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江焾云眸光渐暗,低头抿下一口热拿铁,舌苔化甘犹苦。 什么时候恢复?调查结束连具体时间都没有,简直是句谎话承诺。 他明白其间利益的得失,这一暂停将降低信誉度,一旦方案实行,将再难挤占市场先机,占有率和股东将一并受到牵连…… “虚岁二十哪敢相比知天命,秦局过谦虚。” 她其实知道作为年轻的继承人少不了被盯上,不早不晚,没有固定时间,成长的考验罢了。 “哈哈,”秦局又夹了一块牛肉蘸了点酱,满嘴酱香道,“和您共事真愉悦,辰良的待客之诚,当真名不虚传呐,哈哈。” 九点十七分,辰良的管家披着夜色将迈巴赫使出绿林之堡,再次沾染城市的灯嚣楼影哗。 这里环境不算艰苦,比起监狱倒像是普通旅馆,只是里面住的都是待审的企东。 辰暮月已经在出门前服过药了,不过她知道在这里住不过几夜。 实际上也没有人在这里长期住过。 马上就会被保释出去,只是短暂的要隐匿于社交媒体之下。 真像落街老鼠,只赚得一身稠亮的皮毛。 对此她并不悲观,相比从车后备箱端下毛毯立在一旁的管家轻松了许多。 “房间502室吧。”辰暮月拿过毛毯,仰天看着那些橙亮的房格子。 “是的,您请。”迎出来的清瘦小伙只在夜色中掠了一眼,便识趣的埋下了头。 “好了,阿焾,房子最近都别吩咐人打理了,你先回去。”辰暮月头也不回地踩着平底黑靴往那些亮灯的格子走去。 从这里被保释出去她也暂时不打算回绿林之堡了。 差三个小时就天亮的时候江焾云便绕车往企东调查馆走,他叫人将绿林之堡上好了锁,除了每天仍旧由人打理,因为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去了。 车灯刚晃过检站便照亮了一袭白裙,那人手里端着眼熟的纸袋,眼也不眨,她仰头迎着车灯笑,还意外的招了招手。 相同时间段驶进来的车辆已成排,江焾云内心暗怨。 竟然来晚了,可以再早一点的,不,她等多久了? 江焾云把车停稳后,一路小跑过来,他不等人思考,就把折好的毛毯从纸袋里抽出,抖开从头到脚的把辰暮月给裹住了。 他鼻间正张息着深夜的凉气,身上带着风。 “唔…”辰暮月试图用手扒开毛毯,“你干什么捂我?” “呼…”他的呼吸稍重,“小姐……” “我又失职了……” “阿焾?”一双手臂轻轻环住了她。 “人多,小姐要藏着一段时间了。”江焾云用手拉松辰暮月面前的毛毯,以确保空气的流畅。 她好像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凌乱在夜色中。 “你这个……”辰暮月由着江焾云护着她的肩往前走。 你倒是把嫌涉嫌倒卖假酒的辰良当家人捂严实了,那你自己呢? 她被安全的护送上车,贴心的管家还礼貌的关好了车门。 “江先生好自在,可惜是我的同谋。” 毛毯滑到了肩上,她用手揽紧后把右手肘撑在了窗边,侧过脸,稍有抱憾地看着驾驶座上的正经人。 他似乎后知后觉般僵过头,没等对上视线,他又摆正了头,专注着前方的路面。 刚漏了一拍,脸便热了几度。 “困吗?睡一觉就能到了。” “有赎罪券卖吗?”她也瞧着在车灯下绵延不尽的路,“想给沃芙斯买一张。” “天主教的剥削过去了,16世纪的教皇才在德意志卖卷。小姐,别花冤枉钱,今日之事是迟早的。” “哎…”辰暮月终于闭上了眼,心间忽而空灵而舒惬,“是啊。” 明枫三少, 若你是我同谋,此局不亏。 你是设局之人,要意欲何为呢? 我始终无法相信爸爸妈妈真的是因为意外离开,也许这次也是次机会。 他侧过脸,看她已经闭上了眼,但眉头却人是皱的。 晏伯伯,请不要担心我,关于辰良的事我会亲自解决的,即使纵身火海! 我信苦海无涯,亦信浴火重生。 您只要保释我就可以了,我不能一直躲在庇护所里。 “您只要保释小姐就可以了。”江焾云在国局请小姐配合调查时,是这么跟晏海说的。 那边情绪只是稍带疑惑,江焾云便又说:“接下来的我们会看着办的,我会确保小姐的安全。” 沉默了两分钟,对方艰难的同意了,“你主子出事,我会把你挖出来处理的,懂吗?” “懂。” 车开到临近机场的停靠点,早已候在此处多时的短发青年将怀中的黑皮公文袋递了过来。 他躬身逐一问候:“小姐好,江管好,这里是机票,还有十分钟就可以登机了。” “好的,谢谢你。”辰暮月亲自接过,肩上依旧披着洁白的毛毯。 “先回去吧,辛苦了。”江焾云把车钥匙放在他手心。 那个把英伦假发摘掉后,稚气十足的少年。 不过人不可貌相,江焾云承认他是十五岁少有的成熟。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辰暮月喊住了人。 “紫茶,姜紫茶。”他恭敬地回答。
