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盒子,原封不动留在那里,快递盒子也搁置在边上。 看着很不在意的处理方式。 蒋森站在那,神色不显。 奚凉:“抱歉,刚拿到,还不知要怎么处理,并非怠慢....” 蒋森走过去,手指点了下盒子,发出轻微的脆响。 “那你要还给我?” 奚凉沉默。 蒋森打开盒子,手指勾住它,月亮坠子在掌心,他走了过来,在奚凉觉得他气质清冷,如山倾来时,他顿在沙发前,蹲下来。 “那你,喜欢它吗?” 奚凉嘴巴微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听到他补充,“喜不喜欢也需要这么权衡利弊,细思苦想?” “因为不好安排,所以犹豫之下还是将它放在原位。” “不喜欢怎么样,喜欢又怎么样?” 奚凉忽然想起他少年时总有意无意用各种合乎逻辑的理由送东西给她。 都是很平价的,实用的,符合她喜好的东西。 比如胖头鱼橡皮擦。 她当时就意识到了——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欢鱼?就因为我老看鱼池吗?那他为什么知道我老看鱼池? 当年那些事,细水流长的,小小的那些事,本该淹没在记忆里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有时候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就这么把人淋湿了,周遭还是潮湿旷野,躲都没地方躲。 “你,是不是每次都确定送的是我喜欢的?” 她忍不住问。 蒋森低头整理项链,手指一寸寸摩挲它的细节,回声很淡,“不确定。” “但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当时亦是狂妄跟无知,总觉得你这次不喜欢,下次换别的。” “当然,我并无那些妄想。” 他抬头认真看着奚凉,“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想跟你加好友,是真的只因为如你这般优秀,把我压着打的小姑娘,我好奇,惊讶,也是真心想跟你一起学习,我以为我们在同一个世界,你信不信?” “现在我信,当时不信。” “为何?” 奚凉默了下,想到这人去过自己老家,也许也未必不知道,“我,一直不太容易被人接纳,可能被人否决多了,就习惯性怀疑自己,其实若非那些竞赛,我可能会比你认知的还要自卑。” “那现在还自卑吗?” 奚凉现在的坐姿是舒适的,因为药物上乘,痛感已经淡去,只要不去碰它就还好,她抱着抱枕,道:“不太会了,知识,财富,权利都会使人强大而自信。” 在知识的殿堂,从高中开始到大学,再到入社会的创业跟后面一次次击溃那些敌人,她证明了自己的确天赋异禀,从自身资质上也证明了自卑不应与她共存。 “如果我得到了这些,还像以前一样,那就反证是个软弱愚鲁的人,也活不到现在。” 那确实。 蒋森手指微微动,“那么,还是原来那个问题。” “喜欢它吗?” “喜欢就去得到,不论是争,是抢,还是得到后再扔掉,这些都是你的权利,不需要考虑任何。” “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奚凉:“你这算是攻心为上?何尝不是一种深思熟虑的进攻,为何不允许我....” 蒋森:“君子无私,重公平,但我不是。” “你还指望一个被不甘的男人对你多宽容?” 奚凉心里其实是理亏的,习惯性想要别开眼,不想跟他对视,但是,下巴被他轻轻捏住。 “我见过所谓的君子为了爱的无私而不忍逼迫,任由凤凰南飞,虽然各自安好,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遗憾是什么样的。” “我做不到。” “奚凉,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想当个好人了。” 不是君子,也不想当好人。 他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手指一寸寸从她后颈沿着链子的纤细,指腹些微磨蹭到她的颈部皮肤。 她如此敏感,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看着他。 看到他完全符合自己审美跟癖好的皮囊,看到总是让她关注又觉得喜欢的漂亮手掌,她就像是在底层观摩到展览馆中美好的玉雕,想要隔着玻璃罩子去把玩它。 可是它太昂贵了。 她碰不到。 但如果是它自己反复要跳到她手里呢? 那就怪不得她了。 “你非要这样吗?”她知道,那一天一旦被看穿所有,等他再进攻,她再筑墙就形同虚设了。 人不能一再抵抗欲望,那违背人性。 而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对于美好的事物有天然的向往。 那么努力向上爬,难道是为了躲在随时可被潮水淹没的砂砾洞里? 她也想要触碰太阳。 “是,我非要。” 蒋森看到了她眼里的微光,看到了她平静之下的犹豫,或许还有一点点礼貌询问之下的应允。 