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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有些人，注定只是错过的缘分。 风清漾也终于接受了这样的君子诺，他们就像是朋友一般的相处，反而轻松愉快了许多。谁又能说只有情侣才是一辈子的呢？朋友不也一样吗？ 有些事，终要经历才懂得。 有些人，终要错过才明悟。 风清漾和君子诺都已经知道了盛棠离世的消息。所以和顾念相处起来，都尽量避免谈论和盛棠有关的话题。 顾念深感两人的贴心，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回到海阑，三人在饭店吃完饭后，君子诺回自己租住的房子，风清漾送顾念回家，顺便帮她收拾一下久不住人的房子。 “念念，你家房子很久没有住人了，也没人收拾，咱们先过去看看，要不还是先到我家住几天吧。等找人收拾好了之后，你再住进去。” “不了，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回家住的。”顾念淡淡的拒绝风清漾的提议，而风清漾也不再坚持。相处久了的朋友就这点好，几乎对方所表达的意思能够第一时间领会到，而又由于对对方性格的了解。所以才不会做出一些强人所难的事情来。 没多久，她们的车就进了政府大院里。许久没回来，之前的通行证已经过期，刚才警卫还查问了半天并确认了身份证信息才放行。 “念念，你们这小区的警卫也真是死脑筋，非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风清漾小小的抱怨。 顾念却宽容的笑笑，“人家不过是职责所在。我确实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出入这里，仔细盘查是应该的。” “好吧，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风清漾本也不是那种践踏别人工作的人，只是正巧遇到了，说说而已。 将车停在一栋小别墅的空地上，风清漾从后备箱里把顾念的行李箱拿出来。 “念念，你说说你，好歹是去了一趟渼国，而且还待了有一年的时间，怎么这回国了，行李却只有这么点？哦……你是不是没有给我买礼物？我告诉你，你要是没有给我准备礼物，那咱们这友谊的小船可就翻了啊。”风清漾絮絮叨叨，顾念并不觉得烦，反而有些久违的热闹。 其实，风清漾也本身不是话痨的人，只是，为了活跃气氛才多话了些。要不然顾念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顾念从包里找到钥匙，钥匙圈上挂着一个萌哒哒的小兔子，那是盛棠送给她的。 闭了闭眼，掩住酸涩。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清明。 推开房门，一股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 顾念轻咳两声，耳边就传来了风清漾的唠叨声。 “念念同学，我看这里真是暂时没法儿主人，你看看这灰尘，你再看看这地面，简直是一步一个脚印啊，要不还是去我家吧。” 顾念伸手揉了揉风清漾的头发，故意弄得乱糟糟，笑着道：“不用了，我想住在这里。” “啊啊啊……顾念，你居然破坏我的发型，啊……我要报仇！”说着就要上手胡撸顾念的头发。 顾念又怎么会让她得逞，跳着抛开了，“反正一会儿干活儿也会弄乱，我就先帮你这个忙了，不用太感谢我哦。” “哼！你这家伙学坏了。”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可是看着顾念活泼起来，风清漾还是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风清漾懂顾念的固执，顾念说住在这里就是住在这里。所以也不再多话，将自己的包包放在一边后，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顾念先将行李箱放进自己的房间，然后也和风清漾一起干起活儿来。 两个人时不时的聊上两句，大多数时候是风清漾在说，而顾念负责听。风清漾说了许多这一年来医院发生的事，顾念也捡两件感兴趣的问上一问。 如此，很快就过去了大半天时间。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整个屋子也终于收拾得勉强可以住人了。 两个人都很是疲累，做饭是不可能做的，一则没有任何食材储备，再则两人都太累了不想动。所以，最后一致通过点外卖来解决晚饭问题。 只不过，因为大院的特殊性，外卖小哥送不进来，只能送到门卫那里，还需要自己去拿。 看着风清漾拿着车钥匙就要出门，顾念忍不住吐槽：“就这么点距离还要开车去，小漾，我真是服了你了。” “嘿，你是躺着说话不腰疼，要不然你去？”此时的顾念歪躺在沙发上，很没形象一说。 “嗯……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风清漾出去了，屋子里很快的安静下来。 半晌后。 “阿棠，你在这里吗？”轻声的询问，却无任何回应。 顾念问完后，闭上了眼睛：阿棠，真希望你在这里。 …… 饭后，两个人在小区里散步消食。风清漾原本想着饭后葛优躺的，可是顾念却说要是现在不活动活动明天肯定浑身酸痛，风清漾权衡利弊后，就被顾念给拖着出来了。 漫步在小区里，顾念感慨良多。 “还是这里的空气呼吸着舒服。”这句话和「月是故乡明」表达的意思相似。 风清漾轻笑，“难不成你在渼国都不呼吸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故土的味道。渼国好或者不好，我都没有归属感。” “你呀，其实就是个恋家的人。” “嗯，我喜欢家的感觉，让人很安心。” 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融入了柔和的夜色之中。
