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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年叹了口气，把余额拿给她看：“以我的工资，我只够租几天的，剩下的时间卷地铺睡大街吗。” 王悦儿想到自己的存款和她是一样的贫瘠，一时间，也悲从中来，“哎~” 她长长叹了口气，头慢慢往后仰，后脑勺刚碰到沙发背，又猛地弹起来，拿过抱枕压在手臂，单腿盘在沙发上，她挑了下眉：“还没问你，周韫琛怎么会在那？如实招来” “我今天是去参加薇薇的生日会，我跟你说了吧。”徐思年眨眨眼，看到对方点头又继续道：“他把我送回来的，看到余强的时候，我和他打的语音，他就冲回来了。” “呵呵呵，门口的那栏杆也是他的杰作吧，进来的时候，你瞅瞅那保安王大爷的脸，都掉地上了。” 王悦儿两腿并拢斜坐在沙发上，下巴顶着抱枕，“不过你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他一个大明星，又是把你送回家，现在又说给你找房子住的，还有之前他给你做午饭，这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徐思年默了默，半响她抬起头，正视王悦儿的眼睛，一本正经道：“不过我现在是一名成年人，如果是初中高中，我可能早就躲的远远的，只敢一个人偷偷的喜欢他，但是现在，我会选择和他一起玩。” “我知道我俩差距挺大的，我也知道他可能只是一时新鲜，甚至都没有新鲜，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但是都没关系，不是你说的吗，周韫琛那样的极品，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吃亏的。” 王悦儿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后悔，她当初这么劝一是觉得徐思年不会当真，她随口开句玩笑，二是不想让她在这种情绪里弥足深陷。 但怎么，事与愿违，误打误撞让她想通了。 “我回屋了，你早点休息。”徐思年慢慢悠悠的往屋里走去，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换上，躺到床上才发现周韫琛不久前发来消息。 是一段视频。 徐思年打开来看，视频黑漆漆一片，她以为自己手机出了问题，刚要退出去，视频中突然响起音乐。 是一段吉他的弹奏，声音清晰又低沉。 徐思年将被子蒙住脑袋，一个人在窄小的空间里独自享受。 她本以为这是一段吉他独奏，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旋律变得轻快起来，出现了一道男声，跟着音乐低声哼着，没有歌词，平缓低柔的声线萦绕在耳边。 徐思年感觉自己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被人拥抱着。 一首歌很快结束，自动停止。 徐思年维持着侧躺姿势，心跳越来越快。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短短几分钟已经让她的身体沁出汗。 她有些呼吸不畅，不知是被憋得，还是因为那首歌。 被子里的时间又静止几秒，直到氧气都被剥夺完。 徐思年一把掀开被子，坐直身体大口喘气，她拿起手机，还想再听一遍。 手机上方恰好又弹出消息。 【希望你听完这首歌，可以睡个好觉。】 徐思年抱着手机，因为这短短一句话，困意又再次消散。 这是在干什么，周韫琛，是在哄她吗？ 这是属于成年人之间的拉扯和浪漫吗？ 自从她想清楚之后，周韫琛的一切行为都会在她眼里放大。 她苦思冥想的半天，最后还是苦于情商和表达，干巴巴的回了一个【谢谢】 对方像是守在手机边上，她的话刚过去，立马来了回信。 【我晚上说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下，这家小区安保很严。】 徐思年突然有点明白那些倾家荡产也要给喜欢的主播刷礼物的观众是什么心理了，这么一个人和你发消息邀请你，谁能抵挡的住。 手指在键盘上犹犹豫豫的打了很久的字，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你家的房子，房租应该不便宜吧。】 周韫琛此时坐在书房前，他打开房地产软件，输入小区名，十多万一平，确实不便宜。 他返回来，想了个理由【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给你对半。】 他很快输入【五千。】 【三千？】 【一千五，水电费全免。】 打完又把前两条消息撤回。 徐思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再低头时，就看到金灿灿明晃晃的一千五。 这是她烧高香也想不到的数字，她猛地掐了下自己，确定的真实的，不确定的回复【一千五，一天？】 周韫琛坐在书桌前忍不住弯起唇角，他低头打字，一年。发出去前又觉得太不符合事实，删掉完，重新打字。 【一个月。】 —— 周韫琛睡前躺在床上，把发出去的那段视频重新听了一遍。 他回来的时候怕徐思年会害怕，上网搜索了下怎么清除记忆。 清除本就属于无稽之谈，倒是下面有一条评论还算靠谱——用一段新的记忆，覆盖住它。 周韫琛从手机上翻来覆去的找可以覆盖的东西，最后还是把前几天录得新歌发了过去。 音乐视频旁边还有几段他刚刚录得童话故事，周韫琛毫不犹豫的点了删除。 从被窝里出去，把刚刚从薇薇房间里偷拿出来的儿童寓言故事放回原位。 第二天一早，徐思年早早的起床，昨晚失眠到凌晨两点，但现在依旧精神饱满。 她到厨房里做了早餐，吃完洗完碗，闲不住，又将家里打扫了一遍。 徐思年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她住了两年的房子。 