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上班的精神面貌很重要,得认真对待。 一定要像电视剧里那样光鲜亮丽才上班得像模像样。 而现在, 怎么穿得舒适、得体她就怎么穿,已经不在穿搭上浪费过多的精力。 每天早晨的时间很紧,用在穿搭上还不如多睡半个小时来得实在。 一衣橱的衣裙里,她穿得最频繁的, 反而是那件没有牌子的白T。 是从谢晴阳衣柜里一借便没再还的那件。 处室里的工作也很忙,许溏溏负责产业用地、工贸用地几个方面, 解答市州的困惑之前, 她必须先把理论和实操方面都吃透。 时常也是忙到半夜才离得开办公室。 后来为了在通勤上省下时间, 她从父母家里搬了出来。 在单位附近买了间小居室,虽然只有不到80平,一个人住也够了。 工作日她住得近了些。 时间便又多挤了些出来。 购置小居室时,许大强非要抢着帮她付全款。 许溏溏不同意,拗了许久,对方才勉强同意只出首付,后续的按揭由她自己来还。 其实这些钱并不多。 但她总想用自己挣的钱,花得更有获得感、更真实一些。 以往用父母的钱,用得心安理得,花起钱来根本没有任何概念,一味地追求所为的品质。 而现在的每一分钱,都花得物有所值。 房子的位置稍微有些特殊。 刚好在谢晴阳曾带她去过的那个小区,是同样的栋号、同样的楼层。 甚至……就在对方的隔壁。 开门离对方的那扇只有数步之远。 坦言来说,也算是故意为之。 不为别的,只为每日出门时盯上一眼,晓示对方存在过的痕迹。 只不过那扇门从未有打开过的迹象。 就和它的主人一样,像是渐渐在这个世界隐去,从此了无生息。 这让许溏溏不禁产生一种怪异的不真实感。 谢晴阳当真存在过吗?她当真和对方谈过恋爱吗? 还是说只是凭借她对日珥那虚幻身份的恋慕而产生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假象。 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怎么会有人能消失得那么彻底、那么干净。 好在工作上的重压让她喘不过气,也便无暇顾及其他。 忙碌到许溏溏经常忘了季节,出了门觉得双肩有些冷,才反应过来原来早已变天了。 又入冬了吗? 上个冬天感觉才离开不久,时间还真是一晃而过。 只是省城这边季节的特征并不算鲜明,冬天亦是全年无雪。 小区、地铁、办公楼,三点一线。在暖气的簇拥下,确实也察觉不出气候变化,四季仿若皆是与她无关。 在省城这边。 就算是最冷的三九天,也仅仅是象征性地飘几滴冻雨。 些许是落雪还未抵达城市上空,便被热络的人潮给烘化了吧。 省城那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人烟气息,足以将再大的雪给烤化。 许溏溏在想,她可能是有些想念冰雪天了。 那连绵起伏、千里冰封的厚雪。 那踏出一步便陷进半个腿腰、随意往后一躺也跟棉花似的尘雪。 那白皑颀长的沿山路上,只有一对脚印交错盘旋,直至视野尽头渐隐渐现的霜雪。 她想的……只是雪,仅此而已。 嗯,恐怕是这样的。 “溏溏。” 白祯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下,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你在想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 许溏溏将视线从玻璃窗外收回来,手中的咖啡杯还渗出余热,浸透在指尖暖暖热意。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今年还会不会落雪。” 白祯顺着她的视线朝茶水间窗外的一层厚厚乌云看了眼,叹气道:“唉,省城就这样,难得见着下次雪,就算是下了也堆不起来的,别指望了。还真是挺久没玩雪了,得亏我们还是北方城市。” 微波炉发出一声清叮,从里面取出热好的晚餐三明治,白祯挥手说:“那我先回办公室了啊,今天争取早点走。” “好,我等下就回。”许溏溏转身放下杯子。 “对了,溏溏,”白祯趴在茶水间门口说:“刘处说你GIS系统用得很熟练,等你有空能不能也教教我,全靠技术单位弄我也挺不放心的。” “没问题,GIS确实还是自己懂点更好。” 许溏溏应下,随手的事。 白祯笑眯眯地看了她两眼,才又蹦又跳地走出茶水间。 白祯是许溏溏在利用处的同事,比她小两岁。是海归硕士,能力较为突出,只是没去过基层。 性子较为活泼,妆容完整、穿衣精致,想来家里条件也不错。 平时都是她在处里张罗着活动、聚餐,被刘堃笑她是处里的管家。 如若早两年遇上许溏溏,她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只是现在,许溏溏已经不再过分张扬,内敛了不少。 在省厅里,他们土地开发利用处虽然人多,但大多数都是抽调的市州挂职锻炼干部和技术支撑单位派驻的专业人员。 处里在编的工作人员,除了处长刘堃以外,就只有白祯、何缘元、她。 除了处长,三个人都是女生。 白祯性格外向,另一个女生何缘元性格乖巧,倒也算互补。 