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恭喜咱们纬爷终于摆脱了那个没趣的保守女。” “对,苏婕多放得开啊,今晚记得带苏婕去好好快活。” “我操,快把MC20的钥匙捡起来,泡酒里那么久肯定泡坏了吧。” 最后,有些人确实是看适才那场分手看得心疼了,出声问: “纬爷,让那个乖乖女自己走,会不会出事啊?她把车丢在酒吧门口,一个人要哭着跑进大雪里了。” 这时,温琰正好奔到酒吧门口,要决绝的离开。 她听见伍明纬缓缓的,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不管了,分手就不管了。” 温琰忍在眼眶里的泪终于簌簌落下,她奔进漫天风雪里,迎着寒冬冰冷的风,哭得满脸是冰。 她脚步不停的走了很远,走到一个无人的路口,站在一盏昏黄路灯下,拦了很久的计程车,终于拦到一辆,她跟司机说要回北城的北清大。 出租司机知道那是一段很远的路途,好奇她怎么不去坐火车,那样更省钱,“要不把你送火车站?” “不,我就想坐这车回去。”温琰哭着说,“求你了,快点带我走。” 几分钟后,出租车司机狐疑的看向坐在后座的女生,猜她肯定是失恋了。 她哭得很伤心,最后甚至是用双手捧着脸,掩面痛哭。 所以,她没有看到,有辆车,一直跟在她坐的计程车后,故意压低车速,缓缓又悄悄的送她回学校。 直到她经过这个可怕的雪夜,在黎明时分回到北清大的校园。 下车的时候,“姑娘,到了,别哭了,不管遇上什么事,明天都会好的。对了,刚才你看到我们车后面一直有……” 出租车司机本来想要告诉温琰,整个晚上,有辆黑色G500一直跟在他们的车后,但是,中年司机觉得还是别管这些事了,免得引火烧身。 能开得起G500的人谈个恋爱,把小姑娘甩了,这是他们这些有钱年轻人应该擅长的事。他管不着。 “没事,照表上显示的钱付就行了,368元。” “嗯,谢谢。”哭了很久的温琰喉咙沙哑,说话困难,付完钱,瑟缩着身子走进了校园,出租车驶走。 伍明纬把车停在北清大的校园路边,浑身木然的僵在越野车的驾驶座上,目送她不明就里就这么离开他的纤细身影,他的面色沉郁得像是被泼了墨。 温琰肯定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可是,这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果。 手机短信传来,【伍明纬,是我先不要你的。】 温软懂事的她在他刻意安排了今夜这场戏,气得她先主动先提分开后,让伍明纬如愿的用一条短信简单的结束了这段关系。 十八岁,伍明纬让温琰暗恋成真。 二十三岁,伍明纬让温琰一夜长大。 她在这一夜哭了多少眼泪,他在雪夜里心疼又无奈的开着车,跟在她坐的出租车回津城这一路,他都见到了。 如果可以,伍明纬希望有一个更好的方式跟温琰分手,但是为了她好,他深思熟虑之后,不得不用这种方式。 他木着脸,冷着眼,抿着唇,给温叙程检察官传了一条短信,【今晚我们分手了,我不会再跟她在一起了。她现在回北清大宿舍了。】 伍明纬坐在G500车上,双眼猩红,心如死灰的目送温琰哭得昏天暗地,纤细背影最后消失在风雪之中。 他们分手那天,不止津城,北城也是下大雪,但是已经记不得是不是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时间太久了。 不,不是太久了,是不敢从记忆里翻出来去细细的想了。 关于那个花心的人的所有念想,后来就像被关进了一个潘多拉魔盒,温琰无法鼓起勇气去打开。 却又在外界轻微的影响下,一首关于过去的歌,一个关于过去的节日,一束关于过去的花,一本关于过去的照片集,都能让她想起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高中时代暗恋朝励高中的二世祖,并且鼓起勇气去他身边,跟了他好几年的事,温琰后来对谁也不提起。 他家里人更不会跟她提,那是温琰苦不堪言的恋情。 就算同事吴盈云从他们这次在西南边境遇险,瞧出她跟伍明纬有刻骨铭心的过去,一再的追问,温琰也不愿跟吴盈云提起这个人。 而如今,这个晚上,在秦丝蕊这个小姑娘的陪同下,温琰把那些压抑在心间跟脑海的回忆全都抽丝剥茧的整理了一遍。 得到的认知是,好孩子不能跟坏孩子在一起,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好孩子。 * 手里的影集翻到那张模糊的只有点点火光陨落在漆黑天幕的照片,是那一次他们第一次一起过情人节,温琰瞒着家里人跟伍明纬去开房。 伍明纬在午夜为温琰放烟火,温琰没来得及拍照,它们就转瞬即逝的闪烁殆尽。 温琰合上照相本子,见到睡在她身旁,想要听故事的少女已经酣然入眠,温琰没有留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看来温琰自己是太沉浸式的自我陶醉了,都是多少时间过去了,怎么她还能把年少时那些为他犯的傻记得清清楚楚的。 