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其中一位隔着马路远远地对视了一眼,随后移开眼睛假装看向别处。 正巧李子安的车停在公司门口,他从车上下来,紧跟着的人是李秀宇。 李秀宇居然也来腾安了。 两人之前没有互相通过气,因此在公司门口看见对方的时候都十分惊讶。 他们的视线冷不丁撞到一起,又双双别开脸。 李子安这时候把李秀宇叫来公司是想做什么? 陆以君眼见李秀宇离她越来越近,先一步刷卡进了公司大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在躲他,具体原因她讲不好,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腾安大厦那么大,陆以君以为不会再碰见李秀宇了。 她办完事后走进向下的电梯,电梯下了三层停了下来,门一打开,李秀宇低垂着头站在电梯门前。他似乎是在想事情,以至于电梯到了他都没第一时间察觉。 陆以君按住开门键问他,“上不上?” 李秀宇抬头看见是陆以君,眼底的惊喜转瞬即逝。 他大步跨进电梯,“抱歉。” 电梯门关,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远得甚至还能挤下两个人。 陆以君靠在扶手上,拿着手机在各种软件之间点来点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李秀宇每隔几秒就侧过脸看她,他忍不住先开口找了个话题:“酒醒了吗?” “没醒能来这里?”她想继续说她可不干撒酒疯这种事,转念一想,她昨晚喝醉后给了他一巴掌,便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李秀宇也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说:“也是。” 电梯里再次陷入尴尬的寂静。 李秀宇畏首畏尾地朝她那边挪了两步,急不可耐地说道:“陆以君,我......” 电梯叮地停下来,李秀宇的话断了,门口等了好几个职员,章帅也在。 “好巧,你来公司做什么?”章帅被挤到陆以君和李秀宇中间。 “我来办离职。” “离职?巧了,我也是来办离职的。” 陆以君惊讶地盯着他手里的离职申请,问:“你也被炒了?” “那倒不是,我是主动辞职的。” “为什么?” “我妈妈最近病情恶化,医生说剩不了多少日子了,所以我打算辞职专心陪她老人家走完最后这段路。” 陆以君内心的酸楚猛然涌上来,眼眶眨眼间变红,“阿姨她现在住在医院吗?” “嗯。” “我想去看看她。” 章帅温柔地对她笑,“好啊,她平时一直念叨你呢。但我不好意思再次麻烦你,所以找借口说你工作忙,来不了。” 电梯到达一楼,前面的人接连离开,李秀宇和章帅几乎同时用手挡住电梯门让陆以君先走。 她忽视李秀宇,对章帅说了一声谢谢。 经过他身边时,她听见身后的他颇为无奈的哼笑。 章帅说:“我今天晚上会去医院,我到时候提前来你家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就成,我俩医院门口汇合。” “行。”章帅挥手,“那我先去忙别的事情了,晚上见。” “拜拜。” 陆以君笑着地跟章帅道别,前脚一踏出公司她的表情转瞬变得冰冷。李秀宇像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吵过架的缘故,她总觉得现在和他待在一起尤其别扭且不自在。 她先打破僵局问道,“你今天和李子安来公司干什么?” “他带我见了公司的几个高层。” “他打算让你接手腾安?” “他是有这个意思。” 李子安先前一直是想让李秀宇接管他手下的几家小公司,从没提过要把腾安交给他。这突然变卦,他是干脆破罐破摔,把这烂摊子交给李秀宇? 她知道李秀宇从始至终都没把接管李子安的公司当作第一要事,也知道他今天来是顺着李子安的心意走个形式。 她说:“嗯,反正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我不多管。” 陆以君加快脚步想把李秀宇甩掉,原来吵架后想找话题聊下去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 李秀宇不肯放她走,抓住她的左手喊道,“我有话跟你说!” 大庭广众之下突如其来的肌肤接触让她无所适从,她转身握住他的手腕想挣脱,愠怒道,“不要在公司门口和我拉拉扯扯的,目前腾安大厦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难道不知道?” 她很厌恶两个人私底下的感情问题搬到明面上来被人当戏看。 李秀宇闻言立马松开手,脸上浮现出难堪的神色,“对不起。” 李秀宇失落的表情让她瞬间心软,她觉得自己的话语气重了些,张口想挽救一下,“抱歉,我情绪不太好,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这一次,李秀宇没有再跟着她。 她一路走回自己停车的地方,回过头来,李秀宇远远地望着她。腾安大厦前人来人往,他伫立在寒风中,像一个流离失所的孩童。 她其实知道李秀宇想对她说什么,他想为那晚的冲动向她道歉。 最近亟须解决的事情一桩又一桩,她无法分心同时应付多件事。只要把李子安这一危险人物彻底解决,到时他们再坐下来好好聊聊,哪怕再吵十次架她都陪他。 晚上,她从医院回来,走出电梯看见李秀宇坐在她家门前。正是寒冬腊月,虽说江庆市的冬天不比内陆寒冷,但室外气温也不会放过每一个衣衫单薄的人。 他身上仅仅一件白色针织高领毛衣外加黑色夹克外套,两手放在衣袋里取暖,明明是一米八几的个子,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看起来体积却是那么小。 她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说:“你不要指望用这个样子博得我的同情,天冷该回哪儿回哪儿,而不是在我家门口吹冷风。” 