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转头看席烟,“啊对,他和薄老板关系很铁,照理你应该见过呀。” 席烟冷不丁听到薄望京的名字,骨子里猫追老鼠的感觉一下涌上来,抖了抖鸡皮疙瘩,说:“应该是见过,但是他把头发剪了,一下没认出来。” 江昊东好似知道他们在聊他,吊儿郎当地挥了下手,邪里邪气地咬着棒棒糖,冲席烟拖长音喊:“嫂、子、好、久、不、见。” 季合美看不过眼他那副痞样子,翻了个白眼:“别瞎叫,烟烟现在可不是你嫂子。” 江昊东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冲席烟笑:“一会儿别走啊,他马上过来。” 席烟唇边笑意险些挂不住。 江昊东将牌桌上的筹码往旁一推,嬉皮笑脸地摆弄手机。 “哥们儿,他俩都亲嘴儿了你还不来?” 那边回得很快:“别逼我骂你。” 江昊东好不容易找到一件能耻笑他的事,哪里肯放过,继续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老婆跟人跑了。” “演戏有什么好上心的。” 江昊东盯着这行字,眼睛都瞪直了,自他认识那人,他最佩服的就是他的自信,他的自信不是自大,是能将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恐怖如斯。 他问:“你怎么知道是演的?” 那边顿了下,说:“她看不上。” 江昊东笑了,半认真半玩笑道:“不是哥们儿乌鸦嘴,感情这种事情吧,有时候和人能力外在,真不挂钩。” “梁慎川是处处比不上你,但像嫂子这种被你伤过的,指不定就喜欢梁大公子那种黏糊的舔狗劲儿,你别不信,我瞧他俩处挺好,保不齐是真的。” - 除了梁慎川,这波人都挺服薄望京的,一个两个都想他来,只不过今天席烟在,不大敢将三个人放在一个局里。 开饭前李孟君和季合美耳语了几句,季合美点点头,扫了眼席烟,思索几秒,轻声说:“烟烟,一会儿你和梁慎川就坐这里吧,我不喝酒,我们三个人坐。” 席烟体谅她怀宝宝,关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季合美摇摇头。 大部分人都入席了,厨房还有几盘硬菜没端上来,等着李孟君来。 席烟问季合美人去哪儿了,季合美含糊说接人去了。 李孟君是接人去了。 大老远听到他吵闹的声音,热情似火,一个人的嗓门喊出一群人的喧哗,说什么跟他去酒窖挑酒,要把珍藏多少年的酒拿出来,巴结得要死。 大家正好奇是谁。 人刚露脸,从容矜贵的气势瞬间将场子压得寂静无声,过了几秒才有人迎上去喊“京哥”。 原本坐好的人都站了起来,让他先挑座。 席烟这时才明白,原来江昊东没逗她。 太久没见,席烟刚听到的时候有点紧张,真见着了,又觉得和陌生人似的,反正薄望京也不是冲她来的。 李孟君把主位让出来给薄望京,薄望京淡淡地说了句:“不合适。” 江昊东极有眼力见儿的把席烟对面椅子一拉,说:“孟君你也真是,主位当然要给主人家,你这不是让我哥为难嘛。” “我觉着我哥适合坐这儿。” 前妻带着现男友和前夫面对面坐。 不大好吧…… 众人抬抬眼皮看了眼席烟,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席烟默不作声地低头玩手机,明面上什么都没露,心里把江昊东骂死了,狗东西,长得人模狗样的,憋着一肚子坏水,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孟君出来打破僵局,笑道:“要不京哥还是坐这边吧,那边要上菜,磕碰到了不太好。” 薄望京将大衣扣子解开,随手挂在江昊东刚才拉出来的椅子上,坐在席烟对面,神态自若道:“一样的。” 李孟君躲在他后头嘴巴咧得老大,对季合美做了个惊恐的表情,用唇语说—— 怎么回事。 季合美摆摆手让他别管。 席烟装看不见,对薄望京一句问好都没有。 梁慎川把刚才切好的橙子端上来,扫了一眼薄望京,照样没说话,给席烟拿了几瓣放碗里。 季合美调侃了句,“光给你家烟烟拿,我也是女孩子,怎么不分我一点。” 梁慎川嫌道:“让你家老公给你拿,又不是我媳妇儿。” 季合美扫了眼平静如水的薄望京,飞快地收回来,“哟哟哟,这还没结婚呢,就觉着人家是你媳妇儿了?” 席烟碰了下季合美,让她别说了。 席烟偷瞄了眼男人,薄望京神色如常。 季合美捂嘴笑起来,做了个“我错了”的姿势。 梁慎川是一个很周全的人,以前席烟没和薄望京结婚的时候,他就很绅士,出去吃饭会给她擦餐馆的桌子,无论什么杂事都不用席烟亲力亲为。 后来她结婚,两人拉开距离。 现下他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用公筷给席烟布菜,果汁没了就加。 刚开始席烟不大习惯,顾忌着薄望京在,演戏得演周全,就随他去了。 席烟在用工具剥蟹,两只手都沾了汁,两眼盯着腰果放光,想先吃了蟹再吃,梁慎川用她筷子给她夹了颗,喂到嘴边。 他俩坐在角落没多少人看。 席烟表面在笑,眉间却蹙了蹙,压低声说:“干嘛?演上瘾了?” 梁慎川懒散地吐出几个字:“他在看,就问你吃不吃吧。” 席烟余光都不敢往那边瞥,立马倾身过去把腰果吃了。 