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你这家伙总算是出手了!” 贝桃看着邓观南面上的激动,握着花束的手指紧了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没忍住抬头朝周栖时看了眼。 周栖时对她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房间吧,早点休息。” 贝桃嗯了声,然后抱着玫瑰花回房间。 邓观南还以为周栖时是在护短,没忍住啧啧啧了几声,等贝桃进了房间这才开口:“我说你小子倒也不必…” “没成功。”周栖时打断了他的揶揄。 邓观南没说完的话瞬间哽在喉间,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没…没成功?那她那玫瑰花…” 周栖时将Nimo从他的怀里捞过来,“她看我可怜才收下的。”说着他直径朝自己的房间过去。 邓观南站在原地,彻底呆滞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什么什么?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邓观南这整晚都没想起周颂楦这个小屁孩没跟着他俩回来,后面才知道他被家里人接走这事。 …… 贝桃洗完澡回房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先前被她放在书桌上的玫瑰花上,她无声的沉了口气,抬脚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书桌前的窗帘没有拉掩饰,从虚掩的窗帘缝隙间隐隐能看到窗外路灯下飞舞的雪花。 贝桃垂眼看着桌面上的玫瑰花,鼻尖萦绕着淡雅的清香,她伸手轻轻的捻了娇嫩的花瓣,手感犹如丝绸般细腻,察觉以及自我确认他对自己的好感归根结底都是一种自我猜测,要不是眼前这束鲜艳娇嫩的玫瑰花,贝桃或许真的会怀疑先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可是这束玫瑰花清楚的提醒她,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想到这里,贝桃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周栖时捧着花束眼眶微红的模样,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直到现在她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察觉到周栖时的心意时那瞬间最真实的反应。 慌张。 她因为确认了他对自己的好感而感到慌张,除此之外还有本能的逃避,如果他今天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她觉得自己也会顺其自然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察觉。 贝桃也清楚自己在慌张跟逃避什么。 忽然,连声振动起来的手机将她沉浸的思绪也拉回现实,她起身过去,来电显示是余初。 贝桃坐在床沿边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贝桃将手机拿离耳朵看了眼,确定是余初的电话没错,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正在她惊疑的时候,余初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干嘛呢?” 贝桃松了口气,“你刚才怎么不说话,怪吓人的。” 余初笑了声,“诶,吓到你啦?” 贝桃没好气的道:“不然呢,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还不出声,我还以为你出…”话音弱了下去,她觉得不吉利,不想说这话,随即改口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啦,就想跟你说说话。” 贝桃拿着手机重新回到书桌前,若是平时自己跟她一定能有说不完的话题,但是现在她自己也一团糟糕实在提不起什么聊天的欲·望,她跟周栖时这事她也不敢跟她说,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于是就这样,电话两端的人都默契的沉默了。 余初这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贝桃跟周栖时这事,她还是从曹文轩那里知道的,至于曹文轩也是从邓观南那边知道的。 四十多分钟前,回到自己房间的邓观南怎么都静不下来继续构思作品,他满脑子都是贝桃周栖时,他实在是好奇贝桃拒绝周栖时的理由是什么。 虽然他是有点看不惯周栖时,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不管是样貌还是人品还是工作能力,周栖时都能算得上佼佼者,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以他多年的创作经验来看,他明明是能感觉的出贝桃对周栖时的不同,站在他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分明就是稍微隐晦一些的好感。 要说贝桃的好感隐晦,那周栖时的好感在他看来都快溢出来把他给淹死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抓耳挠腮的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62章 邓观南憋的实在是难受, 但这会他也不敢去问他们两位当事人,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曹文轩可以倾述了,曹文轩近来跟余初走的近, 他知道了,余初自然也就知道了。 “你…” “我…” 沉默了半晌的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贝桃此时也察觉出了余初或许是有什么事想跟自己倾述,于是再次开口:“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啊?你先说吧。” 要是今天表白被拒绝的男生换做其他人, 余初早就激动兴奋的八卦细节了,但偏偏被拒绝的是周栖时, 余初踌躇了几秒,重新组织语言:“我…我听曹文轩说, 周栖时跟你表白被拒绝了?” 