第78章 ：心境转变换心静 心境的改变，使得顾念对自己的未来进行了较为合理的规划。通过在渼国圣路易红十字医院的学习。对于「临终关怀」她有了新的感悟和想法。对此，她整理出了一个可行性方案，准备交给程东明。 回国第二天，顾念就到医院程东明那里复了职。可是，程东明却说：“念念啊，你恐怕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顾念疑惑，就追问了几句，方才知道他们这一批被派往渼国学习的医生将会以省会为单位，成立新的专科医院。而苍阑省的这个医院将设立在苍州市，也就是现在盛安邦所在的城市。 “程院长，我可以不去吗？我想留在这里。”她想留在海阑，留在她和盛棠一起长大和生活过的地方。 “念念，这件事恐怕你我都无法做主，这是国家政策的资源优化。” “那我现在做什么？” “你还是到临终关怀中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等到上级调令下来，你再去苍州。” 是以，顾念回到了临终关怀中心。 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这里有了病人，医护人员也按部就班的忙碌着。当然，这样的忙碌是相较于一年前的临终关怀中心而言。 顾念没想到复职上班的第一天就迎来了她的第一个病人。 林天骄，女，15岁，因吞服大剂量安眠药入院，现已度过危险期。 人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林天骄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原本，这类情况是应该由心理咨询科室接手的。可是，海阑市医院的唯二两个心理医生出去学习了，急诊科的人就将人给转到「临终关怀中心」这里。顾念对此，有些哭笑不得。 不知道病人家属知道病人转到了这里，会不会投诉？顾念如是想到。 “病人先不要转到我这边，我担心病人家属知道后会起反效果。”接到急诊那边的电话，顾念如是说道。她可不想等着病人家属到临终关怀中心这边来闹腾。 得到急诊科那边的肯定答复，顾念和君子诺打了个招呼后，步行往急诊楼而去。 看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女孩，顾念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 她来到女孩的床边，静默的坐了一会儿后，轻声询问道：“想聊一聊吗？” “没什么可聊的。”女孩的语气很是不耐烦。 顾念点头，意料之中的被拒绝。 “哦，我正好现在没什么事，那你就听我吐吐槽吧。”观察了一下林天骄的神情，顾念自顾自道：“你一定不知道我是哪个科室的？给你三次……不……十次机会你也一定猜不出来。” 顾念卖了个关子，意料之中的引得了林天骄的注意。 只是，林天骄并未搭话。 顾念也不急，继续道：“我是「临终关怀中心」的。你知道临终关怀是做什么的吗？唉，不说也罢。其实，我一年多前还是外科的手术室医生呢，就因为背锅被调去了「临终关怀中心」，可是，我冤啊……”絮絮叨叨说了之前的一些事，算是成功的缓解了和林天骄之间的紧张尴尬的气氛。 “那么，林天骄，你现在想说说你的事儿吗？” 林天骄有些意动，但仍未走出那一步。 顾念趁热打铁，“你的名字是天骄，想来你的父母一定对你给予了厚望吧。” “他们才没有！”林天骄喊出这一句，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安静。 其实，顾念在来见林天骄之前，就大概了解了一下她的情况，并和她的父亲聊了聊。 “为什么这么说？”顾念循循善诱，想让林天骄自己说出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被判给了我爸。自那之后，我就根本没有见过我那血缘上的妈。后来，我爸又给我找了个后妈。可她……她对我一点都不好，还经常在我爸爸面前偷偷的说的坏话……” 顾念见林天骄的情绪有些激动，连忙出声安抚，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而林天骄也并未躲开。 然后，继续讲述心中的愤懑，“她简直是个两面派，演技还很厉害。有一次，她包里的钱少了，居然诬陷是我偷的，而我爸爸，居然信她不信我……”林天骄讲了很多，将她所遭受到的不公平一一道来。但同时，也将心中的那些坏情绪发泄了七七八八。 等到林天骄不说了，顾念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后，问道：“那么，那一刻，你想的是什么？”在直面死亡的那一刻，这个15岁的孩子想的是什么呢？ 林天骄一愣，随即明白顾念问的是什么，讷讷道：“那时候，我就想，活着这么难，死了就解脱了，就不会难受了……” “据我所知，你是自己拨打的120急救电话，那时候是什么让你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吃了药之后没多久，我就有些意识不清，身体也开始出虚汗，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奶奶。我小时候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奶奶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让她伤心，想到我要是死了奶奶可能会难过死。所以，就打了电话。” “现在，还会有那样的想法吗？” 林天骄沉默了片刻，直视顾念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现在我只想快点好起来，然后，去看看奶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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