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第几次淹没在这样的温柔溺意。 被费闻昭紧紧禁锢在身前的时候。 好像世界莫大,而他们只有彼此。 棠鸢拍了拍他宽实的背, 细腻的西服面料上摩挲几下。 刚刚的陌生感在这一刻又消失了。 她触摸得到, 闻得到, 怎么能算是陌生呢。 “胆子真大啊,棠鸢。” 突然被叫名字,她心跳滞了一拍。 费闻昭松开勾在腰上的手, 将有些粗粝的指尖磨过她颈边,把手探到她的脖子后。 “嗯?” “这儿怎么了?” 他侧头看棠鸢的后颈, 拨开肩颈洒落的发。 “啊?刚刚脖子扭了,巨痛,快疼哭我了。” “给你捏捏。” 说是捏肩,只是费闻昭换了个姿势,从背后抱着她。一只手环在腰间,一只手在肩膀上起伏。 “舒服吗?” 棠鸢笑着点点头,感觉到脖子另一侧被摩擦得很痒,细密的小刺一下接着一下扎在心上。 “怎么不刮胡子。” “在家放着。” 她才不信他就一个剃须刀啊。 “舒服吗?” “干嘛又问。” “我捏的舒服还是他。” “?谁??” “你的小学弟。” 棠鸢才反应过来,这竟然都能被看到? 明明记得当时没人路过啊。 “这醋也吃。”她嗔笑。 “你你你,你捏的最舒服。” 像哄小孩。 费闻昭埋在肩上的时候,她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这是平淡生活的活水和源头。 人被需要,说明有价值,有价值,才会有意义。 活着也才会更有动力。 她明白爱情不是生命的一切,可此刻,她愿意当作她的一切。 “怎么样了,季辞的事。” “没什么,明天你就知道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费闻昭不再继续说。 车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两人紧贴的身体。费闻昭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她捏肩和按摩。 她低头看向放在腰间的手,抚上。 “费闻昭,这些事情我帮不到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她声音很轻,有点像在自言自语,“而且,你也从来不和我提这些事,是不是也觉得……” 她没用。 棠鸢松懈下来,低着头等他回应。 费闻昭在半昧中,再一次被棠鸢的脑回路给惊到。 大概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那些无尽的电话,不免会身心乏累,他刚刚抱着她,才有些安全感。 接着又被这一问,问得想笑。 她怎么会这么想。 “怎么,你还想保护我啊?”声音洒在耳边,他眼睛眯起,去瞧她腻白的耳垂,肌肤,纹理。 “哪怕保护不了,总可以帮帮你吧,每次我都像一个局外人,看你受伤,等你自愈,我不想这样啊,没有一点参与感,显得……我很多余。”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一股脑全抛了出来。 费闻昭在颈窝处笑。 腰上的手臂揽得更紧。 “你好好说,别笑。”棠鸢用胳膊肘朝后去推他。 “你不用去参与那些不好的事。我来就好了。” 棠鸢刚要反驳。 “没有可是。” 他把下巴抵在肩膀上,呼吸和低低的尾音让人心痒。 “棠鸢,有没有想我。” 只是两三天没见。 “想。想你住在哪里,有没有好好休息,吃没吃早餐,事情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事,能不能应付过来。” 她并不喜欢把感情藏着掖着,声音不大,但毫不犹豫。 他又笑。 “胆子真大啊棠鸢。” “干嘛,一直叫我名字,你先问我的,又说我。” “小镜子不错,可以再大点。” “哈哈,被你发现了。” 费闻昭轻轻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吻她的眼角。棠鸢睫毛抖动着缓缓闭上眼睛。 “不许看别人。” “噫,你好腻歪一男的。” 抬眸四目相对,空气灼热,狭窄空间的气温在升腾。 还是没忍住伸手勾在他脖子上。 “费闻昭,我可以亲你吗?” 棠鸢确定,这句话是她问出来的。 这些日子,她有过那些扭捏小女孩的心思,但见面时,那个人真正出现在身边时,她更想去珍惜这一刻。 二十四年来唯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她没法忍,她忍不住。 以及,哪怕只是若有若无的陪伴,她都没有怀疑过费闻昭的心思。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能她是盲目自信吧,这些她不愿意去细想。 她有点走神,睁眼凝着费闻昭的眼睛、鼻梁。 “认真点,不是你招的我么。” 费闻昭将她放倒在座椅上,手托着腰。 “等等。” 棠鸢打住,挣扎着坐起身来。 “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不一样的你。” “怎么说。” “他们说你,腹黑,心狠手辣,颂风年轻的大灰狼。” “你信吗?”