放下？ 怎么放下？ 江祈年起身，“这辈子我的太太只能是聂无忧，如果您再去找她的麻烦……” 视线落在楚雨薇身上，“那我只能拿她开刀，毕竟只有她，才是您的心头肉啊。” “混账！” “您知道的，惹急了我，什么事情我都做得出来。” 冷冰冰的视线落在楚雨薇身上，“不让你偿命，都算我仁慈，再有下次，我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老夫人心口发紧，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要是敢动薇薇，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随便。”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遇到了聂无忧，才有所收敛。 谁找无忧的麻烦，就是和他江祈年过不去！ 该说的话就都说了，江祈年径直往外走。 院子里传来发动车子的声音，那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老夫人心里更堵了，这小子都多久没回家了？ 搅了别人的清净，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人。 真是不像话！
第16章 人有亲疏之分 老夫人拍了拍楚雨薇的手，安抚道：“你不用怕他，天塌下来还有奶奶帮你撑着呢，只要我不同意，聂无忧就别想进江家的门。” “可是当年她没了孩子，还不能回家，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 老夫人哼了一声，“她和聂家收了那么多的好处，哪里受委屈了？我们可没有对不起她。” 那丫头要是真的清高，当初就不会收她的支票。 心里琢磨着，祈年是不是不知道聂无忧收了钱的事，可怜她，才会闹了今晚这一出？ 越想越有可能，聂家的女子分不到家产，聂无忧贪财也不奇怪，为了钱，肯定会想办法再次搭上祈年。 看来得找个机会，跟祈年说这件事。 “薇薇，快去休息吧，过几天奶奶再把祈年喊回来，让他跟你相处一段时间，他会发现你的好的。” 楚雨薇心里感动，“奶奶，我知道您是真的心疼我，可祈年不喜欢我，您就别勉强他了吧。” “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怎么能算勉强？你安心在家里住着，剩下的事情交给奶奶来办。” 楚雨薇对此不抱希望，这几年江祈年基本不回来了，所有人都知道原因。 就连他的那些朋友，也逐渐疏远她，在那些人的眼里，她大概是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了吧？ “祈年住院那两年都是你在照顾他，如果他有良心，就不会辜负你。” “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时候始作俑者换层皮也能装好人了？” “什么始作俑者？不要胡乱给人安名头。”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江祈年的母亲，云舒，缓缓从楼上下来，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原本她就不喜欢楚雨薇，听了那些事情，更是对楚雨薇厌恶至极。 “要不是她有非分之想，撺掇您把聂无忧送走，祈年会出车祸吗？会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两年，甚至差点醒不过来吗？” 云舒看向楚雨薇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祈年说得对，不仅是他，我都怀疑这才是您的亲孙女。” “伯母，您误会我了。”楚雨薇想要解释。 “我误会什么了？你不喜欢祈年？没有对聂无忧做龌龊事？” 云舒似笑非笑，语气里满是嘲讽，“做人最好本分一些，江家给你脸面，你也得见好就收啊，还想嫁给我儿子，做梦去吧，这辈子就算让他孤独终老，我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接连被羞辱，楚雨薇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她也不想江祈年出事。 为什么要把责任算在她头上？ 老夫人脸色难看，这一天天的，净跟她唱反调。 事情是她决定的，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云舒低笑一声，“是，别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这件事只要我不同意，你们就办不成。” 只要想到这两人害她没了孙子或者孙女，云舒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要是那个孩子平安出生，现在都能上幼儿园了。 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知道她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您这么偏心她，娶聂无忧有什么不好？家世不差，祈年也喜欢她，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是天理不容了？” “她楚雨薇有什么？靠我们江家赏一口饭吃才能长这么大，居然还好意思觊觎别的东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二十五岁的人了，成天游手好闲，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江家的？还想嫁给祈年，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自己看中的孙媳妇被人这么说教，老夫人心里不痛快极了，“你闭嘴，我是为了祈年好。” “您所谓的好，差点害死了他！” “那是意外。” 云舒突然理解了儿子的心情，自家人居然还没一个外人重要，真是可笑。 这几年老夫人年纪越大，越难以沟通，固执得可怕。 既不让楚雨薇搬出去，也不把她嫁人，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图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您这么想让她做江家的媳妇，那我跟您儿子离婚，让楚雨薇给您做儿媳妇吧。”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我这是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亲上加亲。” 说完，云舒上楼收拾行李。 再和这么恶心的人住在一起，她都要疯了。 江老夫人手一挥，桌上的一套杯具应声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个个的，都要反了天了。” 楚雨薇哭成了泪人，“奶奶，您就让我搬出去住吧，不要伤了和气。” “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住多不安全？听话，就在家里住着，他们愿意折腾，就让他们折腾个够。” 老夫人恨死聂无忧了，以前就听说这丫头无法无天，疯起来能把天捅破个窟窿，看来那些评价真没冤枉了她。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把他们江家搅成这样，要是真让她进了门，那还得了？ 也不知道祈年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非要喜欢那么一个不知礼数的丫头。 江祈年的父亲，江兴，看老婆气呼呼地收拾行李，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搬出去，给你的小老婆腾地盘。” “哪来的小老婆？” “楚雨薇。” 江兴嘴角抽了抽，“这话可不兴乱说，薇薇是咱们的晚辈，大家还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所以我给你们腾地方，尴尬的不是我。” 江兴虽然没有下楼，但也猜得出来是怎么个情况，连忙把人搂在怀里。 “你现在走了岂不是着了别人的道？你得留家里，帮咱们儿子看好不安分的人。” 云舒哼了一声，“滚，看到你就心烦。” 这是不离家出走了，江兴松了一口气。 “过几天咱们办场宴会，就说给薇薇那丫头找对象，只要把人嫁出去，家里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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