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这话一出,温绘刚想站起来,手腕却被谢祁轻轻抓住了。感受着传递到皮肤上的温度,她面带疑惑地看向谢祁。 和平时不同,谢祁一改往日沉默冷淡的神情,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说: “实在想陪我,和我说说话也行。” 谢祁嗓音低下来,夹杂着些许无奈,边松开手,边直白地戳破了她的心思,“你能吃多少,我又不是不知道。” 温绘表情一怔,不知是被戳穿心事来的心虚和尴尬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心跳因为谢祁这句话加快了。 “我没有。” 温绘下意识反驳,然后就见谢祁稍稍侧目看了过来,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解释。 迎上谢祁的眼神,温绘慢吞吞地坐下来,硬着头发辩解道: “我只是……不想浪费粮食。” 对。 浪费粮食是不好的习惯。 “这样吗。” 闻言,谢祁也没觉着尴尬,反而淡定地摊了摊手,“那是我想多了。” 这话说得很暧昧。 温绘舔了舔唇,她定定地盯着谢祁看,心中各种情绪交织。直到盯得谢祁表情有那么一丝丝不自在、慌张地滚了滚喉结,才开口问: “你是不是……” 话还没问出口,池砚周和钟薇一前一后地走了回来。 “放心,哥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 听到池砚周嬉皮笑脸的声音,两人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瞬间弹开,拉开了距离。谢祁低头继续吃面,温绘不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池砚周感受着不太对劲的氛围,话音顿时一止。他的视线在温绘和谢祁来回转了转,看着表情僵硬的两人,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两,吵架了?” 这话一出,钟薇也看了过来。 她打量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都亮了。 “吵架?” 谢祁撩起眼皮,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池砚周,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池砚周转念想到谢祁的漫漫暗恋路,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没吵就好,没吵就好。” 他傻了。 就他祁哥那舔狗样,跟谁吵架都不会跟温绘吵,那是? 等会。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两人好像靠得很近! 池砚周面露兴奋,他激动地给谢祁使眼色,试图从谢祁那儿确定自己内心的那个想法。可谢祁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理都懒得理他。 “你们……” 池砚周更兴奋了,他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旁边的钟薇打岔了,“说起来,温绘姐你们今天打算穿哪件汉服拍照啊?” “穿那件。” 见话题被岔开,温绘借机开溜,立马起身带着钟薇走到那件汉服前。 “这件鹅黄色的齐胸吗?” “是的。” “那你们岂不是打算拍那种活泼可爱风的?可是我觉得你更适合那种清冷温婉的,像这条浅青色,还有这条湖蓝色。” “之前拍的三组就是这种,他们打算挑战一下不同的。” “那适合这条裙子的发型就太多了,什么飞仙髻双丫髻。温绘姐,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 “我还能选?” “对啊!只要我会的就行,像这个……” 池砚周看她们两开始商量起正事,也没工夫询问更多,催促了一句谢祁,就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上楼了。 等他下楼,谢祁刚好吃完。 温绘已经换上汉服,而钟薇则站在温绘身后开始捯饬发型了。 钟薇手法十分熟练,没用多少时间就盘好了飞仙髻。 等温绘化完妆,池砚周对着两人吹捧一番,他们四人才准备出门拍摄。 拍摄地点选在倾水阁,这种大宅大院很适合温绘今天的妆造,鹅黄色的齐胸衫裙,让温绘整个人看起来俏皮灵动。 一路上,钟薇除了偶尔怼池砚周两句,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温绘聊天。 钟薇个子娇小,她看着比自己高一截,脸蛋姣好气质极佳的温绘,大眼睛里藏不住的喜欢。 原本他们三还担心温绘不适合这套汉服,结果温绘可塑性很强,不知道跟她跳古典舞有没有关系,总之,只要温绘不开口说话暴露她温温柔柔的性子,一眼看过去就像小说里被娇宠长大的小小姐,或者说那种明媚活泼的小公主。 反正贼好看。 钟薇想不出更多的形容词,干脆放弃了。 温绘被钟薇时不时侧头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就着盘发的事情主动挑起了话题。 一聊起这个,钟薇眼睛一亮,瞬间来劲了。 “其实这些发髻都是我跟着舞团的姐姐们学的,小时候我爸妈老是吵架,我有时候跑出去没事干,就看着她们盘发。一来二往熟了之后,她们有时候不忙就会给我逐步解析每个发髻的步骤,学着学着我就会啦。