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弦正想呛她“你跟蒋如松就对得上”,但看南知的表情,他觉得再呛下去南知肯定要走了,于是只能把话硬生生咽回去。 他憋闷地哼了一声,抬脚踢了下付尧的椅子,“我都给你腾位置了,你说我什么意思?” 说完,他也不管南知这次到底能不能听懂了,转身就趴在了桌上。 整个背影就差写上一个“烦”了。 南知顿了顿,踌躇了两秒后还是在付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椅子拖动声从边上传来,贺弦耳尖一动,忽然偏过头看了一眼。 只见南知已经坐了下来,正在整理带来的卷子。 从侧面看去,她鼻梁精致挺翘,细密的睫毛纤长卷曲,开合时宛如小扇子般,在眼底挥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 再加上肤色白里透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精雕细琢的洋娃娃,笑起来柔柔的,但不笑的时候又酷酷的。 贺弦思绪忽地一飘,莫名想起那次和体育班吃饭时听到的话。 好像有人说南知是级花来着? 当时他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一看,好像也确实…… 名不虚传? “你看我干嘛?看题。”南知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秀气的眉毛倏地一皱:“我脸上有题吗?” 贺弦:“……” 也许是被南老师的气势压到了,贺弦终于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讪讪地从桌上爬起来,拎出一张卷子就开始看。 “你遇到不会的题就问我,我知道的话都会告诉你。”南知手在卷子上翻飞,嘴却忍不住吐槽道:“你别老憋着让人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很累。” “……”贺弦捏了捏笔,过了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地应声:“知道了。” 就这么维持了一段时间下来,南知发现贺弦这人并不是学不会。 相反,他学什么都很快,但他最大的问题在于没耐心。 遇到一道题,他看完了感觉会就是会,感觉做不出来也不乐意去花时间细想。 这也是他平时成绩不上不下的原因之一。 有一次,南知忍不住好奇道:“语文不是更需要耐心吗?你阅读为什么做得还不错?” “嗯?”贺弦头也不抬地顺口回:“哦,可能小时候看杂书看多了。” 南知:“……” 南知无语地噤了声。 由于贺大少爷做起题来稀奇古怪的疑问太多,南知几乎没时间管别人,他们这种晚自习一对一的补习模式持续了好几个月。 付尧的位置也被南知征用了好几个月。 以至于被踢到教室流浪许久的付尧,终于忍不住指责贺弦:“你这人真自私。” “?”贺弦正对着一道物理题抓耳挠腮,突然被骂了一句一时也没想到要反击:“骂我干嘛?” “我们学霸美女的时间都被你占用了,其他想问题的人都问不到了。”付尧啧啧两声,“你是不知道,你最近在班里风评急剧下降,因为大家都说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南知问到发脾气。” “……” “还要我来告诉你,你不懂珍惜美女,就请把美女还给大家。” “……” “我就奇了怪了。”贺弦无语地把笔一撂,“班里学霸又不止南知一个,他们不能问别人啊?非逮着南知薅干嘛?” “这有什么奇怪的?”付尧像看傻子一样看他,“顶尖学霸跟普通学霸能一样吗?南知成绩特别好啊。” 闻言,贺弦轻嗤一声:“成绩好怎么了?有本事教会我。” “……”付尧噎了噎,“可是南知还脾气好啊,讲题温声细语的还特别有耐心。” 闻言,贺弦又冷笑一声:“脾气好怎么了?有本事别凶我。” “……”付尧被噎得再次沉默片刻,终于抛出了最关键的理由:“可是——” “南知还长得好啊!” 贺弦:“?”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付尧话音落下后,贺弦却忽然沉默了。 气氛像是凝固般死寂。 一旁的付尧还当贺弦正在找话反驳他,于是他也想着罗列几条南知漂亮的地方来说服贺弦。 谁料还不等他开口,他却忽然听贺弦冒出来一句幽幽的质问—— “你几个意思?”