李秀宇扬起头仰视她,瞳孔里像藏了两颗光洁明亮的珍珠,“张阿姨情况还好吗?” 陆以君眼前乍然浮现出她瘦骨嶙峋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子女谁都不忍心看到自己父母在病床上挣扎的样子,“已经瘦成皮包骨头了,勉强能和我说上几句话。” “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逃不开的命运,你也不要因此太过伤心。张阿姨她有一个孝顺的儿子,又看到儿子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她不会有遗憾了。” 陆以君对李秀宇真是生不起气来。 他极了解她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伤春悲秋,陷入不良情绪里难以自拔,这些话就是为她准备的。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算是吧。”李秀宇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裤子上的灰尘,说:“我走了,你赶紧进屋,注意安全。” 他匆匆丢下这句话,和陆以君擦身而过,走向电梯按下向下的按钮。陆以君住在六楼,电梯从十九楼下来,显示的红色数字倒数犹如倒计时。 她站在家门口久久不肯进去、李秀宇没有回头的意思,好像当她完全不存在似的。她转身把钥匙插进锁眼向右扭动,开门声和电梯楼层到达的提示声同时响起。 李秀宇踏进空无一人的电梯,陆以君走进冷冷清清的家里。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陆以君高声道,“李秀宇!你要不要留下来。” 话音一落,电梯门关闭。好可惜,还是说晚了一些。 她失落地握住门把手往里带,下一秒,从缝隙间现出来一只手拦住了门,“先别关!” 李秀宇灵活地从狭窄中钻进屋子里,顺手关上门,笑道,“那就打扰你一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出去旅游一趟回来不知道咋写了大虐
第42章 李秀宇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大腿,从斜对面的卧室门口可以看到陆以君在衣柜最顶层翻找棉絮被芯和被套。他看到她抱着被芯被芯走过来,心虚地和她避开视线。 “这被套是我妹妹以前来我这里住的时候买的,可能幼稚了点,你将就一下。” 粉红色的被套上印有红脸小兔子和粉色郁金香,她妹妹柳忆云八岁的时候来她家玩,在附近的商场按妹妹的喜好买的。 她已经有两年没来过陆以君家里了,这被套当初本想让她一并带走,但柳忆云说就把它留在这里,等她再来就不用买新的了。一晃两年过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柳忆云没再来过,这被套也就留到现在。 她打算今晚暂时把被套拿给李秀宇用,万一妹妹过来玩她再给她买新的。 李秀宇主动接过她手里的被芯,她把折叠沙发展开成一张小床,随后把被套扬开铺在沙发上,被芯塞进被套里,她捏住被芯的两个角,李秀宇没有她的指挥捏住另两个角,两人抬起手臂同时一合一开,凌乱的被芯在被套里展得齐齐整整。 “好了。”她说:“你先去洗还是我先去洗。” “你先去吧。” 她点点头,“好吧,睡衣在我房间床上,你自己去拿。” “好。” 陆以君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关上门,李秀宇吁了一口气,他最怕她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 两种最极端的应对方式中她偏偏选择了第三种,让他对自己能否哄好她产生了怀疑。 他去床上拿她找给他的睡衣,并没有着急出去,目光落在书桌桌面的相框上。他抱着睡衣靠近书桌,相框里的照片他再熟悉不过,是陆以君和一男一女的合影。 这个合影被她挡着脸用作微信头像。 他第一次看到照片全貌。 这个长相秀气留着寸头的男生想必就是方亮了,身边歪头轻轻地靠着他肩膀的短发女生是徐佳,在徐佳旁边咧着一口大白牙,披着长卷发的女生是十六岁的陆以君。 三个人穿着白色短袖校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十六岁的陆以君和二十六岁的陆以君差别不大,变的是那一头齐腰长发。她现在的头发齐肩长度,且时时扎起,他印象中只见过一次她披发,就是在乐K。 她扎起头发时干练利落,披下头发时妩媚温柔,无论哪种发型,他都喜欢。 但他尤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披头发,那种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心潮澎湃。 他把手机镜头对准照片上的陆以君,咔嚓按下拍照按钮。 陆以君洗澡花了三十分钟,她从雾气缭绕的浴室出来,湿发披肩,毛巾不停地擦着发尾。 李秀宇和她进浴室之前相比仿佛没动过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她不由得偷笑起来。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牙刷和毛巾我都给你拿出来放在洗手台上了。” “好。” 李秀宇抱着他的睡衣走进浴室,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陆以君打开门,是隔壁邻居吴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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