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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盏眼睛半阖，时不时扫他一眼。 她圈住他的脖颈，听他的心跳，很想告诉他明天记得去医院挂号查一下心脏问题，心脏跳动速度太快了肯定不正常。 再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俞盏睡过去。 迟于抱着她走了很远的路。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他垂眸瞧见她是睡着的姿态窝在他怀中，唇角无声弯了弯。 * 宿醉的感觉很糟糕，眼睛睁开的时候脑子还被一层雾蒙盖，俞盏凝视天花板，大脑有几分钟都呈出空白。 揉揉眼睛，等待宕机的大脑重启恢复。 事实上并没完全恢复，只隐隐约约想起部分——她被迟于抱回来，他把她送到房间给她喂了醒酒汤。 然后，他把被子蒙在她身上。 那这意味着—— 她没洗澡也没卸妆。 抓了把自己凌乱的头发，俞盏径直下床小跑去浴室。 粉底液过于持久，如今还以牢固的姿态扒在她脸上。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洗脸，第二件事是洗澡。 花了三十分钟清洗完成，身体才算真正苏醒。 懒得吹头发，拿着毛巾出主卧，往客厅走，走到沙发前，目光猝不及防对上一个人的。 俞盏：“你——” 忽然不知要说些什么，诧异他怎么在这，还觉得氛围有些怪。 迟于若有所思瞧着她：“你什么？” “…你吃过早饭了吗？”俞盏胡乱把自己的话补上问他，“要是没吃，我去做饭。” “吃过了。”迟于从沙发上站起，确认她现在没什么不舒服，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跟她说，“今天要去公司，来跟你说一声。” “噢。” “就噢？”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好像在期待她说出什么话。 但俞盏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想了想，认真道，“当老板真不容易，周末还要加班。” “……” 迟于抬手隔着毛巾轻敲了下她的头，嗓音很轻很慢，他说，“行，厉害呢，俞小盏。” “……” 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的俞盏分神在思索他那句话的深层含义。 昨晚或许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被她遗忘掉。 斟酌须臾，拿起手机，打开和张栀小桃的群，她看到群里有张照片，是小桃发的。 目光定格，眼神恍了几恍。 仍旧不可置信。 依依跟阿姨散完步从外面回来，看到俞盏坐在餐桌前发呆，往这边走，她喊了声姐姐，“不舒服？” 俞盏回神，摇头说没事。 “散完步了吗？”俞盏问依依。 依依点头说对，走了两公里，想了想，依依用手机打字，告诉俞盏今天的早饭是迟于做的。 【哥哥很早就过来，还跟阿姨一起去了菜市场。回来的时候你没醒，他就去厨房做饭。】 “好。”俞盏目光扫着餐桌上的食物，应依依说，“我知道了。” 喝了半碗温热的粥，就着粥吃了几口清淡的菜，之后俞盏看到张栀在群里艾特她问她现在怎么样。 栀子花不香：【昨天的酒后劲太大了，早知道就不拉着你喝。】 【没关系，】俞盏给她回复：【我状态还行，没什么不舒服，你呢？】 栀子花不香：【我也还行，睡了好长一觉。】 栀子花不香：【对了小盏，你昨晚断片没？就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有没有印象？】 小桃也适时加入群聊：【比如——有没有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俞盏：【……没发生的。】 就算真发生什么她也不记得。 人生第一次喝断片，她告诫自己也是最后一次。 “冰红茶和红酒不能一起喝，反正我不能混着喝，会醉，”俞盏告诉朋友，“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太糟糕了。” “或者你可以换个思路？”朋友给她提建议，“醉酒后无非就是情绪会放大，会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你想想平日里想做什么却不敢做……” 想做什么却不敢做。 她大概知道。 在家处理了一天工作，临近傍晚，俞盏坐地铁去公司。 从小桃那要了张她们公司的门禁卡，刷完卡她直接到十楼。 这是她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目光可及之处，都是不同款式形态的机器人。 大致扫视了一圈，俞盏发现这里并没有设置前台，她思索着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小桃.迟于的办公室在哪，忽然一个一米高的机器人来到她面前。 “你好。”机器人冲她挥手，她也举起手臂挥了下，“你好。” “是找我们老板？” “啊对。” “请跟我走。” 走在机器人身侧的俞盏有问题想问，斟酌了会儿她问它不用登记吗假如她是坏人或者竞争对手来偷资料的。 “别人用，你不用。”机器人告诉她，“请对我们公司的保密系统自信点俞盏同学。” “……” 俞盏点头，顿了两秒，她反应过来，问它，“你认识我？” “认识。”机器人步伐没停，反问她，“认识你很意外？” 俞盏：“……” 它怎么和它们老大一样，说话总能理直气壮反客为主。 思绪不自觉飘远，自然地，把机器人没给她她真正想知道的答案这件事给遗忘。 迟于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是距离大门最远的那间。 约有两分钟的路程，俞盏抵达门前，机器人完成任务径直离开。 在门上轻敲了两下，里面传出一声“进。” 俞盏推门而入，观察到办公桌前的人并没抬头。 “老大？”她试探着喊了声，那人瞧着电脑的手指停住，目光扫过来。 晚霞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进这件屋子，俞盏观察到他的脸也被霞光染上颜色。 “这么喊我，”迟于望着她，眼尾微扬，他问她，“是准备跳槽到我们公司？” “……” 没这个打算，专业不对口，真过来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至于为什么这么称呼，是因为被刚才给她引路的机器人带跑偏了，机器人一直这么喊，潜移默化洗了她的脑。 迟于本来也是下意识的随口一问，没一定要她回答，他关掉电脑页面，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抬手拍她的脑袋，问她怎么想起来这。 “我刚才去公司拿资料，”俞盏把编好的理由呈现给他，“小桃知道我过来，也托我给她带份文件。” 迟于点头，跟她说，“她工位在外面。” 俞盏跟着他出办公室，去外面的工位。 两人对着众多位置扫视一圈，俞盏问哪个是小桃的。 他答得自然：“不知道。” “…那我给小桃发个微信。”俞盏拿出手机，找出小桃的微信，原本打算像预演好的那般行动，反正小桃会配合她。 可她在屏幕上敲好字，迟迟没有发送。 对上迟于疑惑目光的那刹，顿了顿，她坦白，“没资料要拿，就是想来看你。”
第58章 和我 很快又说, “昨天辛苦你接我回来。” 迟于的视线擒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俞盏没躲, 轻抿了下唇, 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忙完？我请你吃饭。” 迟于这才应声，他答非所问，一字一字道，“只想起我接你回来？没想起其它的？” 俞盏点头, 安静了几秒, 一副求知的目光迎向他，“我是不是发酒疯了？以前没喝醉过, 对不起不知道不是故意……” 迟于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没要你的对不起。” 他收回手臂, 接着跟她说，“也没发酒疯，喝醉就直接睡了，想和你说句话都爱答不理。” “……” 俞盏信了他的话，以她对自己的了解, 她这样的性格即使喝醉大概率也会敛着心思安安静静。 迟于回办公室把自己的电脑关掉, 带着俞盏大致参观了下他们公司。 很简约的装修，灰白为主。 每间屋子风格都差不多, 就…跟它们老板姿态如出一辙——生人勿进。 可高冷归高冷, 挡不住高冷下藏着的豪华。 茶水间比俞盏她们公司大两倍, 还有游戏厅、VR室、影音室、麻将间…… 俞盏新奇地坐在一间会议室的转椅上, 问椅子是在哪里采购的。 功能齐全，除去实时按摩辅热, 还能语音操控原地漂移。 “公司新品，”迟于长腿随意一曲，斜靠在会议桌上，看她跟个小朋友一样原地转椅子，觉得好笑，他伸脚把俞盏坐着的那把椅子勾过来，“你喜欢？” 俞盏突然和他距离好近，心脏“怦”了下。 她看他自然地俯身，低沉拖着腔调嗯？了声，催促她的答案。 俞盏：“喜欢，觉得很有科技感。” “喜欢就带走。”迟于随意道，“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觉得不错的，一并打包带走。” 俞盏：“……” 霸总气质有了，还很浓厚。 参观完实验室，俞盏眼睛更亮，她觉得他们公司完全可以搞一个科技类的展厅。在那间实验室，她看到了好多机器人，从一代到N代，每一个都有独属的特异功能。之前她去看过这类竞赛，发现当时见到的不过是一隅。 俞盏由衷夸赞：“很神奇，很长见识。” 迟于：“没觉得可怕？” 俞盏：“为什么会觉得可怕？” “就——”迟于的目光在那些冰冷的机器上，低声道，“也许有一天会被反噬。” 他话没说全，俞盏能懂。 她郑重的语气告诉他：“从来没觉得可怕。” “你可是迟老板。” 她的话也没说全。 但听到的人避无可避地莫名地被击了下。 …… 往公司门口走的时候，俞盏想起问他公司怎么没有其他人在。 俞盏：“虽然是周末，但至少会有做清洁的阿姨吧。” 迟于：“打扫卫生用不上人力。” 俞盏点头：“也对。” 迟于：“但——” 听到这个但，俞盏偏头看他。 下一句，他说，“今天还真有其他人在。” 俞盏：“？” 一分钟后，临近大门的那间会议室猛然被推开，俞盏猝不及防和几个讪笑的男人对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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