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看你跟除了我以外其他男人搁一起,想都别想。” 温黎怔愣在原地,她思绪混杂震颤,但不可否认,她心底塌陷了一块。 贺郗礼虎口捏着她下巴尖,温黎瞪大眼看着他,脸颊被他使劲儿咬了口,不轻不重的力道,沁着湿润,带着麻意传递她四肢百骸。 “你怎么咬我。”她忍不住小声控诉道,“好疼。” 贺郗礼晃着她小脸,笑得痞坏:“这就疼了,这么娇,那以后可怎么办。” 温黎和他相处久了,莫名其妙地就懂了他在说什么话,她横他一眼:“你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贺郗礼低眼看着她笑,掌心拢着她后颈,温黎顺着力道往前扑,他侧身在她耳畔说话,说完单手抄兜,一副懒洋洋的姿势。 而温黎的脸早已红得没办法看。 两人压马路,温黎看着贺郗礼,问:“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贺郗礼撩起嘴角,双手敞开:“随便看。” 听他语气,温黎就知道不疼了。 “明天你去学校吗?” 贺郗礼:“不去,明天有点事。” 温黎看他几眼:“那你后天去吗。” 贺郗礼侧头,掀起眼皮,睨她:“我发现你今天话挺多啊,我要去厕所你也跟着?” 温黎心底隐隐觉得不对,思来想去,开学第一天她也请了假,早早在贺郗礼家门口蹲着。 虽然也过了严冬,但南潭的早上还是冷得刺骨。 温黎躲在角落里,双手揣兜里,时不时地在台阶蹦蹦跳跳来取暖。 不是她不信贺郗礼,知道秦秀英生病,贺郗礼提前两天回来南潭,加上他有打拳的前科,温黎担心他又跑去给她奶奶赚医药费。 八点多的时候,贺郗礼终于从单元楼下来,温黎小心谨慎地跟在他身后,他骑着机车冲出去,她连忙叫了辆车跟上他。 最后停在火车站,温黎不知道他买的去哪里的车票,急得在滚动的大荧屏看,好在这阶段的车次只有一辆——通向延西。 她赶忙买了张车票,在最后鸣笛声结束前一秒坐上绿皮火车,温黎和贺郗礼不一个车厢,她怕跟丢,小心翼翼地在车厢逡巡,最后在13车厢看到了他。 贺郗礼长得帅,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周围女生时不时看他一眼,都被他无视。 温黎给他发了条消息:【在干什么呢?】 发完,她躲在角落里看着贺郗礼,温黎只能看到他锋利的侧脸,他低头,似是看了眼手机,没几秒,她手机震了下。 【L:睡呢,被女朋友专属铃声震醒了,你说,怎么赔我?】 温黎抿着唇,小声:“骗子。” 到了延西,温黎一路跟着他到了一个肮脏又嘈乱的地方,周围的男人抽着烟,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那种眼神黏腻又令人心惧。 温黎心狂跳着,在贺郗礼下楼梯后快速跟过去。 一直走到下面,看到拳击台,温黎认出来,贺郗礼来到的地方是地下拳击场。 她咬着唇,想要将贺郗礼带回去,她跟着走了几步,被来往的人群挤攘,再一抬眼,人被她跟丢了。 温黎着急地给贺郗礼打电话,没人接。 二楼,秦奎一眼看到到处找人的温黎,她人很白,即便在昏暗的地下拳击场,也抵不过她的白净。 他抽着烟,笑:“看样子是偷摸跟来的。” 旁边一个浑身纹身的男人,瞥他眼:“什么偷摸跟来的。” 秦奎:“哥,看见没,那个妞是不是长得贼清纯,贺郗礼他女人,这小子,我还头一次见有人为了给对方家人治病来这儿打拳的。” 被秦奎喊哥的人叫做郑泽,是开这家地下拳击场的老板,他眯着眼:“是他啊。” “贺郗礼上次把白虎给打赢了,拿了十万,这次——” 郑泽打断他的话,他笑:“让拳王跟他打。” “哥,让他跟拳王打,那不是死路一条么。”秦奎知道拳王的由来,只要他上场就没输过的原因是他吃的东西有问题,每个与拳王打的人不是死就是残疾,“他还是学生。” 郑泽抽着烟,透过烟雾袅袅,他冷笑:“死就死了,他签了合同,跟咱们没关系。” “想要钱么?”他又说,“这小子得罪了人,那人想让他死,事成之后两百万。” 秦奎没再说话。 ...... 温黎找到贺郗礼时,他人已经站在了拳击台上。 他上半身的青紫淤肿消了大半,被台上灯光打着,收进眼底仍然触目惊心。 温黎握着指尖,喊他的名字,可她的声音瞬间被台下阵阵欢呼声淹没。 “这次他跟拳王打,谁会赢?” “我押了新人,上次他让我押他,我没押,赔得我内裤都输光了。” “兄弟,你不压拳王压他?” “你不知道拳王他为什么叫做拳王吗,他......”后面的话给他一个眼神。 拳王上场时,台下人声鼎沸,呼喊声比任何时都要强烈。 随着裁判声起,拳王径直冲着贺郗礼下死手,他的攻击力,速度,反应能力都是极强的,拳头又冷又硬。 贺郗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拳王几拳砸出了血。 忽地他隐约听到温黎的声音,贺郗礼躺在台上,被白炽灯照着,以为是他的幻觉,整个身体艰难地动了下,掀起青肿的眼皮,一眼看到哭红眼的温黎。 