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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鲸若走了，他在A大唯一牵挂的人也没了。 韩鲸若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到国外不到两个月，急诊室进了四五次，来来回回从鬼门关经过好几趟了。 现在的她因为心脏功能的骤减，加上引起了各类并发症，身体垮的不成样子。 孙宇昂这些日子满世界的跑，听说哪里有心脏疾病方面的专家就往哪去，拿着韩鲸若的病历四处求医。 这一个月下来，孙宇昂瘦了一大圈，眉眼深陷，脸上的轮廓锋利清晰，因为这段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眼下的乌青极深，眼眸失神，完全没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 随着韩鲸若病发的次数越来越多，呼吸愈发短促，经常性的胸闷。心脏衰竭导致心脏无法泵出足够的血液来满足身体需要，导致身体各器官出现相应衰竭症状。 不仅如此，心衰引起腹腔积水，每天都要从身体里抽取大量废液，韩鲸若整个人肿了一圈，脸上浮肿难看，她引以为傲的脸成了她最不敢面对的。 大姨把病房里能反光的东西全都遮住了，就连窗户也都封上了窗纸，就是担心她看到自己的样子会难过。 大姨父捐了30亿给国外这家医学研究所，这段日子，医学研究所的心脏病专家都在没日没夜的研究最佳手术治疗方案，尽量想办法把风险规避到最小。 大姨看着病痛缠身的韩鲸若，日日生不如死，她真想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 韩鲸若经常痛得难以呼吸，但她从来不跟大姨说一声痛，她是痛，但她很心疼为她操心难过的大姨。 有时候她甚至想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 就这样一直靠药物给予强心、利尿、扩血管治疗，身体虽然很差，但也撑了八个多月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针对她心脏的手术方案。 其实Bert博士前段时间提过要给韩鲸若手术，孙宇昂私下问过他，风险很大，听博士的意思，有点像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感觉。 被孙宇昂驳回了，他费这么大劲，花这么多钱，就是要韩鲸若能安安稳稳的进手术室，完好无损的出来。 而不是拿命去赌。 沈荡参加了世锦赛。 他备战世锦赛的这八个月，因为韩鲸若的离开，整个人变得愈发冷漠，好像从她走后，就没人能在沈荡脸上看到笑容了，他把自己冰封起来，整日里跟气步枪泡在一起。 韩鲸若刚走的那段时间很难熬，他曾想过抛下一切去找她，哪怕天南海北，他也要把她找到。可他又真的把韩鲸若的话放在心上了，她说过喜欢看他拿冠军的样子，所以冷静下来的沈荡发誓一定要为她拿金牌。 高强度的训练加上郁结的心情，他经常失眠，即便是睡着了也是浅眠。 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消沉下去，精神状态极度不好，以至于比赛那天教练很担心他的状态。 比赛结果出来了，沈荡第一。 世锦赛冠军是气步枪选手的最高荣誉，他做到了，可她却看不到。 沈荡的威名一时之间举世闻名，成了体界新星，可他却在自己最鼎盛的巅峰时刻选择退役。 别人问起来他都说没有理由。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如果她不在了，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退役以后的沈荡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事业当中，一边忙着钟山风景区楼盘开发的事，一边暗中调查沈海阳当面买凶撞死杜兰的证据，另外还结交联络“天成地产”的股东董事们，搜罗沈海阳这些年在商场上的罪证。 他说过要替外公把自己家的产业给拿回来。 旁人都以为沈荡绝口不提韩鲸若，觉得他对韩鲸若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可旁人不知道的是，他把一只鲸鱼纹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并且每天晚上都在想她。 第119章 白驹过隙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起初沈荡会觉得时间难捱，尤其是黑夜，总是格外漫长，可一窝子糟心事让他每天忙的充实无比，工地要盯着，人脉要拉拢。 也不知道从哪个时间点开始，时间就真像白驹过隙了。 熟悉沈荡的人都知道他变了很多，以往那个张扬桀骜的少年渐渐沉稳下来了。 他学会了为人处世，也懂得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顺心如意。 一个初出茅的小子拿着几个亿注册公司开发楼盘，这条路走的有多难只有沈荡自己知道。 到处跑关系， 请人喝酒，说尽场面话，这些成功的大老板们尽会为难人，沈荡这种道行浅的毛头小子自然受刁难。 起初沈荡出去应酬听几句难听的话，脸上还会显出几分难看。可如今沈荡能屈能伸，别人出口讽刺，他还能毫无芥蒂的喝酒赔笑。 沈荡胃病很严重，之前就胃出血进过医院，加上进国家队以后就把酒给断了，长时间没喝过酒了，猛地一灌，身体属实吃不消。 虽说罗宋和齐卓多少能帮他挡挡酒分担一二，可毕竟他是主事人，这酒也只有他喝了才顶用。 沈荡随身带着胃药已经成了常态了，经常饭局结束送走那些老总董事以后，深夜躺在医院输液大厅里打点滴。 罗宋也是家里二世祖，哪里受过这些委屈，跟着沈荡看他被人挖苦嘲讽，还得倒酒赔笑。 他是一肚子憋屈没地儿撒，可沈荡不以为然，眼下时局不尽人意，须得隐藏锋芒。为人处事，必须能屈能伸，可方可圆，外表大度圆融，内心见棱见角，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后来他也习惯了，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习惯的同时，沈荡又是庆幸的，庆幸韩鲸若没有跟他过这段忍辱负重的苦日子。 