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就留给母子俩一笔这辈子够用的钱,给他们迟到的名分,十几年,过着怎样的生活?! “妈!”陆知寐走上前,表情几乎失控,他不想听谁为他辩驳,说他不是私生子,说他也是这屋子的主人,尤其反复这样说的人,是他的母亲! “我们不吵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弱下来,“我都知道,我知道的。”他上前抱住女人,轻拍她的后背,哽咽地安慰这个为他付出太多的女人。 “是我的错,夫人,少爷。是我做事欠妥。”汤管家膝盖一软,重重的陷进铺着地毯的地面,“夫人教训的是,我一直将知寐少爷和李夫人当做陆家的主人。” 老管家一面说一面自罚了四记巴掌。 李夫人听到这胸口也跟着起伏,眼泪无声的往外流。 “不吵……知寐,不吵他们就不知道我们…“ 李兰心哭得很委屈,“他们以为我们母子俩好欺负。” “有我在,不会有人再待我们那样了。”陆知寐又怎么会忘记那段刻意被人遗忘的日子。 “我没有责备汤管家,只是不要再提他了,若要回来,我们自是欢迎。” “是,是。”汤管家不住地点头,害怕自己被扫地出门,一收到辰暮月他们在意大利的信息就急着过去了,也没跟李夫人和陆小少爷报备。 他想二少爷能回来接手芬蒂,私自找辰良帮忙。 也心知真的报备了,就连出宅院都是不可能的。 “妈,”少爷试探性地安抚起女人,“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先下去休息吧。” “知寐……”李兰心心有不甘又碍于儿子脸面收了些情绪,她辛苦带大的懂事孩子是不允许别人指手画脚的。 “带夫人下去休息,”陆知寐对周围的佣人下达命令,“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想向汤管家请教。” 汤金程一听膝盖更软了。 陆知寐,想干嘛? “好的,少爷。”两个侍女欠身扶起李兰心。 “夫人,我们去洗个头安下神。” “我……”李良心甩开侍女的手。 “我自己走,”她回瞪了一眼汤管家,“拿我烟来给我点上。” 走远时汤金程赫然听见一声李兰心的冷哼,心里暗暗敲了一记警钟。 环境安静下来后,他心里隐约泛起一丝不安,“少爷…想请……咳,问什么?” “二少爷可是后悔了?“他右手握拳,一字一句从牙关里咬出这句话,极力的隐忍着情绪。 想说十八.九岁的少年定力和耐性不足,而眼前的少年则用行动给他上了一课。 什么叫隐忍的屈辱,傲骨的威慑。 “从未,老奴只是与二少爷交涉了些大少爷的祭祀礼数,询问今年同往年有何处要更正,并且二少爷说有小少爷当家,他很放心。” 他问过很多次,二少爷就是不想回来,今年才终于有些上道,而他却一直没有和陆翼弦碰过面。 “交涉、询问、更正,”小少爷脸上的阴霾未减半分,“你们好讲礼数,怎么他这么关心不亲自回来上香? “恐睹物伤神,老奴对陆家绝无二心,不管二少爷还是小少爷都是心头肉啊!”他折着的脚掌先传来麻意,身子不自在的轻轻挪了挪。 陆知寐正好看在眼里,一番话又说得令人很是动容,他偏过头望着远处不在意的说:“汤管家别再跪着了,地上硬坐到软发上来。” 得到许可的汤金程还未敢轻举妄动,心一沉仍旧跪着道:“辰良现在市场不景气,若我们得到金库钥匙,定能重回当年风光,小少爷便是一代佳话。” “你想说什么?” “老奴跟随大老爷出生入死,按照我对大老爷的了解,钥匙定会交给大少爷保管。” “汤管家竟然跟我想到一块了。” “大少爷横死时第一个知道这事的是二少爷,从收尸到入殓他都亲力亲为,不可能什么都没拿到。”汤金程一番话后陆知寐的神色果然稍有平静,继续说道:“如果大少爷去世,按理说金匙会交给大少奶奶或大少爷唯一留下的血脉手中。” “二少爷是最合适的抚养人。” “可是没过三个月,小家伙就突然死了。”陆知寐已经收起他进这个家门前学过的礼数,说话不带委婉,“你想说其间必有蹊跷。” “这之后二少爷便离开了,没有带走一分财产,却能在短短几年间让酒水生意如火如荼。作为辰良旗下的布鲁卡森更是势如破竹……” “是啊,我回陆家的时候,大少爷和那小家伙还好好的,”陆知寐学过不少古代封建君主制下帝杀兄夺太子位,子杀父争天子椅的典故,叹息着摇摇头。 “就算陆翼弦拿到了金匙,也不会和我们共享吧,他完全可以……” 陆知寐如梦惊醒!他完全可以自己成立公司,然后做大,兼并芬蒂! “不行!”陆知寐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腿靠着他的身子微震,他才反应过来手心钻来一阵刺痛。 “绝不能让他乱来!”陆知寐忽而有阵心慌,“你!你和他说,我们也要和蓝森合作!” “这……”汤金程嘴唇干扁的拉长着。 “怎么?你们商量好了一起回来赶我们走是吧!”他快速站起来,一把抓紧汤金程的领带,“我就知——” “二少爷他恐怕不愿再见我!”汤金程瞥见少爷另一只发白的拳头,加大了声音,要制止少年的下一部动作。 这一拳头下去不死也痛,聪明人都知道拳头是硬的,但嘴是软的,说什么也不要激怒一个握紧拳头的人。 况且对方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我现在是小少爷手下的人呐!”