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不输他。 今天的, 本是她想取悦他, 让费闻昭脱离骆星荷的阴影, 快乐一点。 其次是她真的想。 就想看他衣服斯文守礼的眼睛染上七情六欲, 凛凛西装被撩起, 露出分明可摸的肉.体。 我可真坏。她想。 身体又像被开启了什么开关,陷入, 不想停止。 于是, 岩浆迸落, 猩红黏稠,归于灰寂。 “沙发脏了你收拾。” “哪次不是我收拾?”他顿顿,“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胆子这么大。” “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 “夸你, 请棠小姐继续保持。” “哈哈,可能是我本性, 有时候想听听我小时候的故事,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们没给你讲过吗?” “很少。” 费闻昭深呼吸,接着明显沉默下来。把皱巴巴的小吊带从地毯上拾起,给她穿上,将她抱回卧室,俯身时,棠鸢听他问的没头没尾。 “如果有人要你离开我,满足你任何要求,你怎么选?” 她不知道怎么会问这么俗气.狗.血的问题,只是接话。 “五百万?” “我只值五百万?” “那给我多少?” “你想要多少。” 他将自己的衣服挂起,换上雾灰色家居服,额前还有些没蒸发的汗,在提醒刚刚的亲热。 好像此刻不该提前这个话题,但他被骆星荷的挑衅惹得烦躁。 骆星荷抓他的把柄,要比问他要钱要房子,卑鄙得多。 如果已经和他父亲联系过,那她就会知道,棠鸢是棠以信的女儿。 那个曾经和他家来往最近,最亲,又差点把他们全家送进地狱的人。 在棠鸢的事情上,他都太胆小。心思拧得缩皱成小小一团,不想被她发现。 而此刻,真相迫在眉睫。 只要骆星荷联系她,他费闻昭什么都拦不住。 只能等。 只能赌。 只能把战线拉长,让她喜欢他,接受他,那她知道后就不会走了吧。 瞒了太久,他以为自己能瞒到最后,没料到骆星荷这个变量。 他们之间,一直绷着一根只有他能看到的弦。 不敢再想。 他背对着棠鸢,不让她去看自己的神情,也有点怕看到她的。 她是无辜的。 费闻昭在走神中,只听棠鸢回答俏皮,声音清甜。 “我呢,没概念,现在是贤者时间,哈哈,无欲无求,金钱美酒都没兴趣,甚至应该点一根烟。” “这么野,抢我的台词。” 棠鸢在被子里大笑,胳膊压着被子,肩膀露在外面,看着费闻昭的背影,故意逗他。 “你明天再问我一遍。” “不问了,再问感觉自己很不值钱。”末了,他提到工作,“最近工作怎么样?” “有点瓶颈期,可能需要出去走走,我打算去找以前的教授,她最近联系我,说恰好有个项目,想和我聊聊。” “去吧。” 热好的牛奶端过来,他坐在她身边,侧身递给她。 费闻昭在的每个晚上,都给她热牛奶喝。 棠鸢其实没有这个习惯,但很离谱的被惯出来了。一到晚上,就等着有人拿着热牛奶杯子而来,杯壁上一定浮着奶沫。 棠鸢看他神思沉沉,眼神涣散地呆在她手上,坐起身用刚喝过牛奶的嘴巴贴上去,轻轻一啄叫他回神,杏眸闪着。 “想什么呢?” 费闻昭抬手用拇指帮她擦擦唇边。 “我在想,你会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不会,不想。” 她回答地干脆,向后靠着软垫。 见他撑着的手由放松到握紧。 “费闻昭,如果公开,我就不会选择留在颂风了,我讨厌被别人认为我依附男人,也不想给他们以为的机会。” 以前他是朋友是学长,她心里足够坦然。可现在他是男朋友。 身份一变,她的职位就显得没那么多说服力。 更何况她清醒的很。 她住他的房子,开他的车,都只是暂时。 带不走的东西,都不属于她。 物质和精神,她选后者。 她有一笔钱,不多,足够她随时退出重新开始。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过度内省的性格好坏,也不奢求费闻昭去接受。 牛奶的香气让她平静。 “所以你觉得,别人的看法比你的名分更重要?” 他上次查过,女孩子都很在意关系的公开,有没有发朋友圈,纪念日有没有送礼物。 怎么在她这里,连第一步都没了意义。 棠鸢声音快意,反问。 “名分,有什么用,费闻昭女朋友,六个字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带来麻烦还差不多。 不待他话到喉咙还没发出,棠鸢又强调一遍。 “费闻昭,我现在的处境不合适,因为我不够强大和优秀,听着很俗,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对我是锦上添花,而前提是我成为那块锦。” 他缓慢信步到床边,站着对上她的视线,居高临下,蹙着眉头,眼皮敛下时眸间很暗。 棠鸢静静等着,以为他要开始给她讲道理,或者以为他生气。 而他只是收回眼神,在她身边轻躺下,整理被子,把她那边的也整理妥帖。 没有来抱她,棠鸢脸朝向他,也不主动,呆呆看他,盯着他侧脸,睫毛。 