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僵了僵,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没话找的那话漏了馅。 轻咳一声,她掩着心虚,生硬地转了话题,小声说:“小心付姐姐和舅妈说这事,那你就惨了。” “哦。”温瑾面无表情,“我好怕啊。” 陶言:“……” 车内尴尬地沉默了片刻,温瑾侧目看向陶言:“安全带。” 陶言:“噢。” 她将安全带系上,安静的车内发出“咔哒”的一声响。 随即,引擎启动,一同响起的,还有温瑾漫不经心的声音:“拎着的那两个小摆件,江屿绥送的?” 气氛凝滞了一瞬,本就厌恶别人欺骗的陶言抿了抿唇,还是选择了坦白:“……嗯。” “我记得有人说过。”温瑾顿了顿,视线掠过陶言搅在一起的手指,挑眉继续,“不会谈恋爱的。” 陶言小声反驳:“我又没有,没有……谈恋爱。” “嗯,现在是没谈。”温瑾慢条斯理,意有所指道,“这不马上就不一定了吗。” “我……”陶言磕磕巴巴,“我以后、以后……” “行了,也别以后了。”温瑾打断陶言艰难组织着的措辞,恨声吐槽,“我就知道那江屿绥不是什么好东西。” 陶言下意识反驳:“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哟,还人家。”温瑾啧了声,恨铁不成钢一般,“你能不能争口气。” 陶言觑他一眼,小声哼:“我哪里不争气了?” “还哪里?”温瑾分析,“你才和他相处才多久?开学至今还不足两个月,你就已经快沦陷了,你说你哪里争气?” 陶言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慌了,虚张声势地反驳:“我、我什么时候就、就沦陷了?” “你说哪里?”温瑾冷笑一声,“之前还因为他骗你生闷气,现在才多久,不仅气消了,还收他的礼物。” 正是因为温瑾了解陶言,所以才知道,被人欺骗在她这里是多么大的罪名,更何况,她从来不会随便收别人的礼物,尤其还是喜欢她的人的礼物。 越说,温瑾越是气愤,低骂了声,他没好气道:“我以前不小心骗了你,惹你生气,你和我冷战了足足一个月,还把我送你的礼物全部快递寄给我。” 他没忍住,抬手揉了一把陶言的脑袋,恨声道:“你这胳膊肘拐得也太厉害了。” 因着温瑾这话,陶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和江屿绥和好的契机,于是很自然地想起了他在寝室楼下和她表白的场景,那些话好似又才耳边响起。 她神情微僵,眼神慌乱,耳根竟隐隐泛红。 恰好红灯,温瑾将车停下,侧目看了眼身侧的人,见她一脸羞恼交加的表情,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陶言!你想什么呢?” 想到眸中可能,他一下攥紧了拳头:“他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了吧?” “怎么可能!”陶言一下反驳,下意识道,“他很有尊重我的。” 温瑾一噎,下一秒,露出类似“没救了”的表情来,最后只能无奈道:“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顿了顿,又不放心地叮嘱:“就算在一起了,相处也要注意分寸,知道吗?” 陶言终是没忍住脸红:“哥!” 正如温瑾了解陶言,陶言同样也因为这晚和温瑾的聊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江屿绥在她这里享受了多少特殊的待遇。 两人之间遮掩着的那层雾气被吹散开,以至于陶言清楚地看清了如今两人的距离究竟有多近,近到触手可及。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首先感到的不是恍然的轻松,而是对陌生关系的无措和茫然。 定位在朋友、学长关系上的人,突然在她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地位,且这种关系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和计划,以至于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那匹小白马和那串风铃突然变得烫手起来,陶言坐在床边,看着那两个盒子,最终还是没将东西拿出来,而是锁紧了柜子里。 恰逢此时,安静的手机轻震了下。 [江屿绥]:到家了吗? 意识到心思的转变后,以往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聊天,也能引出别样的情绪。 陶言的心乱了。 她脸颊绯红,呼吸的节奏都乱了,胡乱回了句消息后,便扔下手机,逃一般进了浴室。 像是怕收到消息,她这晚整整洗了快一个小时的澡,期间脑袋跟浆糊一般,胡乱想了许多,却什么也没能想明白。 虽然陶言还没能理清自己的思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但江屿绥每天的消息却没有遗漏。 所以,周六一整天,因为江屿绥时不时发来的消息,陶言的那颗心脏几乎没有安静过。 她没有办法,只能找张格格倾诉。 张格格对此,先是道:“我的桃,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其实你的心思早就不单纯了。” 陶言哑然:“我……真的很明显吗?” “那不然呢。”张格格细数,“你自己想想,以往那些喜欢你的人,哪个能在你这里有江屿绥这种待遇?” “他骗你后表个白你就消气的事情先不说,就说你们每天聊天的频率,都快赶上我俩了吧?