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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温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我现在，孤家寡人，负资产，我还欠着助学贷款，我真的好惨。” 她越说越难过，差点憋不住又哭了出来，曲寂宣站起来拉开椅子，他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然后把她的头按倒自己肩上，用手拍着她的背哄她，“没事，你还有我。” 孟温的表情僵在脸上，她撑起身子望他，表情带着认真的疑惑，“你真的是曲寂宣吗？” “啧！”他轻咂了下嘴，轻轻拍她的头，忍不住笑了，“你这样很破坏气氛。”
第41章 春雷 对于曲寂宣这种天上天下的转变，孟温还遇见过一次。 那是一年后进门的师妹，没见面时在微信上活蹦乱跳，一看就是擅长个气氛活跃的，她转头跟曲寂宣说，是个活拨乱跳的妹妹。 但见面后，小姑娘坐大圆桌后面，紧张的扭着手指，腼腆害羞得历害。 当天回到公寓，她洗漱完钻进被窝，和他和说这个事时，顺带吐槽，“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从南极到撒哈拉，我甚至一度怀疑你是双重人格。” 曲寂宣当时正在赶课题，他从电脑中抬起头深思了一下，笑了，“感动吗？只有你一个人去过撒哈拉。”说完又偏头想了想说，“撒哈拉生存环境太恶劣，换成地中海吧。” “……” 后来他细说这个事，孟温还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他说，“我就是想要爱你啊，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但我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你。” 孟温问为什么？ 他摇摇头，“气质相符吧，我说这种气质相符不是你理解的散发的气质，是内心的的气质，好像我们是个融合体，只是后来被分开，在茫茫人海中我们成功找到对方，然后迅速融合，你就可以看到真实的我，和只属于你的我。” 她当时点点头，眼泪含在眼眶中，佩服的摇头拍手，“你不搞文学，挺可惜的。” 好了，扯远了，话说回来。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要过年了，他们得去超市准备年货。 Z市的街道两旁高大的香樟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彩灯，路灯换了带着祝福语的红色牌子，超市门口还挂着很多火红的中国结。 临近春天，有太阳的天气多了起来。 孟温就跟在曲寂宣身后，看见他照着单子，这里转哪里转，总之那个购物车已经满满当当的了。 “我俩吃得完吗？”孟温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问。 曲寂宣低头看了一眼，翻开菜给孟温看，“都是零食，也放不坏，没事。” 她点点头和曲寂宣去结账，超市的边缘装着红色的装饰，那个装饰上是个两个小孩儿在放鞭炮。 鞭炮是她记忆中的年味之一。 她曾一度因为长大后越来越感受不到年味儿而感到焦虑，但过年前后听到小孩儿放鞭的声音就会觉得很安心，就会觉得年味并没有随着她的成长而消失，反而被传承了。 她转头，看见曲寂宣正在专心将收营员扫过的东西装进塑料袋，周围的人熙熙攘攘，有的是从外地回来过年的，还有的一看就是夫妻俩来办年货的，还有小孩儿，嘴撅得老高，嚷嚷着不给他买玩具。 环境非常热闹，甚至嘈杂，她得心却很安静，她觉得自己终于融进得万家灯火，是她和曲寂宣的万家灯火。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疯狂的留下一些什么东西，证明他们是有联系的冲动。 所以在曲寂宣带着她走出超市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他。 曲寂宣转头，空出来的手拍了拍她，“怎么呐？” 她在背后摇了摇头，“我很怕和你分开，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他转过头，深深的抱住了她，“傻瓜。” - 年后小冷来过Z大，气冲冲的从校门口嚷到公寓楼下，曲寂宣在厨房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也是傻，让你给你就给，”进门换鞋的时候他还在吐槽，“你还拖着箱子跑了，你怎么想的，要走也是该……” 换好鞋，转头正好和厨房出来的曲寂宣对上，他剩下的话堵在嘴里，哼哼半天没出声音，斜眼撇孟温，脸上全是，“你怎么回事？” 孟温急忙解释，“我们这是两居室。” 小冷才松了口气，将手上搭理好的几只鸡放到餐桌上，转过身朝曲寂宣礼貌的点了点头，“我姐承蒙曲老师照顾，十分感谢，这些鸡是自家养的，姐，你记得到时候分一些给曲老师。” 孟温还没来得及接话，曲寂宣就先点了点头，“客气了，应该的。” 小冷愣了一两秒，转身去看孟温，等曲寂宣进了厨房，急忙将她拉到一边，“怎么他就应该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孟温笑着点了点头。 小冷却皱起了眉，“你问清楚了没有？可不可靠？你们这一个屋子住着，我不太放心啊，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没有，”孟温坐到沙发上，白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 “你平时自己注意一点啊，”他还是不放心，坐到孟温身边继续嘱咐。 啰嗦得像个老太婆，她听着他念叨，看着窗外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代真的替家长给了她很多的爱和关心。 “还有那什么？你知道吧，我不太方便和你说，就那什么，你自己去网上学习一下。”他说得认真又困难，“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这句的时候，曲寂宣做好了饭。 饭桌上，三个人没怎么讲话，曲寂宣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小冷吃了一口排骨后，看向孟温，眼中有惊喜，他朝孟温点了点头，然后对曲寂宣说，“想不到曲老师菜做得这么好，历害。” “平时没事琢磨一下，”曲寂宣说，“主要她喜欢吃，就经常做。” 孟温觉得自己脸红到耳朵都在冒气，他真是白脸黑脸切换自如。 但小冷似乎很满意，总之送他的时候他不在唠叨了，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要觉得还行，我也支持。” 他说这话是真心的，孟温在家是什么待遇他从小到大看在眼里，他真心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陪在她身边，而曲寂宣，无疑各方面都是很不错的。 但想了想他又叹了口气，“反正，你先接触着嘛。” - 二月末学校开学，孟温提前一周就忙了起来，曲寂宣提出要给她送饭，她拒绝了，“对我好点儿吧曲老师，你想我此后在无数双嫉妒的眼睛下工作吗？” 他在厨房东翻翻西翻翻，继续碎碎念，“哪有那么夸张，送个饭而已……” 之后为了和孟温一切吃饭，他选择做好带去食堂。 孟温忙着处理各种文件，埋在一对A4纸中，卢卉拍了拍她的肩，打了招呼出去了。 她仰头才看到曲寂宣给她发的消息，收拾好去三食堂，他已经弄好了。 桌子上是有四个打包盒，里面是做好的菜，孟温走近看着那张桌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说，“你不知道我都要忙死了，研究生处总是今天发文件，明天就让交文件，弄的我措手不及……” 她抬眼，看见曲寂宣的眼神刚好从她背后收回。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看见自选窗口处，卢卉和李岳在点菜。 卢卉扎着两个辫子，厚厚的白色戴帽卫衣，牛仔裤，明显的少女打扮。她一脸犹豫，似乎在纠结选哪个菜，李岳很高，只能附身和她说话。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孟温叹了一口气回头，继续吃饭。 “劝过吗？”曲寂宣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 孟温点了点头，“劝了几次了，她说心里有数。” “嗯，那你就不用管了。” 孟温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蔡龙飞刚好来交表格。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女朋友胡静静，孟温和他说了谢谢，见两人还没有走，转身疑惑望着他们，“还有什么事吗？” 蔡龙飞支支吾吾，胡静静开了口，“新学期嘛，想请老师吃个饭。”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开口了，她望了一下旁边卢卉的位置，胡静静急忙说，“已经叫了卢老师啦，孟老师这次可一定要赏脸啊。” “嗯，好，”孟温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有事情要和他们聊一下。 这学期开学，这几个学生夜不归宿频繁，宿管已经和她说了两次了。 孟温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蔡龙飞发的定位，离学校还是有点远，她给曲寂宣发了消息，关了电脑去校门口打车。 进了包间，她扫视了一下，只有伦理专业六个人加蔡龙飞在。 “卢老师了？”她问。 胡静静急忙站起来解释，“卢老师和李岳有点事，说临时不来了。” 她将信将疑，蔡龙飞过来给她拉凳子，她坐下给卢卉发了个消息。 放下手机的时候，她看到桌上放了四瓶白酒，眉头一下蹙了起来。 菜还没上，他们就开始倒酒了，之后不知道是谁说道伤心事，又哭了起来。 胡静静就坐在她旁边，转身拉起她的手哭诉，“孟老师，你不知道，我本科毕业是定向朝阳区公务员的，为了我老公，我放弃南下当了个专科学校的老师，可是婚后他却整天懒在家里，现在要离婚，他也不答应……” 她说的挺伤心，蔡龙飞在她身后沉默着拍她的背。 孟温叹了口气，急忙也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这种悲戚的氛围一烘托，酒就成为了理所当然消愁剂。 有人提议举杯，孟温借着这个机会说了关于归宿的事情，桌上的气氛一下僵了，她也懂得恩威并施，最后总结时说，“咱交流要有，但要适度，毕竟我们是学生？主要还是学习。” 说完她举起了酒杯，“这杯是孟老师敬你们的，你们都是听话孩子，谢谢你们配合老师工作。” 说完她喝了她杯中的酒。 蔡龙飞立马接下话头，说应该的，桌上的气氛才恢复。 倒是胡静静，垂坐着抬眼扫了孟温一眼，那表情愤怒多过疑惑，她仰头喝了杯中的酒，问得很直接，“孟老师，这是卢老师告诉你的吧？” 这语气不太好，就像是审问。孟温皱眉放下筷子，摇头，“不是。” 胡静静轻轻哼笑了一下，但孟温还是听见了，这下氛围已经特别不好了。 她说，“这事儿除了她还能有谁知道。” “真不是卢老师，后勤处有登记，晚归次数超标是会联系辅导员的。”孟温她不太理解这群学生为何对卢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还是解释得认真。 “孟老师，你不知道吧！”胡静静继续说，“卢老师很偏心的，不止如此，她还勾引学生，李岳就算了，其他学生她也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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