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忍无可忍,她站起身,冷声道:“赵女士,到底谁才是没有教养的人?” 她笔直的目光盯着赵青音:“贺岭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他知道自己有妻子,你也明知道他们已经结婚,却偏偏插足,破坏他们的家庭,难道你就很有教养?” 赵青音脸红一片白一片,从未有人对她这样说话,她伸手将杯子里的水泼出去。 温黎没躲开,被赵青音泼出来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滑。 “果真是死了父母没人教的丫头,还真跟贺郗礼那疯子是一对!” 温黎抄起旁边的水杯往赵青音脸上泼,她平静地道:“还你的。” 赵青音握着拳,脸上还贴着一块柠檬,水浸透她的衣服,她双手抓着,胸腔起伏,气得难堪地大叫:“你个小贱人!” 温黎面无表情,她道:“你骂我无所谓,但你不能辱骂贺郗礼,贺郗礼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临走前,温黎睨着她,冷道:“如果有下次,我不会再顾及你是长辈的身份,我一定会撕烂你的嘴!” …… 推开咖啡厅的门,温黎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她站在雨幕里,任由冰冷的雨珠打在她身上,莫名想起八年前分手时,贺郗礼就是在这样的雨天站了一夜,淋了一夜。 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温黎眨了眨眼,雨水沾湿她的睫毛,她低头翻看手机,是贺郗礼打来的电话。 她缓缓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入耳畔:“刚在忙?怎么没回我消息。” “外面下雨,在堵车,你先在办公室待会儿。”贺郗礼那边隐隐传来鸣笛声,“等我过来,你再下来。” 温黎听着他散漫又漫不经心的声音,她眼眶一酸,杏眼朦着雾气,她努力控制着哽涩:“那你慢点啊,我等你。” 挂了电话,温黎失神落魄地站在雨里,脸色苍白,指尖紧紧攥着手机。 是赵青音毁了他们,想起他们分别的八年,就像是一场笑话。 可如果没有赵青音中间的插手,他们还会分手吗? 雨愈发大,温黎浑身被浸透,雨水顺着她的发丝,她的额头往下流淌。 她回过神来,刚想站到遮掩的地方,头顶的雨仿佛停下,耳边传来雨珠砸在雨伞的砰砰声。 温黎下意识仰头,对上贺郗礼漆黑深邃的眉眼,他侧脸线条冷硬锋利,下颌紧绷。 他垂眼看着她,什么也没说,一手撑伞,单手抱着她,往车里走。 温黎环着贺郗礼的脖颈,紧紧地抱着他,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她咬着唇瓣,将脸颊贴在他的颈窝。 淅淅沥沥的雨顺着砸向贺郗礼的左肩,温黎直起腰,他的左肩已被雨水淋湿,她刚要挪雨伞的位置,温热清冽的呼吸擦过她脸颊,贺郗礼偏头看她:“好好待着,别乱动。” 她没理他的话,拿着雨伞往他那边打:“可你都淋湿了。” 贺郗礼淡道:“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倒是你,不在办公室待着下来淋雨?” 温黎没有说话。 贺郗礼将她抱进车里,温黎浑身湿漉漉的,后知后觉才觉得冷。 男人将热风打开,从抽屉里拿出来条毛巾,轻轻地将她头发擦得半干,侧身拽过他后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温黎看着贺郗礼忙前忙后,只顾着自己,却没有顾上他身上的湿意。 她抿着唇,伸出葱白的指尖将男人额前的雨珠擦掉:“你身上也擦擦。” 贺郗礼瞥她眼:“别管我了,你好好坐着,回去洗个热水澡,感冒你就等着挨揍吧。” 温黎眼睫颤了颤,她侧眸看向开车的男人,侧脸轮廓棱角分明,面色不渝。 车厢内寂静无声。 到了家,贺郗礼将她推到浴室,将热水打开:“洗完把头发吹干再出来。” 温黎点了点头,杏眸黏在他身上不放。 贺郗礼眉梢轻佻,懒洋洋地低笑出声,看起来又痞又坏:“还看呢,想让我帮你洗?” “那也不是不行。” 对上男人混不吝的神情,温黎脸热着摇头:“我这就洗。” 等她关上浴室的门,贺郗礼表情淡了下去,眉心拧着,直至听到哗哗的水声,他才转身去厨房煮红枣姜茶。 洗完澡吹完头发,温黎穿着睡裙出来,正撞上贺郗礼。 男人刚冲完澡,他单手将湿发捋上去,露出一张桀骜攻击性极强的五官,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光洁的额头划落,浑身透着邪野劲儿。 贺郗礼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水杯,他挑眉:“过来把姜茶喝了。” “喔。” 温黎慢吞吞地走过去,抱着水杯分三次喝完。 “待会儿去看电影?”贺郗礼随意地问。 温黎怔怔地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不想去。” 她想起在南潭时他们两次没有看成的电影,心脏骤然缩了下,眼眶潮湿:“总觉得看电影,是一件不幸的事。” 她怕,怕他们去电影院,会和当年一样再分开那么多年。 贺郗礼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看了会儿,抿着唇,晦暗的神情复杂。 “不想去那咱们就在家里看,嗯?”贺郗礼握着温黎的手,将她按在沙发上,瞅着她闷闷地,笑得玩味,“怎么还怕上了,不唯物主义者了?” 温黎被他揶揄得沉重的心情消散了不少:“我才不怕。” 贺郗礼轻笑:“那就把之前没看的那部电影看了。” “好。” 温黎看着贺郗礼打开投影仪,调到《我左眼见到鬼》上,又看着男人大喇喇地坐在她旁边,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似是捕捉到她的眼神,贺郗礼偏头,散漫道:“看电影,看我做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轮廓棱角分明,嘴角上提,黢黑深邃的眉眼带着痞气,勾得她脸红心跳。 她眼睫抖了抖,鼓起勇气:“我想坐你怀里看。” 温黎说完不敢看贺郗礼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一道直白露骨的眼神刺在她身上。 客厅里传来男人低低哑哑地轻笑声,磁沉又性感,惹得她耳朵发麻。 “不要就算了。”她往右边移了移,闷闷道。 贺郗礼嘴角斜斜地勾着,单手攥着她蜷在沙发细白的脚踝轻轻一拉,温黎被拽到他腿上。 男人双臂环着她的腰,一手掌握,细得要命,大掌摁着她小腹往他方向按,她后背紧贴他炙热的胸膛,贴得严丝合缝。 温黎红着脸坐在贺郗礼的腿间,男人浑身散发的荷尔蒙与热意烘得她心跳不止。 再无其他动作。 电影开始,温黎下意识仰头。 屏幕的光影斜照在贺郗礼脸上,男人下颌线条分明清晰,立体的五官被剪裁得半明半暗,喉结突起,性感又勾人。 贺郗礼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她整个人的身子也随着倾斜,两人距离拉近,她眼神始终没移开。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垂眼,低头在她唇上吮了下,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在她旁边立了个低音炮:“不想看?那来接吻。” 温黎心跳跳得起劲儿,她脸颊潮红,连忙扭过头,结结巴巴地道:“看,看的。” 嘴角仿佛还残留着炙热柔软的温度。 头顶传来男人轻笑声,连带着胸腔震起来,震得她浑身发麻。 温黎躺在贺郗礼怀里,开始看电影。 《我左眼见到鬼》是郑秀文和刘青云演的一部爱情故事。 故事里男女主在海边相识相爱仅仅七天便闪婚,可男主却因为一场事故落海身亡,他很爱自己的妻子,放不下她,所以没能投胎,变成鬼陪伴在她身边。 而电影里的女主浑不在意,她住在老公的豪宅里,酗酒,暴饮暴食,去哪里都要开着老公的豪车,所有人都觉得她爱他的钱,是因为钱才和他结的婚。 屏幕里的郑秀文坐在黄色的休息椅,男鬼在泳池里拼命游泳,她一边哭一边想念她的老公: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很爱我的老公,不过我懒得跟别人讲,讲了也没人信。 那些人会说,切,有多爱,才认识七天,还不是爱他的钱。 就算嘴巴说相信,心里也是这样想,切,有多爱,才认识七天,还不是爱他的钱。” …… 电影里男女主角的对话声渐渐隐去,窝在怀里的人浑身颤抖,客厅里传来克制隐忍的抽泣声。 贺郗礼握着她下巴尖,低头看,温黎眼眶湿润,已经哭得满脸泪水。 “你是小孩子吗?”贺郗礼轻笑,指腹轻轻在她眼角擦拭,他低声说,“只是电影,怎么还哭了。” 温黎抬起眼,撞上男人深邃的眼眸,他揉着她的脑袋,额头抵着她,轻声哄着:“还看吗?不想看,咱们换个其他的。” 像是八年前她对他说过那么狠的话,不复存在。 温黎指尖泛白,鼻尖又酸又涩,她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因为钱,不是因为你给我带不了好的生活,也不是因为喜欢陈树泽才离开你的。” 她想起八年前,她用尽毕生的狠话对他说:“陈树泽家里有钱,他的家人和我父母是朋友,他们愿意帮我治奶奶的病,也能供我上大学,如果他出国,我也能跟着出国。” “我喜欢的人是陈树泽。” 而那时的贺郗礼,浑身被雨水浇透,眼底通红,那么骄傲,那么轻狂肆意的少年,卑微又执着地求她不要离开。 他不恨她,反而怪罪自己没有给她一个好的生活。 温黎眼眶潮湿,眼泪像是放了闸,一颗又一颗地砸向男人的手背。 贺郗礼喉结滚动,将她深深搂在怀,笑着道:“已经过去了,那时我不在乎,现在更不会在乎。” 她鼻尖酸涩,拼命忍着汹涌的情绪:“我都知道,那晚你在我家楼梯间对靳司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贺郗礼一僵,半晌,他敛下眉,一言不发。 他从未想过那晚温黎会醒来,没想到她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时的我对于你而言就是一个拖油瓶,你因为我受伤多少次,我奶奶的病你也要包揽,因为保护我,被谭清刺穿一只手,还差点坐牢。”温黎哽咽道,“我怎么能耽误你,你有多好的未来,却因为我,想要复读,那些流言蜚语我根本就不怕。” 可他却害怕她受一丝委屈,担心她听到一丁点肮脏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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