刚来时，这里只有简单的家具，像是样板房，她们两人住进来之后，才慢慢往里添置东西，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家。 她自顾自的坐了一会儿，不到十点，王悦儿从屋里出来和她打招呼，又径直往洗手间里走。 洗漱完回来，没有再回屋睡回笼觉，直接坐到徐思年旁边，“年年，我有事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徐思年放下手机，“周韫琛说他的房租只需要一千五一个月，我们一起搬过去吧。” 王悦儿沉默了几秒，徐思年好像有感应一样，喃喃道“你是要搬走吗？” “我去和我男朋友住，咱俩的房子还差一个月，本来我也想和你说到了时间我就不租了。”王悦儿的男朋友上星期过来之后准备在这座城市扎根，他们两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同住，昨天突然发生那件事，王悦儿正好可以去找他。 徐思年其实是不舍的，她性格内向，来这之后朋友不多，她是唯一合得来的一个，少年宫里也有能说上话的同事，但同事间，终归有根线拦着，交心的少。 但徐思年是为她开心的，她知道王悦儿这几年和男朋友间异地恋有多辛苦，现在那个男生愿意为她换个城市，也是好事。 徐思年伸手想抱下她，又觉得有几分矫情，会让王悦儿也感觉不自在，手臂抬到一半又缩回去，最后被对面的人拥过去。 “你脾气好，可不能让人欺负了，”王悦儿在她耳边小声嘱咐，话语变成暖流淌进徐思年心里，“我反正还在这，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无聊了就找我出去玩。” 徐思年在她怀里点头，感动的情绪还没完全覆盖，就听身边的人话风一转，“我不了解周韫琛，但我相信你的眼光，人得不到，得到身体也不错，别让自己吃亏。” “......好。” 搬家是在第三天中午，徐思年原本没打算那么快搬，一个月内搬完就行，但周韫琛跟她发消息时，总会提到，话里话外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徐思年没忍住，提前结束合同，找了搬家公司。 东西都已经提前收拾好，大件的物品没有，只有零散的箱子装满书和衣服。 晚上下了班，她习惯性坐上公交，又在一站地后下车，重新打车去了新家。 周韫琛住的地方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高档公寓，安保严格，徐思年在门口被拦下，最后给周韫琛打了电话，又登记了下才放行。 两人的房间上下层，21、22两层。 东西已经打好招呼放进新家，徐思年跟在周韫琛后面进门。 比第一次去吴志豪家要更紧张些，像是闯入无人知晓的秘密基地，在距离上和喜欢的人离得更近。 徐思年不敢乱看，慢吞吞的跟在身后。 “叮”一声响，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出门便是玄关，徐思年脚迈出去一半又退回来，“我是上面那层。” “吃晚饭了吗？”周韫琛没接她的话，站在前面不远处侧过身回望她。 徐思年摇了摇头，实话实话，“还没有。” “那陪我吃点吧，我做了很多。” 如果算上薇薇的生日宴，这是第四次，她和周韫琛同桌吃饭。 徐思年说不上来自己此时的心境，周韫琛帮了她太多，她想感谢，但自己想送的东西在他眼里或许太幼稚，口头上的感谢不够真诚。 而周韫琛若是真的为了追她才帮忙，那她现在，是不是应该主动点。 不论是作为帮助她的人，还是作为她喜欢的人，她好像，都理应更主动一些，来维持他们的关系。 “在想什么？”周韫琛见她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思年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有前车之鉴在，她头脑风暴了三秒，才旁敲侧击的问：“就是很感谢你给我房子住，在想怎么报答你。” 听完周韫琛也放下筷子，低头，表情凝重。 徐思年看着他，莫名感到紧张。 是不是说错话了，一个正常人，没人会这么直白的说话吧。 她又把话给聊死。 “如果你能每天好好吃饭，就当报答我了。”周韫琛突然抬起脸，一本正经。 徐思年眼底透出几分迷茫，她眨了眨眼，目光扫过桌子上的菜，“我有在好好吃饭的。” “是么，那我以后会抽查。”周韫琛脸上浮现出笑意，语气带着调侃的意味，徐思年没法确定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要检查，只好用力的点点头，撑着肚子，多吃了一碗饭。 造成的后果就是，她现在光是站着都有些难受，肚子好像放进去了两块大石头。 她想帮忙洗碗，站在厨房门口，还没进去，就被周韫琛止住，他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的肚子，扭过头，轻声说：“电视下面有健胃消食片，自己去吃。” 徐思年感到窘迫，扣着指甲哦了一声。 她按照周韫琛指的方向过去，从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健胃消食片，干巴巴的嚼了两颗，又继续绕着客厅消食。 房子很大，阳台挂着纱幔，随风起舞，徐思年不敢多看，只是绕着沙发走。 周韫琛洗碗时看到她，怕她绕晕，提醒道:“可以往其他地方逛一逛。” 得到主人应允，徐思年大胆了些，往走廊过道里走，有几道门没关，她控制着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路过倒数第二个房间时，余光还是不受控制的看到了门里的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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