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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萌果断地跳起来，把斜挎在身上的木箱搁在凳子上，转头拿过靠在手边的那把雪白簇新的道具伞打算好好出个样。 “多少钱？”冷不丁的，身后有人出声。 “呃？”马小萌的心里那叫一个百感交集啊！可等她回头一看，兴奋指数瞬间回落……她身后站着个高出她一头、二十岁左右、打扮入时的男孩，虽长了张帅气的面孔却一脸的煞气，叫人看了有点犯憷。更可恨的是，他问的不是她还没从箱子里拿出来的饰品，而是她手里的伞！“啊？”她有点发懵。 男孩似乎看出了点名堂，蹙着眉指着她手里的伞问：“你这伞卖不？” 马小萌纠结了……卖还是不卖呢？其实，卖什么不是做生意啊？可是，这把伞是她好不容易才踅摸来的一把纯白的、可以用来出样的伞啊！ 男孩左右看了看，发现眼前这个女孩的确不是个卖伞的……她手上横竖就这么一把伞。于是郁闷地叽咕了一声：“不好意思。”便扭头走了。 “卖！”马小萌力拔山兮气盖世地冲着他的背影嚷嚷了一声……还是那句话，卖什么不是做生意啊？大不了改天再去找把纯白的伞呗！ 男孩子转身，脸上带了点笑模样。“多少钱？” “八十。”马小萌想都没想就开出了高出成本三倍多的价格……咳咳，好歹得为这把光荣牺牲的道具伞挣点荣誉回来呀！ “啊？”男孩子俊朗的眉毛又往一块儿凑了。“你抢钱呢吧？” 马小萌的眉毛也拧了起来，砰地一下撑开伞、拍拍紧绷的洁白伞面道：“这是进口面料、半径六十公分的超大伞面，两个人撑都有富裕。”又翻过来给他看里面的结构。“二十四骨喷漆防锈伞架、进口高强度弹簧，叫八十我还亏了呢！”这是她当初买伞时听来的说辞，可说着说着还就真有点不舍了……能在市面上买到一把纯白的伞多不容易啊！ “行行行。”男孩子不耐烦了，甩手道：“八十就八十。”说着就从牛仔裤后袋里摸出钱包，在一摞百元大钞里抽了一张给她。 马小萌接过钱仔细验了验，收到腰上的小包包夹层里，又捻了张二十的出来找给他。 男孩子接过钱和伞，扭头下楼了。 “谢谢惠顾。”马小萌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了句，可跟着就发现他下楼的姿势有点怪……像个腿脚不便的老人或蹒跚学步的孩子。看了一会儿，她摇摇头继续摆摊。 许是刚才那笔意想不到的开门生意带来的好运，她才打开木箱没多久生意就接踵而至，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卖出两根手链、三副耳坠、四根项链、五个戒指。木箱变得有点空荡荡了，而她腰上的小包包则变得鼓鼓囊囊起来。 将近九点，雨终于小了些。可B城那年代久远、脆弱不堪的排水系统却无法消化之前暴雨所带来的巨大降水量，弄得整个城市都成了水乡泽国。半小时前大水已漫过地铁站大门涌了进来，把长长的一道台阶打造成蔚为壮观的瀑布，也把在此处盘桓、期待着奇迹发生的最后的那几个人给冲走了。 马小萌抱着双臂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发呆，想到自己的小窝棚里肯定也是一副污水横溢、惨不忍睹的景象，而且保不准头顶还会漏水，不禁闷闷地叹了一声。人生果然是有得有失啊，可为什么她总觉着自己失去了很多、得到的却很少呢？ 就在这时，身后冷不丁又有人问：“你这凳子卖不？” 马小萌被吓得一哆嗦，扭头一看，发现是先前那个问她买伞的男孩。“不卖。”她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转头继续观赏B城的海景。她没精神去想为什么隔了这么久这个男孩还在这儿，也没兴趣问他为什么要买她的凳子。相反的，心里竟有股子怨气在滋生。凭着先前的匆匆一瞥，她猜这个男孩家境挺富裕……穿着打扮且不说，但凭他皮夹子里那厚厚的一摞人民币和齐刷刷的两溜信用卡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于是，她忍不住相形见绌、顾影自怜了。 “你又不坐，干嘛不卖给我？”男孩的口气里也有怨气，很明显的怨气。 “我不高兴卖不行么？”马小萌火了。 男孩大概没想到马小萌的火气会这么大，愣了一会儿才道：“那……能借我坐会儿不？”语气明显软和多了。 “……”这下马小萌倒是愣住了，狐疑地扭头细细打量他了几眼。 许是荧光灯的关系，男孩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一手撑着楼梯把手、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墙上，给人战斗站不稳的感觉。 马小萌觉着他大概是病了，可善心还没来得及发就忽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此刻这个偌大的空间里似乎就剩下她和他两个人了，而无论是性别还是体格条件，很显然她都不是这个男孩的对手。想着想着，她的危机感暴增，下意识地往门口蹭了蹭，不解地问：“你干嘛不坐在下边？”楼下的站台上肯定有大把空椅子吧？ “站台关闭了，下边也清场了。”男孩皱着眉耐着性子答了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小萌腿边的折叠凳噌噌放光。 马小萌暗暗咽了咽口水，二话不说地把凳子朝他的方向踢了踢，直接踢出三米开外去。 男孩狠狠皱眉，连谢谢都没说就扭头去坐了。 马小萌提防而看着他，见他把凳子挪到墙边，然后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就好像生怕把凳子坐塌了一样——慢慢坐了下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么？”坐下后，男孩的精气神好像瞬间恢复了不少，拿发亮的眼睛瞪着马小萌。 马小萌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刚想发飙，可目光一滑就发现男孩左边的裤腿下露出一小截冷硬的金属光泽。