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定回眸,碧绿的杏眼清澈透亮,认真地看着江屿绥,想了想,轻声说:“路上注意安全。” 江屿绥终是没忍住,唇边漾出了一抹笑,宛若冰雪消融,漆黑的眼眸里藏匿着汹涌的爱意:“好。” …… 虽然要不要视频这个问题被暂时搁置,但每天的消息却不会缺席。 陶言周末的生活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和意外。只除了在收到江屿绥消息的时候,寡淡的生活会染上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他们聊的话题不会出格,不外乎吃了没、吃的什么、做了什么、天气凉了、注意加衣这一类日常保守且不会触及高危线的话题。 陶言每天寝室、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没有什么特别的。 江屿绥好似怕她觉得这些话无趣,也怕她回复他的消息时觉得无聊,所以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向她说着他的生活细节,希望能引起她的兴趣,哪怕只是一分。 于是,周六中午,看着江屿绥发来的图片和他夸张的描述,陶言知道了他住的那家酒店做的西湖醋鱼很难吃。 周六下午,他拍了一匹小白马的照片发给她,于是,陶言知道了他和合作方去了马场,知道他原来还会骑马,且骑术精湛,赢了合作方一行所有人。 照片中的小白马长得很漂亮,陶言没忍住感叹了句,江屿绥便立马抓住机会,似是随口提议一般,说:它性情很温顺,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来试试。 他的话总是点到为止,许是怕陶言反感,他没敢过多赘述“以后”,只是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又说起他和合作方的人打麻将,消遣地玩了几局,但赢了钱,回来可以请她吃饭。 周六晚上,他发过来的照片是摆满了资料的书桌。 周日早上,陶言醒来,看到他的消息,说今天预报有雨,让她记得加衣、带伞。 中午,他似乎有些忙,消息没那么频繁,只说吃到一家很好吃的松鼠桂鱼。 这天晚上,陶言在图书馆待到快闭馆,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天色昏暗,落下了绵绵细雨,在昏黄灯光下,连绵如丝。 秋风萧瑟,带来阵阵凉意,她拢了控身上的外套,从包里拿出伞。 撑开伞的时候,她顿了几秒,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聊天界面那个简笔画桃子的头像。雨伞搁在肩头,她微抬起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拇指轻动,拍了一张路灯下细雨如丝的照片发过去。 她垂眸,轻摁着屏幕,分享着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真的下雨了。 却不曾想,消息刚发过去不过两秒,安静的界面突然弹出了申请语音通话的通知。 她还带着耳机,舒缓的音乐突然被铃声占据,惊得她手指一颤,误触了屏幕上的绿色接听键。 下一秒,男人低哑沉缓的嗓音响起,从耳机里传出,仿佛耳边的呢喃。 “陶……桃桃。”
第65章 亲昵的称呼从江屿绥口中说出, 喑哑低沉的嗓音传进耳朵里,陶言呼吸一滞,昏黄的路灯下, 她蝶翼般的眼睫颤了颤,原本白玉般的耳垂突兀地漫上了一层绯色。 天色昏沉,秋末的夜风带着寒意,女孩僵硬地站在原地,攥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直至手机另一边的人再次开口,低哑惑人的嗓音令人脊背发麻:“桃桃。” 他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从第一声开口唤出这个称呼之后,便轻易停不下来了。 “桃桃……”他又唤了一声,全然不知道手机另一边的女孩听到他唤出这个名字后是怎样的一副模样,许是久久没能得到回应, 又迟缓着低问,“桃桃, 你在吗?” 陶言眨了眨眼, 原本被寒风激得冰凉的脸颊后知后觉涌上一阵烫意, 她舔了舔唇,近乎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怎么突然、突然给我打语音?” 耳机里安静了几瞬, 江屿绥缓声认真地回答:“因为你不习惯和人视频。” 陶言:“……” 他答非所问,陶言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沉默着, 江屿绥的话却没停:“桃桃, 我好想你。” “我想见你,听你的声音。”他近乎赤诚地、将自己苦苦压抑了两天的思恋尽数吐露, “桃桃,我已经和你分开, 整整两天了。” 他的话让陶言感到无措,慌乱间,只能嗫嚅着,小声问:“你怎么突然、突然这么叫我?” “我不可以叫你桃桃吗?”他好似不太明白,也疑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话音落下,顿了顿,还不待陶言回应,他又自问自答一般接着继续,“对不起,我现在好像还不能。” 他一字一顿,语调沉缓,“只有很亲近、很亲近、很亲近你的人,才可以这么叫你。”他将那三个字咬得很重,且很在意地重复了三遍。 沉默了瞬息,他低喃着,自言自语一般小声说:“虽然……我已经在心里这么叫了你很多次。” 陶言喉间干涩,虽然因为他说的这几句话面上涌起一阵热意,却也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轻咳一声,原本温软的嗓音却带着几分哑意,迟疑着问:“……你怎么了?” “陶……桃桃。”