现在的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那么频繁的时刻想起韩鲸若，像是埋在心底的一种情怀，只是有时会毫无预兆的闯进他的脑海。 …… 年底的时候，孙宇昂在满世界寻医的时候，在M国无意中遇见了留学的秦凡一，他得知韩鲸若的情况以后，跟着孙宇昂一起来了医院研究所，见到了刚出急诊室躺在ICU病房里的韩鲸若。 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靠着呼吸机来保持呼吸稳定。 她即使昏迷，可眉头依旧拧在一起，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生气。 “宇昂哥，鲸鲸这样多久了？” 孙宇昂颓废的倚靠在医院灰白色的墙壁上：“鲸鲸两岁时确诊心脏病，一直到现在，今年年初心衰加剧。” 秦凡一思绪凌乱，声音颤抖道：“鲸鲸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宇昂哥，你一会儿告诉我你都去过哪些国家，找过哪些专家，剩下的我帮你一起。” “别了，你好好读书吧，出国留学的机会难得，好好珍惜。”孙宇昂不希望他掺和进来。 秦凡一自嘲一笑：“宇昂哥，我心甘情愿的。我喜欢她，我想陪着她，我想为她做点什么，你就成全我吧！” 说实话，孙宇昂以前不是看不出来他对韩鲸若有意思，否则孙宇昂也不会经常来俩人玩笑了，在他看来，秦凡一可比沈荡要靠谱的多。 “行吧。”孙宇昂拍了拍他的肩。 秦凡一看着韩鲸若，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痛。 他自己在找的同时，还托着学校医学院的同学帮他打听心脏病方面的专家。 韩鲸若醒来的时候劝过她，别在她身上耗费时间耽误学业。 可秦凡一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心甘情愿的。” 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是爱。 …… 从酷暑到严寒，沈荡上半年忙世锦赛，下半年退役忙工地的事，奔波一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日晒风吹之下，皮肤黑了不少，非凡不丑，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男人味。 沈海阳得知自己儿子自己创立了房地产公司，气的不轻，宁可自己单打独斗，也不肯向亲爹低头，还暗中拉拢“天成地产”的高层，摆明了要跟他分庭抗礼。 沈海阳近日因为公司融资问题忙的焦头烂额，他从公司账户挪用公款已经不止一次了，现如今公司又出现了金融危机。 又加上高玉华前几天跟他闹了一番，现在又加上沈荡摆明跟他对着干，差点气炸。 沈家公馆里，沈海阳正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呢，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沈海阳看清来电号码以后，脸色大变，谨慎的看了看书房门外，确定没人以后，才接起电话。 “喂！不是说没事别跟我打电话！”沈海阳压着嗓子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董事长，我也不想耽误您的大事，只不过手头确实紧了点。” “我去年不是刚给你一百万，没完没了了是吧！” 司机江叔刚巧有事要跟沈海阳说，在书房门口听到沈海阳打电话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我前前后后给你多少钱了，你他妈没底线是吧！少拿当年的事威胁我，人是你撞的，就算你把这事抖露出来了，也牵连不到我。” 江叔一听这话，心觉不对，立马止步了，趴伏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从他话里来听，江叔猜测应该是当年杜兰车祸的事。 沈海阳盛怒之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摔在地上：“明天晚上给你打钱过去，拿了这笔钱，给我滚的远远的。” 电话那头的人指名要现金，两百万的现金，一分不能少。 “我他妈没功夫跟你折腾，我不是你，公司一堆事等我处理，钱会打到你账上。” “别啊沈总，您把钱打给我，回头再说我是诈骗犯把我告了，我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所以这钱啊，还是现金攥在手里的好。“ 沈海阳甩了句明天晚上老地方就把电话摔了。 江叔在门外听完了全程，缓了几分钟后，才敲门。 …… 当天晚上沈荡就接到了江叔的电话，听了江叔说的这些事，沈荡跟他道了谢，让他继续帮忙留意着。 沈荡这段日子自然也不是白忙活的，他暗中托人查当年车祸的事，也有了些眉目。 当年开车撞了杜兰的司机是一个工地基层工人叫王勇，因为交通肇事罪判了十年，沈荡发现他坐牢以后，原本欠的一大笔赌债被尽数还清了。 王勇根本没吃够十年牢饭，原本应该明年才出狱，可王勇两年前就被人从里面捞了出来。 加上江叔今天跟他说的事，不用多猜就能知道是谁把他捞出来的。 沈海阳是被王勇拿住了把柄当财神爷呢，沈海阳买凶杀人可是大罪，自然是对王勇百依百顺。 沈荡心里有了思量，明天晚上他必定要人赃并获。挪用公款加上买凶杀人，这罪名如果坐实了，只怕他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过了。 第120章 迟来的审判 沈荡当晚找了律师，实名向省里写了举报信，沈海阳做的这些事是时候该好好查查了。 第二天晚上，沈海阳让江叔开车送他去了码头公园，到了地方就让江叔停车在外面等着，他提着一个密码箱进去了，里面装的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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