来了省厅之后许溏溏才明白,刘堃说的那句“处里需要她”,还真不是客道话。 利用处人少事多,又承担了不少督查和审计的问题整改。白祯、何缘元两人早已忙得脚不沾地,哀声连连。 她的加入终于让处里喘了口气。 再加上许溏溏特有的基层锻炼的一线工作经验,让她更是在处里发挥了比较突出的作用。 甚至好些事情刘堃都会来询问她的看法。 能把文件的内容落到实处、实施得下去,才是拟制的初衷。 许溏溏回过神。 伸手想要将刚喝完的咖啡杯洗干净,她抬腕间却不小心与水龙头的金属杆碰撞在一起。 “哗啦”一声,手腕上的链条应声散落一地。 那只挂在链条上的橘猫吊坠滚落在洗手池里,沾上了水渍,狼狈不堪。 许溏溏愣了愣。 小心翼翼地将吊坠拾起,攥入手心。 这橘猫吊坠本来是项链上的。 因为本就不是贵金属所制,随着佩戴的次数增多,项链氧化尤其严重。 后来她干脆换了链子,将其做成了手链。 只是没想到,这手链也这般脆弱。 佩戴还不到半年,便彻底散成支离破碎。 手中的橘猫吊坠漆面有些掉色,看上去老旧了不少。 它翘着胡须,笑盈盈的样子不禁让她又想起了藏在厚雪里的那个人。 这还是对方在她晋升副科长时送给她的。 时光荏苒,细细想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也难怪吊坠超过了“保质期”。 “就这么喜欢?” 在积满厚雪的仰天窝,满目星空的雪夜下。 谢晴阳曾带着清冽的笑容问她。 “喜欢啊。” 许溏溏将橘猫吊坠与头顶那颗圆月重合,借着月光说:“你看,像不像是这只馋嘴猫在偷吃月亮。” 谢晴阳凑过来,用手理了下她散落在雪地上的头发,眯着眼皮睨了眼。 随后毫无情趣地说:“不像。” 许溏溏扭头瞪了他一眼。 “谢木头你真的很无趣诶,你知道吗?” 谢晴阳笑而不言。 她气不过,扭头就在对方手背上咬了一口。 对方吃痛,只是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风雪交加,身上却依旧温煦。 对方将手挡在她的额前,替她遮挡所有的朔风和飘雪。 “谢晴阳。” 她抬起头问:“你当时为什么要买给我,这项链。” 将橘猫吊坠项链悬在对方眼前,许溏溏质问对方。 那时两人还没捅破窗户纸,关系朦胧。 在非男女朋友关系的情形下赠送首饰,其实行为多少显得有些暧昧。 只不过当时还未开窍的许溏溏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现在想来。 难道是……谢晴阳当时就有“僭越”之心不成? 想到这,许溏溏撑起身子勾着嘴角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当时就对本大小姐图谋不轨了?” 谢晴阳咧开嘴笑了笑,牙白一晃而过。 “并没有。” “还说没有?”许溏溏扑过去,压住对方,用手掌在雪面上抹了把就往对方衣领子里伸。 沁凉的冰感顺着他那被解开的衬衣纽扣往里钻。 两人笑闹着推搡了几下。 谢晴阳冻得直哆嗦,投降般的嚎了句:“真不是。” 两道在雪间打闹的身影带着几分稚嫩。 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两个小孩在你追我赶。 “真不是吗?” 许溏溏也刨累了,弯下腰喘气。听闻对方最终的回答,咬了咬牙莫名心头有几分失望。 其实她还挺想听到肯定的回答。 她喜欢谢晴阳,但她更想知道对方是从什么时候起也喜欢她的。 “这就不高兴了?” 谢晴阳见她侧过身想从他身上下去,一把揽在她的腰间。 指尖温热的触感分明。 许溏溏如触电般微微一跳。 警惕道:“你干嘛?” 只见对方一个翻身就让两人位置调转。 许溏溏被对方盖在身上,后脑勺刚以为要撞击在冰冷的雪地上时,一只温热的手掌准时垫在她的脑后,是一片柔软。 “谢晴阳,你可别乱来。”许溏溏慌张地喃了两句,这姿势稍微有那么点危险,让她不敢动弹。 她开始后悔自己主动去逗他了。 他不会是要…… ——灌她一领子雪吧? 隐隐瞥见谢晴阳伸手在雪地上抹了一把。 就在许溏溏以为自己惨了,马上要惨遭对方“毒手”而害怕地闭上眼睛时,却久久未见动静。 依稀睁开眼,瞧见谢晴阳轻轻俯在她的身前,距离她只不过一寸远,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扑来的触感。 他伸出被冰雪浸染过的手指,按压在她燥热的耳垂上。 是冰冰凉凉的触觉,有些酥麻。 指腹的触感在耳翼上滑过,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谢……” 许溏溏刚想说话,谢晴阳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垂下眼便堵住她的嘴唇。 她睁着眼,与对方那明澈的瞳孔近距离相视。 在对方眼里,她看见了炙热。 温热的气息顺着对方的喉咙闯进她的胸腔,双颊上的闷热彻底被对方所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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