于是到了嘴边的恶语猛地卡住、噎得她胸口都有点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真……可惜啊！ 男孩察觉到了马小萌的目光，才松开的一些的眉头又狠狠拧了起来，用力顺了顺裤腿，遮住了不小心泄露的秘密。 马小萌识趣地扭头看向烟雨蒙蒙的大街，刚才陡升的戒备级别已迅速恢复到常态，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在心里感慨：人生的确有得有失啊！ 其实呢，当初在刚刚动笔写这个文的时候，是从小萌和小磊初遇的这一段开始写的。可写着写着觉得没劲，忒啰嗦，于是直接把时间推后到两年之后。 又其实呢，当初盘算的是对宋大叔下手。可写着写着又觉得必须遵守这么个道理呀……那就是谁萌就虐谁！又于是，小石头中刀了～～ 偶知道最近JJ抽得无比乱七八糟、绝对叫人郁闷暴躁。可看着短短几条的评论，偶还是被伤到心了。于是招着小手可怜巴巴滴呼唤大家ing：啊喂，都来捧个人场哈～～
第33章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站厅里，马小萌抱着双臂站在门口，身后三米开外坐着那个问她借了板凳的男孩。两人的脚下是依旧能淹到脚背上的浊水，正欢快地顺着台阶往下淌着。虽说对对方都有点好奇，可谁都没有说话。 站厅外，烟雨蒙蒙，夜色深沉。汪洋一片的街上偶有骑车人两脚踩着波涛小心翼翼地顺流而过，却连一辆机动车都不见踪影……呃，抛在水里的那些不算。 “哎！这儿人早都走光了，你怎么还不走？”终于，男孩耐不住寂寞先开口了。说话的时候，目光直直地望着马小萌缩着肩膀、在雨幕和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单薄的背影……不过她的身材倒还蛮有料的，该宽的地方宽、该窄的地方窄，可谓是曲线玲珑。 管得着么你？马小萌怏怏地腹语了一句，没好气道：“没伞。”说完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了看男孩，皱眉道：“咦，那把伞呢？” “送人了。”男孩耸耸肩。 “……送人了？”马小萌纳闷地挠挠头，有点犹豫地道：“送伞给别人不太好吧？我听说伞就是散的意思，不能送人的。” “无所谓，本来就是分手礼物！”男孩扮了个鬼脸，不以为然地道：“刚甩了个女朋友。” “……”马小萌很无语，看他的目光里又多了份鄙视。普天之下，这种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孩子——他的腿不算，反正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似乎都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举手投足、只言片语之间都会明明白白地流露出来。哼，除了生得好之外，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也挑着眉上下打量她，兴致似乎颇高……也可能是无聊得很。 马小萌满脑门黑线地瞪了他一眼。好么，这家伙前脚刚跟女朋友掰了，后脚就来打听陌生女孩的名字，可真够有效率的。 男孩从她的目光中看懂了她的心思、也看出了她的不屑，悻悻地撇了撇嘴道：“好吧，实话告诉你，是她把我给甩了，还拿了我才跟你买的那把伞。这下听得舒服点儿了吧？”因为是陌生人，所以他不觉得自曝短处有多丢人。 “呃？”虽然马小萌听了这句果然舒服点儿了，可更多的是讶异。凭心而论，这家伙看起来条件都不错，莫非是性格很讨厌才被人甩的？呃，前提是如果他真的被人甩了的话。 “我现在正伤心着呢，急需要疗伤。”男孩见她表情发生了变化，便做出一张苦瓜脸道：“你就不能发扬一下助人为乐的精神，跟我聊聊天什么的吗？” “我不是把凳子借给你坐了么？”马小萌唬着脸提醒他，可绷了没一会儿就乐了……她见过耍赖皮的，但没见过一边耍赖还一边扮可爱的，何况还是个外型还挺养眼的男孩子。 男孩见她笑了，自己也笑了，只是笑得有点讪讪的。 马小萌想，或许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潇洒，心里还是很受伤的？于是岔开话题问：“你呢？干嘛不走？反正都被人甩了，何苦就这么泡在苦水里？” “苦水？”男孩低头看了看脚下，又扭头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嘴角慢慢咧了开来。“还行吧，反正只有一只脚泡在苦水里。”他知道马小萌早已看出了他的残疾，索性不再扭捏了。 这下轮到马小萌怔住了。 “我叫宣小磊，你呢？”男孩帅帅地冲马小萌一笑，成功地把她的目光吸引回自己的脸上。 “马小萌。”马小萌不假思索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不矜持，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什么小？大小的小？”男孩——哦，是宣小磊——很有兴致地问。 “嗯。你呢？”马小萌点头。 “我也是。呵呵，咱俩还真有缘啊！”宣小磊眉飞色舞起来。 马小萌暗暗翻了翻白眼，看在他才失恋的份儿上才忍住了没去提醒他全中国有无数个名字里带“小”字儿的人。“行了，说你为什么没走吧！半小时前不是还有地铁呢么？”她是有地儿回不去、也不想回去，但这个看起来很富裕的宣小磊被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呢？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为被人甩了而难过忧伤、以至于错过了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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