贝桃下意识的坐直身, 她完全没想到她想说的居然是这件事, 这才多长时间啊, 他们就都知道了?她脑袋稍微转了转便猜到这事多半是邓观南说出去的, 她原本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余初说,结果她自己先问了出来。 过了两秒,贝桃才嗯了声回应她的问题。 余初小心的问:“为什么啊?” 贝桃下意识的抿紧嘴唇, 她极力想忍住倾述的欲·望, 但是并没有成功, “余初,我没有跟你说过我们高三毕业聚餐那晚, 我离开的时候见到的最后一个同学是周栖时吧?” 余初嗯了声,贝桃虽然没说过,但她其实是知道的, 聚餐之后他们联系不到贝桃,他们还一起去她家找过她, 所以她知道贝桃那晚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周栖时,可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 贝桃在余初的等待中再次开口,“其实我那天晚上…”她停顿了下,接着开口:“我是想跟周栖时表白的。” 余初听到这话并没有太惊讶,因为高三那年的除夕夜她就知道贝桃喜欢周栖时了,但她依旧没明白这件事跟她今天的决定有什么关系,她轻声追问:“然后呢?” 贝桃微微仰起头,轻轻的吐了口气。 电话这头的余初听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跳动频率开始不自觉的加速,很快,她便又听到贝桃压抑低哑的声音传过来。 在贝桃的话音结束之后,电话两端再次陷入沉默。 那年,事发的晚上司机在恐惧的驱使下肇事逃逸,因为司机的肇事逃逸王卉玉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也导致了她后期长达几年的瘫痪,当时贝桃接到的那通电话是医院打过来的,王卉玉也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而在这通电话之前,王卉玉还给她打过两通电话,但她都没接到。 也是因为如此,贝桃不止一次的怨怪自己,手机为什么要静音?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去表白?为什么没有及时接电话?但凡她能接到她的第一通电话,王卉玉都不会因为延误救治而伤的那么重。 每每想到在她满怀希翼想跟心上人表明心意时,王卉玉正躺在路边的血泊中,贝桃的心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尖锐的剪刀扎的血肉模糊,自责痛苦煎熬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束缚着她,她不敢挣扎也不能挣扎。 与其说她是疏远言竺,不如说是疏远周栖时,是疏远也是逃避,她不敢去想毕业聚餐那晚的事,不敢去想周栖时,更不敢想那些少女心事。 此时贝桃的话在余初的脑海里不停的循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贝桃这几年的经历,作为旁观者她都间的煎熬窒息,换做是她早就坚持不下来了,但是她现在猛然知道,贝桃经历的远比身体折磨更痛苦的是心理折磨,难怪最初的时候她经常会在她脸上看到负罪感,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负罪感。 余初深深的沉了口气,开口的声音也是低哑的,“可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肇事者,不是你的错。” 贝桃模糊的嗯了声,然后仰起头努力将眼眶的酸涩给压下去。 余初并没有因为她这声嗯而感到轻松,因为她知道嗯就仅仅只是嗯,她其实还困在自己织造的牢笼,没有人有钥匙,只有她自己才能走出来,余初也在此时明白了周栖时被拒绝的原因。 …… 挂了电话,贝桃的视线重新落在桌面的玫瑰花上,她握着手机沉默着在床沿旁坐着,其实重逢的那天,她同样是慌张的,因为她没想过会再跟周栖时见面。 但在这几个月相处的过程中,贝桃知道自己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的在他的身上停留,她渴望靠近却不敢靠近,她希望他别靠近自己却也希望他别远离自己,她不知道该如何平衡内心的矛盾,她只能选择将矛盾藏在心底。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希望这样早出晚归都能跟他打个照面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喜欢自己,因此在确认他的喜欢之后她是慌张的,因为她回应不了他的喜欢,她甚至希望他可以跟自己一样将喜欢放在心里,不要打破眼前的平静,因为她回应不了他的感情。 然而现实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贝桃如今还能庆幸的是,他没有对被拒绝的原因追根问底,被拒绝之后好像也没有表现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她当时跟房东阿姨签的半年的租房合约明年二月份,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还有近一个月的寒假,这样算下来能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 等后面放寒假,她打算提前跟房东阿姨说明不再续约,寒假里再看看其他房子,不过周栖时的新房好像也是二月份通完风,他或许会在自己之前搬出去也不一定。 贝桃收回视线,她穿上拖鞋出门,等她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只透明的盛了半瓶清水的花瓶。 周栖时此时正在跟江栖汀打电话,这通电话自然不是他主动拨过去的。 他们姐弟俩都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别说打电话了,就是聊天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江栖汀之所以会打这通电话过来也是因为从堂嫂岑泠口中知道了她亲弟的秘密! 江栖汀跟岑泠虽然不是亲姑嫂,但江栖汀是周家这辈三家中唯一的女孩,她们姑嫂又只相差了三岁,关系好的跟亲姐妹没什么区别,在岑泠接到自家儿子回家的路上,就从儿子口中把小叔子跟贝老师的关系打听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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