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脸颊仿佛扑来他的气息,低哑的嗓音从胸膛震在她耳侧:“腰怎么还这么细,肉都吃哪儿去了?” 贺郗礼眉骨被刮了两道,侧脸偏向下颌的地方也有一道血痕,血珠滋滋地往外冒,本来冷硬凶相,此时看起来更加骇人。 温黎眼圈泛红,鼻尖倏地涩起来,她垂眼,在看到篮球服内,渗出来的血迹,泪水没控制住,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你能不能别管我。” 她双手抓着他,声音带着哽咽:“因为我,你才受伤。” “因为我,你们才会受伤,才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 贺郗礼感受到温热浸透他的胸口,篮球服被她抓成一团,他僵了下,低头看了温黎一眼,大拇指腹轻轻擦拭着她脸颊的泪痕。 “别哭了。”他嗓音低哑。 “你一哭,我只想把我现在所拥有的都给你。”
第23章 等风 回去的路上, 温黎坐在出租后排座,贺郗礼坐在她旁边,两人一句不言。 出租车司机师傅从前试镜看了眼:“小情侣吵架了?” 贺郗礼偏头望着垂眼坐着那儿一动不动的温黎, 他嘴角微掀:“生我气呢。”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嗓音低磁夹着点哑, 宛如立在她耳畔的低音炮。 温黎心脏漏跳一拍,脸颊也逐渐升温,她没忍住瞪他一眼,偏偏他目光正落在她身上,与他漆黑戏谑的眼眸撞在一起。 温黎抿着唇,别过眼,没再看贺郗礼什么表情。 这一幕落入司机师傅眼中, 想到了以前他和女朋友的往事,他笑道:“小伙子,是不是你打架受伤, 小女朋友就生气了?” “我跟我老婆从高中早恋,恋爱长跑七年,毕业我们就结婚了。”司机师傅脸上满满幸福,他看着后排的贺郗礼, “告诉你个诀窍啊,惹女朋友生气,可不能冷暴力,得道歉啊,缠着她哄着她,保准所有女孩子都吃这一套。” 温黎听完脸都红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贺郗礼会应下司机师傅说她是他女朋友的话,她局促地摆摆手:“我不——”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她对上贺郗礼漫不经心的视线,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贺郗礼一直以来都是骄傲恣意,轻狂耀眼的。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道歉的人。他们之间,最多也只不过是朋友关系,更何况,他也没有理由向她道歉。 忽地,手背覆上来一道温度,温黎心跳了跳,她的手被贺郗礼握着,她想要收回,却被他攥得紧紧的。 贺郗礼的手很大,粗粝的指腹划过她手心,像是羽毛在她心间掠过,温黎睫毛颤抖,看着他敛眉,握着她在她手心一笔一画的写下三个字。 ——对不起。 手心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温黎回过神来,发现贺郗礼突然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用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低而沉,和平时拽拽的语调不同,像是在哄,苏得她半边身体都快要软掉。 温黎垂着眼,长发划过颈窝,遮掩她泛红的耳尖。 贺郗礼见她没再往车那边挪,大喇喇地坐在她身旁,长腿与她相贴,一边低头单手摁手机。 【L:爷第一次哄人,给点反应啊温黎】 温黎看他眉梢挑起,嘴角勾着轻佻散漫,她的眼底没有笑意,反而藏着的是心疼。 十一月的天,他还穿着篮球服,膝盖上,腿上也全是青紫。 打野球的人手狠脚也狠,明处能看到的地方已是如此,她想不出来他身上看不到地方到底是什么光景。 温黎眼眶又开始酸涩发起烫来,她移开眼,小声对司机师傅道:“师傅,可以麻烦您开一会儿热风吗?” “行。”司机扭头看了眼,揶揄道,“怕他冻着啊。” 温黎没想司机师傅说话这样直白,被戳中心思,她慌乱道:“没,没有……是我自己怕冷。” 旁边冷不丁传来道懒洋洋的轻笑声,贺郗礼单手把玩着手机,玩味又灼烈的眼神盯着她看。 温黎睫毛颤动,扭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已经通红的脸颊。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温黎下了车,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绷带,消炎药,消肿药膏。 “真不去医院啊?”温黎挑药时,看向站在一旁的贺郗礼,“你的伤看起来很严重。” “不去。”他撂下两个字。 贺郗礼双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算什么严重。” 他挑眉,看她的眼神挟着顽劣:“比起医院的护士,我还是更希望你给我上药。” 温黎被他盯得脸颊温度上升,她抿着唇,将挑选过的药拿到收银台。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贺郗礼斜着唇角,笑。 “一共一百三十五元整。” 温黎刚从兜里掏出来几张钞票,贺郗礼已经将两张红色钞票递给收银员。 找过钱,贺郗礼拎过塑料袋,单手插兜,掀起眸看她:“走啊。” 温黎跟在他身后:“喔。” 