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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吓一大跳，怒道：“你疯了，你知道这个一开一关多少钱吗？” 陈观野语气冷淡：“她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 “这鲸鱼的声音根本不明显，也许只是路过，并不往这边来呢？要是不确定，这开关机器的损失谁来承担？” “我。” “……” 陈观野神情自若，一字一句全是对她的信任。 不止在场的人，就连周远夏也被他的语气惊住了。 他不是在商量。 而是命令。 周远夏急道：“它们快到了，队长。” 老刘一时陷入纠结。 陈观野没什么耐心，提步准备直接下去叫停。 看到他出门，老刘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急忙追了出去，一路朝着底舱工作组跑去。 作业组那边看到老刘过来拼命挥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把机器给关停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点点偃旗息鼓，整个船舱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 耳畔都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有人来到甲板上等待着。 作业组的人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老刘，怎么回事？平时不是几分钟就来了嘛，这都多久了，没有动物过来啊。你要是听错了，这机器一开一关不少钱呢。” 老刘望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海面，心里焦躁的不行，但嘴上还是说道，“再等等，急什么。” 全场最平静的恐怕只有陈观野和周远夏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上终于出现了不一致的波纹。 “来了。”周远夏轻轻道。 众人看去，只见海面上出现了一排露在海面上的鱼尾，拍打出一大片的白色浪花。 这一次，来的不是一头，而是一群！ 有年轻的船员似是第一次见到鲸鱼，激动喊道，“我去，这么大，这是蓝鲸吗？” 老刘拍了他的头，“笨，看到它们身上的波纹没，这是座头鲸。这哪有蓝鲸大啊。而且，蓝鲸是独居的，不可能成群结队的来。” 常年在海上的人对于鲸鱼并不陌生。 但看到成群结队的鲸鱼出行，这却是极为难得的。 “看样子咱们这次遇到了一家人。幸亏关了机器，不然就麻烦大了。”老刘不住感叹道。 作业组的人也跟着点头，“你每次都弄得我们很赶，今天真奇迹了，这么远你是怎么听到的？” 老刘赶紧摆手，指了指周远夏：“不是我，是她听到的。” 众人的视线立马落到了她的身上。 周远夏笑了笑解释，“鲸鱼的声波频率是25HZ，跟助眠的音乐差不多，其实很容易发现。” “……”还真不容易。 鲸鱼游走速度很快，怕以后没机会，众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但可惜，不过几秒的功夫就过去了。 或许是它们的自由和快乐氛围感染了年轻船员们，他们聊着聊着都发散起来，好奇问道：“如果让你们选一种海洋生物，你想做什么？” 每个人都答了。 到陈观野的时候，他淡淡道：“蓝鲸。” 众人有些意外，“那不是很孤独嘛？我记得蓝鲸是52HZ的频率，其他鲸鱼的声音频率和它不一样，所以它在海里是没有同伴的。” 陈观野看着海面，不以为然，“它并不孤独，它们有万分之一的概率遇到同样52HZ的同类。比起找些歪瓜裂枣的鲸鱼，它们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万一遇不到呢？” “它们会独自留在海里，直到死去。” “这也太虐了，找到同类也不代表着一定能一生都在一起啊。尤其还是动物界，繁衍才是目的。” 陈观野双手搭在围栏上，指尖轻扣，继续道：“几年前，我们在葡萄牙冲浪的时候，遇到过一只蓝鲸。它疯狂的冲上岸想要自缢，营救人员把它送回海里，第二天它又继续搁浅在岸边。后来，所有人只能选择尊重它的选择。等它死后，专家组的人特地解剖了它的尸体，想知道它为什么如此。” 众人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专注地听着。 “然后，我们看到了它的身体里还有另一头雌性蓝鲸的尸体。蓝鲸不是一个会同类相食的群体，专家组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才发现，当年是因为雌蓝鲸准备离开，所以它在杀死自己的伴侣后，选择了死亡。” “……” “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 “……” 海面微风徐徐，阳光炙热，周远夏却在这一刻觉得冰冷至极。 陈观野忽然转头，冲震惊的众人笑了笑，“当然，过于极端总是不好的。” “如果你是那头蓝鲸，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同类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做呢？”年轻船员忍不住问道。 陈观野勾唇浅笑，意味深长，“必然是留在她身边就好。” 这样，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 回到家以后，周远夏因为白天陈观野的话，怎么都无法入眠。 