第12章 信仰即可得救 “各位尊敬的旅客,此次航班已抵达目的地——佛罗伦萨,请小心解开安全带,将座椅平整,请注意贴身重要物品……” “各位尊敬的旅客……” 江焾云轻拍她的肩膀“小姐,我们到了。” “小姐…”他的声音像蒙在雾里,听不真切,“该醒了,飞机到站了。” “嗯哼?”他低低地自嘲,怎么就不舍得叫醒了? 薄唇不经意勾起一层浅笑,似带钩弯月。 引得经过的其他乘客垂眸连连。 他便作休,撑起手肘,静候人流渐稀。 “小姐,轮到我们了。”他终于在她耳边轻声叮嘱了一句,背向辰暮月单膝蹲下,手绕过肩,拉过她的手臂,摆在了自己的肩上。 辰暮月醒了,迷迷糊糊的用没揽他脖子的手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江焾云掌住她的膝弯起身。 “各位尊敬的旅客,此次航班已抵达目的……” “毛毯,”她皱起眉头,“掉了。” “既然醒了,就一起走出去吧。”江焾云平稳的把人放下,将毛毯捡起熟练地折叠挂在左臂上,“当散散风,醒醒神。” 辰暮月揉了揉脸,将头发往后一捋,“走吧。” “稍等,”他又把毛毯放在座椅上,将西装外套解了下来,给她穿上,“这样穿着就不会掉了。” “江先生真贴心。”她笑。 黑色西装外套颇具设计感,简直艳压白裙,配着江焾云的白衬西裤,宛若一对西式新人,款款走下机舱。 "Oh !That's such a beautiful painting!"一位哥伦布浴帽的女人激动地捂住了脸,把头靠往旁边的男人。 "Yeah ,Like us, a very elegant couple."男人笑着朝看过来的江焾云点点头,揽着女人的肩头走远。 “辰小姐,多多指教”他右手让她架上手臂。 “布鲁卡森的总部就在这里,”江焾云收回目光,从公文袋里拿出一张铂金卡,“这里是新的身份信息卡。” 穿流在人群中,余光尽是张扬的色彩,一个洋溢着生机的城市。 “Rose?”她递回来,“你呢?代号什么?” “Ralph”他迎着她的狐疑,脸上略过含蓄又儒雅的笑。 辰暮月翘高了鼻子,在招手打车的间隙执着地低估了句"silly wolf." “嘟——嘟——”一辆绿皮出租停下。 "Samirochi Mansion(撒米罗奇公馆),thanks."江焾云欠身递上铂金卡,上面刻着清晰的目的地字样。 "VIP, get on the bus quickly!(贵客,快上车!)"车主摇下车前窗朗朗道:"Welcome to Italy!" 车子行驶在摆百蛇衔尾的路面上,穿梭在个性涂鸦的建筑间,倒映在一盘蔚蓝的湖镜下,让人心情有些放松。 拐入空旷的路区,行人的踪迹越来越难寻,辰暮月瞧见那摸星点的人型静如浮雕,立在高大的墙皮前。 奶油黄色的墙底上盖了墨绿色帆布纹,再叠上红色慕斯楼层,装点七彩旋动糖果柱,车子拉近距离时,使静如浮雕的人穿着的那层肃杀像镇守一方的幽灵。 司机晃着满络胡腮很是得意地说:"This is my third time here this year, I really appreciate it!(这是我今年第三次来这里了,真是太感激你们了!)" 早晨还很凉爽,风筛过叶底,挠起沃叶沙沙。 " We are honored to each other(我们互相荣幸)"辰暮月答他,想起方才停车检查的情景,只觉得徒生约束。 "Okay, we can't drive on the remaining road."(好了,到了,剩下的路不能开了。)”司机稳稳的停住车,话音刚落,便下车帮开了车门。 “ Haha have a good time !”他重新坐回车上,懂得公馆规矩的人都知道,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 车的尾音很快消失在了耳后,“时间有点晚,不过九点三十我们能吃上早餐。”江焾云看了眼腕表,其实他并不饿,只是想随便说点什么。 “拉尔夫先生很有生活情趣。” “那你觉得呢?” “也是,“她笑,瞥过走来的一蓝一红制服人员放低了声音“要搜身了。” “来吧,Rose,该看看新住所了。” **** “这是商股概总,从昨日到今日直线上升了40%。”艾雷格打开笔记本。 “真是执着。辰良当家人都落魄到佛罗伦萨公馆了,这群人还不松口,一块瘦肉不够肥,懂不懂?”沃芙斯用利落的西装剪袖撑住面颊,半歪着头,用手随意指着表格上的人名。 “毕竟辰良上市多年,再有晏氏集团撑腰,多少有点希望。”艾雷格滑动着鼠标。 未改投的几家大企业均是占用了黄色和红色两个色块,代表辰良和晏氏均有参股。 她指着红色区间问:“晏氏集团有什么办法?” “要等辰暮月那边出公馆,只需要他们放弃辰暮这颗棋子就可以了,我们也要一座靠山。” “你好狠心,不至于赶尽杀绝吧,我们和辰良老交情了。” “小姐喜欢的话就让Blue Carson(布鲁卡森)成为辰良的靠山。” “提议不错。” **** 欧式圆桌前是一整张取自古希腊太阳神阿波罗为人类窃取火种的壁画。 “下午两点,我们先到西街逛逛,蓝森的开窖红酒在那应有尽有。” “黑蝴蝶被国局扣了,我们还得进窖,东街酒窖里肯定还有配比。”辰暮月拿起桌上的高颈梨瓶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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