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楼道里也聚集了不少好奇的同学,都围至她们宿舍门口看热闹。 “李沁词,请你清醒点。婚礼邀请函是你派人送来的,我受邀赴宴甚至没有和新郎多说一句话。你要恨就恨自己多此一举,亲手破坏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婚礼。” 李沁词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整个眼睛顿时黑作一团,更像是神志不清的疯子,“我只是高估了你的品德,没想到你真的有脸来。” 林逾静算是见识到这辈子最厚颜无耻的人,自私且坏,恶毒又刁蛮,“李小姐,是谁高估了谁的品德,又是谁破坏了谁的感情,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我之前还不止一次劝你,嫁给一个心里、眼里没你的人,只会是痛苦度日。你又是怎么回答和贬低我们的?你说你们京圈子弟的婚姻根本不看感情,只讲求门当户对。自信高傲地讲只要你们李家还辉煌一日,柳华就会永远选择你。” 林逾静一脸鄙夷,嘲讽问道:“怎么,你那么有把握的婚姻,没给你带来想要的幸福吗?” 李沁词终于像只被戳破的气球,也彻底被激怒,“林逾静,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你给陈京澍吹枕边风,所以他才主动找柳华签约的。你也是破坏我婚姻的罪魁祸首。” “你不会真以为陈京澍现在宠着你,就一定会和你结婚吧?你做梦!”李沁词歇斯底里,宛如疯魔,“他是不是都没和你说过,他一直都有婚约的。全壹京都知道,陈家太子爷未来是要娶姜氏生物大小姐的。” 此话一出,林逾静耳边突然满是尖锐的嘶鸣。 整个世界,更是寂静得落针有声。 她紧攥着拳,拼命克制自己悬在丝线上随时会崩溃的情绪。 祁渥雪同时感受到她的异样,紧握住她手,“李沁词疯了,别信她说的话。”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问陈京澍就知道了。”李沁词笑着,又朝着她迈进一步,又贱又坏,“这就是我们京城子弟,爱和婚姻,分的清清楚楚。” “都怪你,就差一点,我就能把爱情和婚姻捆绑在一起。”李沁词终于颓然地滑坐在地,失声痛哭。 恰时,一对老夫妇从人群中挤进来,“小词,你就不能消停一点,让我和你爸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李沁词见到父母,更是像失了控,“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无能,我才没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在她心里,仿佛从来不是真的爱柳华。 不过是她想要收集进卧室里的,漂亮精致芭比娃娃。 李父经历了一连串的事,这次简直丢光了脸。再看着她发疯撒泼,怒不可遏地抬手给了李沁词一耳光,“混账东西你真是疯了!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和那群狐朋狗友去喝酒,也不许再来找陈京澍女人的麻烦。” 然后,夫妇俩人一起使出全力,将李沁词强行带出了女生宿舍,世界这才安静下来。 而林逾静,却还像沉浸在刚刚,手脚冰凉地愣在原地,脑海中满是李沁词对于陈京澍早有婚约,却瞒她不报的嘲讽。 “静静?静静?”祁渥雪的声音,都像是被罩在玻璃器皿里一般。显得空灵,又诡异,“静静,你别吓我。” 林逾静被祁渥雪拿凉水猛的洒了下脸,才终于从真空世界里挣脱而出。 她一张脸被憋得通红,回过神后,只一个劲大口呼吸。 多时,她才拢了拢肩上的包,说道:“师姐,阿澍出了事,我先去医院了。” 林逾静去往医院的一路,都在强装着淡定,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万事以大局为重。 等陈京澍醒来,再重新去梳理彼此间的关系也不迟。 可真让她放下心结,全然不在意婚约之事,她才发觉一切太难了。 而她一直以来,其实从未深思过彼此的关系,从来都是在用逃避的方式去处理与陈京澍之间的感情。 她嘴上说着只要做朋友就好,这样两个人都不会有分开的理由,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他未来会有自己的生活,门当户对的爱人。 终有一天,她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成为他生命之外的人。 就这样几近麻木的,连她如何到的医院,又是怎么走到急救室门口的,林逾静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直到看见褚言朝她迎了过来,林逾静才突然像泄了全身力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静静!”褚言都被她吓到,急忙上前扶住她坐到连椅上,“京哥没有大碍,已经抢救过来了。” 林逾静双目呆滞,问道:“所以,发生了什么事?” 褚言还以为她在问陈京澍如何受伤的事,眼神略显闪躲道:“京哥和这位姜总是朋友,刚刚因为一些矛盾,发生了些肢体碰撞。” 林逾静循声看了过去,才发现旁边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她曾见过男人两面,第一次是在祁渥雪书桌上的生物周刊,他是该期封面人物,旁边就印着他硕大的个人介绍:姜氏生物CEO——姜应止。 第二次,是他去人文学院接诗尔教授,一时间华清大学论坛全是他。 那时大家才知道,漂亮的大才女诗尔教授,嫁的男人姓姜,长子是姜应止。 