她嚼得正欢,对面突然砸了个酒杯,巨大的声响,碎了一地玻璃渣子,吓得她差点呛了。 江昊东忙站起来道歉,“对不起啊各位,手滑了。” 席烟把腰果咽下,扫了眼,明明是薄望京那儿空了一个杯子,江昊东却是是他的,李孟君很快拿了一个放他俩中间,一时还真分不清是谁的酒杯摔地上了。 她视线一移,和薄望京的眼眸对个正着,他眼里有淡淡的戾气,隐而不动的咬着她,好似要将人的骨头拆了。 他气势太瘆人,席烟一时间被吓住,跟他对视好几秒,最后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酒过三巡,席上的公子哥们开始拼酒。 席烟去洗手间补妆,季合美这套别墅一楼有点像酒店,客厅和洗手间连接的走廊摆了许多植物,灯很温馨,只是没有客厅那么亮。 席烟从洗手间出来,正要回去,手腕被人抓个正着,一看是薄望京,又惊又恼地甩开他。 薄望京松开她的手,直接拿人挡在她面前,没让走,黑眸盯住她,“腰果好吃么?” 席烟点点头,无所畏惧:“当然。” 薄望京眯了下眼睛,语气冷沉,“以前也没见你为什么事牺牲这么多,演得累不累?” 席烟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事,心虚地转了转眼睛,心想哪里出了破绽,咽了咽唾沫,强行冷静下来。 她觉着薄望京也只是试探,并不知道她和梁慎川是不是真的,便一口咬定:“谁给你说演了,我和阿川现在就是在谈啊。” 薄望京眸子凝起幽幽的寒意,嗓音低缓:“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谈了还是没谈?” “想清楚了再答。”
第20章 冬日的余霞 谈了还是没谈, 两个答案。 代表两种可能性。 席烟本来也没打算给她死去的婚姻死灰复燃的机会,想也没想就说:“谈了。” 薄望京眼底结起一层冰,凑近她, 长指捏起她下巴观察她表情, “你看他什么眼神,看我什么眼神,你自己心里没数?” 他个子高, 这个姿势非常压制人的气势。 席烟不躲不闪看向他,嘲讽道:“那我现在看你什么眼神,你心里有数没数?” 薄望京浮在乌眸的寒气衬得整张英俊的脸如暴雨来袭, 冷沉极了。 他忽然放开她,眼底的薄冰一层层化开,清澈漂亮的瞳孔藏在阴影底下,流光婉转。 他笑了下,“你怎么看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席烟被这句话惊到, 后知后觉脊背发寒,这才真正的怕了。 如果说前面他还会和她商量着来, 那是他给她的余地。 现下, 他只想得到他想要的, 不会再考虑她的感受。 她抿了下唇,“薄望京,你也别逼我, 大不了咱俩鱼死网破,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薄望京冲她嘲讽地勾了下唇, “成啊,我们各退一步, 和他分手,就现在。” 席烟知道他从开始就没信,只是烦梁慎川这个名分,但现在真听他的话,以后就甩不开了,每一次他都能捏准她的命门,纠缠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她也想试试他的底线在哪儿,便说:“我不分,就算没有梁慎川,还有王慎川李慎川……” “但回头草,我是不吃的。” “再说了,你不喜欢我不还是和我结婚了,我和梁慎川也……” 薄望京冰凉的拇指压在她的唇上,他像情人一样半张手托着她的下颌骨,长指从左到右缓慢地揩去她后面的话,眼睫低垂,俯视她,神色威压,淡淡道:“还想回去吃饭的话,没有也。” 席烟屏住呼吸,看着他指上沾上她的口红,从架子上拿起纸巾擦拭,扔进垃圾桶。 薄望京临走前说了句,“晚上早点回家休息。” 她倚在墙上缓了阵,过了十分钟才走回大厅。 - 席烟和梁慎川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梁家老一辈那里,他们连微信都不怎么用,却在席烟给朱小麦发年终红包的时候甩了一张照片过来。 正是梁慎川给她喂腰果的时候。 拍摄位置不是正前方,而是斜对面,不知道传了几手,像素都包浆了。 梁慎川奶奶冯霁洋的父母是文人,上小学的时候席烟考过他们写的散文,第一次见面她就和冯霁洋说这个事,说死活想不出为什么主角要在门口种一棵柳树。 正确答案是思念友人。 冯霁洋笑得不行,说,哪来思念友人,那是因为父亲写那篇散文的灵感来源就是她,她小时候在门前种过一棵柳树,只是觉着好玩而已。 席烟收到图片的下一秒,紧跟着就接到了冯霁洋的电话。 她乖巧道:“冯奶奶。” 冯霁洋声音很慈祥,“席丫头好久不见啊,是不是生活太忙了,把你冯奶奶给忘了?放假没?” 席烟忙说:“放假了,您身体好吗?平时怕打扰您休息,还想着过年的时候来拜访呢。” 冯霁洋笑道:“别过年了,今天就来吧。” 席烟踟蹰几秒,她当然知道冯霁洋为什么要见她,梁慎川的亲人,躲得过这次也躲不了下次,总不能什么都让他担了,毕竟他也是好心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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