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瞬间,温成和赵林晴几乎立刻朝谭燕石奔去,试图将他拉至厂外。 警局来人才发现,温成和赵林晴将谭燕石护在身下,两人面无全尸,浑身血肉模糊。 而谭燕石躺在他们身下奄奄一息,被赶来的急救医生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手术。 一个月后,谭燕石因烧伤过多身亡。 这场爆.炸案惊动整个南潭。 谭清端着父亲的遗像,无声流泪,哽咽道:“我的父亲不会作出贩.毒的事,他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大家在电视上都有了解。” “一定是那对夫妇在工厂吸.毒犯病被我的父亲发现,从而拉我的父亲下水。” “我的爸爸是被他们害死的!” 秦秀英得知温成,赵林晴的死讯,突发心脏病,差点在医院没了性命。 而当年年仅十五岁的温黎还沉浸在父母双亡的悲痛中,一边要准备他们的后事,一边照顾病重的奶奶,还要面对记者,谭家,各方为谭家讨公道路人的围攻网.暴。 在学校的日子更不好过,因为这件事,温黎被孤立。 班里的同学在她面前议论:“温黎父母吸.毒,那她这么瘦,肯定也吸了。” “不想和她在一个班,看见她就恶心,她会不会有什么传染病?” “谭教授一家子该怎么办啊,谭教授死得好惨。” “温黎,你父母把人家爸爸给害死了,你居然还有脸来上学,你怎么不去死给他们赔罪啊!” 那年,谭清和温黎一个初中,所有人要求温黎向谭清道歉。 温黎瘦弱的身躯坚韧地挺起,她咬紧唇,目光坚定:“谭清骗人,他撒谎,我的父母是被他爸爸害死的。” 可没有一个人相信,而是更多的人正大光明地欺凌她。 有一天,谭清对温黎说:“我知道你的父母是无辜的,你放学后来教室找我下,我有话对你说。” 温黎去了,她以为谭清会在电视台面前澄清她父母的事,可谁知道他竟然趁着教室没人伸手抱她。 被他碰一下,温黎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用力推他,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又抄起旁边桌子上的水瓶往谭清头上砸。 温黎咬着牙往外跑,哪知碰到他们班的同学,那人看到倒在地上的谭清,大叫:“你怎么了?” 谭清屈着膝,低垂眼,额前的碎发遮掩他的神情,苍白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温黎,明明我们谭家是受害者,你为什么推我。” 温黎终于明白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谭燕石的事情,为了保住他们家的名声,让她的父母背了黑锅。 而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同样用在了她的身上。 温黎眼睛瞪着他,火气涌上来,她气得浑身颤抖。 没等她再甩她一巴掌,校长带着老师过来,严肃道:“温黎,你又在闹什么!” 因为这件事,温黎的三好学生评选被取消,同样取消的还有她的奖学金名额。 所有人不相信她的话,指责她,有喜欢谭清的,甚至趁她上卫生间时,将冷水兜头浇她身上。 那一年,温黎经历的被网.暴,被造谣,被欺.凌就像是生来便存在的伤痕,是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阴影。 可那些造谣的人,被更多的新鲜新闻吸引,全然忘记曾经他们做的,说过的话对温黎和秦秀英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 温黎没想过她会将这件埋藏在心间的噩梦全部告诉一个人。 她没有将谭清骚扰她的事说出来,贺郗礼的未来不该被这样的人毁掉。 说完他们家的事,良久,贺郗礼都没有说话,只是手臂抱着她,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温黎从未看到过他这种眼神与神情,她说不太清到底是什么情绪,她仰头看他:“我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贺郗礼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面颊,长时间未开口,嗓音有点沙:“工厂有监控吗?” 温黎点头:“有。” 她抿着唇,接着说:“当时监控室没有和工厂挨在一起,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在工厂工作的监控人员,他还给我看过视频,但是我那时候没有手机,等我回到家借了U盘跑过去准备拷贝一份时,那人反悔了,说从来就没有监控视频。” “再找他,我已经找不到了。” 贺郗礼沉着脸,半晌,他掀起眼皮:“我来想办法。” 温黎知道那个监控人员一定是谭家拿钱收买了,也许他被送出国,也许现在还在南潭,也许是在这个世界某个角落里生活,可不管哪个选择里,在这茫茫人海里寻找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贺郗礼将热好的牛奶递给她:“喝完睡觉,其他的事别想了。” 温黎捧着杯子,心里还存着事,她垂眸:“我得回家,我担心奶奶知道这件事。” 贺郗礼单手抄兜,淡道:“把牛奶喝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贺郗礼手机铃声响彻整个卧室,他低头看手机,眉头轻微皱起。 等温黎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走了出去。 贺郗礼站在阳台,刚接通,里面传来贺岭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在南潭到底什么情况!” “不仅打了记者还把摄像机给砸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上了电视会有什么后果!?” 