不过姜应止和他母亲的长相气质大相径庭,同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却完全没有温柔的书卷气,镜片之下只可见一双冷漠到毫无人烟气的眸子,像是世间万物都不配出现在他眼中一般。 迎上她视线,姜应止就像是看街边的尘泥一般,不屑,如目空气。 林逾静心头不免升起反胃,明白这才是来自天生高位者的居高睥睨。 但同时,她也明白他对自己的敌意来源。 毕竟他除了是姜氏生物的CEO,还是陈京澍订有婚约未婚妻的哥哥。 可林逾静同样正因陈京澍婚约的事心烦意乱,所以也没给姜应止什么好脸色,直接从他身上掠过视线,看向褚言,“什么样的肢体碰撞,会心搏骤停,住进医院里?” 褚言挠了挠头,彻底慌了,“静静,你还是等京哥醒了,让他亲自和你说吧。” 林逾静索性不装了,直接开诚布公问道:“是因为和他有婚约的姜小姐,是这位姜总的妹妹,对吧?” 闻言,褚言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的...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林逾静眼眶微微泛红,心口一半是酸意,一半是连拈酸吃醋的资格都没有的空落感,“既然有人能把我俩的事,传得满壹京皆知。我自然也能听到他和别人的事。” “静静,今天之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褚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生怕说错一句话,就把她气走,“你就等京哥醒来,再说这件事好吗?” 林逾静叹了口气,知道当事人陈京澍不出现,那么此刻就不是纠结的最好时机。 她环顾了下周围,才发现整个急救室外,只有自己、褚言,和姜应止三人。 “陈京澍心搏骤停,你没有通知陈家人吗?” “你有所不知,陈家也就陈镇风老爷子疼京哥,可他年纪大了,根本受不了这种刺激。”褚言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而陈局,一般只会在收不住场的时候才会出现。那么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这些年,就都是这么过的吗?”林逾静心中终于有所不忍。 褚言咂了咂舌,“很多事京哥不让我和你讲。但情况基本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全世界,估计也就只有陈璇姨是无条件爱他的,可惜...” 说完,褚言又赶紧拉着她说道:“静静,你也扪心自问,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京哥是否对你有过半点虚情假意。” 林逾静瞳孔泛红,含着泪光。 她知道陈京澍有多好,但也知道不属于自己的月光,即使洒在身上,也要有分寸地及时避开。 “褚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作为好友我肯定会对阿澍不离不弃。”林逾静咬了咬唇,组织好久语言,才委婉道:“但要我以其他见不得光的身份陪着他,那不可能。” 闻言,褚言先是有些惊讶不解,然后胸腔都伴着笑意一同颤抖,“静静,你还是不了解京哥。你说的那种身份,就算是你肯委屈将就,京哥也不会让你没名没分的。” “这些年,我眼看着他越活越像死去的胡杨木,外边看着郁郁葱葱,躯壳早就是腐烂的。”褚言吐了口气,话语里满是心疼,“直到你出现,他才终于像活过来一样。” 林逾静忍着泪,问道:“我也有想不通的事。初见,他那么恨我,后来怎么就突然像变了人,再也不和我计较从前。” 褚言缓缓开口,“你上次在旧楼里遇险,京哥把你抱回车里时,你一直重复着‘阿澍,我好像要死了’,你说一句,他就回你一句‘静静,我在’。” “你还说,你很伤心,因为他总是揪着从前,对你说很难听的话。”褚言回忆那晚的陈京澍,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生怕稍稍松手,就会再次错过,语气更是卑微又怯惧,“他就彻底认输了。” “他握着你的手,放到他心脏上。对你说‘静静,我允许你的掌心把握我的命运。’” 褚言说的这些事,她其实都有印象,只是那时她还单方面认为陈京澍恨她到不行。 所以只以为,一切都是梦中发生的臆想。 “京哥,真的是,见不得你皱一下眉,掉一滴泪。”褚言看着她,几乎是用央求的目光,“静静,我求求你,也心疼一下京哥,别信外人说了什么,看看京哥为你做了什么,好吗?” 是呀! 林逾静心中想到。 从她出生到此刻已过了二十六个年头,除了得父母给予的生命外,其余一切外部情绪与金钱,都是她自己一点点赚取的。 所以她从来都清醒知晓身后无人可依靠,养成了没有安全感的习惯。 也只有认识了陈京澍之后,她才一次又一次听到有人,不断地、坚定地,告诉她说:“只要你愿意,我护你一辈子。”“别松手,我能一直给你挡风。”“我许你当一辈子小孩。”“我能给你的,可不止点情意。” 少年时,陈京澍为她撑腰。只因她说一句怕黑,送她小夜灯。 倾尽全部,送她最好的二手相机。 几乎给了她,少年人所有的爱。 再相遇,即便心中还有恨意,仍是排除万难签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慈善项目。 怕他们联盟资金链断裂,拿自己的私人账户填补。 甚至连她的朋友,他都会因为牵连到她情绪,而主动施以援手。 一桩桩,一件件。 人非草木,就算是块冰,这样被陈京澍捂在胸口,也早就暖化了。 “静静?”褚言看她又呆滞地愣住,轻声叫道。 林逾静眨了眨眼,只问:“他选我,未来的路会不会很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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