她人小小的,扒着拳击台的围挡,却被保安拖走,她一声又一声喊着他的名字,撕心裂肺。 贺郗礼懵了,不是幻觉。 “贺郗礼,小心!”温黎看到拳王手肘撞向他脑袋,眼眶里什么都看不见,她带着哭腔,大喊,“快起来啊,贺郗礼,你快起来!” 贺郗礼被砸得浑身疼,同时也发现拳王的不对,他浑身肌肉充斥着血色,每动一下,血管暴起抽搐,极度亢奋,也极度危险。 他心紧了紧,咬着下颌,在拳王致命一拳撞在他脑袋上那一秒,奋力翻了个身,躲过一截。 再看场外,温黎不见了。 他心猛地一跳,分心的瞬间被拳王一拳抡到地上,胸腔内震得四分五裂。 温黎回忆地下拳击场的构造,她咬紧牙关,抹掉眼泪,她得振作起来,得救贺郗礼。 她跑到入口不远处的另一条过道里,看到地下拳击场的电闸,她左右看,发现不远处站着比她壮上三倍的壮汉,他正打着电话,双眼往她这边瞧,似有往这边过来之际。 温黎害怕到双脚发软,可拳击台那边呼喊声一阵接着一阵传入她的耳中,她捏紧掌心,深呼一口气,快速跑过去想打开电箱,可她个子太矮,她闭上眼,使劲儿往上跳,跳了几次,终于扳动电闸。 啪—— 整个世界瞬间被黑色席卷。 拳击台那边叫喊声,吵闹声肆起,传入她耳畔。 “你干嘛的,站住!”壮汉在身后大吼。 温黎的心砰砰砰直跳,她不敢停留,顺着观众的叫喊声,在狭窄的走道里摸黑往拳击台那边走。 壮汉骂了句,却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亮光,徐徐烟气儿飘在封闭的地下。 “着火了!” “着火了!快跑啊!” 壮汉一听,也不顾开电闸,打开手机电筒开始跑路。 着火的消息传到拳击台,往外冲的人一个接一个,温黎被挤得往后退,她就拼命往前挤,喊贺郗礼的名字,喊阿车。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的声音被火声,被四处求救的声音掩盖,地下拳击场被烟雾弥漫,温黎往里走,火烟味更浓,她被呛得捂着嘴直咳嗽。 “诶姑娘,你怎么还往里走啊,快逃吧,里头火势旺,再进去是出不来了。” 温黎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她苍白着脸,心里慌乱地突突响:“我得找人,他,他可能还在拳击台上。” 她不敢想象贺郗礼会怎样,她真的无法想象,眼泪无端地滑落下来。 “您能不能跟我过去搭把手,我朋友他不知道昏迷没有,我——” 她的话被男人打断:“神经病吧你,谁他妈进去送死,手给老子松开!滚!” 温黎被人推到地上,跌落的瞬间,她人被裹进一个怀抱,迎面是浓郁血腥的味道,夹着淡淡的柑橘味。 听到贺郗礼闷哼声,她脑袋嗡嗡直响,她心里一紧,连忙离他远点,握着他的手,焦急地问:“贺郗礼?是你吗?” 火光蹿地极快,映着通红的光,她看到贺郗礼此时的模样。 他捂着肋骨,嘴角青紫,浑身都是肿的,唇色苍白。 温黎看到他这样,再也忍不住,指尖搭在眼眶,指缝之间沾着温热的泪水:“贺郗礼......” “你怎么来了,跟着我?”贺郗礼看她。 见她哭得浑身颤抖,他啧了声,想给她擦眼泪,却发现他的手满是血,怕脏了她的脸。 温黎想碰他,可他浑身没有一丝她敢触碰的地方,指尖在半空颤着。 最后她的手被贺郗礼握着,他单手环着她,带着她爬上楼梯,冲出火海。 温黎支撑着他,往他脸上看一眼,他的脸便又苍白一分,她眼泪一滴一滴地坠落在地面,她扶着他,两人踉跄着跑到百米远,贺郗礼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 她哭着地跪在地上,不敢碰他。 贺郗礼靠在墙脚,腿脚也没了力气,他努力睁眼,看着温黎,喉咙干涸得厉害,他哑声说:“别哭,我不疼,真不觉得疼,就是有点累了。” 温黎眼眶红肿,她颤声:“怎么可能不疼,你怎么答应我的,贺郗礼,你怎么答应我的啊,如果这次没有意外发生,你会死的,你会被他打死的你知道吗。” 贺郗礼忽地笑起来,笑的时候又牵扯到他身上的伤,他呼吸微重,想摸摸她的脸,可他实在没力气,疼地他动不了,他说:“没有意外也不会死。” “电闸你关的?” 温黎没说话,手握着衣角给他擦脸上的血痕。 “有这么好的女朋友救我,我怎么可能会死。”他说得有气无力,眼皮折痕很深,面色疲倦。 电闸关掉的瞬间,贺郗礼也因此得救,躲过拳王最后一击。 温黎听着他的声音,眼泪再次无声无息地划下。 “别哭了,过来,让我抱抱。”他低磁沙哑的声音又低又轻,缓慢又艰难地朝着她伸手。 可再用力,他也只抬起几公分。 “骗子。” “贺郗礼,你就是骗子。” 温黎鼻尖酸涩到快要窒息,她上前,不敢碰他,不敢贴在他身上,隔空抱着他,指尖小心翼翼地搭在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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