第19章 ◎准备报哪个学校?◎ 付尧自然不敢有几个意思。 但他看贺弦那带着狐疑的审视眼神,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呆了一会儿,倏地福至心灵般反问他:“那你几个意思?” 贺弦:“……” 贺弦忽然回过神来:“我能有什么意思?” “兄弟。”付尧意味深长地搭上他的肩,“你最近有点儿意思。” 他这意思不意思的,贺弦很难理解他的意思,于是不耐烦地甩开他:“滚一边儿去。” 然而付尧不依不饶:“你不觉得你现在就跟护鸡仔的老母鸡一样吗?” “南知是鸡仔,你是老母鸡。” “……” “你才老母鸡呢。”贺弦再次甩开他,重新拿起笔算题,“滚蛋。” 虽然被骂了一通,但付尧却依旧打量着他,语气别有深意:“你真不觉得吗?” “你有屁快放行么?”贺弦烦闷地挥开他,“不放别吵我做题。” “不是,兄弟!我说真的!”付尧晃着他的肩膀,一点点指出他最近的问题:“你自己没意识到吗?你对南知的态度真的太诡异了。” “别人一来问她题你就要插队。” “我晚自习想回自己座位你都要我滚。” “就连她去储物间打水!”付尧直勾勾地看着他:“你都要把她按回座位帮她打,就跟怕她跑了似的。” “请问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稍顿,他把贺弦一切插科打诨的可能都堵死:“别跟我说你乐于助人,你踏马懒得跟猪一样天天让我给你打水。” 贺弦:“……” 贺弦:“你踏马才跟猪一样。” “你能不能别转移话题?”付尧像是非得从中八卦点什么出来似的,追根究底道:“哎我说你……” “?” “不会是喜欢南知吧?” “???” 原本付尧罗列那些事的时候,贺弦的情绪还算平静。 毕竟都是他确实干过的事,被调侃两句也算不上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付尧最后这句话冒出的一瞬间,贺弦却像被雷轰了似的,脑海里电闪雷鸣过后,霎时只剩一片空白。 心跳也在此刻跟着骤然加速,砰砰的剧烈声响仿佛在撞击耳膜。 可他一直都是个散漫的人,对很多事都不上心,也鲜少会有这种激烈的情绪。 以至于他都无从分析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甚至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不可能。” “嗯?”付尧却八卦兮兮地打量着他:“怎么就不可能了?” 贺弦哑然片刻,动了动唇,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南知那种人?”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因为在南知来他家的第一天,他就把南知惹哭了,然后被翟婉揍了一顿。 那是翟婉第一次揍他,还是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外人,他理所当然地把外人南知当成了罪魁祸首。 从此,他便给南知贴了个标签:就知道装乖的两面派。 然而付尧却很不能理解:“她哪种人了?人家多好啊。” “你懂什么?”贺弦堪堪回过神来,开始疯狂在大脑里搜刮南知从小到大惹他生气的地方,像是在巩固自己的认知:“她有多道貌岸然你知道么?” “?” “她还……还……”他顿了顿,终于又扯出来了一个:“窝里横!” “?” “她就知道凶我,她不凶别人就凶我。”贺弦像是终于找到佐证了似的,碎碎念道:“我是多欠得慌才会喜欢一个凶我的人啊?我有病?” “……”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完这么一堆话后,付尧的表情忽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他似乎有些尴尬,十分不自然地挪开了刚才还在打量贺弦的视线。 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 贺弦看着他的反应怔了怔:“你什么表情?” “没……”付尧像是牙疼似的捂了脸。 “?” 电光火石之间,贺弦看着付尧的眼神,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 南知就站在后门口的位置。 她好像是准备去储物间打水,结果刚路过就听见了贺弦这么一番慷慨陈词。 她轻飘的视线从贺弦脸上一扫而过,表情没生气也没难过,平静得出奇。 收回视线后,她朝尴尬的付尧笑了笑,转身进了储物间打水。 看着南知的身影消失在储物间门内,贺弦才跟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脸色一白,连忙起身跟进了储物间。 此刻储物间里没有人,贺弦脚步虚浮地走到南知旁边,磕磕绊绊想解释点什么:“不是……南知……” “嗯?”南知慢吞吞倒了杯热水。 保温杯口冒着丝丝热气,就像她温和的语气一样:“怎么了?” “我……”贺弦看她这反应,心里的慌乱又添一层。 他唇瓣一颤,语无伦次道:“我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 闻言,南知才像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你说那个啊。” 她顿了顿,斟酌了一番措辞,平静地表述道:“没关系的,其实我从小就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你对我有那样的评价也挺正常。” “毕竟我来你家之后,确实分走了叔叔阿姨一部分目光,你觉得被冷落了也情有可原。”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也觉得没有关系,不会怪你。” “没、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南知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贺弦不但没有庆幸,心脏反而像是被攥紧了似的。 他怔愣了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而南知的话还在继续:“对,没关系,你不用觉得尴尬。” “不过有个问题,就是马上要高考了,可能得委屈你再忍我半年,等上了大学我就会从你家搬出去,到时候我就不会再影响你了。”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劈在贺弦耳畔,甚至耳中还带着震颤的回音。 他愕然许久:“你说什么?” “我说,”南知又坦然地重复了一遍:“等上了大学我就会搬走了,你的房间也可以还给你了。”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之后我还是会给你讲题补习,就当我报答叔叔阿姨好了。” 说到这里,欢快的上课铃忽然在头顶响起。 南知提醒道:“上课了,回座位吧。” 话落,她便径自拿着保温杯走出了储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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