僵持着身体分离了几分钟。 知道这不是他想听的答案,过于理性和冷静,在每个炽热和亲密后,显得很没有情调,但她只想坦诚。 沉默里,时间拉长。 心上有小蚂蚁在爬,尤其是看到他闭上眼睛,没了其他动作。 她正想转身背对他,刚动了胳膊,费闻昭的手伸过来拉她,摁在被子上,她抽不出来,挣扎半天。 “放开。” 接着她听费闻昭叹了口气,身体靠过来,将她揽进怀里。 “只要你不觉得委屈,那我等你。” 吻落在额头。 怎么会委屈,疲惫工作后的温柔乡就是最好的慰藉。 “我倒是不委屈,怎么听你的语气,你挺委屈?” “睡觉。” 呼吸声里,她望着水晶灯,想起她的勺子掉地,骆星荷给她在桌子下扔过来的口红。骆星荷示意她带走。 她猜测里面一定有联系方式之类的东西。 她还没拆。 那东西一直躺在她的包里。 像炸弹,像潘多拉盒子。 她从骆星荷的话和举动里,清晰地知道,费闻昭有事情瞒着她。 还和她有关。 被抱得紧,很是潮热,扭动几下不去回应。 “你怎么连抱抱都有反应?” “为你守身如玉二十七年,难免。” “还是年轻。” 发现她的冷淡,他在颈窝处问她。 “棠小姐,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身心如一?” 她没回答,装睡。 听到费闻昭平稳的呼吸,才在黑暗里眼眸沉沉。 “你呢,费先生,你什么时候对我身心如一?” 她讨厌秘密。 亲热是真的,讨厌秘密也是真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 她必须要由费闻昭来告诉她,其他人谁都不行。 - 后来的几天,费闻昭忙得见不到人影。棠鸢只能感叹,费闻昭之前真是忙里抽空地与她亲密。 近来,她总是接到陌生电话,都直接挂断。 直到齐教授打来电话和她约好时间,周六中午约在教授家里。 “棠棠,不见不散!” 棠鸢被一声“棠棠”叫的红了眼。大学时,齐教授很喜欢她。 大一刚开学那会儿,大家都在听她评判第一次作业,棠鸢设计的那件小衫轻盈,花苞袖鼓起,甜美灵动。齐教授对着众人说,这位同学的作品像一颗糖。 她薄薄的单眼皮看过来,语气惊喜,成为一种众人目光下的肯定,“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叫棠鸢!” “哦~名字里也带糖。” 后来她就总是棠棠,糖糖的叫,亲和力十足,让棠鸢愿意亲近她。 大学每次服装设计比赛的作品,棠鸢都尽心尽力地参加,也会专门会请教齐烟教授来评价指导,她很有耐心。 棠鸢比赛成绩都不错,她还记得自己在大二参加一次社会性的服设投稿,是个不怎么知名的小作坊聘稿。那时候,棠鸢专注自我锻炼,有机会就投,还能赚点收入。 稿子画多了,齐烟觉得她努力,大三让她当辅导员助理,棠鸢往办公室跑的次数更多,和齐烟经常巧遇,一起探讨。 她进步很快,也是那次,社会性投稿通过,签了合同,真的变成了在市场售卖的女装。 在系里,在齐烟对她的喜欢下,老师也更看重她,有什么比赛和荣誉,都想着她。也是在大学,棠鸢变得自信很多,专业上的进步,也让她对自己工作室的构想更清晰。 仿佛伸手就触摸得到。 棠鸢今天穿了喜欢的藕粉旋裙,将头发编起,去见齐烟。坐地铁听着歌回忆了一路。毕业一两年,齐烟也到了不惑之年中游。 她买了些滋补品和水果,还带了自己的一些设计稿,其实她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赴约。 没开车,停停走走不方便,费闻昭要小章送她,她拒绝了。 借口是,她要重新体验一把学生时代,见自己的老师,做回学生,最重要的是,怀抱那颗学生时代求知的心。 毕业后上了班,才知道以前坐在学校听课是什么神仙日子。 无尽的汲取。而不是像现在,工作压榨脑力和身体,连输入新知识都变得奢侈。 “棠棠来啦!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齐烟在门口拥抱她,穿简单素雅的棉麻小衫,背后阳光盈满,岁月静好的感觉。 午饭是齐烟自己亲手做的,四菜一汤的丰盛,棠鸢被这样款待很是感动。 “小棠还在开工作室吗?” “暂时没有,后来上班啦。” “在哪上班呢?” “机缘巧合去了颂风的新品牌分公司,在那儿当设计师。” 齐烟微睁大眼睛,不停点头赞赏,“真不错,行业翘楚,是锻炼的机会。快吃菜,别端着,咱们都是自己人,你是学生也是朋友,再说,你毕业了,咱们朋友的这层关系更深才对哈哈。” “嘿嘿,”棠鸢笑笑,放松了些,“齐教授一个人住?” “和我女儿呀,她出去玩什么剧本杀了,大二了,管不了管不了,”齐烟笑着摇头,她的单眼皮很容易弯成一条缝,“一放假就浪,跟你也是校友哈哈。” “让她抓紧时间玩吧,毕业上班了就没这么轻松啦。”棠鸢扒拉两口饭,喝了汤,在齐烟家里转悠,她家里是难见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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