贺郗礼神色闪过一丝烦躁,他摸出来根烟咬上,眉眼透着漫不经心:“不是已经处理过了?能上什么电视。” 听着他散漫的话,贺岭“啪”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忍着恼意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是老子的种,谁他妈还会管你死活!” 贺郗礼听到话筒里还有女人温柔劝他的声音,他眼皮压着冷戾,扯嘴角:“管我的死活?是担心你们贺家的利益吧?” “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高尚吗贺总。” 贺岭被他的话气得胸腔浮动:“是又怎样,贺郗礼你别忘了,你若曝光在所有人面前,你想过你妈吗?多少人想拉郗嘉颜下马,不想看你妈被毁,你就给老子老老实实待南潭,别再闹出什么新闻!” 提起郗嘉颜,贺郗礼下颌紧绷,他掐了烟丢进水杯里,他斜靠在栏杆,眼皮的褶皱被燥意压更深。 最终,贺郗礼还是因为郗嘉颜妥了协:“但你得给我查一个人。” 贺岭还没开口说完,贺郗礼掀眸:“你也不想让爷爷知道你跟那女人的私生子住在老宅吧?” 贺岭脸色大变,没想到贺郗礼竟然威胁他。 贺家掌权人仍是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只认贺郗礼这一个继承人,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跟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已经同住一起,后果不仅仅是收回他目前在公司的职位那么简单。 半晌,贺岭道:“把那人资料发我。” 挂断电话,贺郗礼情绪不太好,他推开窗户,凛冽的风刮在他锋利紧绷的轮廓上,漆黑的眼眸看着幕布的天,没有半丝情绪。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回头,发现原本在卧室床上的温黎,现在站在阳台推拉门前。 她眼底划过担忧,要往他这儿边走,贺郗礼淡道:“别过来。” 温黎脚步停住,刚踏出来的左脚缓缓收回,表情局促又无措。 贺郗礼看着她,心底软成一团,大步走过去将她抱起,突然地腾空,温黎下意识抓住他。 少年的臂膀结实又炙热,和女孩子柔软细腻的肌肤不同,硬邦邦的,很有力量。 隐隐也能透过掌心感受到他因用力而突起跳动的青筋。 温黎没有松手,轻轻握住他,心跳砰砰直跳。 “刚抽烟了。” 头顶撂下一句话。 温黎怔怔地抬头,贺郗礼低眸,离得近,两道呼吸交缠相交,她睫尖微颤,面颊被他看得发烫。 他眼神亢长幽深,眉梢轻佻,懒洋洋地道:“你们女生不能闻烟味儿,懂吗?” 顿了两秒,温黎明白过来,贺郗礼让她别过来,是因为他身上有烟味。 温黎的心在这一刻好似被煮沸的热水,滚烫到快要融化。 她被贺郗礼放到床上,他从柜子里又拿了件黑色羽绒服,他走过来,看着温黎一副呆呆的模样,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他的被子里,似笑非笑地道:“过来,穿衣服。” 温黎凑过去,贺郗礼双手掸着羽绒服披在她肩上,她被这阵力栽进他怀里,脸颊蹭在他胸口。 这一回,温黎没有躲,额前,鼻尖萦绕着他灼烈又炽热的温度,被包裹的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温黎。” 她从少年胸膛抬起头来,撞上贺郗礼一双眼。 “信我吗?” 他忽地俯身凑近,表情漫不经心带着点痞气,语气却认真坚定:“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伤害,老子会护着你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第26章 等风 那晚, 温黎被贺郗礼送回家,这是他第一次陪着自己上六楼。 楼栋里的灯时亮时不亮,和他住的高层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台阶也是坑坑洼洼的,有的镂花石膏窗因年久而掉落, 蜘蛛网布满楼梯间。 温黎余光看到他昂贵的鞋子扑满灰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从小到大,她从未因家庭原因感到自卑,也从未埋怨过上天不公,甚至在温成,赵林晴去世后,她在外兼职, 和奶奶卖硬纸板,捡易拉罐的事情被同学们背后耻笑,她也觉得无所谓。 因为那是她们劳动所得, 是她们靠着双手赚来的生活费。 可此时此刻,从出生起便拥有一切的贺郗礼,住的吃的喝的穿的也都用最好的贺郗礼,他因为认识了自己, 做了不该做的事,走了他不该走的路。 她不知道贺郗礼为什么明明在京北有令人羡慕,耀眼的人生,却来到灰败、贫穷的市井小镇。但她知道,他本应该意气风发,张扬夺目的, 不该被南潭所湮没。 走到六楼,一抹白晃在视野里, 温黎眼前一黑,她被贺郗礼转过身,后背撞进少年炙热的胸膛。 温黎苍白着脸,即便贺郗礼捂着她的双眼,她还是看到了。 她家门口被放了花圈。 贺郗礼冷着脸,将花圈藏在身后,大掌护着她脑袋,低声道:“我已经拿走了,这是不作数的,别怕。” 温黎嗯了声,贺郗礼单手抄兜,垂眼望她:“那我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擦肩而过时,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角,贺郗礼脚步停下,回头。 温黎白皙的面颊从昏暗的楼栋探出来,她小声说:“贺郗礼,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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