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又是个方向盘不听我使唤的车,怎么这么难开!” 话语间能听出来应该是玩过很多次。 姜别夏不懂赛车,堪堪能看懂屏幕上的成绩。 “他开的车型是S30,海湾幽冥,在海岸线用得多,C1环状线上不好操控。” 耳边凑过来疏散的声音,解扬正低着头眼皮微压地给她解释。 人群里声音略显嘈杂,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姜别夏清晰地感受着耳边的气息,一时间那片儿皮肤也起了层薄薄的战栗。 没等她接话,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饶有兴趣地搭话道: “同学,你也懂赛车?” 姜别夏先是抬头看了过去,男生身边还跟了个穿着同款卫衣的女生,很明显是情侣。 解扬跟着眸子轻抬,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礼貌地回应了一声: “看过几场比赛,懂一点儿。” 男生脸上涌上些笑意,偏头示意:“一会儿联机来一场?” 解扬闻声扭头看了眼姜别夏。 面前的情侣顿时乐得哄笑一声: “这怎么还得听女朋友意思?” 倚靠在男生胳膊上的漂亮女生绕了过来,探头看向姜别夏,意味深长道: “小妹妹,你这男朋友调/教的不错哟。” 姜别夏听完唰的一下脸颊染上绯色,向来淡定的表情今天一整天不知道破防了多少次。 解扬抿了抿唇角,不动声色地掩下暗爽,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侧着把人往自己身后揽了揽,对着旁边的男生道: “行,来一把。” 等了有五分钟排到他们,解扬边拉着校服外套拉链边语气自信对着姜别夏说道: “等我一会儿,要不了五分钟就好。” 姜别夏点了点头,指了指他的书包: “我拿吧。” 解扬也没客气,顺势把书包递给了她:“累了随便找个地方放着。” 两个男生去熟悉设备,姜别夏站在后面看着,男生的女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指了指她校服上的校徽: “江阮中学,还真是啊,这都过几年了,这丑到爆炸的校服还没换款式啊?学校领导的眼光还真是一点没有长进。” 女生的语气像是嫌弃,眼神里却又透着明显的眷念。 没等姜别夏出声,女生跟着补了句: “我和我男朋友以前也是这学校,不过毕业好多年了。” 姜别夏听见这话,蓦然有种同校的亲近感,弯唇淡笑道: “那我应该叫你学姐的。” 女生摆了摆手,不在意道:“叫什么都行。” “对了,今天不是周五吗?和男朋友逃课出来玩啊?” 女生眼尾微挑,开玩笑地嘘声调侃。 姜别夏慌乱地否认,一本正经地解释: “不算逃课,而且我们俩不是男女朋友。” 女生笑了笑,表情意味深长,眼神了然道:“我懂我懂,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青春期的懵懂爱情嘛。” “不过当初我们那时候教导主任查早恋老变/态了,你们现在应该还知道操场后那枫杨树林吧,就那地方,约会圣地,我和我男朋友好几次约会都被逮了个正着,通报几次可给我们班主任气得不行。” 似乎时回忆起高中那段青春回忆,女生说了很多,提到了当时的班主任,当初的朋友,甚至是校门外的早餐摊子,脸上透着格外的惬意和留恋。 姜别夏听着忽然想起来网上很火的一段话,说的大概意思是,高中那段被试卷、成绩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日子,终归会变成日后回忆起来无比眷恋的闪亮时光,可当人真正学会去和青春告别的时候,它却永远停在了记忆里。 她第一次看到那段话的时候是在高二,那时候她还未能深刻地理解,每天的生活都是在和学习打转,充实但又很枯燥。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从开始,直到现在,姜别夏竟觉得自己好像渐渐理解青春这个耀眼的词语,也有了这段青春里想要格外珍藏的回忆和想要珍惜的人。 女生说完才发觉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游戏中那两人的比赛也快结束了,姜别夏视线落在屏幕上,黑红流线型的赛车飞速平稳地冲向终点的黑白格,最后顺着惯性地侧漂掉了个头。 过了两三秒,跟在尾处的亮蓝色赛车才紧随其后地冲过终点。 姜别夏听见身旁的女生扬声对她说了句: “学妹,你男朋友赢了哦。” 她稳了稳神色,提着书包的手随之收紧了紧。 “S30操作的不错,环线弯道这么多,速度还不带降的,有冲劲儿。” 两人从操作位跨了下来,男生眼神不吝赞许地看着解扬,姜别夏这会儿才看清他选的是刚才那一局男生说不好操纵的车型。 解扬散漫地笑着:“恶魔Z也不错,S30速度本来就快,傻快傻快的。” 这话一出,几个人跟着也笑出了声,姜别夏看着女生匿了一眼自家男朋友,坦然地对着解扬道: “再傻快就那路线也得有技术啊,输了就是输了,同学,你不用说这话安慰他,他这人脸皮厚着呢。” 