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名字。”曲之遥一脸嫌弃,“奶猫也不容易,就这样被动沾染了人类陋习。” “从人类陋习角度来看,我们家小打火机,可以认你作姑奶奶。”姜淮说。 “别,什么姑奶奶姨奶奶,我这辈子都不想当。”曲之遥原地转了个圈,头发飞扬,“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公主罢了。” “你爸要听到这话,就得担心你老曲家绝后了。” 曲之遥冷漠地抽了抽嘴角:“他绝后?你也不问问在外头那几个野娃同不同意。” “好吧,”姜淮翻了个身,抱歉一笑,“是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又不介意这些。”曲之遥说,“至少明面上,曲家还是只有我一个。” 姜淮眼看曲之遥收拾打扮完毕,准备出门,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嘴:“你跟那个汪蓝关系很好吗?” “还行吧。” “噢......”姜淮想了想又问,“他属于你的那一类朋友?A?B?C?” 曲之遥有一套独创的朋友分类体系。 a类就是像姜淮这样的,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可以推心置腹; b类就是家境相当,相处和谐的,可以互帮互助; c类就是打麻将三缺一时叫来补缺,喝不完的酒叫来清场的那种,可以把她当尊财神爷那样恭敬对待,满足她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他......?”曲之遥想了想,“充其量算个e。” “e是什么?”姜淮笑,“你的分类体系又添加新栏目了?” 曲之遥点了点头:“e就是,排不上号的那种。”她好奇,“你问这个干嘛?” 姜淮想了想,正色道:“遥遥,我不太喜欢他。” 曲之遥向来神经大条,既然a类朋友不喜欢e类朋友,那干干脆脆地把e类踹开就好,她甚至连原因也没兴趣探究:“明白了,那我回去不跟他玩儿就是。” “好。” * 补了一天的睡眠,第二日,踏上返程,卞睿安也在。这回不当打手,改当司机了。 姜淮和打火机坐在后座,时而一起呼呼大睡,时而睡眼惺忪遥遥对望。 傅明升和卞睿安在聊一些姜淮根本听不懂的东西,姜淮趴在车窗边,看着车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心尖儿觉得舒服,好像被猫尾巴轻轻挠痒的感觉,柔和又酥麻。她突然意识到当下这种心情好像才是旅行最佳的心情。 * 三十八小时的汽车拉练进入尾声,几乎横跨了整个中国。 卞睿安叫了司机从临海到承州接他。从宁西开回承州的这辆吉普钥匙也一并交到了那位司机的手上,过两天他还得想法儿给人家还回去。 回到兰苑后,开车的精神得很,坐车的倒是筋疲力尽。 姜淮和打火机霸占了沙发的两头,一时说不清到底哪边睡得更沉、哪边四肢更加瘫软。 姜淮是被一阵菌菇味香醒的,她的鼻子不允许她因为贪恋梦境而错过这口在秋夜抚慰人心的热饭。 她揉揉眼睛,顺着饭菜的香味儿一直摸到厨房,傅明升正在往菌菇烩饭上撒帕玛森干酪。家居服的袖口半挽着,小臂上的青筋一览无余。他一手拿着擦子,一手拿着奶酪,每一下恰到好处的力度都让手臂上的肌肉特别漂亮。 真是一双好手。 “醒了。”傅明升端着两盘烩饭朝外走,看姜淮扒在门边出神,“正想叫你。” 姜淮指了指他手里的深盘:“哪边是我的?” 傅明升把右手的盘子端得高了半寸:“这个。” 姜淮笑嘻嘻地伸出双手,把盘子从傅明升手里接了过来,并没直接端去餐厅,反而一头扎回了厨房里。 傅明升回头:“干什么?” 姜淮拿出傅明升刚刚放下的帕玛森,又对着烩饭顶上磨了一通,直到堆成一小雪堆了,才罢手。 “不会腻吗?”傅明升问。 “不会。”姜淮朝他挑起下巴,“我的口味,下次记住了。” 傅明升笑着摇头:“我猴年马月做顿饭,这就被你赖上了。” 第一口烩饭入口,恰到好处的温度将芝士融化,和菌菇馥郁的香气缠绕在舌尖,姜淮的眼角立马泛起满足的笑意。 她蓦地意识到,这好像是他俩搬到一起之后,做的头一顿饭。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姜淮的眼神非常真诚,“味道很好。” 傅明升喝口柠檬水,勾唇笑了笑:“品味不赖。” “前阵子不是外食就是外卖,我还以为要这样过一辈子了。”姜淮随口一说。 “一辈子?”傅明升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姜淮微怔,赶紧将他打断:“我的意思是说......”却迟迟编不出下文。 “是说?” “以为你......” “以为我?” 傅明升一如既往地对她耐心。虽然这份耐心在姜淮眼中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姜淮对自己的脑子很有意见,平时都转得好好的,偏偏喜欢在这种危机时刻罢工。 她一口气提到胸口,脑内生锈的齿轮艰涩地转了几圈,才嘟嘟囔囔道:“以为你如果一直一个人生活的话,会像这样过一辈子......” 一句都算不得通顺的解释,可信度到底有多少,显而易见。但姜淮不管这些,总之是暂时将这句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搪塞过去了。 傅明升放下玻璃杯,笑了一声:“这不是,两个人吗。”