还有,你以前从来不会收追求者的礼物的,但对江屿绥呢?你要不要翻翻我俩的聊天记录,看看你当时收到小白马后有多喜欢,多高兴。” 陶言:“……” 张格格顿了顿,好奇问:“所以……你是终于要接受他了吗?” “我……”陶言沉默了片刻,为难道,“我不知道。” 张格格循循善诱:“首先,你觉得你喜欢他吗?” 陶言:“……应该是,喜欢的吧?” 张格格又问:“那你觉得他对你怎么样?相处这段时间,你觉得他性情够温柔吗?对你够体贴纵容吗?又哪里让你难受过吗?” 陶言:“嗯……都挺好的。” “所以。”张格格反问,“为什么不接受呢?” 安静了一分钟,陶言小声道:“我害怕……格格,我害怕。” 她害怕关系的转变会改变现在这种自然舒适的相处模式,害怕在一起后,他们彼此会发现对方不堪的另一面,害怕两人最终会遗憾收场。 她没有信心和人组建一段长久的关系,却又渴望着能有人包容她的所有,希望有人永远坚定地选择她,希望能有人陪她到生命的尽头。 所以,她放任自己接受了江屿绥对自己的好,也在这种相处中渐渐沦陷,却还是不敢迈出最后一步,她太胆小了,不敢轻易尝试,也不愿尝试。 她因为自己这样的念头而愧疚,忐忑又不安地问:“格格,我这样……是不是很过分?” 手机安静了片刻,张格格轻声说:“不,桃桃,一点也不过分。” 她了解陶言所有的顾虑,也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你值得最好的,而江屿绥如果想走进你心里,本就应该包容你的一切。” 她没有再劝陶言,而是道:“那就维持现状,桃桃,就算让他再追你三年,也是他的荣幸。” 陶言被张格格这话逗笑了:“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厚脸皮了。” “哪里厚脸皮了?!”张格格震声,“女孩子!就是值得最好的!”
第69章 尽管张格格这么说了, 但陶言还是觉得在已经意识到喜欢上对方后,还一边坦然享受着别人的好,一边又不接受别人不太好。 因此在这之后, 她和江屿绥相处时不可避免地显出几分别扭来,具体表现在回消息的频率降低了,如果江屿绥约她吃饭,也是能推则推,偶尔见面,也注意着分寸,没有了之前那种自然闲适的感觉。 她疏远得不动声色, 循序渐进,因此一开始江屿绥并没有发现不对劲,毕竟两人都不算闲,平时也很多自己的事情做, 而自从温瑾回来后,陶言几乎每周末都会回去, 并不会怎么待在学校里。 两人很少再见面, 就算见面, 也只是偶尔在学校碰面,不过说一两句话, 又分开。 直到两周后,忙过这一阵的江屿绥在又一次想要约陶言却被拒绝后, 才突然发现, 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面了,再一看之前的聊天记录, 又敏锐地发现了她回消息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 眼眸微凝,江屿绥指尖停在屏幕上方, 许久不曾移动。 半晌后,他敛眸,看似平静地放下手机,只是打开电脑的动作泄露了几分心绪的不平。 接下来的几天,在数不清第几次被陶言拒绝后,江屿绥终于确定,之前并不是他的错觉,陶言的确在疏远他。 清晰地认知到这一事实后,他惶然又无措,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女孩不高兴,可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 于是,他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 这天下课后,陶言和向玮筠一起去图书馆。 向玮筠想吃二食堂外的烤冷面,两人绕路先去了另一边,在路过商学院教学楼的时候,陶言眼眸微闪了下,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离开。 向玮筠挽着她的胳膊,察觉她突然加快的速度,疑惑问:“怎么了?突然走这么快。” 陶言面色僵了僵:“没什么。” 正值下课时间,教学楼周围人来人往,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转向四周,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想碰见他,还是希望能见他一面。 看了一圈,没见到熟悉的人影,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抿了抿唇,陶言轻轻摇了下头,对向玮筠道:“走吧。” 向玮筠没察觉到不对劲,点点头应了声:“哦。” 谁知两人还没走出几米远,就突然被身后一道声音叫住。 “陶言。” 熟悉的嗓音响起,陶言脊背一僵,被迫停住脚步。 “言言,好像有人叫你。”向玮筠一无所觉,说着转头往回看了一眼,下一瞬,她眼眸倏地睁大,挽着陶言的那只胳膊激动地晃了晃,狗狗祟祟地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兴奋道,“卧槽,是江屿绥!” 陶言不自然地扯了扯唇:“……嗯。” 两人说话间,出声的人已经走了过来,原本在身后的人走到了两人面前。 向玮筠两眼发光,看了眼江屿绥,他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掠过她和陶言挽在一起的胳膊,随后直勾勾地落在陶言身上,她莫名觉得挽着陶言的那只胳膊有些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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