男生抓住女生的手,溺笑道:“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几个人分开前,女生特意朝着姜别夏耳边悄声含笑地嘱咐了句: “学妹,好好抓住高中遇到的眼前人,指不定就是你以后的老公了。” 女生留了这句话便被自家男朋友牵着离开了。 姜别夏顿在原地上,半天没缓过来劲儿,压根不敢直视身边人,偏偏解扬还一直问: “给你说什么了,姜别夏,你有点不对劲儿啊。” 她绷着嘴,死活不说。 解扬扭不过她,摊了摊手无奈,干脆不问了。 玩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两人缓步正要出去,在门口看见了礼品屋,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抓娃娃机。 姜别夏顿步,犹豫了两秒径直走了进去。 粉色的礼品屋晃得人眼花缭乱,姜别夏走到最里面,愣是站到了装着一群小马驹的娃娃机前。 “你喜欢这个啊?” 解扬跟了进来,看着这姑娘放着这么多粉嫩可爱的玩偶不抓,硬是看上丑不拉几的小马驹,他眉毛都直拧了起来。 姜别夏没点头也没摇头,投币作势要抓。 “我来我来,这玩意儿难着呢,一会儿给你抓恼了。” 解扬凑过来试图接过操作杆,姜别夏却没让。 “不信啊?真不简单。” 他话语还没落,便看见姜别夏摇了摇操纵杆,拍着按键,抓夹直冲下去。 解扬正念着一会儿怎么安慰这姑娘的时候,娃娃机的夹子摇摇欲坠地抓了个白色小马驹上来。 姜别夏拿到手里看向解扬,眼神不言可喻透着些隐隐的雀跃。 他绷了绷唇角,咳声无赖道: “姜别夏,好歹装装样子,脸上都挂不上面儿了。” 姜别夏闻声笑了笑,摸了把小马驹的毛发,转手递给面前的人。 解扬愣了愣神,丑丑的玩偶递到自己面前,眼神恍然闪过不可置信,迟疑问道: “给我抓的?” “嗯,给你的。” 姜别夏说完直接把小马驹塞进了解扬的怀里。 周围稀稀零零有几对情侣也在玩,都是男生抓着给自己的女朋友,解扬嘴角收不住笑意了,觉得自己这面子给得真足,对着刚才心下还说丑的玩偶格外自然地夸赞道: “这小马真帅,毛发多飘逸。” 姜别夏这会儿又觉得这人幼稚劲儿冒出来了,刻意敛着脸上的笑意没理。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暮,姜别夏没让解扬送自己回家,毕竟有些远,只是说到公交站就行,他虽不情愿,但也拗不过。 小城的傍晚少了车水马龙,有些静谧的氛围,自行车带起的风凉爽舒缓,男生的校服被灌得缓缓扬起,姜别夏坐在后座,听见他问了句: “姜别夏,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思索了两秒,知道这人说的是抓娃娃的事儿,眸间动了动,没反驳,温声认真地回了句: “你不是对我更好吗?” 从转学来到现在。 男生豁然笑了,语气率性恣意: “真这么想啊?” 姜别夏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定声回了句: “嗯。” 有一阵男生没说话,她盯着少年的后背,有些说不出的安稳感。 人行道上的绿灯闪烁,她听见迎风的声音说着。 “姜别夏,听歌吗?” 那似乎并不是个问句,漫悦的曲调伴着少年干净磁性的嗓音流泻而出,像在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沁心的因子。 “ Just me like a lonely city” “ In the middle of the noisy streets” “……” “Tracing the glittering skyline” “……” 暮色晚风起,醉溺随风寄。 那个傍晚,像是浸倒在醉梦中,飘渺沉溺。
第25章 周末两天的时间过得飞快, 姜别夏的周末一如既往地平淡规律,但却又有了不同。 比如早上七点起床的时候,微信会收到来自解扬的三连拍。 照片上的白色小马驹, 被他摆放成各种姿势, 拍摄角度也格外花哨, 最后附上一句: “姜别夏,小马驹对你说早上好。” 尽显幼稚气儿。 再比如, 晚上十一点左右, 她正头脑发懵地死磕着物理试卷上的磁场大题, 又会收到来自这人的一张照片。 拍的是草稿纸上那题的解题思路和演草过程,像是掐准了她不会这道题一样。 干巴巴一张照片没了后文,又颇具一副高冷学霸范儿。 姜别夏每次都会认真地回复个“谢谢”, 那头没回, 但她猜解扬也一定看到了,甚至脑海里下意识就浮现出男生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散漫懒懒的模样。 —— 周一早上的假期综合症持续了一整个早自习, 教室里背书声一会儿激情昂扬一会儿静得无声, 默契地像是提早打了商量。 早自习结束中间有个休息时间, 苏枝半扭过来身体靠着墙犯难道: “教师节快到了啊, 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作为班里副班长,操办这种人情味儿的活动一向都是她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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