他垂眼,在另一边贴近,撑住她身体一侧,免得伤到她的腿,漂亮的手指继续抚住她的脖颈,唇瓣贴住了柔软的皮肤。 一寸寸地,冰雪倾覆在了一潭凉水中,一点一点彼此交融。 她脸颊微侧,感觉到了体温的升高,闻到了这人身上清雅薄冷的气味。 他的喜好一如当年,可能也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比较固定,也不知是香水还是自身衣物的熏香,自少年初见起,他身上就一直是这样的气味。 一点一点在他雪白细腻的皮肤上散发出来。 怎么办,她的少年惨淡,唯一足够强大、不曾予她恐慌跟崩溃的香与色都与他有关。 他的手指抚住她的唇角,轻柔中,仿佛确定她在呼吸。 然后,不欲让她呼吸。 树叶也会微微喘息,于是有了风声,但枝干撑住了它,不让它坠落。 但,点到即止。 他的手指抵着她的锁骨,低头在她颈边不说话。 不能了,她的腿不太合适。 蜻蜓只能停在水面,泛起涟漪而已。 奚凉感觉到了脖颈下的些许凉意,想去拉衣领的时候,始作俑者的手指已经爬过来,又重新把他解开的几颗扣子轻轻扣上。 但若有若无的,他在放慢速度,手指反复经过她的锁骨,就是不肯帮她把那根细细的带子拉上。 他好像是在故意告诉她。 流连忘返是什么意思。 可他没有继续往下,也不敢再动她。 带子垂在清润白皙的手臂上,半遮半掩的。 她的脸颊微红,唇瓣却是湿润的,若有若无瞧着他。 不阻止,也不像是纵容。 只是偶尔会轻轻喘息给他听。
第50章 带走 —————— 衣服还是拉上了, 他没有带她去卧室。 是晨跑的衣服,得换。 这得护理来。 人已经走了,一室寂静, 好像刚刚那一场水面之上的舞曲只是一场梦。 她坐在沙发上, 背靠着,手肘抵着扶手, 纤细的手指却在若有若无拉着肩上细带。 护理来的时候, 感觉这位姐姐跟往常不太一样了,那眉眼余韵散淡, 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慵懒。 些许盈亏不足的莫测。 “姐?” “你还有哪里伤到吗?” “没有。” “那你脖子上的.....” “猫舔的。” “啊, 什么坏猫啊, 这舔得也太用力了。” 奚凉笑了笑。 “黑猫。” — 公园一角,三人还是被拍了, 有些狗仔用词还挺大胆。 三角恋。 一个神秘成熟风韵没看清脸的大美女、奚凉外加一个蒋森,对了,还有那只猫。 这一切足够他们杜撰上千字的小作文了,而评论区更是短短时间衍生了十八种小故事,好在新闻出来没到半个小时, 众恒跟柳氏国际那边就辟谣了。 亲妈。 哎呀, 好尴尬啊。 太尴尬了。 偷拍的狗仔跟写小作文的狗仔都瑟瑟发抖了。 但敏锐的人察觉到了另一件事——蒋森没有否认奚凉在场的事。 所以? 另一边, 云坤那边发出了通告,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沈昆先生与奚凉女士这些年来并未有任何实质情侣关系, 亦未有过婚姻关系。 明明白白的公告。 看着沈昆勃然大怒, 要跟奚凉划清界限似的。 莫非, 奚凉真的跟蒋森在一起了? — 反正众恒跟云坤都回应了, 倒是奚凉完全隐身。 腿脚不便,还能干嘛? 沈叶那边早就不住这边了, 近期也没上门看望,就跟死了一样,而沈昆也没再联系过她。 她都没管,除了医院那边的事,懒散躲在家里,吃吃喝喝睡觉。 蒋森那边大概知道她性格,反而没有急切联系她继续争取关系。 她心思太细腻了,且性格跟能力足够强大,一味进攻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得一点一点让波澜平静,让她的池子里有他的沉浮。 她的崴脚比较轻微,休养一周也就差不多了,而一周后,奚凉出现在了香港。 有个项目要谈。 作陪的有席夜曼兄妹,合作方是席家的世交,是席谨言牵的线。 要说这人也曾有过冲动,但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他很清楚不能朝令夕改。 奚凉是他手头很得力的人脉跟稳定合作伙伴,但眼看着海外的项目要接近尾声,他必须加深联系。 当然也有另一个目的。 — 铜锣湾,大日如来之前。 席谨言走开一会时,一袭香槟色长裙美貌动人的席夜曼看向身边穿着衬衫跟长裤的奚凉。 “来之前,我提醒过嫂子,让她别多想,也别出幺蛾子,结果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 奚凉:“都一起生活这么久了,她要是还把握不住你哥的人品底线,还疑神疑鬼,那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席夜曼笑,“她自然还会怀疑别人,但没以前那么严重了,跟我是这么说的:得了吧,人家连蒋森都没搭理,还能看上你哥?至于别人,你哥那人眼光高得很,爬个山而已,非要挑战神农架,此后起码看不上别人的,只要不是他主动的,好处理啦。” 的确,豪门联姻,真情相爱白头到老的是凤毛麟角,能保持非主动对外勾引,别有什么外面的真爱跟私生子,别的对联姻妻子来说都算是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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