虽然他全程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可他的话却总让她不安。 她猜不透他，所以也无法判断他到底只是单纯讲个故事。 还是意有所指。 重逢以来，他所表现的都像是已经和她翻篇了。 但过去那些深刻的记忆，又让她不禁多想。 他骨子里是和蓝鲸一样的。 她吃了颗祛黑素重新躺回床上。 只是，没多久，隔壁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像是在搬家。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1点。 谁这么晚搬家的？ 她没记错的话，从她搬进来起，隔壁的房子就一直空着。 忍无可忍，她去敲了隔壁的门。 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 陈观野垂下眼眸，看到是她，丝毫不意外，反而慢条斯理故意问道：“吵到你了？” 周远夏：“……”
第21章 chapter 21 chapter 21 周远夏深深觉得陈观野的出现有点离谱。 白天说完那样的话, 晚上他就成了她的邻居，缘分也不是这么有的吧？ 可仔细想想，她住在这里, 他的确不知道。 就他那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的样子, 或许真就是巧合？ 周远夏理了理思绪，以他的忙碌程度，估计也就只有晚上有时间搬家。 这房子一直没人, 他要收拾起来怕也得几天。 本来一肚子火, 没想到自己就帮他把所有理由梳理好了。 “没事，你继续。”周远夏扯了个笑容提醒了一句, “不过，如果不着急还是明天再收拾吧, 一会儿物业得上来了。” 说完, 她就打算回去了。 “周远夏。”陈观野叫住了她。 她回头。 陈观野回屋，越过一堆未拆封的箱子, 从里面翻找了一个袋子给她。 周远夏一脸疑惑：“这是……？” “那天谢谢你。” “？” “小椰子。”他提醒。 周远夏还有点懵, 看着他嘴角浅淡的弧度才想起什么, 赶紧解释, “不用不用, 我那天就是顺手把你推开的。” 陈观野故意道, “隔了一段距离, 确实挺顺的。” “……” 周远夏被他说的有些慌，“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陈观野反问她：“……你没放下我？” “……” 算了。 周远夏立马终止这个话题。 陈观野手里的袋子就悬在她的面前，看她不动，直接道：“等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周远夏赶紧接过, 生怕他下一刻真往她家去，“谢谢。我去睡了, 你也早些休息吧。” 周远夏提着袋子回了屋。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她看了半天，决定的打开看看他送了什么。 ——补气益血口服液。 这倒是挺正常的，医院开的也是这种，她家里的刚好喝完。 只是，除了这个怎么还有别的？ ——珍视明滴眼液 ——眼更亮眼罩 她只是被水呛到，又不是眼睛出问题。 送这些护眼的干什么？ * 贺商每个周末都会来她这边吃饭。 之前因为忙，他们都没好好在家吃过。 这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跟他在家约会。 周远夏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 贺商来的也挺早。 她屋子都没收拾完，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远夏，快下来帮我拿个东西。” 周远夏正准备去停车场，出门看到走廊上的箱子，想起陈观野昨夜搬来，这么早他估计还在睡觉，应该不会撞见吧？ 这么想着，她高高兴兴地去地下停车场。 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就看到一大束玫瑰花。 香气扑鼻，带着浓烈的爱意。 周远夏满脸惊喜。 贺商温柔地搂住她的腰：“喜欢吗？” “喜欢。” 他是一个很合格的男朋友。 即便只是俗气的小惊喜，他也总是会为她准备到。 玫瑰花有些沉，但她也坚持要自己抱上去。 只是，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到陈观野。 他穿着一身家居服，像是去楼下倒垃圾。 头发凌乱睡眼惺忪，显然才刚睡醒。 三个人就这样迎面撞上，周远夏甚至看到了贺商脸上的错愕。 她本来打算回去以后跟他说的，现在就这么迎面撞见，周远夏夹在两人中间，呼吸都不由得放缓。 陈观野扫了一眼她怀里的玫瑰，一副毫不在意地样子进来。 贺商与陈观野都没有说话。 周远夏尴尬地恨不得原地消失，她故意牵起贺商的手，随口低声解释了一句，“他昨天正好搬我们小区了。” “嗯。” 贺商的视线瞥了一眼被她牵住的手，应了一声，没多问什么。 透过电梯反光镜却是看向身后的陈观野。 此时，电梯在3楼停了下来，一下子涌进来不少人。 他们三被迫挤到了最后一排。 周远夏不小心撞到了陈观野。 两人胳膊相撞，他穿着短袖，她也是。 肌肤一瞬间的触碰像火烧一样，立马就把她整个手臂都点燃了。 心跳骤然升高，周远夏触电一般缩了缩手臂，不动声色地往贺商那边靠过去。 却在这一刻，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从身侧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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