他靠回椅背,居高临下看她笑,不避开她试探的眼神。 “不信。” “我觉得你。” 棠鸢去轻轻触碰他的眉眼。 “更像只绵羊。” 大概是她掌握了主动权,唇齿碾压和交缠厮磨间,她竟能抽身出来,清醒地问他。 “回家吗?” “晚上有视频会议。” 费闻昭用手指抹去她唇边被吻乱的口红,难掩嘴角上扬的弧度,“这么想我啊。” “明天早上去颂风开会,晚上早点休息。” “我想让你回家。” “等我忙完这一段。” “那我陪你。” 司机稳稳地停在颂风楼下,费闻昭要带她去吃饭,棠鸢不肯,认定了要叫外卖。 “你一点都没有加班的氛围,加班不吃外卖,那算什么加班?” “下车。” “哎呀,你先上去吧。我随后,我随后。” 棠鸢让司机小章又拐了个红绿灯,才下车。 她深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微凉舒适,很适合散步,只要一点风,就能吹动她雀跃的心。 背着包独自晃荡了好一会儿,才踏进脚感绵软的顶层办公室。 第一次环视他的办公室,只觉得空旷,桌椅沙发都显得板正,虽然堆满了文件,还是觉得冷清。 棠鸢点了一碗麻辣烫,给费闻昭点了瘦肉粥。 他拧着眉头喝了一口,在棠鸢诱惑下,微微张口尝了尝人间烟火。 “哎哟,真是让费大仙人下凡了,怎么会有人没吃过外卖。” “人间的饭菜口味如何?”棠鸢嗦一口宽粉,嘶溜嘶溜。 “没有一起吃饭的人美味。” “费闻昭,你好油啊,你快别说话了。” 棠鸢笑着收拾残羹和碗筷。 “真是生蚝掉进沙漠里,蚝无语。” “哈哈。” 费闻昭笑起,扬起下巴扯松领带。 * 视频会议开了很长,棠鸢在一旁不敢发声。 悄无声息地用脚后跟点着走路。 转来转去,给费闻昭接水,又帮他递东西。最后翻着设计类杂志,睡着了。 “小章,车开到公司门口,你打车早点回吧,车费我报销。” “费总,我不急,随时可以送您。” “不用了,一会我单独约了人。” “好的。” 将棠鸢抱回家的时候,快要接近深夜。路上的车变少,费闻昭油门踩得狠。 看棠鸢在副驾上睡得熟,他又失笑,在路灯倏忽而过的明暗里,他眼眸里溢了太多满足。 这小孩最近怎么胆子越来越大。 明明还是大学那副无公害的模样,却又不太一样。 当时他还没有那么多坏心思。 当时她的眼睛里也没那么多他。 或许是吧。 克制太难。 下次不想克制了。 / “费大总裁,被女人缠住了吗,还没到?” “楼下。” 挂了电话,他乘电梯到了套房门口,接着门被打开。 对面的人V领衬衫耷拉在胸前,锁骨暴露,一派闲逸放荡的样子。费闻昭闻到房间里的香水味,呛得皱眉。 看到沙发上乱扔的衣物,他有些下不去脚。 季辞听到他的声音不怒自威,“挺会挥霍。” “整个娱乐圈都快骂死我了,我不放纵一下就抑郁了哈哈。” 季辞笑着拿酒杯倒酒,宽松的阔腿裤拖在脚底,他赤脚走来走去。 费闻昭站着朝后退,避开他走过的地方。 “别嫌弃,随便坐。”季辞经纪人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谈正事吧。”费闻昭最后倚在倒酒的吧台,勉强有干净的地方坐下。 “你答应的证据。”费闻昭开门见山。 “这么着急,不喝一杯?” 看到费闻昭冷冷的眼神,季辞笑得张扬,桃花眼的弧度勾人。 “费总,你是个很好的生意人,除了心太硬,”季辞声线魅惑,示意经纪人拿上来所有的资料,“陈慕远的所有丰功伟绩都在这里,我是跟他一手合作到现在的,他什么人我清楚得很。” “我不想搞死他,毕竟我有很大一部分收入来自他,费总,如果你还能留有余地的话。” 他走到费闻昭身边,拿酒的手肘搭着吧台,酒洒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盯着费闻昭肆无忌惮地看。 “你求情求得未免太假。” 费闻昭眼皮都不掀。 “哈哈,我俩不过是一丘之貉,鱼死网破,他捞得更多罢了。” “这是酬劳。” 费闻昭不去听那些顾影自怜的话,把一张卡推到季辞眼前。 季辞夹在指尖,在水晶灯倾洒下翻看。 “费总,现在才觉得真应该早点认识你。” “我并不想。” 费闻昭抬手翻了翻那些合同,账本,图片,聊天记录。 “你那发布会上刺伤你的人,也是陈慕远放进去的。”季辞提醒。 “知道。” “喔唷,”季辞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他以为这算是他最后的良知,“这你也知道!” 费闻昭摇着酒杯,没喝,看香槟在高脚杯壁上晃荡。 “都结束了。” “走了。” “慢走不送。” 接近午夜。城市静寂空旷,高层的套房在夜雾里隐约。 颂风出事的那晚,费闻昭就约见了季辞。让他陪着演戏,揪出陈慕远操作下的贪污和漏税,包括他俩之间那些交易。 季辞代言,代言费被硬生生抽走一半。 季辞也像船上被水淹没到喉间的求生之人,紧紧扯住他这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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