他看着少年缩小的瞳孔,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双手展成树枝挡在脸面前,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为什么,”少年终于松下拳头,但右手还死死攥着老管家的领带,仍是一幅不信任的样子,“你们主仆多年。” “小少爷应该知道我是跟在老爷身边办事的人,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曾跟我亲近,自从老爷住院后更是几年不见一面。” “老爷走后,少爷都独立了,谁还来和老奴亲近哟,各干各的事,”他的额头不住地冒汗,空调风吹得他身体不住发抖,“而且,而且夫人和小少爷进陆家的事也是经我亲手办的,你说……” “你说为什么呐…” 陆知寐听到这,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露出一副同情的神色来,“唉,要是二少爷铁了心不要你,我们再不要你,汤管家就要在花甲之年失业了啊?” 汤金程不敢说话,只会瞪大眼睛看着他。 仿佛对方捏住了他脆弱的咽喉,使口水无法吞咽。 “放心吧,我陆知寐是讲情义的。”他松开那条皱得难看的领带,用手轻拍,一下一下的拍在他心口。 “那么汤管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现在说话就像一条花蟒吐着蛇信子,致命的危险感迎面而来,“你拿不出诚意,我也很为难啊。” “我们,和布鲁卡森合作。”他说完话已经满头大汗,确认小少爷不会轻易动手后才堪堪用丝巾擦汗。 汗水浸透衬衫,湿了外套领口的一层,汤金程就像溺水之人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急切。 脑门还突突的跳。 这小子,太可怕了! 到底怎么养大的?先前的礼仪都是假象,他算是终于见到了和顺外表下藏着怎样一个灵魂。 汤金成渴得想干呕,得快点结束,不能再谈下去了…… “汤管家说的。”少年自对面坐下,右手托着脸颊,听上去像是在说某种诅咒。 但老管家分明听到他的小少爷说的下半句是:“我很信赖你。” 这时候汤金程该感激自己身体素质较好,要是有什么先天性疾病发作起来也一命呜呼了。 管家不是一般人做得来的,不枉他年轻时经过了层层考核与训练。 “谢、谢小少爷,我会尽全力做好的。”汤金程又擦了一回汗。 “哈哈哈,看来这里太热了,”陆知寐交叠起修长的双腿,笑得摄魂,“汤管家一直在流汗啊。” “唉,人、人老了,受不住热。最近有点上火了。” “正巧我们有款新茶要上市,送了很多,能解热降火,汤管家等下领些回去吧。” “呃,好,好啊。”汤金程望着他又不知该说什么。 “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 “那你去领茶叶吧。” “好、好的。”
第22章 我说真的阿焾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辰暮月和江焾云才把有关黑蝴蝶的所有影像看完。 辰暮月气愤地的合上笔记本电脑,倒进沙发里。 眼疾手快的人扶稳了要滑出桌面的笔记本,仍旧保持沉默。 许久,辰暮月埋进抱枕里的头摇了摇,闷闷的说:“狡猾!” “他们实在是!”她猛地坐起,软塌深陷。 江焾云对上小姐怒不可遏的眼眸,规矩的坐在一边,神色平静的回复她:“狡猾至极。” “现在我们拿不到他们一点把柄。”辰暮月垂下眼帘,肩膀也塌了下来,她抱起双膝,舍弃了凛冽高傲的形象。 布鲁卡森的事情确实做得足,这里五万瓶酒水没有一瓶是掺假的?! 怪不得能过检上市。 那中毒那些人怎么说得过去? 只有两种可能。 “至少我们知道问题不在酒水,而在中毒的人。”江焾云交叠起十指。 “秦局和医院还可能帮当了掩护!”辰暮月说出了第二种可能。 “但也可能是蓝森单独收买了中毒的人,医院是他们的私立,秦局那边也被唬弄了。” “好了,明天再想,”辰暮月离开沙发,带着他的目光走到落地窗前,“星星要出来了。” 第二天汤管家就给布鲁卡森发了合作信函,刚走出蓝森的公司大门,就看见三辆成队的警车。 哎哟哟,哪家又摊上事了,这世道挣钱难呐! 汤金程感叹一句坐车回芬蒂了。 接待铃刚响辰暮月就放下了笔记本,走到落地窗前,打着警灯的警车并不能让她感到畏惧,“刚回来就有客人来访了。” “阿焾,我们被发现了。” “我去准备。” “你该和我一同下去。”辰暮月把左手搭在江焾云的一边臂弯,拿出了辰小姐的礼仪。 “嗯。” 鞋跟踩着楼梯发出空鸣的声音,踩过两个拐角,警车上的人就进来了。 “辰小姐,久安。”底下一位年轻警员喊了话。 “你好啊,警官大人,这么早来我宅地做什么?” “七月一号,您和管家乔装进了蓝森,窃走了内部重要文件,我们接到通知,要来请二位同我们一起回去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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