江屿绥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低喃着问,“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陶言唇张了张,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没能发出丝毫声音。 手机另一边的人得不到她的回应,又追着问:“桃桃,可以吗?” 一边问着可不可以,一边却又直接将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 陶言有些恼,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羞赧,她咬了下唇,重复他之前说的话,轻哼:“这是很亲近、很亲近、很亲近的人才可以唤的称呼。” “那——”江屿绥的声音好像更哑了,“我可以成为你……很亲近、很亲近、很亲近的人吗?” 耳根发烫,陶言紧攥着伞柄,细密连绵的雨丝不时会被斜风吹落几滴砸在手背上,带来阵阵凉意,手背冰凉,但攥紧了的手心却发着热。 两人都没再说话,耳机里安静一片,只余浅浅的呼吸声,一道略重,一道略轻,交缠在一起,在静谧的氛围中滋生出莫名的暧昧。 直至手机另一边,突然响起一道模糊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透过耳机传来的声音不算清晰,只隐隐约约能听到“醒酒汤”几个字。而后,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没多一会儿,又重归寂静。 陶言眉心微蹙,迟疑着,问:“你喝醉了?” 江屿绥回应的速度很快:“没有。” 过了几秒,他又缓声解释:“我只是喝了一点点。” 陶言沉默着,对他说的“一点点”生出了些许怀疑。 像是从她沉默的态度中察觉了什么,江屿绥又忐忑地补充:“那我以后都不喝了,一点点也不喝。” 虽然没见过他喝醉了的样子,但他这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才喝一点点、没醉的模样,再想到刚才模糊听到的“醒酒汤”几个字,陶言眼里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语调藏着几分无奈和纵容:“嗯,那你先把醒酒汤喝了。” 江屿绥安静了两秒,又低声重复:“我没喝醉。” “好,你没醉。”陶言近乎劝哄一般,轻声道,“但是醒酒汤都送来了,还是先喝了,好不好?” “哦。”江屿绥嗓音低缓,竟透着几分诡异的乖巧,“那好吧。” 话落,耳机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轻微的吞咽声传来。 瓷制器具放到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江屿绥认真道:“我喝完了。” “好。”陶言温声应,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眉眼带着笑意,“那你现在去洗漱,然后早点休息。” 沉默了一瞬,却是难得的,江屿绥第一次反驳了她的话:“……我不要。” 他呼吸声略沉,哑声道:“我不想休息,我想和你说话。” 陶言神情微滞,指尖轻蜷了下,细声呢喃般:“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几秒钟后,江屿绥试探般轻声问:“那……可以先不挂断吗?” 不挂断…… 不知想到了什么,陶言原本稍稍降温的脸又一下涨的通红:“不行!” “你、你早点休息。”她声调略有些僵硬地落下这句话,而后不带江屿绥回应,便直接挂断了语音。 直到回到寝室,陶言的脸都还没能完全降温,以至于她的神色也带了几分羞恼。 舒悦一眼看见,不免觉得奇怪:“言言,你怎么了?” 陶言神情微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没、没怎么。” 她脚步急促,将包放到凳子上,拉开衣柜,三两下拿出睡衣,转身就走:“我先去洗漱了。” 见状,舒悦挑了挑眉,朝向玮筠道:“有情况。” 想到最近时不时在论坛刷到的消息,向玮筠嘴角压着笑:“看来过不久咱们寝又有人要请吃饭了。” 这晚,陶言因为江屿绥醉酒后的举动而不可避免地心慌意乱。 却不知,在相隔两千多公里的州城,同样有一人,在酒醒后因为自己唐突大胆的举动而局促难安到彻夜难眠。 周一的课排得很满,上下午都是满课。 陶言上午课上完,得空看手机时,将未读消息都看了一遍,才发现前两日一天消息恨不得发无数条的人今天却意外的沉寂。 指尖微滞,陶言眼眸凝在那个简笔画的桃子上,停顿了几秒,才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将手机关上。 只是难免还是受了影响,下午上课时,一贯认真的她难得地,会不自觉地时不时看一下手机,看有没有收到消息。 只是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沉寂了一天的聊天框里也没有弹出新的消息。 陶言抿了抿唇,不可避免地心烦意乱的同时,又免不了胡思乱想,莫名地生出了些许担忧。 什么都想了一通,在指腹忍不住要落下,想发消息询问一下的时候,安静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霎时,仿佛时间回到了昨晚,在昏黄的路灯下,连绵的细雨中。 陶言眼睫颤了颤,指尖停滞了半瞬,还是落在了绿色按键上。 手机贴近耳边,陶言垂眸,安静地站在原地。 室友下课后都去食堂吃饭了,而陶言,因为上周的约定,在一整天都没收到消息的时候,拒绝了室友的邀请,独自回了寝室。 此时,她站在回寝室的小路上,周遭来来往往的人,间或传来的嘈杂交谈声,更显出手机另一端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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