第23章 ◎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自己动没动。◎ 姜淮埋头吃饭, 没说什么。此番去宁西经过一路洗礼,心灵得到涤荡,整个心胸都开阔不少, 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语没那么容易让她陷入琢磨和纠结的状态之中了。 与其研究别人,不如研究自己。与其关心比自己强大万倍的傅明升,不如呵护一下弱小脆弱的“打火机”。 吃过饭后,姜淮跑去客厅坐下, 身边围绕着一大堆快递盒子, 拿起剪刀挨个拆起来。她在回来的路上购买了一大堆的猫咪用品, 小小的猫抓板、软软的小窝、需要组装的猫爬架、还有保护小猫颈椎的加高瓷碗...... 傅明升看她坐在地毯上叮铃咣啷一阵倒腾, 凑过来并肩坐着,拿起猫爬架的组装说明看了两眼:“这个得在墙上钻眼。” 姜淮望向傅明升, 以为他不想破坏墙面,于是点点头道:“那我重新买——” “我的意思是今天太晚了, 电钻的噪音会吵到别人。”傅明升把说明书重新放进箱子里, “明天我再弄吧。” 姜淮两手 䧇璍 撑在身后, 打了个很长的呵欠, 说:“明天我一早得去趟学校。” “多早?” “八点。”姜淮说完, 站起来把散乱一地的纸箱子大大小小叠在一起,手机闹钟响了起来,打火机喝羊奶的时间到了。 “行, 明天我送你。” 傅明升说着, 转头看向沙发, 打火机缩在角落里也被闹钟声音吵醒, 正伸长了前爪子打呵欠。他走向厨房, 拿了温热的小奶瓶出来, 走到打火机身边坐了下去。 这种慈父的即视感让姜淮看了想笑, 她也跟着趴到沙发边上,看打火机醉生梦里地努力吮吸着奶瓶,又扭头睨了眼傅明升,若有所思道:“你要是有小孩的话,也会对他这样耐心吗?” 傅明升挑眉,看她一眼,眼神有些晦涩。 “我是想问,你有想过要孩子之类的吗?”姜淮纯粹是好奇。 “无所谓。”傅明升说。 姜淮轻声一笑:“你家的皇位没人继承,长辈不跟你急啊?” 傅明升擦了擦打火机下巴上沾着的羊奶,抬眸看姜淮:“你想生吗?” “不想!”姜淮脱口而出,正要支支吾吾解释什么,就看傅明升冲自己笑:“那不就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淮皱起眉毛,小声嘟囔,“我们又不是那种夫妻关系......” “哪种夫妻关系?”傅明升揉了一把姜淮的脑袋:“小画家,咱们是生子合法的那种夫妻关系。” “......算了,我跟你说不明白。”姜淮有点恼羞成怒,溜下沙发冲到浴室洗澡去了。 * 晚上睡到一半,姜淮隐隐听到打火机在屋外呜咽了两声,她睡眼惺忪地翻身起床,出去蹲在地上安抚了小猫几分钟,等它倒在地上翻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了,她揉了揉小猫脑袋,转身回了屋。 谁想她刚一回屋,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打火机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叫。 她折回客厅,把打火机和猫窝一齐搬到了卧室内,想着这下总该能安稳睡觉了,然而小猫安静不到五分钟,又甩着轻柔的尾巴扭去了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脆弱的嗓子喊了两声,大概是想要出门的意思。 姜淮没办法,只好把门打开,让它顺利拿到了卧室客厅来去自由的通行证。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 然而半小时后,打火机又不消停了,这回换了一个人折磨。它坐在傅明升房门外头毫不留情地嗷了几声。 猫不大,破锣嗓子倒是震天响。姜淮和傅明升齐齐被齐齐吵醒。姜淮迷迷糊糊走到傅明升房间门口,正好跟开门而出的傅明升撞上。 傅明升蹲下身,一把将打火机抱了起来:“你是想要跟我睡吗?” 打火机的小脑袋使劲在他手心儿里胡乱地蹭,似乎是对他的提议极其满意。 “行,那就跟我睡。”傅明升把打火机带进卧室,顺手直接放在了床上。 姜淮趴在门边:“你睡着后不会一不注意把它压死吧......” “不会的,我睡着了不太会动。”傅明升说。 姜淮可不大信:“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自己动没动。” 傅明升抬头看她:“要不,你来监督一下?” “鄙人不才,没这个能力。”姜淮朝他挥了挥手,温声道:“晚安,打火机。” 十分钟。离姜淮关上门正好十分钟,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傅明升一手托猫站在外头:“我猜你还没睡着。” 姜淮点头,却止不住地打呵欠,揉了揉迷离的眼睛问:“怎么了?” 傅明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玩意儿:“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它在我屋里叫个不停,并不安心跟我睡觉。” 姜淮把今晚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起来思索了片刻,猜测道:“它可能是想要咱们把房门都打开,能让它进出自由。” 于是乎,傅明升的卧室门肆无忌惮地敞开着,姜淮的房间门向内开了六十度左右,留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隙。 四十分钟过去,果然,打火机不折腾了。 姜淮却有些难以入睡。 之前虽说和傅明升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晚上睡觉毕竟还隔着两道门,给她圈出了一方完美的私密空间。眼下房门微微开着,突然变成了一种半封闭状态,和封闭空间带来的安全感简直没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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