只不过有两个姐姐已经离开明疏了,我也理解吧,毕竟明疏这个舞台还是太小了,她们那么厉害……” 钟薇噼里啪啦讲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和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不一样,她眸中糅杂了许多情绪。 有怀念,有感慨,还有不舍。 到达倾水阁时,话题刚好结束。 钟薇看着去买门票的池砚周,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话多了,火速道歉,“温绘姐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没控制住自己。” “不用道歉。” 温绘笑了笑,“我还挺爱听的。” “那就好。” 钟薇脸上紧张担忧的情绪少了许多,回了一个笑容。 她唇边漾起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很可爱。 温绘突然觉得,身上的这套汉服或许钟薇来穿更合适。这么想着,买好票的池砚周也走了过来,他见钟薇一副没打算走的样子,忍不住说了句: “你还不回家学习?小伙子,你知道你明年中考吗?” “我昨晚已经把作业写完了!” 一提起这个,钟薇表情立马臭下来,“而且我妈说了,要劳逸结合,不想学的时候不要勉强自己!” 池砚周嗤笑一声,“还劳逸结合,你有劳么?” “要你管!” 温绘看着跟池砚周没聊两句,又要暴露“原型”的钟薇,脑中灵光一闪,她吃惊地看向谢祁,眼睛瞄了钟薇一眼,试图用眼神传递些什么。 而谢祁顺着她的视线,也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 经过池砚周的不懈“努力”,钟薇说什么也不回去学习,转而跑到谢祁跟前,想说服谢祁带她进去。 在钟薇保证等看他们拍摄完就回去学习的份上,谢祁松口了。 “不是祁哥,这小鬼的鬼话可不能信啊!她就没说到做到过。”池砚周见事态发展不对,拦住要去买票的谢祁。 闻言,谢祁脚步一顿,垂眼看向钟薇。 钟薇立马伸出四根手指,“我发誓。” “行。” 谢祁不再理会池砚周,帮钟薇买票去了。 见有人给自己撑腰,钟薇朝池砚周做了个鬼脸,小小年纪就把“一物降一物”给发挥到了极致。 温绘看着嚣张的钟薇,摇头笑了笑。 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讨打。 “你!” 池砚周被钟薇气笑了,眼见孤军奋战实在太无力,他果断走到温绘身边,打算也来个一物降一物。 “温老师,你说说看,祁哥这么惯着这小鬼是不是不对,咱们不能影响她的前程啊!” “嗯?”温绘懵了,选择回避话题,“还是你们决定吧。” 两人也没为难温绘,又拌起嘴来。 最后还是买完票回来的谢祁拍板定案,才消停。他们先找了个地儿休息一会,等谢祁踩点确定具体的拍摄地点。 谢祁一走,池砚周和钟薇又互相怼了起来。 两个人像五六岁的小孩似的,吵着吵着,就想拉上温绘帮自己说话。 要不是穿着汉服不太方便,温绘挺想逃离的。 好在谢祁很快就回来了,他选了三四个地方拍摄,第一个是后院池边的一条长廊。他们等了一会儿,趁着没人经过抓紧时间拍摄。 因为要拍花絮,池砚周就把其他杂活一并交给了闲着的钟薇。 钟薇白了池砚周一眼,脸上却没有半点不乐意,拿起反光板认认真真帮起忙来。也许是年纪小学习能力强的缘故,谢祁随便教一句说两下,钟薇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几次拍摄下来,温绘和谢祁也有了默契,加上有钟薇这个得力助手,今天的拍摄结束得尤其快。 走出倾水阁时,十一点都不到。 因此,池砚周还吐槽了两句素材不够,但没等谢祁说话,钟薇就怼了回去。谢祁无奈地抿了抿唇,往温绘身边靠了靠,决心远离这个修罗场。 街巷里人不少,温绘见两人忙着拌嘴,也没打算等他们,跟着谢祁先往前走了。 “今天还好吗?累吗?” 走出去没两步,温绘就听到谢祁问了句这个,她坦言,“有点。主要是这套衣服的风格和我本身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我也不太擅长,有时候指定的一些动作,比如长廊那个往前跑转头笑的,我脸都快笑僵了。” “是吗。” 谢祁笑笑,“但照片拍出来很自然。” “你说的是池砚周和钟薇互怼,把我逗笑的那张吗?”谢祁的话温绘是一个字也不相信,只当他在吹捧自己,“那样要是都不自然,我们的小分队还是提早解散吧,靠我这个模特肯定是不行的。” 谢祁偏头,目光落在温绘精致的侧脸上,正要回话,身后有人追上来叫住了他们。 “你好!” 追上来的男人在两人跟前站定,他直勾勾地盯着温绘,面露羞涩。谢祁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对方说: “刚才在倾水阁我看见你们在拍写真,觉得你很漂亮,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做朋友吗?” 闻言,谢祁立马看了温绘一眼。 温绘表情有些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低头,将眼底的情绪遮盖掉。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以为自己声音太小、表达得不够清晰,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可谢祁的心情却莫名有些浮躁,他的余光时不时瞥向温绘的手。 几番挣扎下来,谢祁还是抢在温绘前头,开口对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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