回到家,贺郗礼将药扔到茶几上,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弯腰又在下面柜子里拿了瓶常温酸奶递给温黎。 他单指打开易拉罐环,仰头灌进去,突出锋利的喉结随之滚动,满满欲气。 温黎看着他,只觉得嗓子有点痒痒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他喉结上瞥。 正看着,贺郗礼很轻地挑眉:“想喝啊?” 温黎愣了下,知道他误以为她在看他手里的可乐,轻轻点了头:“想。” 贺郗礼觑她眼,淡道:“喝你的酸奶,这么冷的天少喝凉的。” 温黎抱着酸奶:“那你呢。” 他散漫勾着唇角:“老子是男的。” “就你这身骨板。”贺郗礼上下打量她,“瘦的跟猫样,喝凉的,还想不想好了。” 温黎低头看看自己,忍不住嘟囔道:“我都胖好几斤了。” 她自己没怎么觉得,直到上周,岑溪对她道:“黎黎,最近你气色好好啊,脸又白又嫩还自带腮红,头发也变黑变亮了!快教教我!” 当时温黎只觉得岑溪是错觉,直到她在商店里兼职时,她称了□□重,已经到八十八斤了。 比起最开始,她胖了四斤。 后来才想起来,一定是在贺郗礼家这段时间吃好的喝好的原因。 贺郗礼从喉咙里懒洋洋呵出一声,他睨她眼:“胖了几斤?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他嗓音低沉挟着轻佻,目光也落及她身上,温黎被他盯得只想逃。 她移走视线,拿起茶几上的药,拆开:“我给你上药。” 贺郗礼看着她笑,其实这点小伤他完全不在乎,也不觉得有多疼,但他还是跟着她去了药店,看着她把药买回来。 他晃悠悠地坐在沙发上,见她不动,双手撑在身后,挑下巴:“不是要上药?” 温黎指尖挠了挠眉心,说话时含糊不清:“衣服……脱了啊。” 贺郗礼佯装没听见,他扬起一侧眉,嘴角斜着,笑起来很坏:“嗯?大点声,没听见。” 知道他是故意逗弄她,温黎抿了抿唇,按捺着如鼓的心跳声:“不脱衣服,我没办法上药。” “哦。” 贺郗礼笑了一下,双手交叉拽掉身上的篮球服,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结实的身体暴露在眼前,满满贲张的荷尔蒙挟着蓬勃的狂野汹涌地朝她压来。 烧得她慌乱地移走眼,眼皮跳了又跳,完全不知道她的目光该放在哪里。 温黎忽然想起贺郗礼曾经对她说过“你是不知道我的身材到底有多好”这句话。 只慌乱的一眼,也能看到他八块腹肌熨贴得完美,人鱼线隐隐划入胯骨,浑身透着野性力量。 “不看我,怎么上药?”冷不丁传来一道轻笑声。 温黎抬眼,对上贺郗礼戏谑玩味的眼神,脸颊蹭地染上红晕。 她拿着药罐子坐在沙发上,在看到他胸口,肋骨,后背,双臂全是青青紫紫夹杂着刀片划过的血痕后,她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真是受不了你们女人。”贺郗礼看着她,啧了声,“胆儿怎么这么小。” 温黎没说话,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上涂药膏,指尖落在的瞬间,她察觉到他浑身线条紧绷起来,她吓得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落下半空的指尖在颤抖。 “不疼。”贺郗礼敛眼皮,淡道,“继续。” 这次不同于上次贺郗礼与宋池他们几个人打架的程度,温黎从头到尾不敢分一丁点的心,上半身的伤口消完毒上完药,她拿绷带轻轻地环在刀片划过的部位。 刚打完蝴蝶结,头顶“嘶”了一声,温黎顿了下,视线上移,正对上他轻佻散漫的眉眼。 贺郗礼睇她眼,玩味道:“要勒死我啊?” 温黎连忙垂头又检查了遍,绷带离肌肤还有空余,听到贺郗礼低低沉沉的笑声,才知道她被耍了。 她睫毛微动,没搭理他的话,垂眼看了眼他的腿上的伤,犹豫着问:“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吗?” 贺郗礼漆黑的眼眸久久停在她身上,他歪头,笑:“需要我脱裤子给你看吗?” 温黎的脸被他的话惹得发烫,她咬了咬唇:“不要!” 贺郗礼懒洋洋地挑眉,“脸红了?” 温黎:“流.氓。” “不你问的?”贺郗礼挑眉,“怎么骂我?” 温黎没搭理他,将买来的创可贴掏出来:“低低头。” 贺郗礼看着创口贴上画着的百变小樱,皱眉:“什么玩意儿。” 温黎心里偷偷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抗拒,突然很想看贺郗礼贴上百变小樱创可贴会是怎样的样子。 她绷紧脸:“创可贴,你眉骨,侧脸都被划了。” 贺郗礼人本来就高,坐在那儿也同样被她高上不少,他下巴高扬,一副嫌弃的模样:“这么娘们的东西,老子才不贴。” 温黎站起来:“会感染的,这不是药店没有卖普通版的嘛。” 两人一进一退,温黎伸手就要贴在他眉骨,手腕忽地被攥住,被一道力拉扯,她顺着往前扑,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坐在他腿上。 她侧着从少年微敞的双腿往下陷,手腕还被他攥着,握着她的手背青筋脉络清晰,往上,对上他冷硬锋利的轮廓线条,他嘴角勾着几分漫不经心,笑得又痞又坏。 温黎浑身发烫,蹭地就要坐起来,手腕却被他攥的死死的。 贺郗礼挑眉,懒洋洋道:“不是要贴?快点啊,给你一分钟时间。” 分明她坐在他腿上,可贺郗礼仍比她高,此时温黎才明白过来,原来男女之间力量差异比她想象的更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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