在温琰的回忆里,从高中开始,伍明纬对她那些忽冷忽热的靠近,直到现在,被她想起来,居然还可以是一种甜蜜的暧昧。 只可惜,那些回忆就像那场照片里的烟火,还未来得及被人好好欣赏跟捕捉,就只剩下余烬。 伍明纬曾说过,温琰,我爱你,在温琰瞒着家里人跟他一起过第一个情人节的时候。 伍明纬也曾说过,温琰,我会听你的话。在温琰二十二岁生日,他穿着西装,为温琰挡酒喝得半醉的时候。 在一起的时候,花花浪子什么样的情话说不出来,什么样的挑逗做不出来,等到对她腻了,新的相好来了,那些承诺全都是泡沫,一触就破。 相比那些旖旎灿烂的记忆,泡沫幻灭过后的安分守纪人生才是真实。 温琰早就过了用青春做大胆假设的岁数了。 温琰怅惘的将那本关于过去的影集放回书架,准备熄灯睡觉。 “温琰姐……”侧躺着的秦丝蕊忽然翻了个身,呓语般的问她道,“当时为什么不去问他,那个打火机是怎么掉在别的女生手里的?” 温琰诧异,心里惊了好几下,她以为秦丝蕊睡着了,早就没有在听她讲的关于她的那段年少痴恋了。 更惊的是,秦丝蕊的问题,为何当时她没有去求证过。 她只是迫于读研跟医院实习的压力,还有跟伍明纬分隔两地的寂寞,开始猜忌他,苏婕来煽风点火,温琰就情绪崩溃了。 “今天不是见到他们还在一起吗?还要再怎么求证?”温琰叹了一口气,轻轻说。 温琰搭手,摸少女的头,哄她快些入眠。 “睡吧,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大人的事了。” 啪一声,温琰关了房间里的灯。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大了,然而,还是不及心里那场未停的初雪势头凶猛。 它下在温琰的心里,已经很久了,从跟伍明纬分手的那一天开始。 * 次日,温琰顶着大雪去医院上班,在急诊科坐诊,有两个警察带一个手上铐着手铐的人来看病。 这人染了灿金色的头发,手臂上全是花里胡哨的刺青,瘦骨嶙峋,眼神无光,温琰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什么人,瘾君子。 “医生,这人毒瘾犯了,表演自残,自己拿刀把自己的肩膀砍伤了,你帮他看看吧。”一身深蓝警服的男警察说,他们是插队带着这人来看病,后面排队的病人并不多,然而还是有些僭越,“抱歉,我们赶着带他回去做调查,能先给他止血吗?” “我们这儿不能插队。”温琰说。 这个男警察于是掏证件,“我们是北城市分局跟津城缉毒大队的,这几天在北城抓人,这个小兔崽子跟我们耍花样,能不能通融一下?” 温琰于是问过后面排队的病人。“大家同意吗?” 后面排队的人都是些小伤,见到牛高马大的警察用明晃晃的手铐铐着吸毒的流氓,被这场面吓得胆破心惊,自然愿意配合他们的工作,反正他们的病也不着急。 有一部分人看不得这种场面,怕流氓等会儿发疯伤人,转身就走了,诊室里一下人烟稀少。 温琰于是给这个吸毒的瘾君子治伤。 几分钟后,诊室里只剩下温琰跟两个警察,还有这个被他们控制的罪犯。 温琰在医院里上班,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适才对温琰掏证件的男警察回头趁不用盯小流氓的时间,问自己的同伴:“伍队呢?” 温琰听完这个称呼,心里一紧。 “在楼下,好像受伤了,去别的诊室里缝针了。”另一个警察说。 伍队,津城缉毒大队,温琰很难不做联想,不是他。 如果真是他,温琰要怎么面对。 “把你衣服脱了。”温琰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流氓说。 “怎么脱啊?医生,你没看我被人民警察铐着吗?”小流氓流着眼泪,吸着鼻子,不停的打哈欠,“要不你帮我脱,你长得这么漂亮,帮老子脱衣服太爽了。” “让抓你的警察帮忙。”温琰厉声,不给他好脸色。 男警察劈头盖脸的冲小流氓狠揍了两下,“给我老实点,为了抓你,我们伍队受伤了。是你的命值钱,还是他的命值钱?” 小流氓这才唉声嚎叫的老实下来。 温琰帮对方把肩上的伤清洗跟缝合,伤口很浅,不深,因为他怕死,自残只是给这些警察做的假象。 被捕的时候,他不想老实跟他们交代他们想知道的重要情报,还拿匕首刺伤了他们的队长,就是那个姓伍的伍队。 “好了。你们快带他走吧,你们把我诊室里的病人都吓跑了。”温琰说。 “抱歉。马上走。”男警察拉起小流氓,要带他走。 见他们真的要走了,温琰又舍不得他们走,鼓起勇气问道:“你们那个受伤的伍队叫什么名字?他伤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看看?” “我们伍队叫伍明纬,怎么,医生你认识?”男警察狐疑的瞧向温琰,确认到她五官柔美,身材高挑,长得特别漂亮,这才想起十多天前,好像伍明纬受伤,帮他缝针的就是这个女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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